红毛懵了,随后咬牙切齿:“你下来找死?!”
谢绥微笑:“下来做爹。”
“……”
宋喻手指按着墙,嘴巴都张开了,吓的。
这个主角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红毛绿毛紫毛黄毛一群人瞬间炸了。
“谢绥!当英雄很好玩是不是!老子让你装逼!这次把你腿打断!”
他们嚷嚷着把腿打断。
但宋喻坐在墙上,却是看到谢绥下手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抢过一根钢棍,直接把两个混混腰打弯。他游刃有余,揪着红毛的头发往墙上撞,每一下都用死劲,墙上洇出血。
片刻,深巷里不断响起哀嚎声。混混们带了刀,谢绥身上也出了血,溅在白色衬衣上,只是全程谢绥面无表情,好像不是他身上的伤。
漆黑凌乱的刘海下眉眼,戾气重得吓人。他从一人手里夺过刀,对着他的掌心直直刺下,鲜血喷涌,溅到了少年精致的眉眼上。
他弯身,嗤笑,声音是那种玩味又危险的:“我来教你们,什么叫见血。”
宋喻坐在墙上都看呆了:“操!”
猛啊。
脚下躺了一地受伤的混混。
谢绥的理智是被宋喻的声音唤醒的。
他垂眸,收了下情绪。
警察很快就要到,不能下死手。
夏天的夜晚风转凉。
谢绥将手里的小刀丢在地上,抬手擦了下脸上的血,走到了墙下,抬头。
与宋喻是一个墙上一个墙下,一个仰头一个低头的姿势。
“你要下来吗。”
他轻声问道,刚刚那股狠劲似乎转瞬即逝。
白衬衣的少年站深巷口,微冷的月光流淌在精致的脸上,眼眸漆黑而认真。干净又温柔。
宋喻回过神来,心里可太他妈不是滋味了。
看谢绥刚刚那打架的姿势,又想起马小丁曾经说的,他给校外混混卖过命。
顿时心疼地不得了——那是什么打法啊,不要命似的。
安静的夜晚使人感性,但宋喻的感性坚持不住一秒。
因为他一低头,就发现刚刚那个问题还摆在那里。
垃圾桶倒了,他怎么下去,总不能让谢绥把它从垃圾堆里扶起来吧。
“我……不好下去。”
他有一点轻微恐高。怎么今天什么倒霉事都被他遇到了。
谢绥一愣,也是后知后觉想到了,微笑起来。
“你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毕竟是《温柔控制》里的万人迷主角受,一笑星光月色都温柔了。
宋喻低头,眼眸带了一点犹豫,但最后还是郑重地点了下头。
“那你接准点。”
谢绥笑了,语气里有自己都说不出的温柔:“好。”
宋喻一咬牙一闭眼,从墙上跳了下去。
警车的鸣笛声这时候在街道上响起。
车灯照进深巷。
在刺眼的灯光中,宋喻落入一个怀抱,还带着一点血的味道。他搂住谢绥的肩,缓冲自己,才稳稳站到了地上。
而对谢绥来说。
宋喻跳下来的一刻,更像是漫天星辰降落。落入怀,薄荷味的风。
在这个景城盛夏,一个薄荷味的拥抱。
第14章 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派出所,通讯室。
警察和宋喻大眼对小眼。
警察握着一只笔,似笑非笑:“怎么又是你啊。”
宋喻慢吞吞答:“大概因为我天生责任感强,遇到不公平的事就喜欢报警吧。”
警察乐了:“不是,我问的是,怎么被群殴的总是你。”
宋喻:“……”
谢绥在旁边笑出声。
混混们受的伤其实比他们重,但红毛这群人早在警局有过记录,前科无数。警察算他们正当防卫,只简单记录了一下,就让他们走了。本来是要联系家长的,宋喻主动说了谢绥家里的情况,措辞动情晓理,把这一环节给取消了。
又是一样的出派出所,又是一样小诊所。
诊所里廖廖几个人,灯光通明。
诊所里面的男医生对他们还有印象。
医生:“上次是腿受伤,这次是手受伤,干架都动真刀子。年轻人,你挺野啊。”
谢绥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弯,笑着谦虚说:“还行。”
医生气不打一处来,钢笔划在纸上差点弄破:“我说你野你还得意上了?你在外面是逞威风了,家里人是怎么担心的你想过吗,小小年纪就给我安分读书,非要跟着那群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混,出了事,难过的还是你父母。”
宋喻含着他的薄荷糖,为谢绥说话:“叔叔你误会了,你不能只看表面啊。”
医生白他一眼:“我还没训你呢,你小子是他朋友吧,所以他在那打架你就旁边看着?也不劝劝?”
宋喻一噎,脸上有点尴尬,挠挠头:“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医生把药装进袋子里,冷笑:“成。那不看表面,难道你们是去恶斗外星人留下的伤痕?外星人也用那么接地气的冷兵器?”
宋喻:“……”
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放着迪迦奥特曼。医生的两岁儿子听了,拍着手转过头来,清澈的大眼弯起,奶声奶气笑:“歪星银。”
谢绥付了钱,接过药,“谢谢。”
医生恨铁不成钢:“我儿子将来长大。要是成天像你这样把自己弄的一身伤,我先打断他的腿。”
宋喻嚼着糖嚷嚷:“都说了不能看表面,大叔你怎么回事。我朋友是除暴安良受的伤,他刚刚以一敌百,勇斗街霸。保卫了连云街南南北北所有小初高中生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这伤都是英雄的伤疤。”
医生:“……”
坐在椅子上的小孩流着口水拍手:“英雄。”
宋喻乐了,“诶小朋友好聪明,再说一遍。”
被夸了的小朋友笑得特别甜,奶声奶气:“哥哥,英雄。”
医生看他还教坏自己小孩,气得拿鸡毛掸子赶他们走:“走走走,还勇斗街霸,我看你才是连云街最大的恶霸。”
“噗哈哈哈。”
荣升街霸的宋喻笑得不行,拉着谢绥出去了。
诊所外一盏路灯上聚集了几只飞蛾,安静的夏夜,灌木里传出小虫子的低吟。
现在已经很晚了,宋喻站在路灯下,打电话给马叔,让他来老地方接他。
挂了电话后,宋喻转头对谢绥道:“以后我就不怎么来了,我们暑假开学见。”
那帮混混有前科,这一次估计得在局子里呆上好几天,七八月谢绥应该是安全的。
解决了他暑假会遇到的最危险的事。
宋喻就觉得没必要再往这跑了。
谢绥鼻息间还是那股薄荷的味道。
不由想,宋喻到底是多喜欢薄荷。
手指一收,微笑:“恩,开学见。”
宋喻盯着他,想起了深巷里那个打架狠厉的少年,一时语塞。
他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又不了解谢绥了,但好像,他从来没真正了解过。
坐上车,车离开偏僻的居民区,往繁华的城区中心走。
霓虹灯流光溢彩,照在宋喻若有所思的脸上。
马叔问:“少爷还是来找你那个一见如故的朋友的?”
宋喻回神:“是啊。”
马叔道:“你天天往着跑,老夫人都起疑了。我看你再多来几次,她就要见见你那个同学了。”
宋喻笑起来:“不来了,不来了。”
其实让孟外婆见谢绥也没什么。
只是他答应008不能以宋家三少爷的身份出现在谢绥身边,以后还打算编一个“孟家远方穷亲戚”的身份呢,见了孟外婆容易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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