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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高良刚想说什么,就见傅影帝停下来休息,坐到另外一边喝他带的咖啡。饮了几口,又拆了旁边的方糖袋子,塞了一颗进嘴里。
    看到这熟悉又特殊的喝咖啡习惯,高良彻底崩溃了。他拉了拉谢时冶的袖子:“为什么傅影帝也是先喝咖啡再吃糖?”
    谢时冶漫不经心道:“我怎么知道,巧合吧。”
    巧合个屁!!!我信了你的邪!!!!高良要发疯了!!!!
    谢时冶这个混蛋喜欢傅煦!!!!
    喜欢谁不好,偏偏是傅煦!!!他情愿谢时冶喜欢周容都不要是傅煦!!
    鬼知道傅煦会不会拐着他家大明星退圈结婚!
    还他妈是二婚!!!
    不会的不会的!高良勉强在心里安慰自己,谢时冶肯定是个冷静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傅煦什么也不要,这么冲动,不会的,肯定是他想的太多。
    第8章
    谢时冶跟周容约在了一家圈内人开的日料店,保密功夫做得很好。
    即便如此,谢时冶还是变装过才来,很谨慎,高良逼他谨慎,生怕周容算计他拍了照片,然后又跑出来蹭热度。
    拉开包间的门,周容早已抵达,一张秀气苍白的脸,仰头朝他望来。那眼神似哀似愁,那面色难以启齿,一看就是有事要拜托,不知怎么开口。
    谢时冶关上门后,摘下装饰的眼镜,坐了下来,给周容倒杯清茶,推过去道:“久等了。”
    周容双手握着那茶杯,苦闷地摇了摇头。谢时冶仔细观擦周容,发现他这前任瘦了许多,也不知道是遇见了怎么样的事。
    他放软声音,徐徐图之,慢慢地让周容放松下来,总算说出他到底惹了什么事。
    原来周容被公司高层看上,想要包养他,周容当然不愿意,他跟谢时冶这样的人物谈过,又怎么会再看上别的人,更何况那高层肥头大耳,很是恶心。
    周容不从,就被打压雪藏,就算能接到资源,也是那种苦不堪言,在剧组里呆着都受气的角色。
    说到这里,周容潸然泪下,一边抹泪一边说:“我本来想着大不了我不混娱乐圈了,我去干别的工作。但是他扣住了我的合约,硬是说我的违约金要几千万,我哪有这么多钱。”
    其实不给也可以,但是这就要打官司,周容家境不好,家里还有一个吃药的母亲,哪里经得起官司的消耗,但是再被那个高层整下去,他迟早也受不住。
    谢时冶听完以后,沉吟道:“你是想我帮你付违约金吗?”
    周容听到这话,吓得双眼圆睁,眼角带着泪花,可怜又可爱:“怎么可能,几千万我怎么还得起。”
    原来周容的意思只是想谢时冶放出点风声,说他是谢时冶的人,高层知道以后自然不会再逼迫他,打他的注意。
    从前他跟谢时冶热恋的时候,就没人敢打他主意,而他今天来,不为钱也不为别的,只是想让谢时冶护一护他。
    周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要脸,明明都分手了,还得求着前任帮他,明明是他提出的分手,谢时冶挽留过他。
    求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弱,越发无力,这时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他听见谢时冶低沉柔和的声音:“别哭了,对我来说不难,我会帮你。”
    周容接过纸,压住眼窝,半晌深吸一口气:“我该怎么报答你?”
    周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看向谢时冶,只见面前的男人以手支颔,那双漂亮又多情的眼望着他,像小孩要糖一样,顽皮地笑了笑:“那你就弹吉给我听吧。”
    周容怔住了:“现在?”手边没有吉他,难道是指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弹,他们还会再见吗?周容的心跳加速了,砰砰直跳。
    谢时冶好像也意识到这个提议不合适,又道:“没关系,下次也行。”他顿了顿:“视频音频都可以。”
    将人哄好后,谢时冶这才点单上菜,还留出了周容处理自己狼狈仪容的时间,以免他被其他人看见,会尴尬。
    虽然是分手后的情侣,但谢时冶擅长聊天与把控气氛,没多久就逗笑了周容,驱散他面上的愁云。
    饭局结束后谢时冶让阳阳叫了车,送周容回去。
    高良知道周容拜托他的事后,很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去处理了,果然那高层不再为难周容。周容也在微信上传来了一个视频,他自弹自唱爱的罗曼史给谢时冶听,他知道谢时冶喜欢这首歌。
    很快,《出世》的开机要到了,谢时冶带着两个助理抵达《出世》剧组所在的影视城,住入剧组安排的酒店。
    晚上十点,谢时冶刚洗过澡,就接到钟昌明的通知,叫他去601,那是钟昌明的房间。
    他住八楼,806,傅煦住哪他不知道。
    谢时冶头发还没吹干,只能临时换好衣服,用皮筋把湿头发扎起来,拿上剧本去601。
    到601时,房间里有钟昌明和编剧项进,这是叫两个主演过来开会。剧组的其他人之前已经在楼下大堂开过一遍了,这次叫主演,主要是想知道他们感情培养得如何。
    谢时冶听到感情培养这四个字,身体就微僵,很尴尬。他跟傅煦这几个月都没说过几句话,哪来的感情。
    这时傅煦来了,傅煦没拿剧本,只拿着一个手机,走进房间后,钟昌明就把对谢时冶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果然,听到培养感情的时候,傅煦也看了谢时冶一眼。
    钟昌明见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显然有事。钟昌明心想这两个臭小子该不会真搞出事来吧!
    还没生气多久,他就发现了不对,等两个人试完戏,项进沉默,钟昌明掏烟,谢时冶和傅煦两个人,一结束就坐得很远,一个在房间这头,一个坐那头。
    钟昌明抽了半支烟,才哑着嗓子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谢时冶没出声,傅煦道:“老师,我的状态不是很好,我……”
    钟昌明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知道,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他看向谢时冶。
    谢时冶被钟昌明锐利的视线逼得浑身不自在,示弱地垂下头,说对不起,湿润的发梢在他眉宇间打上水,滑入眼窝里,就似泪痕。
    对着好看的人,再大的火气也会被压下几分,但是钟昌明实在不喜谢时冶,况且谢时冶今晚的表现不及试戏的十分之一,他都怀疑这大明星是在玩他,合同都签好了,才露出马脚。
    眼见钟昌明要发火,想来要说出很难听的话,谢时冶无声地叹气,闭上眼睛,打算任由钟昌明骂了,谁叫他表现确实不好。
    结果钟昌明还没出声,就听见一道声音从他身前传来。他睁开眼,傅煦背对着他,站在他身前:“老师,我们两个的状态都不好,你怎么能偏心,只骂他不骂我。”
    钟昌明差点被气笑了:“等会再骂你,起开。”
    傅煦:“不行,这是我师哥,我得护着他。”
    钟昌珉:“现在知道护着了?刚刚做什么去了!”
    傅煦:“刚刚不是没状态吗,再试一遍吧。”
    钟昌明:“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傅煦不管他,回身朝谢时冶伸出手:“师哥起来,我们再走一遍戏。”
    谢时冶错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心到底有多涩,就像寒夜中一簇随时都要熄灭的小火苗。
    明明熬不住了,又舍不得,到底还是被情感泼入了起死复生花火,重新燃烧了起来。
    他将手放进了傅煦的手心里。
    傅煦回握住了。
    第9章
    他们两把刚刚的戏又过了一遍,还是钟昌明喊的停,他依旧不满意,却也不像刚刚那样气势汹汹。
    钟昌明刚想开口,手肘就被项进碰了一下,他看了眼老友:“这次还行,不过小谢的状态还是不对,你气势有点太软,白长安对白起风的感觉是长兄如父,你要威严,高不可攀,那种仙点的范儿,懂吗?”
    谢时冶沉默点头,钟昌明搓了把脸:“明天再找找感觉,试一试,行了,你先回去吧。”
    谢时冶担心地看了眼傅煦,钟昌明都被逗乐了,这架势搞得跟两学生被留堂一样,谢时冶这个学渣还担心傅学霸,学渣讲义气,他这个当老师的不近人情。
    傅煦感觉到了谢时冶的视线,安抚地看他一眼,手在身后作了个手势,让他先走。
    谢时冶就听话走了,傅煦留堂,面对他的老师再三审问。
    钟昌明把项进也赶走了,这是他们师徒的单独对话,钟昌明问傅煦:“你跟人小谢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培养感情吗,培养到哪去了?”
    傅煦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谢时冶太忙了,两个人的练习时间对不上,钟昌明要生气。说谢时冶可能在避嫌,因为他的性向,说不定护犊子的钟昌明真能干出换主演员这个事。
    思来想去,傅煦说:“都是我的问题,老师我状态不太好。”
    钟昌明沉默几秒,不知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轻声问:“是不是美国的事情还没处理好?”
    傅煦面色一变,浮现苦笑,无声地摇摇头:“没什么好处理的。”
    钟昌明:“大男人要有始有终。”
    傅煦双手捂住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老师。”
    谢时冶静静地站在门外,等了一阵子,项进出来的时候看见他,还吓了一跳,以为他有什么东西忘了拿,要帮他敲门,谢时冶拦住了他,说不用,他一会再进去。
    项进便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老钟的脾气是有点急,但是傅煦是他最疼爱的学生,不会怎么样的。”
    谢时冶礼貌道:“我知道了,项老师,谢谢你今天为我说话。”
    项进就走了,谢时冶在门外站了将近半个小时,来回踩着地毯,有点想抽烟,又忍住。
    直到钟昌明的房间门被打开了,傅煦面带疲色地走出来,谢时冶便装作刚来的样子,迎面与他碰上,傅煦看到他,和气地笑了笑:“怎么回来了,有东西掉了?”
    “嗯,打火机好像掉在钟导演的房间了,他睡了吗?”谢时冶作出犹豫的模样:“要不我明天再来拿吧。”
    傅煦好像在想其他的事,同他说话的时候注意力不太集中,甚至有点敷衍:“嗯,太晚了,你明天让助理来问问小陈就行。”小陈是钟昌明的助理。
    说罢傅煦要越过谢时冶,走向电梯。谢时冶赶紧跟上,他将心里反复练习的那番话说了出来:“你在哪个房间?”
    傅煦摁下电梯的上升键:“808。”
    谢时冶心里一喜:“我在806。”傅煦随口应了句:“这么巧啊。”
    电梯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谢时冶伸手按下八楼,他看着金属墙壁的自己,努力调整着表情:“今晚我的表现很糟糕吧。”
    傅煦回神,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没事,过两天开拍了,你会慢慢入戏的。”
    谢时冶抓了抓裤子边,他的掌心汗湿了,潮成一片:“那我晚上能找你对戏吗?”
    这话说出去之后,久久的沉默,或许也没多久,因为楼层到了,电梯叮的一声,六楼到八楼也没有多远,只是谢时冶自己觉得久而已。
    人在无比期待,或者非常紧张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对他来说,几乎像是等了一生的事情,对傅煦来说,只是一瞬间,他甚至都不会过多思考这个提议。
    傅煦出了电梯,稍微放慢了脚步,等谢时冶走到他身边,这才温声道:“其实你在片场跟我对戏会更方便。”
    说完他像是怕谢时冶误会,又补充道:“现场有场景有音乐,还有服装造型,在那里对戏比较有帮助。”
    傅煦还想抬手拍一下谢时冶的肩膀,伸到一半又克制地收了回来:“你第一次跟老师合作还不太清楚,一个片段他可能会重复拍几十次,很累的,下了戏你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
    其实傅煦说的也没有错,甚至站在旁人的角度,他这番话颇为苦口婆心,是前辈对后辈的关照,即告诉他导演的习性,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又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坏了身体。
    可惜对于谢时冶来说,这些话都只传递着一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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