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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这只是一时迷恋,心动的感觉会随着时光消散,你没那么喜欢我 ,都是你的错觉。
    用这些理由,连他都觉得他在侮辱谢时冶长达十年的感情。
    连傅煦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喜欢的,何以给人产生这么漫长的错觉。
    而这个人还是谢时冶。
    这个从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优越的男人。
    如果说配不配得上,大概是他配不上吧,他在感情上满目疮痍,在事业上处于低谷,毫无优势,谢时冶应该喜欢更好的人,而不是他。
    他的确可以接受谢时冶,但谢时冶有朝一日如司南清醒过来,明白了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也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那时候谢时冶会不会后悔呢?
    就像司南说的那样,他的爱毁了他。
    如果不好好想一想就给出结果,很不负责。
    更何况谢时冶事业成就这样高,他并不愿在恋情曝光后,让当年他承受过的事情,重新发生在谢时冶身上。
    傅煦长长吐出一口气,满是自责,他揉着额头,深刻反省。
    要是他待人处事能更有分寸一些就好了,或者尽早发现谢时冶的感情,能够及时止损,也不用耽误谢时冶这么多年。
    但真让他在大学的时候发现谢时冶的感情,他能够坚定拒绝吗?也许会,也许不会。这是已经不可能知道的答案,而现在的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煦将平板点亮,果然都是他喜欢的电影,他沉默地凝视着屏幕,却连电影都无法让他心情好起来了。
    这边刘艺年回到片场,两手空空,谢时冶知道东西送出去,放心地松了口气。
    一旁文瑶长吁一口气,觉得刘艺年脸色还好,大概没有被傅影帝发作,真是万幸。
    下午的戏,傅煦发挥得一般,但也比早上状态好多了,看来电影还是很有用,谢时冶心想。
    也幸好后来他的戏份都跟傅煦错开的,因为不在一个组拍摄,所以傅煦主动提出将化妆间安排到b组里,他们就不在一起化妆了。
    谢时冶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不能说没有难过,但也许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也没什么好绝望的,都是自己的选择。
    就是希望傅煦不要将那盆玉树丢掉,那是他唯一留在傅煦那里的东西。
    明白傅煦有意识避开他后,谢时冶没敢厚颜地缠上去。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也忍不了这么多年。
    只是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事情都被他搞砸了,明明都快将《出世》拍完了,如果最后能好聚好散,该多好。
    偶尔在走廊上遇上了,或者一个电梯,谢时冶都没敢跟傅煦说话。
    傅煦沉默且疲惫,几乎都不看他,谢时冶见状,就更不敢搭话了。
    他现在的状态,就像将陈年旧伤狠划一口,脓血散出,伤口长出了新生组织,也许迟早有一天,会随着时间彻底愈合和平复。
    他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其他人看出来了。这晚文瑶一直缠着他,要他出去散心,说在剧组无聊,想去ktv,她认识一个姐姐,能够提供很私密的包厢。
    文瑶还说,很多艺人私下都会玩得很欢,怎么就谢时冶沉闷得跟个老人家似的。
    马上就要三十岁的谢时冶被文瑶这句老人家激起了危机感,为了证明自己不老,他就去了。
    没想到了ktv,现场竟然给了他一个惊喜,长方桌上摆着生日蛋糕,他们给他过了百度百科上的生日,虽然他生日并不是这个时候。
    但来都来了,大家都兴高采烈,蛋糕也摆上了,谢时冶不想扫兴,只拿出卡来让大家尽情享受,他来付账。并且他配合地许愿,吹蜡烛。
    热闹的包厢里,众人合唱的生日歌中,他站在蛋糕面前,烛光摇曳间,他看见了站在对面的傅煦。
    傅煦的神情与笑着唱生日歌的众人相反,而是面无表情,沉默地望着他。
    谢时冶下意识躲开,但很快的,他就鼓起勇气迎了过去,露出了个笑容来。
    傅煦怔了怔,他们隔着人群对视,最终傅煦还是笑了,柔软了眉眼,温和的目光,无声启唇,对他说了声生日快乐。
    谢时冶十指紧扣,闭眼许愿。
    自从喜欢傅煦以来,他每年的愿望都没有怎么变过。
    可是今年还是变了。
    往年他都在祈祷傅煦能看看他。
    更过份点,还是会偷着许愿傅煦能够爱上他。
    今年不想了。
    只要傅煦开心就好,他没想让傅煦难过。
    请让傅煦不要在意他,能够继续走自己的人生。
    这是他对他最好的祝福。
    昏暗的包厢里,谢时冶睁开了眼睛,烛光倒映出他眼眶里些许的湿润,他放下手,低头吹灭了蜡烛。
    第63章
    生日会就这么过去了,那个晚上除了生日快乐,傅煦没有跟他说任何一句别的话,连礼物都是托陈风送过来的,是瓶果酒,没有其他包装,大概是亲手酿的。打开一闻,石榴酒香浓烈扑来。
    陈风送的东西中规中矩,一套酒杯,简直是故意跟傅煦搭伙一起送。
    他翻了下礼物盒,没找到生日贺卡,脸上失落一闪而过。陈风瞧见了,主动给自己老板找补:“傅哥说这次不算你真正生日。”
    谢时冶的生日不在秋天,在冬天,傅煦记性没那么差,连大学时候是什么季节给谢时冶过生日都记不得。
    听到陈风说的话,谢时冶稍微松了口气。他有考虑过他们关系可能会变差,却没想到会差到连一张生日卡,傅煦都不肯给他写。
    知道有理由,不是故意不给贺卡,倒让他感觉好了许多。
    当年谢时冶的生日确实在冬天,还是临近过年的那段时间,二月初。
    刚签约的时候,公司只给他改小了几个月,同公司的女艺人甚至直接改了年份。
    后来这生日便继续用了下去,没有改正过。
    剧组现在给他过的是二十九岁的生日,实际他在进组前生日就已经过了,离三十岁生日也只剩下三个多月。
    至于傅煦大学给他过生日,是谢时冶十九岁的时候。
    那会刚上大学的谢时冶正跟家里闹矛盾,明明成绩能进重本,谢时冶却偷偷背着家里参加艺考,上了电影学院。
    这件事让家里双亲对他失望透顶,谢时冶大一的时候回了趟家,过了一个僵硬无比,气氛极差的年。
    又因为对他失望,双亲便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马上要高考的弟弟身上,弟弟也不负父母所望,考上了知名重点大学。
    第二年谢时冶就不是很愿意回家了,平日里跟家里也几乎没了电话交流。那时候的谢时冶坚持着自己选择没有错,不肯轻易跟家里低头。
    平时也不往家里要钱,他更愿意去兼职模特,客串龙套挣生活费和学费。
    日子一度过得很艰难,谢时冶还能苦中作乐地想,能够尽早独立,也挺好。
    可是在过年的时候,面对空了一半的大学城,再见街上都是成群结队,拖家带口出来逛街买过年用品的人们,谢时冶还是感受到了深刻的孤单。
    对于他没有回家过年这件事,家里甚至没有来电话。
    谢时冶坐在便利店里,面对自己十九岁的生日,感到了无尽的孤独和寂寞。
    其实那时他就已经跟傅煦认识,但傅煦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前辈与学长,年少成名的影帝,平易近人,是学校的活招牌,不少学弟妹报考这间学校都是冲他来的。
    傅煦也在戏剧社里指点过他几回,每一次都让谢时冶受益良多。
    但是说喜欢,那倒没有,那时的谢时冶还是直男,没有多余心思。
    有些时候就是那么恰好,不早不晚,爱情就像无意间从火堆里蹦出的小火苗,落到你心里,等你想起的时候,足以燎原。
    如果那天不是那么刚好,因为生日太落寞而出门,在便利店里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插着蜡烛,又狼狈地哭出声。
    如果那天不是那么刚好,傅煦正好从剧组回来,要到学校拿证件,从那便利店路过,看见坐在便利店里无助的他。
    也许他们会真正像那些前后辈一样,在学校里互相扶持,毕业后逐渐疏远,人到中年还能会心一笑,说自己曾经认识过这么优秀的校友。
    可惜就算有如果,重新选择,谢时冶还是会在那个冬夜,生日当天出门。
    傅煦走进便利店,一开始没有贸然靠近他,而是等他哭得差不多了,这才装作偶遇,同他打招呼,说自己也没回去过年,只能留在宿舍里。
    其实傅煦撒谎了,他那天晚上就要回剧组,但他没有,而是在得知今天是谢时冶十九岁生日的时候,选择带着谢时冶去买一个真正的生日蛋糕,有数字蜡烛和一堆零食。
    傅煦把谢时冶带回了自己的寝室,他的寝室因为工作原因申请了单人宿舍,环境稍微比谢时冶的八人宿舍好点。
    有空调有电视有洗衣机,甚至还有一个小电饭煲。
    傅煦就是用那个电饭煲,给谢时冶煮了一碗长寿面,还逼着谢时冶老土的一回,第一口面不能咬断,这才能平安长寿。
    电饭煲里热气氤氲,一股股扑到了谢时冶脸上,将他的脸都蒸出了血色,看起来精神多了,总算不像被傅煦刚刚捡到的那小可怜样。
    谢时冶笑道:“没想到学长你看起来这么好学生,竟然还在宿舍里偷藏电饭煲。”
    傅煦干咳一声:“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买的,实际上也没用多少回,今天不是特意为你重新开封了吗。”
    谢时冶笑着将一口面塞进嘴里,却在尝到面的味道那一刻,眼泪大颗地落了下来。
    他努力忍耐着身上因为抽噎所带来的颤抖,听话地将那口面完全塞进了嘴里,哪怕哭得鼻涕都快下来了,也没停止咀嚼。
    傅煦没笑他,更没说他让他别哭了,而是打开了电视,让电视的声音混合了他的哭声,好叫他没那么尴尬。
    谢时冶哭得面都凉了,鼻子也堵了,舌头更尝不出味,才红肿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看向傅煦:“对不起啊。”
    傅煦目光好像才从电视抽回来,惊讶地望着他:“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而且生日当天要是说对不起,这一整年都要说对不起,不吉利,快呸一下。”
    谢时冶大笑:“你怎么跟我奶奶一个样!”
    傅煦尴尬道:“这不是习俗吗,我也一知半解,好像都是这么说的。”
    说完以后,傅煦还嘀咕着说他也就比谢时冶大两岁而已,哪有这么老。
    谢时冶一直笑,将所有不痛快都笑了出来。
    那天他是留在傅煦的房间睡的,他和傅煦那时都是直男,没有想法,自然也不会避讳。
    凌晨三点的时候,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他睁开酸痛的眼睛,看见傅煦用手机打着微弱的光爬起来。
    傅煦显然不想惊动他,所以偷偷地下床穿衣,因为太黑了,还撞到了床脚,疼得直抽气。
    谢时冶没法继续装睡,他起身打开床头灯,闷闷道:“学长,你做什么呢?”
    傅煦正疼得扶着膝盖,看见他醒了,立马装模作样地直起腰:“我吵醒你了?”
    谢时冶老实摇头:“这个点本来就不是我睡觉的点,所以睡得很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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