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不是因为被北域悬赏了,才来这里吗?”
“兄弟,这话怎么说?”另一旁的一名炼器师一脸疑惑地问道。
坐在时远旁边的那名修士,盯着关狩的方向,故意扬着声音说道:“谁不知道,某个人犯了事情,一连杀了五个筑基期的修士,这会上了悬赏单正着急的呢!如果能够有幸被某个大师看上了眼,有那名炼器大师的庇护,怕是一般人,就不会找上门来了。”
“这啊,就是某个人的打算。”
那名修士虽然隐去了关狩的姓名,但是瞧着他说的事迹,再看他说话时目光所看的方向,自然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他的声音很大声,按照道理来说。关狩应该听得见。但偏偏,关狩装作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那双大长腿,此刻蜷缩在一起,竟然被时远看出了几分委屈。
听到这些后,坐在前排的陈姓老师不由咧嘴一笑,目光看向旁边的徐重云,像模像样地摇晃了一下脑袋说道:
“看来,徐老师选中的人,一点骨气都没有啊,这样的人,怎么看到都不像是能杀五名筑基期的人。”
陈姓炼器师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看到徐重云的面色一变,不由心情舒畅了不少。徐重云表现得这么明显,他能看不出来吗?
这徐重云分明是看上关狩了!可惜啊,关狩就是一个凭蛮力瞎搅和的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培养性。与其要培养这种半路出师的人,倒不如培养那些有一定基础的炼器师。
这样想着,陈姓炼器师又开口说道:
“五名筑基期啊。日后要是再提升,说不定可以杀五名金丹期的修士了。这样嗜血成性的炼器师,我可不想要。”
说这话的时候,陈姓炼器师的声音上扬了几分。后排那些观看炼器比赛的观众听不到,但是前排的弟子,却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关狩被一名炼器大师这么挤兑,他们瞬间就高兴起来了。
时远瞥了一眼关狩,得,他竟然从这样一个高大壮汉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委屈的、不解的表情。
这让他看不下去了。
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姓陈的炼器师一眼,随后轻声笑道:
“陈老师,你与其关心一下别人,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吧?”
陈姓老师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关心自己干什么?”
时远道:“关心自己,炼器大师这个位置,能不能坐稳。”
这样说着,时远便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径直越过那想要上台的主持人,朝着台上走去,一脸轻慢地朝着陈姓来说勾了勾手指道:
“我要挑衅……不,是挑战你。”
陈姓老师还是第一次,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不知名的炼器师挑衅。他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道:
“就凭你?你是谁……也配挑战我?”
“时秀。”时远道,“我记得,这个造化门票,应该给予我这个资格了吧?”
说着,他微微用力,手上的造化门票,就这样直接插入陈姓老师的桌上,入木三分。陈姓老师低头一看,便看到他面前的那张门票,确实是可以匿名挑战的门票。
他僵着一张脸,面色一黑。
随后,下一秒,便听到这个叫做“时秀”的女孩子朝着斗场人员的方向说道:
“零三七,麻烦给我那枚纽扣,毕竟,有了这枚纽扣,我们的陈姓老师输了,还可以有借口,说是被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时秀·炼器大师给打败了。”
语气调侃,带着嘲讽,好似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成名已久、现在北分院炼器大师放在眼里。
态度极为嚣张,但偏偏,却给人一种强烈的自信。
就好像……他不是好似,而是真的没有把陈姓炼器师放在眼里。
第七十八章
那名姓陈的炼器师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还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时秀姑娘。
现在你问问,在场的观众,外面看投影的修士,哪个不知道挑衅他的是谁?
时秀,呵。
陈姓炼器师将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转了转,没有任何印象。想来,这个叫做时秀的女孩子并不是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他居然差点被唬住了。
陈姓炼器师僵着脸,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太过自信了。总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够撑起炼器界的一片天了……”
他的话还未全然落下,便看到时远摆了摆手道:
“陈老师,你话有点多啊。”
陈姓老师话语一噎,下一瞬间,便听到时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
“更何况,挑战陈老师您,可不是挑战一片天。您,怕是还撑不起这片天空。”
时远这句话一说出来,徐重云和其他几个老师便笑出了声来。
这笑声让陈姓老师非常难堪。他正愤怒地看向时远所在的方向,便看到时远漫不经心地转过头,从零三七手中接过那枚纽扣。
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将纽扣扣在领子上,随后一道灰色的薄雾慢慢地衍生上来,一点一点地遮住对方的身体,再慢慢遮住时远那张艳丽的容貌。
“来吧,挑战开始。”
时远轻哼了一声,便朝着台上走去。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台上已经重新放置了两个锻造台。
锻造台面对面放置,离得很近。像陈姓老师这样,锻造出来的东西一般就是非凡或者非凡级别以上的器具。
到了这个程度,所炼造出来的器具会对周围产生影响,一般来说,若是旁边有炼器师炼造器具的话,在不及对方的情况下,会受到对方的影响。
这一点影响极为致命,很有可能导致另一个炼器师炼造器具失败,世界恩智让那名炼器师重伤。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用其他炼器师讲解,众人自然能够分辨出孰优孰劣。
见时远上台,陈姓炼器师也不由抬步走了上去。他站在时远的对面,一脸阴测测地朝着时远说道:
“年轻人,虽然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炼器界是公平的,接下来,我可不 vu 会手下留情。”
“同理同理。”时远说道。
他的声音被灰雾遮住,原本那冰冷的女声在这一刻变得略微有些空灵。显然,这个灰雾不仅能够遮住他的容貌,还能够改变声音。
起码,时远现在前后两种声音变得完全不一样。但,那种挑衅和无所畏惧的神情,还是清楚地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两名炼器师站在锻造台上,竟同时转头看向了一直站在台下、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主持人。
主持人一脸懵逼地回望对方,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上台说道:
“接下来是挑战现场。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叫做时秀的炼器师,挑战成名已久、颇负盛名的南分院炼器师,陈必白炼器师。结果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
那名男修士说完,便对着悬浮在上空的投影器具做了一个手势。那个投影器具快速朝着陈必白和时远的方向逼近。
两个人的面容清晰地展现在投影上面。
陈必白的眼神中带着自信和倨傲。这是一般炼器大师都有的神情,毕竟到了这个级别,金丹级别的修士,都会对炼器大师客气一点。
反观时远,他的容貌虽然被灰雾包裹住了,但不知道怎么的,众人还是能够从这些灰雾的涌动中,观察出时远有几分心不在焉。
陈必白自然也能看出,他嘴角扯了扯,朝上微微翘起,朝着时远问道:
“怎么了,年轻人,你现在害怕了,好像已经有点来不及了啊?”
“不。”时远摇了摇头,他头上弥漫的灰雾也配合着晃了晃,做出了摇头的动作。
“我只是……”时远恶劣地拖长了语音,慢悠悠地继续道,“我只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叫陈必白啊。这名字,取得真好。”
陈必白、陈必败嘛。
陈必白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他到了这个年纪、这个地步,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年轻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着。
这让他闭上了嘴巴,目光落在时远的身上满是阴狠和恶毒。
站在一旁的主持人,连忙解围道:
“现在,有请其他炼器大师开始出题。”
其他炼器大师开始互相商量起来,企图出一个相对公平的题目。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座位上面一直不发一言的徐重云“呵呵”笑了一声,随后开口说道:
“那我们就出一个相对简单拿的题目吧?”
“就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出你们最新研究发明出来的器具,如何?这样一来,陈老师既能够向大众展现您的个人实力,免得日后还有别的年轻人不知道你的威名,再跟这个冒失鬼一样前来挑战你。”
徐重云的这番话,同陈必白之前所说的一模一样,完全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的陈必白已经丧失了主动权,他作为参赛选手之一,已经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对于徐重云的提议,旁的炼器大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倒是有一些南分院的炼器室想要同陈必白说情,但都被拦了下来。
徐重云就这样定定地看向他,嘴角微微翘起,含蓄而又温和。他看了一眼陈必白后,无视他愤怒的神情,朝着时远看去,轻声说道:
“时秀,好久不见。”
时秀,好久不见?
这句话一出口,就耐人寻味了。坐在徐重云旁边的一名炼器师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
“徐重云,你认识这个小姑娘?她究竟是什么来路?难道……她是你们东分院的学生?”
“哪里哪里,若时秀姑娘真的是我们东分院的学生的话,就好了。”徐重云的话中,带着些许的可惜,让不少前排的观众都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站在台上的男主持人手势一打,漂浮在时远和陈必白面前的器具,就自动转向,投射到了徐重云的身上。与此同时,他们后排台上的投影,映照出了徐重云的身影。
徐重云缓缓说道:“事实上,你们都应该知道时秀姑娘。”
不,我们不知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说着。他们当中有一些人甚至还打开通讯石,搜索光点,看看近年来成名的炼器师,有哪一个能够同这个时秀对上号。然而任凭他们怎么猜测,怎么寻找,所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没有人知道时秀。
坐在徐重云旁边的那名炼器大师此刻已经忍不住了,他好奇地推搡了一下对方,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你别卖关子,快说啊。”
徐重云看了一眼时远,见他没有任何意见后,便开口介绍道:
“她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陈必白,你不是想知道体质监测器怎么炼造的吗?现在她人就在你旁边,你可以好好问问。我想,作为第一个炼造出体质监测器的炼器师,时秀肯定能回答上你的所有问题。”
徐重云的这句话一出来,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精神微微一震。他们的目光骇然朝着时远的方向望去,然而却被一道薄薄的灰雾挡住了视线。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刚刚神情那么嚣张的女子,竟然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这让他们不由回想起之前从演练场扮演任务中,流传出来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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