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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契约_73
    不管聂长生怎样抵死反抗都无济于事,反而助长了身后的麦伦更想侵占的欲望,他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发情公兽,除了双手不断地攻城略地之外,身下的婪兽更是十分情色的对怀中人又拱又撞,极其流氓,又极其蛮横。
    “呃!”聂长生只觉得胃中一阵翻腾,他干呕了几声,眼眼里全是愤怒与厌恶。
    而当麦伦终于摸到了皮带扣头时,聂长生也终于等来了机会,他趁着身后人放松了对他上身的钳制时,费力摸到了一尊瓷瓶,朝麦伦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瓷瓶大概是古董,不禁砸,很快就破碎了,可是麦伦只是晃了晃身子,不仅没有倒下,连伤口也没有制造出一道,麦伦生气地反手狠力将聂长生一推,聂长生脚下跄踉着扑向矮桌,顺势推到了陈列在桌子上的众多战利品。
    “Fuck!”麦伦骂了一声,盯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理智渐渐回归,他冷笑着,大概是嘲讽自己太大意了,竟然将手枪丢在矮桌上,于是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笃定地道,“你根本不会杀我!”这个满嘴都是救死扶伤的人,只会救命,怎么可能杀人?
    聂长生抿着唇,手里的枪顿时千万斤重,他确实不愿意终止任何人的生命,可是有恃无恐的麦伦又步步紧逼,逼迫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要么杀人自保,要么束手就擒。
    “你不要过来!”聂长生吼道,扣住扳机的手开始颤了颤。
    “不过去,怎么干你?”麦伦无所畏惧地又朝他跨近了几步。
    聂长生不得不步步后退,警告道:“你闭嘴!”
    “你这个样子真迷人。”麦伦笑了笑,用手搓了搓干燥的嘴唇,恨不得将这人压在身下狠狠操干蹂躏,只把他弄得又哭又叫才爽。
    聂长生权衡了一下利弊,将枪口对准他的小腿,不杀人,但不等于没有威胁力。
    “呵!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麦伦嘲讽地看着聂长生,更是心痒难耐,明明都已经把他欺负透了,他怎么还能抱着那该死的原则默默坚持?
    “麦伦,你不要逼我!”聂长生子弹上膛,冷声道,“我虽然不杀你,但我对人体构造很熟悉,一枪就能让你瘫痪一辈子,你要试试吗?”
    麦伦怔了怔,他知道聂长生医术过人,这是有口皆碑的事,医生如果不了解人体构造,又怎么会是医术高明呢?
    麦伦不怕子弹穿入身体的创伤,他体能好,年轻,休养两三个月,又能生龙活虎打家劫舍冲锋陷阵,可是瘫痪可不好受,他曾经抢杀过一个下半身瘫痪了的同伴,并不是瘫痪了的同伴碍了他的眼,而是他苦苦哀求麦伦赏他一颗子弹结束所有的痛苦。
    他盯着聂长生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眸里没有一点犹豫与不舍,似乎他的生死与他毫不相关似的。
    “那你就照顾我一辈子吧。”麦伦生气地吼了一声,他决不允许聂长生脱离他的人生,就算自己废了残了瘫痪了,聂长生只能留在他的身边照料他的饮食起居乃至性需要,除非他这一枪杀了自己,不,就算是死,也得有他陪葬才行!
    聂长生敢让他不舒坦,他就在聂长生的身上得到应有的弥补!
    聂长生已经退无可退了,麦伦就站在他的三步之遥,气汹汹地朝他再迈前一步。
    没有消音的枪声乍起,狭小的船舱里回荡着鼓动耳膜的震撼声。
    麦伦不敢置信地看着胸膛,那里一个血窟窿不停地冒出滚热的鲜血,血注似的滴落在地板上,地板上铺了一块白色狼皮的毛毯瞬间吸干血液,毛毯的一角染成可红毯。
    聂长生也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只是眼眸越过了摇摇晃晃的麦伦,落在了船舱门口里。
    捂着汹涌而出的血窟窿,麦伦缓缓的转过身,目眦欲裂地盯着船舱门口稳稳当当站着的那个原本被他手下拖出去就地正法了的神秘人。
    浑身是血的神秘人耸了耸肩,笑道:“马的,太久没握枪了,手生了。”他一个箭身窜到麦伦的跟前,狠狠的用枪托砸到麦伦的后脑勺,麦伦一声不吭扑倒在地,身下涌开了一滩浓稠的血液。
    “你……”聂长生艰涩地咽了咽口水,惊疑的目光从神秘人的身上移到一动不动的麦伦身上。
    “放心,他还没死,”神秘人俯身探了探麦伦的脉搏,虽然跳动得还很薄弱,但确实只是昏死过去了,“不过,你如果还不给他止血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聂长生看着麦伦,又看着神秘人,拧着眉问:“你没受伤?”
    “小儿科,死不了。”神秘人潇洒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聂长生,嘴边泛起一丝笑意,“聂医生似乎比我还狼狈,就不要担心我了。”
    聂长生拧着眉头,他听出了神秘人调侃的意味,这是一种近乎亲切的示好,介乎朋友之间的无害的玩笑,虽然对神秘人有太多的疑问,但职业的操守容不得他迟疑太久,聂长生一边在药箱里挑出手术工具,一边麻利地进行挖弹手术。
    等麦伦的伤口缝合上了之后,聂长生吁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目光扫向那个被神秘人拖了回来的昏迷中的中年逃犯,他竟然还打起了呼噜。
    “你是?”聂长生目光移向悠闲地坐在一旁神秘人,他正在擦拭那把缴来的机关枪。
    “冯厝,是一名雇佣兵。”冯厝淡淡地回答,他早已经洗漱一新,麦伦留在他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看着浑身是血,却都是他自己划破了手指涂上用来混淆视听的,现在收拾干净了,换了一套麦伦的衣服穿上,他还没有聂长生那么高,所以麦伦的衣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于是简短了裤管,倒是蛮舒服的,也方便接下来的行动,虽然舱内中的战利品不乏高级名牌的西装,可中看不中用,再说海盗船里穿这么高级的西装,这不是要自己当靶心吗?
    “雇……雇佣兵?”聂长生细细地咀嚼这份职业,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
    “嗯,受雇于庄先生。”冯厝依旧言语淡然,不带丝毫的情感。
    “嗒”的一声,手术刀从聂长生的手上掉下,落在那张狼皮毛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第68章 他来了(1)
    眼角余光瞟到聂长生捡起了那把手术刀, 冯厝眼里闪过一丝探索,却依旧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跟我执行同样任务的人还有几十个, 分派到不同的航线不同的货船,现在看来, 我比我的那些同伴们的运气好了一点儿。”
    海上的生活虽然枯燥无聊, 但比起其他危机四伏的任务, 倒也称得上是另类的度假, 只是逍遥快活的日子这么的短暂,出海还没一个月呢,他就遇上了海盗船,遇上就遇上了, 竟然还发现了任务的目标,老天还挺眷顾他的。
    他跟的这艘货船还没靠近海盗频繁活动的索马里海域, 所以压根没料到会在这片区域遇上聂长生, 昨晚见到聂长生时,冯厝着实吓了一跳,不得已近前确定他的身份,不想正因为这一举动被那个胖子瞧在了眼里, 变成现在的局面, 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原本他的计划中,先确保聂长生安然无恙, 再静静等待金主派来的支援,搞定了这批海盗,救出了聂长生, 完成了任务,就能拿到一笔足够逍遥好几年的奖赏,说是老天眷顾他一点也没错,偏偏老天妒忌他太过于轻易得到巨款,中途杀出了一个听力敏锐的胖子,现在弄成了这么凶险的局面,支援还没到,他独自一人面临险境,纵然他浑身是胆,可前路凶吉未卜,真算不得什么好运气。
    聂长生静静地站着,耳膜却“嗡嗡”作响,心脏也“怦怦”地跳个不停,整个人如同刚跑完四十多公里的马拉松一样呼吸艰涩,他张着唇,极尽艰难地喘着气,钝痛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开来,四肢百骸开始颤栗着,原本久远记忆里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过来,庄凌霄俊朗的面孔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面定格在他的眼前,强势霸道的个性里偏偏蕴藏着绅士风度,眉角眼梢里偏偏泄出一丝玩世不恭的邪佞气质,这样强横而优秀的男人,聂长生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会忘记他。
    回忆正浓时,耳边依稀听到了谁呼喊他的声音,聂长生茫然地抬起头,目之所及,一室狼藉的船舱,昏迷不醒的病人,还有雇佣兵不满的目光,才逐渐回过神来,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似乎湮灭了什么东西,又滋生出了一丝歉意。
    “聂先生?”冯厝拔高了的音量,盯着聂长生的目光含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探索,他在这么危机的关头分析了目前凶险的处境,聂长生倒好,竟然魂不守舍起来,真不知是自己陈述的方式不过关,还是对方的心太大,没把自身的安危放在心上……
    “抱歉,你刚才是说?”聂长生转过身放置好了手术刀具,再转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旧日的神采与精明。
    “也没说什么,”冯厝耸了耸肩,掩饰目光里不该有的探索,他指了指手臂上一道新嫩的血痕,道:“这里原本是埋着一颗电子信号追踪器的,昨晚见到你后,我就启动了它,所以我们的救援人员最迟也还有……”他在矮桌上翻出一块手表看了看,继续道,“最迟还有十个小时就能抵达这片区域营救我们。”
    那颗电子信号他还是第一次见识,据说是最新科技的产物,为军方所用,一般的雷达是发现不了它的存在,他昨晚启动时,海盗船没有拉响警报,看来果真测试不了它发出的信号。难怪临行前,团长跟他们说过,这次雇主的身家实力很厚实,只要发现了任务的目标,发出了信号,保证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现场,再迟绝对不超过一天的时间。
    “只是这片海域离索马里太远,救援人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总之现在我们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藏上十个小时,等海盗都被消灭了,我们就脱身了。”冯厝说得乐观,可是十个小时对于深陷险境的他们而言,实在过于漫长。
    其实在出航前,联系人兵团的负责人一再告诫所有的雇佣兵,只有发现了目标,才能出发这颗信号追踪器,别有事没事胡乱启动信号追踪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不过雇佣兵的团长在私底下却对伙伴们强调,如果个人遇上生死存亡的时刻,也可以触动信号,就算雇佣兵团的能力受到质疑,也不希望自家的弟兄丢掉性命,即便给金主造成了损失,也在所不惜。
    身为退役特种兵的雇佣兵们哪个不知道这颗救命追踪器的意义?信号一旦启动,必定会动用相关的军事力量相助,如果频繁使用这种军事力量,不说雇佣兵团赔偿雇主的佣金,就是触怒了能动用的军事指挥方也够呛的,毕竟一次次的扑空,军事指挥方肯定会产生“狼来了”的假象,救援工作就会有所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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