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的一个午后,他们一大家子人共同相聚在医院的病房内,因为下周伍立伟跟阚翔就要启程了。
“大爷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扒着床沿仰脸看的小太阳眨着大眼睛傻傻的问薛印,“去了美国就能醒过来吗?”
薛印莞尔,低下头伸手抚上女儿茸茸的发辫,算是给了阚朝阳一个回答。
“那我让大爷到时候给我带好多好多的芭比娃娃回来哦,还要美国的大杏仁,那个是纯正的,很好吃!”
“好。阳阳想吃什么现在就过去悄悄告诉大爷,让他回来带给你。”
“嗳?大爷能听见阳阳的话吗?”
“能的。只要阳阳虔诚的说,到时候大爷就听见你这只小馋猫的心愿了。”
“哦哦哦,那我现在就说,嘿嘿嘿……”
薛印撒开阚朝阳的小手儿,笑看着她天真地趴在阚翔的床沿,俩只小胳膊拄起来,双手托着腮,笑眯眯的凑到阚翔的耳旁神秘兮兮的说起悄悄话来。
回头,病房的门大敞四开,阚飞靠在走廊的窗子前大口地抽着烟,薛里来也跟着凑热闹在一旁吞云吐雾。薛印知道,大飞心里不好受了,他舍不得他老哥。
伍立伟去楼下跟阚翔的主治医师谈话,顺便为阚翔办理一系列的所需要的手续,黑森林则病房沙发前坐着,盯着小星星的梢,关注着女汉子的动向以及小月亮的动态,怀里头还抱着他家的黑靴子。
“大飞,伍立伟跟大哥去美国这是好事,”薛印伸手,拿下阚飞夹在指间的香烟送进自己的口中吸食起来,放松着腰板,随着阚飞一同倚靠在窗台前,轻轻地吐露烟雾,“医生说了,脑损伤严重性取决于损伤程度、损伤部位、有无严重的合并症并发症。如果损伤程度不大,损伤部位不是什么关键部位,恢复意识的时间就短,反之则长。另外,是否及时手术缓解脑疝也很重要。而大哥现在完全没有这些症状,脑袋里的血肿块消退掉,大哥醒过来指日可待的。”
阚飞笑笑,伸手拍拍薛印的肩:“别为我担心。没事儿,走吧,进屋。赶紧把桌子摆上,今儿好好放松放松。”
临行前最后的一个聚会,大家完全彻底的放松下来,他们坐在阚翔的病房里谈风花说雪月,一点没担忧阚翔不会醒来。
夜晚,伍立伟送走了阚飞一家,阖上病房的门披着外套走回来。酒精蒸腾着他的神经,让男人的双眼昏花,他步伐踉跄的往床沿边走来,待到近前他驻足,居高临下地眯起眼睛,略带贪婪的欣赏起阚翔的睡容。
慢慢坐下,伸粗糙的大手去抚摸阚翔的容颜,竟有种流泪的冲动,暗夜里,伍立伟深重地吐息,一个人在静谧的夜晚自哀自怜,然后他翻身上床,与阚翔同床共枕。
紧紧的抱住身前这具枯瘦的身躯,喝了那么多的酒依然觉得冰冷,伸手抱住阚翔瘦弱的腰杆,像一只弃兽,可怜兮兮的畏进爱人的颈窝间,深深的呼吸,深深的嗅闻,我的好翔子你快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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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阚翔躺着与伍立伟离开X国滨市。
三年后,阚翔站着与伍立伟重返故里!
那一年,孩子们10岁,薛里来24,薛印、阚飞42,阚翔45……
“你看你的屋子像猪窝一样,还不收拾。”
“你见过猪会收拾屋子吗?不都是养猪的给收拾的!”
有些人,开始是个神话,后来成了笑话;
有些人,开始是个笑话,后来成了神话。
有些话,这么短,那么痛,这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