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青绿色的身影逐渐走向狐狸,可他并不是小狐狸苦苦等待的人,因为这人压根不是女的!
有些褶皱的道袍,一头还算不错的头发也被木簪子草草籍在脑后,怦怦乱乱的,多日没刮得胡子也挂满了大半张脸……
就算如此,那一身的道袍还是明确地告诉了所有人他是干什么的,说好听点就是一介云游四方的道士,说现实点就是个无业游民!
那道士手里拿着个酒壶,晃晃悠悠的向前走,脸上醉态的红晕和蹒跚的步伐,很显然的这道士还是个醉鬼!
“砰!”走到半道上,道士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整张脸狠狠的摔在地上!
“谁谁!居然敢绊老子!胆子肥了是吧?”淅沥桫椤的坐在地上肉这张脸,怒目四方。最后才把视线移到脚旁“这是什么?”把已经昏厥的小狐狸倒拎起来“一只死狐狸?嘿嘿,老子我今天运气不错,这身皮毛可以换好几壶酒了吧?道爷真是天将福星哈!”似乎一坛坛美酒正向自己招手似的,原本还一小口一小口泯酒,但看着手里的死狐狸得意地咬开酒葫芦,仰头一口闷了“啊!好酒!”吧嗒吧嗒两下嘴,还想再喝口时却发现已经没了,拿着葫芦往嘴里再倒倒,三三两两的落下几颗酒珠子外什么都没了,那道士把左眼对上那个酒嘴,忽然掉下颗,那道士立马扔了酒葫芦“真他妈的冰、辣!”扫兴看看小狐狸,嘿嘿的傻笑了两声。
大雪还在继续着它的覆盖,掩藏着一切的罪恶。恍惚间,那已经醉的东倒西歪的道士才发觉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拎着小狐狸步履蹒跚向前,寻找临时的避难所。
不远处,就是小狐狸的洞穴。那道士把小狐狸往旁边一扔,找了些枯枝点了火便靠在身后的洞壁上昏睡。
小狐狸逐渐恢复知觉,朦胧的睁开双眼,桔黄色的火光。暖暖的,身旁还有一个柔软的身子抱着自己,是妈妈吗?
艰难的抬起头,去发现自己无法做到这微小的动作。泪水在眼眶中闪动,好想,好想娘,真的好想……
下意识的蹭了蹭抱着自己的那人,唇角挂着一抹笑容便再次昏睡。
而这位应该被叫做大叔的道士,因为洞穴寒冷下意识地抱住了方圆四百米内唯一没有危险还带着体温的东西。
第二天将近中午,那个大叔道士才从美梦里跑了出来!嘴巴里还不知道喃喃着什么,眯起眼看着洞外那阳光普照的森林,已然没有那苍白毫无生机的感觉。
“今天倒是个好天气”说着就抓开躺在胸口的东西,可这一抓就发现是昨天捡来打算换酒的死狐狸!“晦气!怎么抱着个死东西睡?”说罢就想扔,不过还算好,这人喝酒没把脑子给全部喝坏了!“还暖的?难道还是活的?”急忙摆到眼前,摸摸鼻子,有气!肚子,暖的!“啊!道爷我的酒啊!!!”这声惨叫划破整片天空,宁静安详的森林忽然热闹起来,原本栖息在枝头的鸟雀们“刷刷”的整齐飞向蓝天!
小狐狸揉着眼睛,软软的肉垫粉嫩粉嫩的,映照在雪白的皮毛上异常可爱。那个大叔道士一动不敢动,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紧紧看着。
湿润的眼眸逐渐睁开,乌黑的似乎映照出道士错愕的神情。
不错,现在小狐狸的眼睛并不是妖孽的血红而是平凡的乌黑,柔和的水水的,紧紧瞅着眼前这位大叔,傻傻的爪子还没放下……
显然还不能回神,痴呆呆的看着前方这位拉里邋遢的大叔……
“你饿吗?”显然这位大叔良心发现,或者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居然好心的问还打算拿去换酒的小狐狸饿不饿的问题。
还在发愣的小狐狸,刚想摇头,可肚子先它一步抗议。
轻悠悠的放下小狐狸后,那道士从怀里摸出一个用油皮纸包裹的东西,小心地打开,里面是几块有点僵硬的核桃酥。
小狐狸警惕的看着道士,后退几步。可那道士却没理它,摸出酒葫芦摇了摇才想起昨天已经把里面的酒都喝完了,不耐烦的撇撇嘴(剧本这里可以改成“切”)又从一个黑不溜秋的布袋子里掏出一个酒壶。
看着这一切,小狐狸明白眼前这个是人类!和杀死自己母亲的生物一个种类!可为什么讨厌不起来?恨不起来?
昨天救自己的是他吧?给自己取暖的也是他吧?现在还给自己东西吃……
对自己好好,这个人会不会就娘说的好人?想到这,小狐狸舔了舔地上的核桃酥,已经不是很新鲜了,可它还带着那人的体温……暖暖的,像妈妈一样。
艳红的小舌卷起一块散落的核桃酥,甜甜的,香香的,入口即化,霎那间小狐狸想起了娘在它玩累后会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里面包裹着各种各样可口的糕点,抱着还不会幻化成人类的自己,一小口一小口喂着。那时候真的好快乐好幸福……娘,渺儿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