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高台之上，至尊王座，日月星辰环绕四周，远古诸神分立两旁。
    那个身影，仿佛比天空还要高大，当他将视线投射到聂风身上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天底都在注视着你。
    一瞬间，聂风便感觉到了如同山岳般庞大的压力，但伴随着这份压力一同出现的，还有无上的尊荣。
    仿佛能被那个人注释，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在秦始皇向聂风发问的时候，满朝的大臣，那些日月星辰，远古诸神也都看向了聂风。
    这一刻，聂风位于所有人视线的交点处。
    他们在等候一个回答。
    代表秦始皇远出东海，寻觅仙药。
    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一刻，聂风的心情无比的激动，仿佛他只要答应下来，就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巨大荣耀，仿佛这是世界上最为尊贵的事情。
    毕竟，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在他看来，现在的自己只是秦始皇朝堂之上的一名官员，他只是秦始皇的一个臣子。
    身为臣子，能够为君分忧，这不就是莫大的荣耀吗？
    更何况，聂风非常的清楚，只要自己答应下来，秦始皇就会给自己无穷无尽的好处，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功法秘籍，又或者是加官进爵，他都唾手可得。
    这个时候，聂风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可是，就在聂风要开口答应的时候，他的脑海当中却突兀的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是他使用透视系统的一个画面。
    在他所有的记忆里，这个画面和前后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就像是一卷戏剧动画片电影胶片里剪辑进去一张恐怖画面一样，让人感觉十分的突兀。
    聂风的神智，此时几乎已经完全适应了秦始皇臣子的这个角色。
    在他的脑海当中，从他五岁起的所有记忆，都能够完完整整的回忆起来。
    他是秦朝名门世家的子弟，及冠之后进入朝堂为大秦帝国效力，每一段记忆都清晰无比，完全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
    唯独那张画面。
    他没有办法解释，也没有办法骗过自己。
    朝堂之上一时间陷入到了沉寂当中，聂风的迟疑，让周围的臣子神灵都感受到了巨大的惊讶，同时还伴随着疑惑和惊恐。
    仿佛聂风的举动，是多么大的冒犯一般。
    秦始皇，此刻正站在高处，珠串遮住了他的面孔，让人分辨不清他的喜怒。
    然而情况其实已经十分明确了，毕竟站在那高台上的，可是千古帝王，权柄滔天，他只是随口一句话，就让满门儒生尽数被屠。
    至于他自身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面对这样一个人，别说是开口拒绝了，就是在答应之前短暂的沉默，都显得是那样的不敬。
    整个咸阳宫，仿佛都在因为那个人的喜怒而发生变化。
    原本金碧辉煌，光芒璀璨的大殿，此刻突然变得阴沉了下来。
    一股股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黑云笼罩在大殿内侧上方，将整个大殿都变得黑漆漆的，道道紫黑色的闪电在那些乌云当中飞速闪动，那股气势，仿佛要把聂风的灵魂都碾成筛粉。
    无数的日月星辰都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全部照耀在聂风的身上，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聂风的身体就变得鲜血淋漓。
    那些光芒居然像是刀片一般锋利，它们照在聂风身上的时候，就如同用千万把刀片对聂风施凌迟之刑。
    那些远古神灵也看向了聂风，他们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个个都是怒目圆正睁，仿佛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怎么？你，要拒绝朕？！”
    清朗的声音从宫殿深处的高台上传来，听上去十分平静。
    然而任何一个稍微对秦始皇有一点儿了解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在这份平静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尸山血海。
    秦始皇的这句话，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明晃晃的威胁。
    只要他敢说拒绝，秦始皇恐怕就会立刻将他轰杀成渣，甚至连他的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聂风呆呆的看着前方，他的双腿颤抖着，眼神茫然。
    他就要跪下去，像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王磕头道歉，然后一口答应下来，以秦始皇臣子的身份，完成秦始皇交代的任务。
    可是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越发的清晰起来。
    他甚至连那个画面里东西的名字都想起来了。
    “系统，这是属于自己的系统。”
    聂风的动作停下了，他的身体不再颤抖，眼神也不再迷茫。
    相反，他居然迈开大步，朝着前方的秦始皇走了过去。
    “大胆！”
    四周护卫秦始皇的远古诸神大声呵斥，四周的日月星辰越发明亮，大殿上方的乌云越发低垂。
    一道道闪电劈在聂风身前，像是要把聂风直接劈成碎末，可它们终究还是没有直接落在聂风身上。
    聂风的步履越来越从容，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平淡，甚至嘴角处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我记得，我是一个臣子，我生活在秦朝，我的家族是咸阳聂家，我可以为了我的帝王，付出一切，这些都是我的记忆。”
    聂风缓缓开口说道，他的话语中透露着某种神秘的意味，随着他开口说话，周围的大殿突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这些都没有问题，每一条记忆都环环相扣，好像我真的经历过这样一段人生。”
    聂风说道这里，他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了高台之上，双眼紧盯着高台上的那个秦始皇。
    “可是，不论我怎么解释，都无法解释系统的存在，这是你的盲点，是你完全无法操控，也无法隐藏的东西！”
    聂风的话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整个大殿当中回荡。
    突然，哗啦一声，大殿上的砖石瓦砾居然开始坍塌，四周的柱子也朝着俩边栽倒。
    日月星辰坠落下来，远古神灵奔溃瓦解，乌云散去，神雷泯灭。
    “而且，你还有一个最大的漏洞，无法隐藏。”
    说到这里，聂风已经走到高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