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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容总:我拒绝。
    容总:真香……
    第10章
    那晚之后,他们成了朋友,交换了手机号,时常约出来玩。
    容少宸生活节奏简单,平时没什么娱乐,都是恒钧烨带着他到处疯,还嘲笑他年纪轻轻就刻板得像个老干部,嘴上虽然不规矩,每次都会在十点之前送他回家,保证小学霸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
    恒钧烨觉得自己简直是全世界最体贴的男朋友,事事依着他、顺着他、花样百出地讨他欢喜,就连肢体相触时产生的生理需求都让他压了下去,生怕一时孟浪惹人不高兴。
    过去一同兴风作浪的小伙伴们也很少联系了,一方面是这么好的少年他可舍不得让那些嘴上没把门的混小子们调侃,另一方面则是——要让小弟们知道他们恒哥谈个恋爱连手都不敢牵,还不一个个笑掉大牙?
    少年人的心动藏也藏不住,林女士看着儿子洗澡都要带着手机,在浴室里还时不时响起信息提示音,就觉得她家这个狼崽子是彻底栽了,被人调理得顺顺溜溜,像只小奶狗一样整天眼巴巴地等主人临幸。
    校花魅力就是大呀!林女士乐呵呵地幻想一对俊男美女生个超可爱宝宝给她抱的画面,打死也想不到校花正堵着校草递情书。
    校花是典型的白富美,向来追求者众,眼高于顶,偏偏被那个独来独往的清冷少年打动了芳心,踯躅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把容少宸堵在去校门口的路上。
    她运气实在不好,现在容少宸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低头族,一边走路一边猛戳手机,跟某人聊得热火朝天,只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环境,发现有人挡路,他一扭身从旁边绕过去,连对方是圆是扁都没看清楚。
    突然有人拽住他的衣袖,手机险些脱手飞出去,让正和恒钧烨讨论放学之后去哪浪的容少宸拧着眉毛扭过头,不耐烦地问:“有事?”
    校花烫到似地松开手,没想到圣华的冰山美少年瞪起人来这么凶,她眼圈泛红,一咬牙递上情书,结结巴巴地说:“容同学,我喜欢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不行!”另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恒钧烨来接人放学竟然撞到这一幕,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冲过去独占欲十足地抓住容少宸的手腕,每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凶蛮:“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容少宸脸色一僵,校花还一头雾水,傻傻地接话:“我……我没有啊……”
    恒钧烨理智回笼,看到心上人不悦的神情,尽管想要召告天下的冲动激得他喉咙发痒,终究是没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嚷开来。
    算了算了,我家校草脸皮薄,做人家男朋友的除了放到心尖子上宠着简直别无他法——恒钧烨汹涌沸腾的火气被心上人冷若冰霜的眼神瞪灭了——算了算了,被人发现他跟自己交往的话,教务处那个臭老头肯定又要上窜下跳叨逼叨逼。
    周围已有同学探头探脑,碍于他校霸的凶名不敢上前,恒钧烨看向这些送上门来的出气筒,气势汹汹地开喷:“放了学不回家还瞎晃荡什么?作业写完了?单词都背了?笔记整理了?新课预习了?”
    卧槽!考试成绩回回垫底的恒公子竟然理直气壮地对他们发出灵魂拷问四连击!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不仅围观群众被吓得不轻,连容少宸都哭笑不得地反扣住他的手,温温润润的声音带着无奈:“走了。”
    恒钧烨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忙不迭地跟上,转身之前还不忘对小校花做个抹脖子的手势,用口型警告她:敢乱说就弄死你。
    校花一脑袋问号,觉得自己今天遇到的问题严重超纲了。
    到底是谁有男朋友了?姓恒的你敢不敢说清楚!
    直到把人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恒钧烨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甩掉绿云罩顶的憋屈感,发动车子,酸溜溜地问:“刚那女的找你告白?”
    容少宸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街景发呆,被他连问两遍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回答:“没看清,可能吧。”
    看他一脸没当回事的样子,恒钧烨悬着的心稍稍回位,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去哪?”
    容少宸来了精神,眼睛发亮:“营山。”
    “遵命。”恒钧烨一脚油门风驰电掣地飙了出去。
    营山公路坡陡弯急,道路一侧是山壁另一侧是断崖,稍不小心就会车毁人亡,路崖下堪称冤魂累累,这些年山里几个村子相继迁出之后,营山公路基本废弃,成了飙车爱好者的圣地。
    飙过一次之后,容少宸就爱上了这项让人肾上腺素激升的活动。
    开上营山公路,恒钧烨顾不上耍嘴皮子了,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在九转十八弯的山路上花样甩尾。
    从容少宸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神情坚毅,目光专注,英俊的脸庞帅得让人胸口发胀。
    容少宸转过脸去看窗外一闪而过的石壁,告诉自己心跳加速只是因为飙车。
    飙到山顶天已经黑了,恒钧烨找了片开阔的平地停下车,扭头看对方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神采奕奕的眼眸,觉得今天必须得发生点什么了。
    他刚凑过去,容少宸突然开口:“你说谁有男朋友了?”
    他也觉得今天必须得把话说清楚了,开盘那天晚上他喝断片,之后俩人之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让向来丁是丁卯是卯、界限分明的少年无所适从。
    “你。”恒钧烨笑出一口白牙,挑起大拇指轮流指着彼此,“男朋友,我。”
    容少宸呆住了,觉得自己遇到的问题也有点超纲。
    “喂,你不是吧?”恒钧烨被他困惑的表情搞毛了,叫道:“咱俩难道不是在交往吗?”
    容少宸露出被雷劈到的表情,木了好几秒才发出一个弱弱的音节:“啊?”
    恒钧烨恍然大悟,怪不得老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两个人的认知出现了偏差——他以为他们在心照不宣地交往,对方却只觉得是普通朋友?
    骄横不可一世的恒大少何曾吃过这种瘪?一生气,蛮不讲理的本性就流露出来,他目露凶光地盯住容少宸,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跟你钻一个被窝,你踏马拿我当朋友?”
    直白而粗俗的表述偏偏带着鲜明的画面感,把情场菜鸟撩得面红耳赤,容少宸窘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恒钧烨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性子,疏冷和骄矜都是给外人的,一旦被他划到自己人范围,容少宸就会打开蚌壳,变得很好相处,真诚,宽容,柔软,默默地付出关心和体贴。
    就连听到这样的荤话,都没有翻脸的迹象。
    恒钧烨可不满足于做朋友,为了确定自己在少年心中的分量,他乘胜追击:“那天晚上你还拉着我的手不让走,怎么敢撩不敢认?欺骗我感情啊你?”
    鬼知道他喝醉之后干了什么!容少宸脸红得快烧起来,看着对方一张秋后算账的脸,他没来由地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仿佛被始乱终弃的家伙。
    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他欣赏他,重视他,甚至引以为知己,但是他从没想过和对方发展超友谊的关系,更不要说钻……钻一个被窝了!
    恒钧烨看出他的纠结,一手搭上他的后颈,胁迫感十足:“你屁股底下这个位置我妈都没坐过,这些天老子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你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容少宸口舌干涩,艰难地点头。
    他有感觉,如果说一开始误以为恒钧烨的过度热情是他对待朋友的习惯,那么越到后来就越觉得不对劲——他似乎只对自己百依百顺,对别人仍旧粗蛮放肆,还时不时亮出尖牙利爪来横行霸道。
    清高正直的美少年无法再自欺欺人地认定两人只是朋友,更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对方的殷勤和热情,特别是人家把窗户纸捅破都问到他脸上来了,再装傻充愣就让人不耻了。
    如果不能给予回应就不要吊着对方——这是他从小到大面对告白的坦荡态度,可是恒钧烨不一样,这个人让他平生首次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在对方虎视眈眈的逼视下,容少宸压下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轻声说:“对不起。”
    这怕是容家大少爷第一次放下/身段哄人,恒钧烨一颗心直往下沉——这些天他动心忍性快够格跟柳下惠拜把子了,可不是为了换一句“对不起”!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他不死心地追问,“说实话!”
    这让人怎么答?作为朋友当然是喜欢的,不然哪会整天跑出来跟他瞎混?
    作为其他呢?容少宸就答不出来了,费解的同时还有一点点郁闷,不明白为什么交个朋友比刷一百套真题还难。
    恒钧烨也不喜欢拖泥带水,他身体前倾,将他整个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中,声音低哑:“这种事,试试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这个吻突如其来又在预料之中,好像浓云密布的天空终于炸响第一道惊雷,让一切含糊不清都尘埃落定。
    温柔贴合的唇瓣带着生怕亵渎了什么的小心翼翼,轻轻啄吮,慢慢厮磨,引起一阵阵轻狂的颤栗。
    被一个男的亲了,他应该生气的,可是他没有。
    坏小子打开了一扇门,把好孩子隐藏在骨子里的疯狂和野性尽数释放出来,容少宸不得不承认他被蛊惑了,沉浸在坏小子带给他的种种新奇体验中无法自拔。
    所以不拒绝他的邀约,所以不制止他的冒犯,所以蠢蠢欲动地纵容他更多的索求。
    “还走神?”恒钧烨不满地咕哝,一手覆上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他逐渐失控的心跳,“张开嘴。”
    容少宸微仰起头,发出一声浅促的低喘,像是给了对方莫大的鼓励,轻柔的吻瞬间变得火热激狂。
    期盼已久的野兽好不容易吃到心爱的美食,不知餍足地侵占着他的唇舌,吮/吸交缠,挤压啃咬,直到榨出他肺部最后一丝空气,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两个人都喘得厉害,车窗上弥漫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黑暗中谁也没有说话,彼此的心跳声历历可闻,颤抖的手紧握交扣,力气大到绷白了指节。
    他们喘息稍止,又吻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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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节如脱肛的野狗一样拽都拽不回来,提纲?那是什么玩意儿……(少铭:神马!我哥带初字的高中就全没了?!实力心疼……)
    第11章
    如果他当时没有鬼迷心窍任由对方为所欲为,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这些纠缠不清的破事?
    容少宸从旧梦中惊醒,黑暗中竟产生了不知身在何方的错觉。
    像在山顶的那个夜晚一样漆黑,一样潮热,甚至耳边仿佛萦绕着那个人情动的喘息,镇魇了他的神志,掌控了他的感官。
    中央空调在尽职尽责地送出凉风,薄被下的肌肤依然渗出一层细汗,容少宸打开床头灯,到浴室冲去一身黏腻,再回来却怎么也睡不着,时钟堪堪走到凌晨三点,窗外万籁俱寂,连夏天的虫鸣声都消歇了。
    睡不着,就该找点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可是他现在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从来不知疲倦的工作狂竟然产生了百无聊赖的懈怠情绪,只想放松身心随波逐流,流到那个独来独往、无牵无绊的年纪去。
    容少宸披着浴袍,懒洋洋地倚坐在窗台上,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玻璃杯,透过氤氲的水汽看向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原本以为在岁月激流中支离破碎的记忆,在梦中真切得触手可及,清晰一如昨日。
    容少宸本能地排斥这种感觉,他习惯把一切不能掌控的人或事弃置道旁,避免有任何东西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现在,他生命中最大的绊脚石,又冒出来了。
    他以为早就被扔掉的某些东西,正在死灰复燃。
    那个蛮横无理的男人总让他感觉力不从心,不知道该怎么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麻烦。
    容城地产的老总对他那个阴魂不散的前男友无计可施,这听起来就是个空前绝后的大笑话。
    容少宸是个斯文人,讲究事事周全体面,和恒钧烨那种未进化完全的野兽根本没在一个思考回路上,导致他们当年的分手闹得很是不堪,几乎抹杀了所有初恋少年的浓情蜜意。
    其实静下心来细细思量,不过是一场戛然而止的风花雪月,一段无疾而终的年少轻狂罢了。
    不值得念念不忘,犯不着恨之入骨,更没必要耿耿于怀。
    不知不觉中一杯水已经凉透,容少宸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思来想去,直到东方泛白,也没想出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把那个错恋过的人彻底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失眠导致的头痛让他脸色更加严肃冷峻,吓得两个弟弟大气也不敢出,仿佛声音稍大一点就会引发一场雪崩。
    容少屿吃完早饭就缩回房间当宅男,容少铭一脸按捺不住的雀跃,声称去跟女朋友约会,放下碗筷就脚底抹油了。
    这个傻小子,难道也要把这条绝路走上一遭,才懊悔千金难买早知道?
    容少宸越想越忧心,正打算亲自出马把这个不听话的弟弟拎回来,王妈过来汇报有个恒姓男士来访,指名要见容少宸。
    葫芦还没按下去,瓢就起来了,容少宸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下意识要给对方一碗闭门羹吃吃,王妈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一句:“他还说要是容总不肯见他,他就从……从您窗户翻进屋。”
    这种事他干的出来,容少宸仰靠在沙发上,一张俊脸阴得快滴出水来,点点头示意王妈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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