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平复没多久的情绪,一下子又冲了上来。
这个说话的人分明就是苏晴,她的声音就算是隔得很远她都能分辨清楚。
姜雯自然瞬间反应过来,该死的,真是冤家路窄,刚撞到他们去五星级酒店,这一会功夫就跑来紫色庄园秀恩爱了?
愤怒不已,拽紧了拳头就准备往凉亭里冲,却被酥酥拉住。
她其实也很想立刻冲上去,当着两人的面狠狠讽刺一番,可她也想听听他们背地里,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那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做什么给她好脸色。”
“她还有利用价值。”男人淡漠的声音,熟悉且刺耳。
“你发誓对她没有一点心动!”
“她,我怎么可能?”语气里完全不屑。
“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当然。”
听着这些对话,她自嘲的勾起嘴角,怪只怪自己还是太天真,太高估自己,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她缓缓抬起脚步,眼神麻木的望着前方,继续往前走,两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中,只是背对着她和姜雯。
姜雯眉头拧得死紧,有些憋不住心里的愤怒,但她的胳膊被唐酥紧紧拽着,她只能一声不吭。
“酥酥……”小声喊了她一声。
她摇摇头,以为愤怒会让她奋不顾身的冲过去,可她没有,由心口向外散发的寒冷冰冻了她的四肢,她转了身,拉着姜雯,快速往外走去。
“酥酥,酥酥,你慢点,慢点。”姜雯非常担心她现在的状态,“我去找他,该死的霍斯年,他竟然背地里和那个女人一起了,既然有相好的,一定要离婚,离婚,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离。”
唐酥没说话,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往庄园外面走去。
等到了门口,她停下来说:“我累了。”
“好,我们回去,去我那里。”姜雯答道。
她却说:“回锦园。”
姜雯沉着脸,迟迟没应声。
唐酥自己上车,望向车外的她:“我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才怪,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很不好。
既然她想回锦园就回吧,大不了她陪着她住就好了。
之后,她们便一起回了锦园,可刚到了没多久,姜雯就接到了紧急电话,部队那边要求她立刻回去,似乎有紧急任务,她不得不走。
姜雯很不放心唐酥,可必须要服从命令。
唐酥是理解她的:“你去吧,我没事的,有事我会联系鱼哥。”
“一定不要自己撑着,我一定快速完成任务,回来找你。”
“好,好。”唐酥尽量调整状态,让姜雯离开也放心些。
对面在催促,姜雯只能开车迅速离开。
“少奶奶,你脸色看着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阿姨几乎全天都在锦园,刚修剪完院子里的草坪,就过来问她。
“我没事,上楼休息会就好了。”说完,她转身便走近别墅,径直往楼上去,路过书房时,脚步一顿。
平时,霍斯年回来就喜欢待在书房,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她更是很少进来。
这个时间,霍斯年还没回家。
她拧了一下门把手,居然没有锁,轻轻一转,就打开了。
直接推门进去,放轻脚步,顺手把门轻轻合上,她开始仔细观察起书房里的一切。
和记忆中的比较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她径直走向书桌,她倒要看看他书房里是不是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拉扯柜子,拉不开,有密码。
她尝试用他的生日解锁,密码错误,又随便试了两次,还是错了,准备放弃,灵光一闪。
会不会是……她的生日。
嘲讽的笑容出现在脸上,怎么可能,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时间自作多情。
根本没报希望,但她还是按了自己的生日,结果——
“叮”一声,那抽屉居然打开了。
她愣愣的盯着抽屉,张着嘴,完全不可置信。
难道他和苏晴只是装装样子,可他说那些伤人的话都在耳际回响,心直抽疼。
别被这迷惑了,不过密码是她的生日而已,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她摇摇头,把多余的想法驱散,专注的望向抽屉里。
一张纸?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要放在抽屉里锁着。
她好奇的拿起那张纸,翻转过来一看,居然是张检查单,下面还有几张,视线投过去一看抬头,眼珠顿时一瞪。
是她的名字,这些检查单都是她的,每次去医院产检,单子都是她自己收着,他这里怎么还有。
上次,他陪她去产检的检查单,后来好像是被霍斯年拿着的。
这些单子莫非就是上次的。
视线迅速往下浏览,虽然很多数据她都看不懂,可最后的结论她却明白。
看到那句话的时候,她眼眶瞬间通红。
怎么会,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宝宝,他怎么会患先天病,先天性耳聋,以后生下来就注定和声音无缘。
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这个检查单上的人说不定是跟她同名同姓。
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时,总是不愿意面对,找各种理由来回避。
双手渐渐颤抖起来,跟着是肩膀,她不想面对,可心里明白,检查单上说的就是她的宝贝。
霍斯年那次体检就知道了,他骗了她,让那家医生弄了个正常的检查单给她。
他凭什么这么做!
这是她的心头肉,出了事,她居然都不知道。
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她咬紧了唇瓣,眼里是愤怒,又是自责,更多是心疼。
为什么要这么对是的她的孩子,她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
她继续往下看,其他检查都是正常的,最后一张却是个流产手术单,一些风险评估。
看来霍斯年打心里根本就没有接纳这个孩子。
“呵呵……呵呵……”她没有感情的冷笑,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脸上,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伪装而已。
带着她去见霍夫人,陪着她产检,帮着打理婴儿房……
都是假的。
假的!
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她蹲下身,双手抱着膝盖,哽咽起来。
泪水打湿了检查单,晕染了墨汁。
指尖捏紧了那些化验单,穿透了纸面。
整个房间都很安静,只有她小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