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便是她饶过了你,爷也不会饶你,白可心,你可是让爷好找啊。”
白三海眯缝着眼睛,面色平静,可是话语之中的狠戾却让人不寒而栗。
“老爷,老爷,老奴知错了,您就看在老奴为白家尽心尽力的份上,放过奴婢吧。”白可心膝行至白三海脚下,哀求不已。
白三海一脚将她踹开,拍了拍衣袍,冷道:“白可心,我白家对你可不薄啊,你名义上虽是奴婢,可是在家里的时候,吃穿用度皆是要比下人高上一层的,更不用说我妹妹拿你当做亲妹妹一般,什么粗活累活让你沾手过,你便是比一般家的小姐都是要尊贵几分的,可是不曾想,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在欺瞒。”
白可心抱着胳膊哀嚎着,“奴婢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啊,奴婢只是想要活命而已啊,难不成老爷您一定要逼着奴婢去死吗?”
“你在我白家过了十多年的安生日子,然而这十多年里我外甥女却是在农家受苦受累,你竟然还口口声声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妹妹的事情?”
颜嘉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茫然而无措。
她呆呆的后退一步,又退了一步。
白小少爷白银川眸光却一直在瞟着她这里,叫她震惊的模样,撇了撇嘴角,道:“喂,你就是我姑姑的女儿啊!”
他咳了咳,道:“我是白银川,便是你的表哥了。”
白三海让人将白可心抓了起来,堵住了他的嘴巴,回过头来就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回手打了下他的后脑勺,道:“什么表哥?这是你表姐!”
白银川顿时瘪了瘪嘴。
白三海见状又打了他一下,道:“还不叫啊?!”
“表姐好。”白银川委委屈屈的叫出了声音。
哪里还得见在听云轩嚣张跋扈的样子。
青雉扶住了颜嘉,道:“小姐,您没事吧。”
颜嘉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对面二人,张了张嘴巴,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母亲那面的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现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叫她表姐的亲戚,也难怪颜嘉不敢相认了。
白三海叹了一口气,道:“你便是嘉儿吧,我是你母亲的哥哥,现如今也是白家的当家的,这么多年不曾见过你,不曾想你竟然已经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颜嘉没有说话。
她身后却传来一道惊诧的声音,“白三海,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清平侯爷颜振平。
颜振平快步上前,停在白三海面前,道:“三海兄,真的是你!”
白三海上下打量了一眼颜振平,直道:“好啊好啊,颜振平,你现如今当上了侯爷,算是春风得意了,只不过你可记得当年是如何对我白家承诺的?”
颜振平听白三海提到往事,心里理亏,垂下了头,却仍旧道:“三海兄,夫人在的时候,我对她当真是一心一意啊,夫人她难产而亡,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不娶啊,那时我这侯府尚未有后啊。”
他顿了顿,道:“三海兄,你既然来了京城,那就随我入府,我让下人准备宴席,给你接风洗尘。”
白三海拂袖道:“这便不必了,我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吃你的酒席的,我是过来看望我的外甥女,你这府邸我可是不敢踏入一步。”
他转过头,不再看颜振平,而是看向颜嘉,面容和缓了几分,道:“外甥女啊,我当真是你母亲的兄长,家在江南,这么多年头一次入京,便想着过来看望看望你,你可愿意随我去我住的的地方看看去,咱们舅甥二人也好说说话,如何啊?”
颜嘉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颜振平,颜振平道:“既然是你舅舅相邀,你便去吧,只不过天黑之前定要回来。”
颜嘉带着青雉上了白三海的马车。
一切事情发生的都太过于突然,她现在心里一团乱麻。
千丝万缕的,团团困惑缠绕在了一起。
她有很多问题。
母亲这突然出现的哥哥到底是什么回事?
既然不是官员,清平侯怎么会如此怕他?在他面前竟然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还有这位舅舅应该是认识景时逸的,他们二人又是什么关系?
白可心又是怎么回事?母亲的死因又到底为何?
颜嘉身体本就虚弱,心力交瘁之下竟是又昏迷了过去。
青雉原本还以为颜嘉是乏累了,睡了过去,然而到了地方,外面白小少爷叫了好几声,她也唤着,颜嘉却仍旧没有反应,她这才算是急了起来,掀开马车帘幕,焦急道:“小姐昏过去了。”
白银川没有迟疑,对着下人喊了一嘴,“快去将大夫找来。”
随后就几步上了马车,将颜嘉抱了下来,直接奔向了院子里面。
这个院子是白家的产业,虽然白家人多年不曾进京,不过京城之中的产业和人脉却不少。
颜嘉并没有昏迷太久,被喂着喝了汤药之后就悠悠转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颜嘉迷茫的看着四周。
一旁的白银川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总算是醒了,本少爷在这等你了这么久了。”
他凑近了几分,上下打量了几眼颜嘉,道:“可怜见的,清平侯府竟然敢这么对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侯府的大小姐啊,怎么连吃都吃不好。”
颜嘉扯了扯嘴角,道:“侯府确实想要苛待我来着,不过现如今却是不敢的。”
“你啊,倒是个孝顺的,现如今自己身子亏空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替侯府瞒着呢,唉,你那个爹啊,一看就不是个靠谱的,还好我和父亲来了这里,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这里,不会让你吃不好穿不暖的,咱们白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白小少爷笑的得意。
“咱们白家?”颜嘉挑了挑眉毛。
“你虽不姓白,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姑姑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咱们白家了。”白银川理所当然道:“你也不必担忧,区区一个侯府,咱们白家可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