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晚霞蔽日,傅学应坐在办公室的椅子里,他指缝间的烟头忽明忽灭。桌上放着一份调查报告,证实了他近一两年来的猜想。
他的眉深拢着,秘书进来就看到老板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傅学应是什么人她不了解,只觉得这个男人一言一行是完
全可以和他的内心脱节的。
他对人温和的笑的时候,很容易让人错觉春暖花开,实则,他严苛谨慎,待下属决不是随和的那一种。
姚严想起一年多以前流传的关于这个男人的唯一一起桃色纠纷,听说为了这个他和他的太太都离婚了。
可是姚严跟在他左右也一年多了,这一年里,她并没有看到老板跟哪个所谓的绯闻女主角特别亲近过。一天在办公室呆十几个小时以上,
这个老板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旁人无法比拟。
“发什么愣?”
傅学应等她进来汇报晚上的行程,没想到这个小秘书倒是先看着他发起呆来。他蹙了蹙眉头,有一丝严厉的声音将她惊醒。
姚严红着脸,低着头。
“老板,您晚上在兰桂坊有饭局。”
“嗯,我知道,你下去吧。”
傅学应站起来取过外套,往办公室外走去。晚上要谈的是一笔大生意,如果成了,以后他将不再畏惧那些恶意的小动作。
他敛起全副心神应对,香港人的那一套,他不甚熟悉,可他们的技术实力是雄厚的筹码。对方老总是一个女人,很明艳,说起话来给人一
种唇枪舌剑的感觉,气势逼人。
傅学应心底下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却很敬重她,如此年纪要爬上那个位置,付出怕是要比别人多出几倍乃至十几倍。傅学应不知怎么的就
联想到叶熙来。叶熙在商场上也是这样打拼?这样硬着头一个顶两的与男人争斗?叶熙漂亮却不是眼前明艳到气势逼人那一种,叶熙也口齿伶
俐,可她最大的特点似乎是脸皮厚,神经粗。她的厚脸皮和粗神经时常交相辉映的发作,直叫人很得咬牙却莫可奈何。她圆润的脸叫傅学应气
起来的时候恨不得在上头咬两口,叫她那么欺负他,占尽他的便宜和爱心!
傅学应想到这好笑起来,嘴角挂上笑意。
“傅先生,听他们说你是清华毕业的。”方余婷看着这个沉默的喝着酒却突然嘴角越挂越高的男人。那一瞬间,他的表情让她联想到幸福
这两个字。
方余婷一见到来人就觉得这个男人非常帅,不单纯是因为外表的突出。她接触过很多长相英俊的男士,可是眼前这人不同,他像是个怪异
的集合体,初看上去和善,眼神却又偶尔转过冷漠,谈上几句话后就不得不承认,他的城府深到深不可测。
“是。”
傅学应淡淡应答道。
“傅先生结婚了没有?”
他唇边划过一丝笑意,“结了。”
“结婚很需要勇气,傅先生真是一个果敢的人,勇气可嘉!”
“确实,婚姻是一门学问。”
傅学应不置可否到。
此时他们已然谈成协议,他亦不再多费唇舌。对于女性,他习惯性的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外,只除了那次……
他苦笑着,今天他似乎太多愁伤感了一些。
叶熙刚抛出一支股票,瞪着荧光屏嘴角咧的高高,看着一直下跌的大盘乐不可支。听到敲门声,她急忙关上电脑,埋头装出研读文件的姿
势。
徐昕的声音离得她很近,近到以至于他一出声,她吓了一跳。
“票抛了吧,大盘开始往下走了。”
“啊?大盘往下?糟糕!跌了多少了?”叶熙一副吃惊着急的模样。
“别装了,我知道你刚才抛了票,我都看到了。”
叶熙汗颜,讷讷的冲着徐昕微笑。那笑容好不腼腆,让徐昕误以为自己是否刚才调戏了她。
徐昕蹙眉,绷紧了脸,沉声说到
“叶熙,你别以为我请你来是浑水摸鱼的,我这个公司竞争有多激烈你不是不知道,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出去,叶熙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一个大白青眼,谁知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又转过身来,刚巧撞在叶熙这么一个白眼上。
他一怔,当即怒道
“叶熙!”
“啊?”
徐昕瞪视着她半晌,终于
“没什么,晚上七点跟蒋毅说大家聚聚,老地方见。”
叶熙讪讪,心里想着这点事还劳烦老板您亲自跑一趟,在电话里告诉她不就得了,谁知徐昕竟似知道读心术
“我不跑这一趟,还真不知道你没在认真工作!”
徐昕走后,叶熙哗然了好一会。这人,这人当真不愧是万恶的资本家呀,苛刻、吸血样样都对她做到极致了!
他的严厉不知怎么就让叶熙想到傅学应来,叶熙支着脑袋,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傅学应呀傅学应,真是她的魔咒,难到她一辈子就要这么
逃不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