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眼。
她眸光微微凝住。
原本商从枝没有把宋烟放在眼里,此时离得近了,看着她时,眼前却恍惚出现另外一个喜欢穿碎花连衣裙,笑的温婉动人的女人。
纪迦舒。
比起演出来这样温婉的宋烟,纪迦舒才是如烟雨江南走出来温婉秀丽,宜家宜室的女子。
穆星阑与她,一个温润君子,一个温婉闺秀,当初两家长辈们都赞许他们天作之合,无论从相貌,家世,爱好,性格很是般配,有意撮合他们。
本来人人都以为他们会水到渠成走在一起,没想到被商从枝一场酒给毁了,反而她成了穆太太。
“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宋烟摸了摸脸庞,奇怪于商从枝的眼神。
商从枝卷长的睫毛轻眨了一下,从记忆中抽离。
悠悠笑了:“宋老师长得太过动人,让我看呆了。”
这么温婉动人,是和穆星阑投契的性格。
难怪刚才相谈甚欢呢。
被一个美得夺目耀眼的女孩夸奖长相,宋烟总觉得像是讽刺。
偏偏她眼神真诚的很。
倒是旁边的徐制片拍手:“两位真是一见如故,有缘分,以后有机会一起拍一部姐妹花的戏,一定非常上座。”
徐制片看着这两位女明星。
姐姐美得秀丽温婉,妹妹精致而艳丽,他灵感大发,都想要亲自当编剧写个本子了。
商从枝看着时间差不多该上工了。
有点舍不得这里的凉快。
但也不太愿意看到宋烟那张脸,总是会让她想到不高兴的事情。
她一不高兴,也懒得掩饰情绪,慢悠悠的站起身:“拍戏就算了,到时候压了宋前辈的番,那我多不好意思呀。”
宋烟脸色一变,差点维持不住温婉。
徐制片:“……”
只能是不愧是有后台吗,瞧瞧这个底气,太特么的足了吧。
就差直白的说,如果咱两一起拍戏双女主的戏,绝对是我一番。
看着商从枝施施然离开的背影。
宋烟轻笑道:“真羡慕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徐制片打圆场:“你也很年轻,来来来,咱们喝茶。”
*
盛夏的夜晚,一扫白日的炎热到令人窒息的沉闷。
商从枝在剧组化妆间卸了妆又换了一身又薄又轻快的短t与军绿色宽松短工装裤,才神色怠懒得往酒店里走。
恨不得现在就往床上一瘫,然后打开空调再也不起来!
酒店客房外。
商从枝浓密的睫毛耷拉着:“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苏敛看着她:“你一个人行吗?”
目光落在她膝盖的伤口,“让小棠给你上完药再走。”
“我自己又不是够不着。”
“回去吧。”
商从枝转身将刷了一下卡,便推门而入。
看着她身影消失在房间,苏敛这才示意其他工作人员离开,“散了吧,都回去休息。”
这个酒店安保极好,还是穆氏集团旗下的。
安全方面更没有问题了。
然而——
商从枝一推开门,就看到端端正正坐在茶几前的男人,俊美面庞上架着惯常工作时候戴的浅银色细框眼镜,灯光开的很足,像是给他镀上一层淡白色的薄光。
面前摆着常用的笔记本电脑,穆星阑神色自若的看着屏幕,察觉到开门声之后,他只是若无其事的抬了抬眼眸。
并未说话。
商从枝乌黑的瞳仁蓦地收缩。
穆星阑!
商从枝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发现并不是天气太热出现的幻觉。
他白天跑到车房里吓人还不够?闲的么,又在她房间里?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
哒哒哒走到茶几旁,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凉凉道:“穆总好猖狂啊,利用职权偷溜进女明星房间,想要潜规则我吗?”
“我是不会从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见他看着电脑屏幕,沉默不语。
商从枝觉得他故意无视自己,踩着平底人字拖的脚就直接踹上男人的小腿,“赶紧……”起来。
还真当自个地盘了,这么轻松自在的。
话音未落。
忽然听到男人对着电脑屏幕用英文说了句:抱歉。
商从枝:“……”
等等,他这是在干嘛?
商从枝踩着他小腿上的脚脚僵住,偷瞄了眼茶几上的电脑屏幕。
入目便是多个视频窗口,几乎全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
我艹,他这是在开视频会议。
商从枝殷红的唇瓣紧抿,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妈呀。
这是什么大型死亡现场!
下一秒。
商从枝还没有来得及当作无事发生,就听到穆星阑面对镜头依旧是一脸端方从容,继续用流利英语说:“不好意思,我太太有些调皮。”
“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说完,穆星阑单手将笔记本合上。
电脑合上之前,商从枝还听到了对面压低的笑声。
……
尴尬。
就特么的很尴尬。
还没来及的问罪。
下一秒。
男人长指攥住了她的脚踝。
商从枝脚踝像是被烫到了,男人掌心的温度从薄薄的皮肤瞬间蔓延而上,心尖都不受控的轻轻颤抖一下。
“你……”
“别动,我看看你的膝盖。”
穆星阑碰到她那柔滑肌肤后,指尖顿了一下。
敛了眼底情绪,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原本按在她脚踝上的手掌往上,环住女孩纤薄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腿弯,轻松又自然的将她抱到沙发上坐好。
本来到膝盖的短裤随着她的动作,卷了上去。
恰好露出那经过今天一整天被长筒袜包裹的伤口。
因着商从枝洗过澡的缘故,那一层薄痂已经软了,边缘贴在上面,比起早晨时候,还要难看。
一系列动作,她猝不及防。
刚准备发作,就看到自个那露出来的膝盖。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尖。
余光瞥到穆星阑表情时,发现他眉心皱的比自己还要厉害。
茶几上放着早晨穆星阑给她用过的药膏。
一分钟后。
商从枝跟个大爷似的,将细长白嫩的腿放在穆星阑大腿上,任由他伺候自己重新上药。
“穆总真贤惠。”
“以后一定是个贤夫良父。”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穆星阑没有生气。
面不改色给她涂完药膏后,才抬起眼眸:“你有机会可以亲自尝试,不用羡慕。”
“谁特……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