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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若梨没答话,也不打算再和她说话,低下头写自己的。虽只是和她第二次见面,但是深感这个女子身上疑点重重。一身狐媚,却又装得出正经来;不好相处不说,品性也不可取。
    练七的眼睛在他身上瞟了两眼,活了也有两三百年了,如此气质的男子却是少见。望望天,天上有点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起觉来。枕着自己一只手臂,却故意压住他的一只袖子。
    她坐在他左手边,他右手写字,左手几乎没怎么动,也就没觉得。等发现时,她已经睡熟了。闭着眼,睫毛弯弯、唇瓣嫣红、肌肤弹指可破,发丝被风轻轻撩动。
    “唉!”唐亮小声唤他,他的视线离开她的脸,看着唐亮。
    “又一个想赖上你的?”唐亮不怀好意地一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没觉得她是那种是人都会赖上去的?”方若梨没动,仍让七七睡着,右手继续写字。
    唐亮呛得好半天才开口说话:“若梨,想不到你说话这么毒……她好歹是个姑娘家,怎么惹你了?就算再不可取,你也有点风度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
    唐亮见他不答话,再看一眼睡着的七七,不知道昨天资江畔发生了什么?
    七七原本想眯一会儿就假装睡着了,然后元神出窍去办自己的事。哪知道,阳光的温度刚刚合适,她睡得舒服,就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农户家里的人都从田里回来了,吵吵嚷嚷将她吵醒的。
    睁开眼,看到一个黝黑老实的农夫和两个健壮稚气的少年在院子边洗手,一边洗一边和方若梨他们说话,却忍不住拿眼睛往她身上瞧。七七抬起头,伸手揉揉后颈。方若梨转头看着她:“七七醒了?”声音轻柔温暖如下午伴她入睡的春风。
    “是啊,哥哥。”她看着他促狭一笑。刚刚听见他们说话,知道方若梨将她和唐亮说成是他的表弟和妹妹。咦?干嘛不是弟弟和表妹?
    方若梨看着她带笑的眼,抽回自己的衣袖:“睡了一下午,不要着凉了才好。”
    “我叫老婆子给你妹子熬碗姜汤,保管不会的!”农夫哈哈一笑。
    练七一听,差点甩尾巴打人。姜汤?!那种散发刺激性气味的东西它们蛇类一向敬而远之!虽然成精了后发现接近也没什么大碍,但是就是条件反射。就像人类挑食一样,打死也不碰。不过,比姜蒜更厉害的药物,她碰得倒是不少……那是一段往事了,差点没要她了活了几百年的老命,不提也罢。
    “多谢大叔了,我没事的,我大哥是跟我开玩笑呢……”说着就看着方若梨,邪邪一笑,“他从小就爱逗我!”
    那一笑,让院子里几个男人都闪神好久,唯独方若梨,风过无痕的样子。
    “大家快进来吃晚饭吧!”农妇手捧着碗从厨房往正屋走去。
    “公子,快进去。”农夫笑道,“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吃的,公子别介意……”
    “中午大婶做的饭菜都很好吃。”方若梨说,有礼的声音不是客气,带点温度,让人对他的话很信服。
    吃饭时七七坐在方若梨身边,她原本吃得少,庄稼人口味重,她也吃不大惯。捡着清淡的豆腐和野菜吃了几口,喝了一点汤就不怎么动筷子了。方若梨看她一眼,给她夹了一块肉:“七七,多吃一点,瞧你这么瘦……”
    七七看着他,他眼里流波转动,似有话说。她再看席间其他人,也都看着她。原来她吃得少,主人家以为她嫌弃了。
    罢了!若梨公子大概爱做好人,凡事面面俱到,不惹任何人心里不痛快。她是他带来的,也要给他面子。重要的是,她要取他精元,她想顺利点,不想旁生枝节。于是重新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起来,虽是细嚼慢咽,却看不出她对食物有任何不满。
    饭后,农妇将一个儿子的房间收拾出来,让方若梨和唐亮去住,而七七,住他们之前准备住的那间。
    入夜后,七七躺在床上,闻着一股墨香。方若梨他们的东西都在这间屋,那墨的味道,特别清晰。盖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差点又睡着了。后半夜的时候,她变成蛇爬出房间,往方若梨所在的房间爬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吱嘎一声,院子的门开了。她回头,吐着信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夜里的动静。
    鬼鬼祟祟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摸进来。看来是个宵小。
    贼四处摸索了一下,撞到一些东西,发出轻微的响声,但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
    七七发现他往她所在的方面走来,退到一边。他推开房门进屋,七七也钻进去。贼东摸摸西摸摸,什么都没摸到,走到床边继续摸。七七慢慢顺着他的腿往上爬,绕着他的手臂,挂在他肩头。看到床上躺着方若梨和唐亮,安安稳稳地睡着。方若梨睡在外侧,寂静的脸庞特别漂亮,让她想到月光照亮的玉石……
    发现贼的手可能会摸上方若梨的脸,她心里不舒坦:这个男人,是她的食物,绝不允许任何脏手去触碰!
    她的头伸到贼的脸边,吐了吐信子。
    贼觉得不对,猛地缩回手转过头来,可是看不太真切。七七将头伸到他颈间,冰凉的感觉让他倒吸一口气——那那……那种感觉……
    她张开嘴,咬了一口,将赤练蛇浅短的毒牙伸长,注入毒液……
    “啊——”贼因为疼痛,一手甩开盘在自己身上的爬行物。那冰凉的感觉让他知道这是蛇类,更大声的尖叫起来。
    “谁?!”床上突然有人翻身坐起。
    七七松开贼人,咻地射了出去,缩在房门角落。她清晰地看见唐亮在黑暗中三两下制住了那个贼。他是那种有武功的江湖人?
    “唐亮?”方若梨的声音带着睡意,慵懒地传来。
    “有个宵小!”
    “公子……”院子里亮起灯,农夫和两个儿子都起来了。
    贼推开唐亮,猛地往外跑去,外面的人跟着追。七七看见受惊的农妇披着衣服小心翼翼地往她所住的房间走去,快速跑回自己房间。
    “七七小姐?”农妇小声轻叩着门。
    没有回应。
    “公子……”农妇站在门口,看到烛光下走过来的方若梨,“你妹子应该没被吵醒。”
    方若梨的脚步声停在院子里,温和的声音传进七七耳朵里:“那就好。”
    “农家就是这样,让公子受惊了。”农妇道着歉离开。
    “哪里,可能是我们招来的也不一定。”方若梨说。
    “可惜让他跑了……”农夫回来了,气急地说。
    “应该不会来了。”唐亮说,“没想到会有这事,我睡死了。大家放心睡吧,我会小心的,有一点动静我都会听见。”
    “怎么了?”这时候七七打开房门,声音是刚醒时的娇媚无力。
    “呃……”院子里的人听见这声音,一个个脸红心跳得说不出话来,就连农妇也一样。
    方若梨双目定在她身上,她看见他眼里不明的流光,似有火燎原,似止水微澜,似……什么也没有了。看不真切他的眼神,让她有种很怪异的感觉,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没穿衣服的时候被人扔了一团火在身上。那火,灼灼的,却又不让皮肤感到疼痛;热热的,却又不想逃离。
    “七七睡吧,没有什么事。”方若梨的脸映在烛光之下,暖暖地带点金黄,火光跳跃在他脸上。
    七七一看,很想扑上去咬他一口。不吸他精元,不给他注入毒液,就是咬一口。还想顺带吸他一点血,他的血一定暖暖的……不是像别人那种暖,而是那种温温的,就像他的声音,他的眼神。那种暖,想必可以温暖心房吧?
    “我们都回去睡吧。”
    七七看见方若梨转身,身形修长,动作轻灵。她关上门,躺回床上。睡吧,今天不想吸他了,也不想吸别人,让他们多活久一点好了!
    翌日清晨,方若梨和唐亮拿好笔墨纸张上山去,七七跟在他们后面。走到村口,看到村民围在河边指指点点。
    “好像不是我们村人啦……”
    “像是被什么咬了。”
    “中毒了呀?”
    “已经没气了!”
    三人站在桥上望过去,是一个整个脸部青肿的汉子倒在水边。
    “别看。”方若梨抬手将衣袖挡在七七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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