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实总是太残忍。
当韵月见到唐家长老们的现状后,她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的生存真谛。
“甜心,这几天就和长老们在一起交流感情吧!”仍是不入眼底的微笑,希瑞扔下这句话后,就把韵月推进了这个小院子里,然后飞快的关上门,断了她去路。
“大家好。”扁扁嘴,韵月看了看院子里围坐着的一圈老人,伸出手挥了挥,每一个人回应。她乖乖来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小心审视四周。发现到每两个人之间都有一条不长不短的锁链相连,当真无语了。
刚刚从唐氏的大楼后门地下停车场出来,她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无奈坐在两个高大的男子中间,她根本逃不掉。到了这里,见到这些希奥告诉她在意大利叱咤风云的老人后,她更明白,那个所谓的信物不过是一个陷阱罢了。
唯一让她不明白的,是整个事情的经过,似乎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四处都透着说不通的地方,却偏偏整个串起来又那么顺畅。从最开始,她被希瑞带到唐家岛上,或者更早,在逸飞带她离开宋然他们身边起,整个事情似乎就开始启动了。
这其间,最让他觉得有古怪的事情有五件:其一,墨飞装死,骗取她的项链;其二,杨少一次次的“适时”出现;其三,希奥离开唐家;其四,逸飞与茱蒂的订婚;最后,希瑞同意让她在所有股东面前展示信物。这些事情,串起来,总显示出,他们身边有人在做手脚,她身边有内奸!
想到这儿,不由身体一抖,从心里涌上来阵阵寒意。
身边的四个男人,嫌疑最大,却偏偏都是和她有过肌肤之亲,也是她愿意真心信任的。若在之前,谁告诉她他们中有人背叛,她一定会嗤之以鼻。毕竟,一个普通的宅女,不过是腐了点,多了两个情人,也不至于被人陷害啥的。可现在,李家未来继承人母亲的身份,让她再无这份笃定。有些时候,人心是不能用常理推断的。目前的她,应该如黑绮罗所说,除了自己谁都不再相信,包括从小一起伴她成长保护着她的罗家兄弟。
想到那两兄弟,也可能是背叛她的人选,她觉得全身都冷了个透。石凳的微寒透过薄薄的裤料传到臀下,韵月又颤了颤身子,双手环臂感觉到从心底溢出的寒冷。
一阵温软从身后传来,诧异抬头,她看到肩头上搭上了一件黑色大风衣。顺着那个满是老年斑和皱纹的大手望了上去,韵月瞧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庞。墨绿色的眸子,似乎是唐家的长老之一,她一时想不起名字了:“谢谢。”用意大利语表示感谢,是她所学不到的几句日常用语中的一句。
“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被送到这儿来?”老人开口了,罗曼语族所独有的拉丁强调,让韵月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会儿不是发笑的时候,她得想办法和他们沟通:“对不起,我不会意大利语,我是中国人。”这一次,她只能用自己蹩脚的意大利话表达自己的遗憾,并试图用手势表达她需要一个翻译的必要性。
听到她的话,院子里的老人似乎都感兴趣了,统统围了过来。其中一位看起来像是“领导”的老头,更是来到她面前,伸出手来,表示友好:“幸好唐家的很多生意,都和东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好,我是唐家大长老。”
“呼——太好了!有人会说中文的!”她是不是应该感激中国的地大物博,才让远在大洋彼岸过度的人会自己母语?赶紧与大长老握了握手,韵月激动得讲述起目前的形势来,“大长老你好!我本来是拿到了这个去唐家股东大会上让大家鉴定真伪的,但是后来就被唐希瑞弄到这里了。”说完,就急忙从裤兜中逃出那个仿制品,递到大长老跟前。
“这个······你是从哪里来的?”接过那个雕工精湛的仿制信物,大长老微微皱了皱眉,声音有些不稳得疑问。
“我想先请大长老鉴定这个的真伪。”若是说她从希瑞那里得来的,似乎也不那么准确。因为其中过程太过纠葛了,逸飞与她自己的记忆有些出入,弄得现在她晕晕乎乎的,不知谁真谁假。
“这个是仿品,但几乎是和真品一模一样,除了这里没有唐家族徽上的那个隐形字母标记外。”凝视了她一眼后,点点头,大长老缓缓说出事实。
“唐希奥说这个是真的。”难道他就是内奸?他离开唐家都是作假的,为的是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那是因为他并不了解唐家内幕。”似乎并不意味韵月的话,大长老还是认真的审视着手中物体,小心的用指甲拨弄着那上面小巧的玉石。
“唐家内幕?”为什么最近她都要必须接收到那么多“机密”的东西咧?不是说知道越多死得越早?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她即将香消玉殒的先兆?
“是,当年唐家曾和几大家族有过约定:信物毁,假物出,承诺无。不过定约定的时候,希奥少爷还小,也不在国内,所以并不知情。”点点头,大长老毫无保留的道出了这个东西所包含的“特殊意义”。
“大长老干嘛要告诉我啊!”哀嚎般捧着头,韵月心中不详预感愈来愈强烈。
“这,不就是你拿着东西来找我们的原因么?”老头微微一笑,有些泛白的眉毛和脸上的沟壑搭配起来,颇有点电影中精灵先知的调调。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和长老们见面,也没想到故事里还套着故事,跟我们原先的计划完全不合。”到这时,韵月已经完全融会贯通了故事的大框架,就差一点点关键词汇就能够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了。
“哈哈!什么都算计好了,这个游戏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这些老头子,十年前也以为,我们能够在西西岛上安享天年,谁又能猜出自己现在的下场。”大长老的模样,半点不像阶下囚,反而更似疗养院中自在的老头。咧开的嘴,弯成让人牙痒的弧线,韵月急忙摆手拒绝再听他的话,并飞快捂上耳朵。她现在需要的是思考,请给她一点个人空间吧!
“怎么,小丫头想明白了?”过了好久,天色都有些yin暗下来了,韵月才放下双手来。
“大长老,看来今晚我们需要聊很久了。”想是想了,却并没有完全明白。韵月无奈地提出要求,大长老与他身边的另一位老人听罢相视一笑,双眼隐隐透出愉悦光芒。她起身揉了揉微麻的双腿,扫了眼空旷的小院,还是身旁因听到可以聊天消息就很high的两位老人,心中涌上些莫名酸涩。
“走吧!希望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伙食,你能吃得惯。”大长老率先走进了屋子,跟在他后面的另一位老人步子有些蹒跚,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脚上绑着的铁链影响了他的行动。
“谢谢大长老的招待,希望你们不会收取我伙食费,毕竟我今天可是身无分文的,实在不行我洗碗抵押啊好哦了。”大步上前,搀住大长老身后的那位老人,韵月说着俏皮话。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虽然屋中等着开饭的几位老人听不懂她的话,但她给这个年龄偏大的人群带来的轻松愉悦却是无法忽略的。
整个晚餐时分,都在大长老翻译中愉快度过了。韵月耐心得听着这些曾经叱咤黑道的老人们讲述人生经历与小故事,适时的插上一两句崇拜吹捧,直逗得一干老人乐呵呵的多吃了两盘面条。
“我来吧!”晚饭后,韵月赶紧起来帮忙收拾惨剧,并麻利得整理好了餐桌。让这些双脚不方便的老年人来洗碗,她干坐着,她可没那种脸。当然,难道有人服务,老人们也乐得清闲,并没有与她抢的意思。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大长老与他的“另一半”跟在韵月身边,陪她在厨房洗碗,其他老人则都去客厅休息去了。看着她忙碌的有些汗湿的小脸,大长老终于想起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大家貌似还没有相互介绍过。
“我叫程韵月。”也同样发现了这个问题,韵月尴尬的檫干手,朝着大长老和另一位老人深深鞠了个躬。
“月亮是很美丽的事物,就像东方一样,神秘又美丽,你的名字很好听。”双手扶正了韵月的身子,大长老想到了当年的一些故事,还有某个神秘的家族。不过,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对她并非完全信任,所以有些故事还不能全部告诉她。他得先确定一些问题再说,“就不知道,月小姐是不是也有像唐家信物一样的传家宝,可以拿给老头子我看看?”
听到他说这番话,韵月微微皱了皱眉,开始搜索起脑海中准备好的对应台词。想了半天,她有些懊恼得纳闷着寻思——怎么没这一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