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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自荐枕席的有好多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师祖说我已经使历史偏离轨道,原来是真的。在历史上,北诺曼没闹过独立,我上次穿越刺杀他,他还是死在为王国出征的路上。而现在,他不但不再忠诚于王国,还要独立出来。
    我早觉得他的行为不止是拒婚那么简单,原来他是以这件事落了皇帝的脸面,然后等皇帝出手,他再反击就名正言顺了。毕竟,范伦丁家非到生死攸关,不可以放弃皇族。
    貌似,这一点也是我提醒他的。他激起皇帝的怒火,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放弃所谓忠诚就再正常不过。
    可是,他为什么要独立?
    “因为不愿意听从那个猥琐龌龊的小人。”他答得干脆,“范伦丁家的骄傲才是不容践踏的。”
    我没说话,心里却担忧不止。没错,里昂的武力值相当强大,可用中国话来理解,他毕竟只是一方诸侯,如果皇帝联合得起其他人,他将陷入苦战。
    唉,这些外国人都是行动派,事先就不想想清楚,太冲动了。
    不过事已至此,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干脆先把师祖和小丁搬到里昂指定的密室中,然后又见了里昂派来的那个人。
    她叫Siren,样子像美少年的美女,雌雄莫辨的气质,也不知怎么就让我想起那个红衣教士来。而且Siren有一个本事,当她低眉顺目的时候,很难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天生做暗卫的人才。
    安置好师祖与小丁,我就踏实多了,又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每天只待在阁楼上……修炼。我不知道战火几时燃烧到北诺曼的都城,但我要提前做准备。在战场上,我毁了里昂的战争女神,再打起仗来,我希望可以帮到他。
    就在这貌似平静的气氛中,日子一天一天过了,很快到了仲夏季节。我来自来ya热带地区,来自一个地球变暖的时代,所以对于北欧的夏天非常适应,几乎感觉不到特别的热。
    而郁西安娜一直没走,很好耐心的留在了里昂身边,每天花样百出的接近他。我虽然假装清高,不掺和他们之间的贵族游戏,但冷眼旁观,也有点恼火。
    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烦呢?她的每一次追求,都像把球打向墙壁,毫无例外的反弹回来,何苦呢?所以说,有时候执着是动人的,有时候执着是烦人的,关乎于对方是否有哪怕一点的接受意图。
    “你就不妒忌吗?”这天,我为了保持身材,进行饭后散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是尼娜。
    我听出来了,于是慢慢回头。她穿着一件正红的袍子,衬得一张脸极美,可惜就是大热天的有点不和时宜。不像我,浅绿色的简单裙子,衬着东方式的纤细身段,看起来很是清爽,连平时最爱骂我的一些死婆娘,丢给我的眼神都柔和了些。
    “我要妒忌什么呢?”我讽刺地说,“转世的战争女神。”
    “事实上,现在人们也相信我是转世战争女神。只不过,美丽的月亮被邪恶的乌云所遮挡。”她不以为意的说,脸皮真是够厚。
    “你要自欺欺人,并且被愚蠢的迷信者所拥护,我也并不在意。”我耸耸肩,转身要走。
    她却突然窜到我面前,挡住我,“我不明白你。难道你不爱范伦丁亲王殿下?如果你不爱,你不可能为他忍受那么多折磨和污辱。”
    “你这话说得我要感动了。”我抽了抽鼻子,“亲王殿下并不知情。要不,你帮我去说和说和?”
    尼娜白了脸,然后目光突然凶狠起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哦?她终于沉不住气了。最会伪装的人,原来也有绷不住的时候。
    我看着她那想置我于死地的眼神,忽然很有智商上的优越感,“交换信息好了,我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你的。至少,你也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对吧?”
    她一直装,哪怕我明明知道,她还是装,现在我以这话来做条件,看她要怎么说。
    “是,我也穿越而来。”她终于承认,我却有点空虚感。不好玩,这么就承认了。不过,那个法力强大的死老巫婆一直没出现,她的目的才更可怕,我不会掉以轻心。但我也不问,让她们以为我掉以轻心才好。
    “你是那支通婚女巫的传人。”我又刺了她一下。
    她有点吃惊,“你知道?”
    “别拿别人当傻子,尤其东方人,我们肚子里的弯弯绕比你们西方人多出一倍。不过,西方人脸皮比较厚,算是造物主的平衡吧。”我耸耸肩,“再说,你们巫族研究我们,难道我们不会研究你们吗?”这纯粹是瞎话,因为关于范伦丁家与女巫族的关系,以及超级吸血鬼的事全是我师祖告诉我的,而他是听他那自愿变成吸血鬼,只为研究种族历史的梦中情人说的。
    但从尼娜的脸上我看得出,我猜对了,而且她很快也承认了。
    “是的,我是那个女巫族的传人。恨只恨,我出生在现代,已经没有范伦丁家的男人与我们通婚。可是……自从七岁起,自从我研究范伦丁家史的那一天,我就爱上了里昂。我发过誓,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
    “其实刘易斯也是范伦丁家的男人。”我小声的嘀咕,无耻的出卖那个五岁的小宝宝。
    尼娜当然没听见,只是继续满足她的倾述欲望,“那年我跑到哈德斯岛上,第一次见到他。他坐在那把椅子里,就像黑夜的君王。为了能配上他,我努力学习巫术,我努力变得优雅高贵,我期望他可以爱我正如我爱他一样。可是,我等来的,是他甘愿为你去死一个低贱的东方女人。”
    我当场就火了,“说话就说话,不许说歧视性语言,不然我现在就跟你打一架,其他免谈”
    她不理我,愤恨却在加深,“不知你用了什么邪术,让他根本看不到我。我就是不明白,我明明比你漂亮、比你能干,比你愿意更谦卑的对他,想方设法和他在一起……”
    我挥挥手,打断她琼瑶式的排比句表白,用同样的排比句说,“是啊,你比我聪明,比我漂亮,比我不要脸。而我呢,和他做对,背叛他、抗拒他、伤害他,拿火烧他,可他就是爱我。这可怎么办呢?我也觉得对不起你,可他就是爱我。”
    “你”尼娜气得几乎暴了。
    我趁热打铁,“好吧,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儿上,我也说说我来此的目的。那就是……我仍然要让他爱上我”
    “一个男人不会爱上同一个女人两次的。何况还是你这样的。”尼娜突然冷笑了起来,说实话我有点吃味儿。如果说在现代时我如此嚣张,是因为知道里昂深爱着我,在这个年代,我还真没把握。
    但我绝不能在她面前跌份儿,所以我轻松的笑笑,“我们走着瞧吧。所幸换了个地方,他也还是不爱你。”
    尼娜被我气得够呛,但今天她也不知吃了什么定心丸,居然能忍着不发火,而且突然又笑了起来,这一回,怎么看着怎么欠抽,因为那得意劲几乎掩盖不住。
    “男人,总是会爱女人的身体。”她转了个圈,我得承认确实不错,虽然我也并不觉得我不如她。
    “准备自荐枕席了?”我轻蔑地哼了声,“尼娜,你确实很漂亮,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而且是有权有势有容貌的男人身边的美女。”
    “如果里昂只看中美色,还不值得我爱呢。”尼娜说,“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如果某个美女能给他带来利益,他是不介意把那个女人拉上床的。”
    我心头一凛,忽然觉得尼娜今天又是装诚恳,又是表愤怒,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句话。难道,里昂有什么动作是我不知道的。说起来他最近没找过我,我们各自忙于应付迫在眉睫的战争,都没有打扰对方。
    “这么说,自荐枕席的美女有很多。”我哼了声,冷笑。
    “是啊是啊。”尼娜走近我,小声说,“皇帝陛下纠集了不少军队来攻北诺曼呢,说皇家的威严不容污辱,而且打的是消灭东方女巫的旗号。毕竟,里昂是为你才做些这么多忤逆的事。”
    我有点无力。
    之前我以为,我成为众矢之的是因为我掉错了地方,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只是因为我是东方人,于是我就有罪,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我都是邪恶的坏人。想改变人们的意识形态太难了,在这一点上西方人相当固执,我只有让人们觉得我不好惹才可以活下去
    “你有教会的力量,还可以重新树立转世战争女神的形象。而郁西安娜有领地和附属军,也能帮到亲王殿下。于是你们自我推荐当他的情妇,我猜得对吗?”我心里不舒服,但表面上很轻松。
    “你不也是他的情妇吗?”尼娜挑衅地说。
    “我不是。”我站直了身子,“我从不当人家的情妇。”
    “可是他答应了我们。”尼娜笑,“你看,他远不如九百年后那么坚贞。证明,这里的他根本就不爱你。”
    “你想以这个刺激我?”我也笑,“因为你们献身给他还要附着好处?告诉你,根本没用。”
    其实,这刺激很有用。我,伤心了。只是伤在里面,绝不能让尼娜看出来。
    62敞开心房
    敌我双方摆明了目的,也就没必要再多废口舌,各自回去。
    我很犹豫要不要去找里昂,然后我发觉我根本没有立场。是,他对我有一种暧昧的态度,但也是仅此而已,何况人家还发过誓,绝对不会爱我呢。
    那我凭什么去问?还是算了。
    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腿却自有意识似的,没有直接回顶层阁楼,而是逛啊逛的,在这庞大如迷宫的屋子走廊里乱转,无知无觉间,来到通往主卧房的转角处,那个有人形盔甲的地方。然后不期然的,看到了里昂。
    他也一愣,目光在我身上迅速掠过。我想我清爽的造型很让他喜爱,因为他碧蓝的眼波流动不止。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之间常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只要目光相遇,就有很大的机率绞住,得双方都用力拉扯,才能分开。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居然想到尼娜和郁西安娜,莫名的恼火令我猛然收回目光,转身就走。他应该不理会我的,平时他就是不理会我,可今天他不知为什么,突然追过来,拦住我。
    “小姐,你很没有礼貌。”他似乎有些生气,“你见到我应该行礼问好,而不是转身就走。”
    怪了,他生什么气?我以前对他也没有多礼貌,互不理睬的时候多了,他现在穷讲究什么?
    不知有什么情绪在我们之间点燃,我也生气了。不过我采取的是冷处理,沉默不语的、赌气似的向他行屈膝礼,然后试图绕开他,继续走。
    他很粗鲁地扯住我的胳膊,把我二度拉回。
    “你什么意思?你在敷衍我。”他**蛋里挑骨头。
    我瞪着他,还不说话,但感觉他今天很奇怪,似乎总要找我茬似的。于是我加大幅度,极优雅的行了个大礼,然后再想绕开他。可他,又拉住我。
    “我们似乎很久没见了。”他突然说了一句,语气很生硬,但不知为什么,令我却感觉很温柔。
    打仗不是打架,要经过非常复杂的准备,所以自从入夏来,他日夜备战,确实很久没有见过我了。而就算偶尔远远的望到,我们也彼此“看不到”对方。可是,他在意吗?他也注意到我们一直没有说过话吗?
    那么是不是说……他心里在想我?就算没有我思念得厉害,感受不到那咫尺天涯的苦楚,可也是在想我。
    我的心一下就软了,低下头去。
    “你对我施了魔法对不对?你们东方的魔法,我们的法师没办法解除的。”他又说,带着点兴师问罪的凶狠,却又听起来不怎么确定,颇为不安似的。
    而他说话时凑近了我,我又低着头,他的呼吸钻进我的后脖子里,害我全身一阵发麻。
    “又想给我安什么罪名?”我终于开口,声音听起来涩涩的。
    “难道没有吗?”他哼了声,“那为什么我本来好好的,你一出现,我胸口就像着了一团火似的。”
    我猛然抬头,想证明他是在调戏我,他是在开玩笑,可却对上他认真不已的眼神。
    傻男人,不懂得爱的男人,没有经历过九百年沧桑,人情世故还不够练达的强势男人,他真的是不懂啊,如果他有这种感觉,就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在开始爱我。
    情不自禁的,我微笑。如果他需要一个借口,我可以给我他。不然,以他的执拗,既然前面说出永远不会爱我的话,就真会和自已别扭起来,那我的损失不就大了?
    “是的,我给你下了咒。”我承认了那莫须有的罪名。可如果因此能让他放开心防,我没什么道德障碍。
    他神情一松,但似乎有点半信半疑。难免,他对自已产生了怀疑,对我产生了怀疑,也许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面对一件不确定的事情。然而我却很开心,九百年后,我是里昂爱的最后一个女人。没想到在九百年前,我还可以作为他的初恋。真正的恋爱,无关政治与婚姻,真真正正的用心去爱一个人
    他很生气的盯着我,“给我解除。”他命令。
    “你得自已想办法,亲王殿下。”我慢悠悠地说着,仍然试图离开,因为我突然感到有点惊慌。
    他还是抓住了我,这次是直接抓进了他的怀里,灼热的吻也随之而来,急切又混乱,好像要抛弃、好像想拥有,好像想证明什么。他二十八岁了,娶过妻子,有过情妇,有一个快六岁的儿子,可此时却像个才恋爱的小男生一样又生气又渴望。
    而我,就像欠了他似的,对他的触碰近乎本能的给出反应。我们的接触永远像干柴烈火似的,一触即发,没办法预防和阻挡。
    除非……有些人来煞风景……
    “里昂”尖叫声传来。
    下意识的,我推开里昂,向后倒退了两步,正撞上那个人形盔甲,把它撞倒了,又砸到我身上。哗啦啦一阵乱响后,被埋在盔甲中的我抬起头来,看到一大片红影冲了过来。
    法克这两个娜怎么都和红色干上了。一个就穿着一身红,另一个满头红发飞场。再加上两双愤怒的眼睛,我就好像是被正妻抓住yin妇小三。
    尼娜望着我,眼神复杂得很。她看到了里昂是怎样吻我的,她该明白就算在九百年前,我也远远走在了她的前面。那个男人已经开始为我敞开心扉,那是对别人从没有过的。
    “里昂,你说过她不是你的情妇,你们只是在演戏”郁西安娜继续尖叫。
    “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的事。”里昂火大地说。
    我心里冷哼。
    里昂绝不是个软弱的个性,他是那种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别指望他低头的人。不过他毕竟是男人,这个年代的、具有沙猪主义思想的男人,让他随便收两个女人,然后得到军事上的助力,他不会觉得羞愧或者犹豫。但这女人想控制他,只能是自找倒霉。
    在这一点上,尼娜聪明多了,并不多话,果然是现代来的,见识就是不同。
    最了不起的是,尼娜居然还上前来拉我,表现得那叫一个识大体,那叫一个大方优雅。不过,她还是不够段位,居然在拉我时狠掐了我一把。哈,我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吗?站起来时“虚弱”得腿软,好巧不巧的把尼娜撞到墙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其实伤身倒还罢了,伤心就太可怜了。因为里昂没有理她,而是上前扶住我。继而,他还把我打横抱起来,大步离开,把那两个气得差点吐血的女人甩在身后。
    我拉耳朵,吐舌头,以那两个女人做鬼脸。
    “你利用了我。”但当他把我抱进阁楼时,我冷静了下来。
    里昂和其他男人一样,遇到女人歪缠,其实会有点烦躁和不知如何处理。但他以他的行动对那两个娜表明,他可以收她们做情妇,但不要试图想控制他,或者不要妄想能随心所欲。
    “你利用了我两次。”我又补充了一句,有点不开心。
    重要的是,我通过里昂的行为看明白了,尼娜没有说谎,他真的打算和那两个女人做交易。先不说尼娜和郁西安娜自甘下溅到什么程度了,堂堂的女公爵,了不起的转世战争女神,宁愿给人当情妇,还是那种利益为主,她们为辅的情况,单说这种交易本身,里昂明显已经默认。
    “我会报答你。”里昂抚摸着我的脸,眼神闪动。
    我的心却突然冷了下来。跑到九百年后来找他,心情经常像过山车一样,起伏很大的。
    “你用什么报答我?以身相许?”我冷笑,“可是我不稀罕,我要的是一颗真心。”
    “你没有资格要真心。”感觉到我的僵硬,里昂的态度也起了变化,放在我颊边温柔的手,改为强势的扣住我的后脑,拉近我,“你看着我,心里却想着以前的男人,然后,居然还给我下咒”
    傻蛋,我以前的男人就是你啊
    我有口难言,只能保持亡倔强的态度,心里恨那两个女人恨得要死。如果不是他们,我和里昂的感情可能突飞猛进。而现在,生生停在原地了。不,有可能还倒退了。
    而里昂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又俯下头来吻我。我在经历的短暂的迷糊后,强迫自已清醒,狠咬了他一口。哼,也许没有女人在和他接吻时咬他,我就偏偏咬,这样他才会记着我。
    他的唇角流出血来。
    他几乎带着一种好笑的神情抹了抹自已的血,又看着,然后发火的向我抓过来。我早有准备,灵巧的跳下床,一直跑到走廊去。
    他人高腿长,两三步就追上我。
    我心中默念咒语,回头就是一把火,在我与他之间形成了一片火屏,把我自已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这么强大了?
    “除非给我真心,不然别想碰我。”我傲慢的说,觉得自已在火焰中渐渐离去的姿态很帅。隔着火,看到里昂气得咬牙切齿的神情也很爽。
    不过,第二天我才知道,我烧了整整一条走廊。从此,我的名声更坏了。
    63失控(上)
    战争就像夏日的天气,说来就来了。
    但里昂很从容。
    他甚至连夜就做命令军队开拔,速度快到我还没有反应,整个北诺曼的都城就已经只剩下女人、老人和孩子了。当然,还有部分守城的将士。也当然,女人中有两个不在了,尼娜和郁西安娜跟着上了战场。
    其实北欧人也迷信的,认为女人上战场不吉利,但尼娜是转世的战争女神,而郁西安娜的家族军队需要她在场,才肯效忠范伦丁家族。
    我很窝火,因为这证明里昂与那两个娜达成了桃色交易,换来他政治和军事上的利益。但更让我窝火的是,他临走前不知和家臣说了什么,让我带着小刘易斯就是了,还让我帮他管理都城的事务。
    喵喵的,真把我也当成他情妇中的一员,充分利用上了。这死男人,比我在九百年后初见他时还要沙猪得厉害,他这摆明不把女人当人,而是当成二等生物,可以随意由他支配的。他倒真信我,就不怕我在他后方捣乱吗?或者直接卖给南诺曼的塞尔特?
    我很想撂挑子不干,我也真想在他背后下刀子,让他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偏偏,小刘易斯一脸无辜和热爱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他的守护天使,每天跟在我身后,姐姐姐姐的叫,声音又软又糯,眼神纯真到让人心都化了,令我生不出狠心来。
    其实我也就是这么想想,虽然我对里昂很恼火,但我还有理智,不会胡来的。而且,小刘易斯叫我姐姐……这辈分全乱了
    或者,里昂知道用他儿子就能挟制住我,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可小刘易斯确实是我的软肋,何况我家小丁和师祖还得借助里昂的力量被保护起来,我也只好先忍下这口气,每天脑海中会想出超过一百种折磨人的方法,等他回来好报复。
    不出所料的,前方战事顺利,死皇帝虽然纠结了不少力量,包括和北诺曼有宿仇的南诺曼,可却仍然无法和范伦丁联军抗衡,里昂的军事才能充分显露。不过他四面作战,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让死皇帝立即臣服,于是战事就在北诺曼军大占上风的状态下僵持。在这种情况下,他抽空回了都城。
    这天,我在睡梦中听到了马蹄的声响,立即穿戴好,跑去见他。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只是想拒绝再为他守护都城,或者……我应该离开,反正他有的是女人,还可以再找几个来帮他带儿子。
    凭什么啊,他带着两个风骚的女人在前线玩战争与爱情,我就得在这里帮他看家、看儿子。虽然小刘易斯超级可爱,虽然因为我协管的身份,城里的人开始尊重我,但这也太气人了,难道我天生就长着一张老妈子的脸?而因为他和那两个娜做桃色交易的事,我心浮气躁,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本来我的穿越的目的明确,现在却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妒忌,当然有。但更多的是失望。
    我的男人,我爱的男人,怎么可以背叛我。就算这是在九百年前,就算他还没有爱我。至少他对我动心了吧?至少我们走到了那条路上,他怎么可以随便就放弃?
    “什么事?”当一群找他汇报情况的手下全离开,当我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天色已经开始发亮后,当他满脸疲惫之色时,终于轮到我说话了。
    我为了不落他的面子等了很久,没露出一丝不敬,他居然跟我打官腔?
    我的心头火蹭的一下蹿了上来,大步走到他面前,“我要离开。”
    “去哪儿?”他的眼皮似乎都沉重得抬不起来了。
    “哪儿远就去哪儿。”
    “我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难道你真把我当成你的情妇了?”我气得冷笑,“亲王殿下,我没卖身给你,我是自由的人。只要我不去帮助别人打你,我就实现了当初的承诺。至于小刘易斯,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我认为你应该为他找个好的家庭老师和几个暗卫。我也没有为你守护都城的责任……”不拉不拉不拉,我也不知为什么,一说起来就喋喋不休,好像心里的不安和不满全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语言,源源不断的冲口而出。
    结果,就在我唠叨了半天,越来越生气时,他突然站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以为我烦到他想掐死我,可他却突然抱住我,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我支撑不住,他太高大强壮,于是被那力量推得不住后退,直到后背感受到墙面的支撑才勉强站住。而他就把我压在他混合了汗味、淡淡血腥味、皮革、干草、马匹味道的身体和冰冷的墙壁之间。
    “放开我”我低吼。
    哼,跟我玩这招攻势没有用。虽然,他闻起来确实很男性荷尔蒙。
    “我很想你。”他突然说,声音因为疲惫,听起来有一种慵懒的性感,和让人内心发颤的特殊东西,“我以前不知道,也没有尝试过。可远离了你,在战场上,我居然想你。开始还好,后来就很激烈,每天每夜的,我还梦到了你。梦到你突然不见了,所以前方一不那么吃紧,我立即就回来。”
    “少甜言蜜语。”我哼了声,想推他,却根本推不动。
    哼,跟我玩这招柔情攻势也没有用。虽然,听到他说想我,我的心跳蓦然加快了。
    “你来的时候,我的眼睛没看你,因为我有正事要做。可我心里有双眼睛却一直在看你,看到你我就踏实了,你没有消失,这很好。真的很好。”他继续说,语气竟然很平静。
    “你放开我好不好?我快没气了。”我改策略,示弱总行了吧?
    “这多奇怪啊,我以前没这么想念过别人。”他不理我,自顾自说下去,“或者我应该再试试,一定是你在我心里放的那把火,那个咒语的作用。我想我今天看到你,说不定再回去就不会想你了。那种滋味我十分的不喜欢。”
    “谁管你”我踢了他一脚。
    其实没用力,不过我挣扎半天他也没放手,这时却开恩的挪开了一点距离。
    “给我解除咒语。”他命令我,气呼呼的。
    “我不”
    “那你就得负责。”他蓝眼睛里布满寒霜。还有,血丝。整个白眼球都红了。
    “天哪,你多久没睡觉了。”我可耻的被他牵开了注意力。心疼。
    “大约四天,还是五天,我不记得了。”他突然变得很烦躁,“我一睡觉,你就跑进我梦里,反正也睡不好,不如连日赶回来。”
    好吧,我承认,我被他的甜言蜜语融化了。不过有人能把甜蜜的话说成这样,像审问似的,也真令人叹为观止了。不过我不会轻易屈服,于是我瞪他,既然我已经找不出话来说。
    “还有,别再说你自已是我的情妇。”平时很少话的他,今天很多嘴,“你还没有和我上床,有什么脸面说是我的情妇?”
    我涨红了脸。情妇什么的,一直是他在自说自话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过?再者,我虽然不是他的情妇,可我却做了情妇的事,除了上床以外。
    “我很久没有女人了,所以你不要诱惑我,不然我现在,在这儿就把你办了。对于女人,我没有什么道德观念,想要,就是我的。”他霸道的说,但有点语无伦次,“你的眼睛真美,不许这样看着我。”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告诉我,他没有和那两个娜,那啥那啥?不可能吧?那两个女人如狼似虎的,据闻战争和死亡格处刺激,何况他又正值壮年,而且北欧人从很早开始就对性很开放,而且而且他刚说自已对女人没有道德观念?那他为什么没……
    我心里突然涌上一丝窃喜和甜蜜,只是还没等我再探听点肮脏的细节,他突然俯下头来,轻轻吻了我一下。
    “我想你。真的,我也不知为什么。我不应该的,可就是想了。”他眼里烧着火,这么对我说。
    “说不定你看不到谁就会想谁。”我不由得娇羞了下,“现在你心里是不是想着女公爵和转世战争女神?”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令我突然害怕起来。
    好在他终于摇了摇头,“我困得要死,脑袋发僵,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可是,我还是想你。”
    轰的一声,我感觉有烟花在心里绽放。
    然而煞风景的事又来了,他抱着我一转身,好像要吻我,却在嘴唇贴到我的额头时,整个人却像山一样倒塌,把我死死压在身上。然后他老大人,就这么睡了过去。
    我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就像个床垫一样被他趴在身上。算了,随他去吧,我放弃努力,平静地环抱住他,心里却乱成一团。
    他这是表白吗?告诉我,他心里有我,他不明白是不是爱情,只是从没经历过。告诉我,他虽然得到了那两个女人的助力,却没有乱来过。告诉我,他开始为我动心?
    换作平时,他一定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他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或者,他太疲倦了,几天几夜不睡觉,到现在还能说话已经是奇迹了。疲惫,让他控制不住大脑,类似于喝醉了酒,所以他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64 失控(下)
    我该怎么做呢?这些是我一直渴望的,但同时也感觉太突然了些。果然有句话说的是对的:远离,却能令人更接近自已的真实内心。
    是因为离开我、因为站在生死的边缘,他才知道我对他是不同的吧?不知他对我的感觉何时改变,可这还不够啊,里昂。这还远远不够,我要你真心的爱我,并且自已能明白。
    我心里纷乱地想着,居然也睡着了,日上三竿才醒,发现一群人在大书房探头探脑,指指点点。再看里昂,趴在我身上睡得正香,还轻轻打着呼噜。
    于是我之名更加远播,人都说我急色得厉害,亲王殿下从战场回来,我也不让歇歇,就使出东方女人的邪魅手段,让亲王殿下差点死在我身上。小爷很清白好不好?而且当时我们都衣衫整齐,我的裙子除了被压出了皱褶,没有一点损坏,亲王殿下更是连战甲也没有脱,谁能这样叉叉圈圈,给我示范一个看看气得我半死。
    而当事人之一的里昂可好,就好像他说想我的事是发梦话似的,第二天见我时冷冰冰的,而且在家里没呆几天就跑去巡边了,给我来个不闻不问,把我的心吊得七上八下的。我想,他如果不是故意掩饰压抑自已,就是真正的泡妞高手,连我这种九百年后的妞都被他勾搭得抓耳挠腮,天天以揣测他的心为日常重要生活了。
    这天我再反复确定没人跟踪后,去密室看了看外表仍然是植物人状态,但内心和意念可能很活跃的师祖和小丁二人。他们还没突破自身的困局,好在肉身没有损伤,可见Siren照顾得极好。我虽然很失望,但也算放心,待了会儿就带小刘易斯去花园玩,把安徒生和格林还没来得及写的童话给这小家伙讲了起来。
    我正讲得兴致勃勃、小刘易斯正听得津津有味,郁西安娜却突然出现,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好像我是拐卖妇女儿童的罪犯。
    里昂回来不久,她就跑回来了,倒不如尼娜,还假装顾全战场大局,一个人在那硬顶。但她们两个一个扮深明大义,玩苦情戏,一个死缠烂打,热情似火,走直接追求的路线,真的很烦哪。
    “见了我还不行礼?”郁西安娜瞪着我。
    “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你的爵位对我没有意义。”我慢悠悠的站起来,“如果算起来,我还要问你一声,你见了我为什么不跪?”
    “你说什么?”郁西安娜大怒,“我是王国唯一的女公爵”她找我茬,是因为听说了我和里昂在大书房“彻夜狂欢”的传言,趁着里昂不在,兴师问罪来了。
    “我还是古老东方的公主呢。”我胡说八道,“现在我们都是范伦丁亲王的客人,你还不是不要那么讲究了。”
    “你居然对我不用敬语”她又上前一步,说话的口水都要喷到我脸上了。
    我厌恶的躲开,“你也没对我用。”然后,我低下头对小刘易斯柔声说,“你先回去,晚饭后我们继续讲故事,好不好?”
    小刘易斯瞪了郁西安娜一眼,恨她打断我们,可郁西安娜居然以为小刘易斯是向她求助,立刻摆出全球最佳后样子来,护住小刘易斯说,“宝贝,你可以想待到多久就多久。”
    我不说话,心里冷笑,不慌不忙地看着小刘易斯推开郁西安娜,跑过来,要我弯身,然后在我脸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乖巧地跑开了,气得郁西安娜脸涨得通红。
    “你会告诉里昂,你虐待他的儿子,我亲眼看到的。”郁西安娜扬着头。
    我严重怀疑她智商有问题,或者是太自以为是,太傲慢无理,以至损伤了大脑。她说什么,别人一定就会相信吗?何况那个要聆听的人是里昂。
    “请便。”我淡淡地道,转身就走,可她却敏捷地拦住我。
    “死了你的心,你不可能当上新的亲王夫人的”她轻蔑地看着我,“别以为只跟他睡觉就行,ji女也陪人睡觉,可仍然很下溅。”
    我被惹毛了,蓦然转过身。
    可能我的凶悍吓到了她,她连退了好几步,“你别过来不许你用邪术,否则我喊人了。”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不许”我步步紧逼,“至少他还有兴趣跟我睡,你呢,奉上家族力量,他都不愿意碰你一下。我警告你别来招惹我,不然我不管你是谁,保证让你死得难看”
    “你敢”她色厉内荏,“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不说话。我笑。我直接动手。只一推,她整个人就惊叫着落在花园的水池中“你爱怎样就怎样,可是别再来烦我。水火无情……”我对挣扎站起的她说,“再有下一回,你掉进的就不是水池,而是火海了。”
    “站住你要什么,我给你钱,地位,身强力壮的男人?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立即消失。”她在我背后叫。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我气乐了,“只要我拥有亲王殿下,钱和地位,他不会给我吗?而他自已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还需要你送给我吗?”
    说完我再不回头,快步走开,甩下她在我后面嗷嗷直叫。真是的,跟她说话简直侮辱我的智商,她凭什么自我感觉这么良好呀?这种性格的生成真是太失败了。
    不过我没料到我们这番话会落到里昂耳朵里,他临离开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既然那么喜欢我,下回我回来,做我真正的女人吧。”
    “你休想”
    “要真心?”他立即变了脸色,讽刺中带点玩味,“你怎么判断一个男人的真心?”
    “别人我不知道。”我骄傲的抬起下巴,“你肯放弃转世战争女神和郁西安娜带给你的好处,我就相信你”
    他神色阴郁,因为对于他这种“事业型男”来说,断了他所需要的东西,才能表明他可以为我放弃一切。我不喜欢那两个女人在他身边,这不仅是关于妒忌,还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假如里昂的胜利中有尼娜和郁西安娜的功劳,那么里昂将永远无法摆脱她们。
    那,我们的爱情怎么办?只是,我不愿意直接逼他。我只是希望他做选择。
    “你以为我是仰仗那两个女人吗?”半晌后,他问,好像我侮辱了他。
    “这是政治权衡,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平静的回答。所谓爱情,就是看对方能在多大程度上为自已丧失理智。我知道我的要求过分,但我相信我现在的力量,我可以在战场上帮助他,站在他的身边,比那两个女人加起来都管用“看来你不关心前线的事。”他冷冷地看着我,“你以为我利用过她们的力量吗?尼娜根本没出现过在战场上,郁西安娜家族的军队我也没动用过,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什么交易。自以为聪明吗女人?你一直误会着你所认定的,相信着别人制造的假象,哪怕你稍微看一下战报……”
    “可是她们在前线。”
    “有一种东西叫摆设。”他哼了声,“有些原因令我不得不容忍摆设存在。她们一个代表教会,一个代表贵族的态度我们这儿,有所谓公平督战的规则”
    “你……”
    我很震惊,然后很惶恐,想说对不起,可他却策马离开了。他说我在他心里放了火,可现在明明是他在我心里放了火,然后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我。
    是啊,我以正常的理论来推断他,我从只言片语中获得信息,可没料到他实际上从没有答应过什么桃色交易。我忘记了他不容人威胁的品行,我自诩聪明,却落入了那么简单的圈套我看轻了自已所爱的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觉得自已很愚蠢,何必在意形式呢,他心里已经有我,我何必非要等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才能确定彼此的感情。他别扭着,因为他说过永远不会爱我,可我没在障碍是不是?
    再说了,做错事的是我,我应该想办法弥补。
    怎么办?我想起言情中女主角奔赴战场的白痴桥段,不过我今天却想效仿一下。我比那些女主角更有条件,因为我可以让他迅速获得胜利,而且我有本事可以穿越战区,直接找到他。
    那就白痴一回吧,人生能傻几次呢?
    我用一天的时间,安排好小刘易斯,交待了都城的一些防护问题,在保证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在专门人的带领下,去战场上追里昂了。
    我有一种献祭的心态,要把一切都奉献给他。
    两天后的晚上,我到了里昂所在的前线,在我被他的亲卫队长,他身边的第一猛将Solomon的带领下进入他的大帐,并声称有绝密要报告,让Solomon封锁周围之后,我站在了他面前。
    他站在桌边,俯身看地图的姿态没有变,只是侧过头看我,“真丑。”他嘲笑我的男装,以及,我因连日奔波而不那么干净的脸。
    我不说话,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睛就很动情。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我刺杀他的那一刻,他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很轻蔑,但眼神里有一种流动的温柔,似乎在微笑。
    那种瞬间的爱情,爆发起来是很猛烈的。
    我们的目光不出预料的又绞上了,随后他走过来,围着我转,轻轻摘下我的头盔,又随手一扯,我胡乱系在身上的锁子甲也滑落了,露出我的黑发和穿着粗布的东方身段来。
    65 沉沦(上)
    “你来干什么?”他似咽了口唾沫,勉强呼吸了下,“最好你的理由够充分,不然我把你扔回去。”
    “我来关照你。”我转过身去。
    “真粗鲁。”他笑了,当然明白“关照”的意思,“看起来那么文雅纤细的人,说话却这么直接。”
    “这有什么不可以吗?”我深深呼吸,“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遮盖?男欢女爱,本来是上帝赋予人类的权利!”
    只要彼此有爱就好。这是我的底限,也是我的基础。当然别人可以不这么认为,那是个人的自由,但它却是我所要求的必须。现在,我感觉得到他的爱意,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说不说出来,根本无所谓。
    他咬紧牙关,从他下颌的绷紧程度可以看得出来。我觉得他在克制什么,或者不想沉沦。可我已经决定放人感情的发展了,又怎么能容许他退缩?
    于是,我扑上去,吻他。
    他抵抗了大约两秒钟就迅速反客为主,抱起我,直接扔到厚厚的羊毛毯上。动作显得很粗暴,但实际上极其温柔,就连那一摔,我以为会疼痛,可其实是被他护着的,轻柔倒地。
    “你别后悔。”他咬着牙说。
    就他这句话,令我的心化成了一汪春水。他已经完全克制不住,处于崩溃的边缘,却还估计着我的心灵感受,怕我以后会憎恨他,这对于一个习惯了予取予求的大贵族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这也证明,他心里绝对有我,而且埋得很深。
    他俯身于我的上方,好像君王巡视着他的猎物,无声无息的宣布着他的所有,然后……就是行动。
    他坐起身,以最短的时间让两人的身躯完全裸成,其间不断的俯下身,饥渴而掠夺性的吻,舌头勾起我的,不住的翻搅,要表明他有多么渴望,两手的拥抱也越来越用力,像是想将我揉进他的体内。
    我是有经验的,特别是和他,但他的进攻太猛烈,令我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有多么柔弱,只能无助拱起背,胀痛的胸部紧抵着他解释的胸肌,随着两具身躯的扭动、厮磨,欲望被引得把一切都包围。原来,我那么渴望他,就像他此时渴望我一样。
    他把我托起来,灼热的吻遍布了每一寸肌肤,着令我的意识渐渐涣散,可神经却绷到了极点,突然害怕了起来,不知该继续还是停止,但我无法控制的呻吟声却大声而暧昧的邀请着他。
    他圈着我,以强悍迫近柔软,当我们彼此真正拥有的一刻,都似忘记了呼吸,只发出高亢的叫喊。他剧烈的喘息,激烈的进攻,欲望来得快又强,似乎怎么要都要不够。
    “这就是你给我下咒的下场……”他将脸埋进我的脖颈中吼道。
    “那又如何?”我呻吟着环抱住他的脖子,配合着他不断扭动,感觉那一拨拨强烈的情潮在体内疯了一样的扩散,直到形成让人迷醉的漩涡,把我卷入那无边却甜蜜的黑暗中。
    “别离开我。”在极度欢愉后,在精疲力尽的昏睡之前,我似乎听到他这样说。
    那声音,仿佛痛彻心扉,穿越了九百年的时空。
    ……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帐篷内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这战场上除我之外没有女人,当然也就没有人能侍候我,所以当我看到身边有装满清水的水盆,洁白的毛巾,还有一些尽量精致的食物后,心里甜蜜的不行。
    我知道这是他为我准备的,不会假手他人,以免别人看到我只裹着一条粗糙的行军毯,躺在他当做床的羊毛毯上的样子。而且昨天我充分认识到他没有骗我,他真的很久没有女人,因为在我们第一次后,他发现我可以适应,并且很喜欢他的拥抱后,就要个不停,一夜间不住的翻滚,把厚厚的羊毛毯都快压平了。
    当然,累个我半死。可是,非常幸福。
    我慢悠悠洗漱,穿衣,发现我那结实的粗布里衣被他扯坏了一部分,是太急切间做的孽,如今只能勉强将就穿上,再套上轻质皮甲,掩盖裸露出的皮肤。做完这一切,还没吃东西,他大步走了进来。
    我有点害羞,毕竟,这是人家在九百年前的第一次。可片刻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对我没有柔情蜜意,而是满面寒霜。
    真实的,我又怎么得罪他了。
    “战事不顺?”我轻声问。
    只能是这个答案了,我的出现让他损失了战绩。但那也不能全怪我啊,我是引诱了他,但我求饶的时候,是他没完没了的。
    他不理我,但帐内的气压却越来越低,别扭的要命。于是我不管他,自在的开始吃东西。最终是他绷不住了,我还没吃完,他就把我拎起来,放到桌子上。
    我有点不舒服,屁股底下坐着地图呢。
    “是那个像我的男人,还是赛尔特?”他沉着脸问。
    我愣了一会儿,白痴似地,半天才明白他问的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已经不是处女了,可那不都是他的手笔吗?不过这会儿我又没办法解释,犹豫了下才采用了否定法,“不是赛尔特,他敢碰我一下,我就会把它烧成灰烬!”
    这样回答,有些讨好的成分,毕竟他看起来很生气。可是,昨晚他发现这一事实时,却忙着进行下一轮,我还以为他不介意。他也不该介意的,因为这年代、这地区的人对性很开放,十五、六岁的姑娘就能跟情人钻草垛的。可能贵族小姐会规矩点,但他也不该这么生气吧。或者说,他介意是因为他太在意我?想到这个可能,我心花怒放,连忙低下头去,掩饰我幸福的眼神,不然他误会了,我以后又有麻烦。
    “其实……”我又急着补充了一句,“我最爱的人只有你。”
    这句可是大实话,我爱的只是里昂范伦丁,尽管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年代,但他就是他,完全的一个人!
    他不说话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这句情话。我偷偷抬起眼睛瞄他,却撞进他灼灼的目光中。他正在瞪我,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狗腿地笑笑,满是讨好和巴结之意。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别对我笑!”
    我立即严肃起来。不笑就不笑呗,多大点事。
    “也别看着我!”他继续提出无理要求。
    好吧,不看。我们东方女性有时候很能逆来顺受。
    可我都柔顺成这样了,他何必突然把我放倒在桌子上,整个人也压了过来?亲王殿下,这是放文件的桌子好不好?这是大中午地好不好?这桌子看起来不那么结实,他动作那么激烈,桌子吱呀呀叫得像快要挂了好不好?
    说什么也没用。其实我根本也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暧昧的声音在帐篷内低低的回荡。从昨晚我就不敢大声叫,怕被人听到。虽然我是的名声在外,虽然每个人都说我是里昂的情妇,但我其实很不好意思好不好?那些全是谣言!天哪,啊,真的是......真的是谣言......啊......
    “战况如何?”事后我慵懒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试图把我推下去,可我就不,我偏要这么窝在他怀里,坐在他的腿上。我知道他在生气,生自己的气,因为我让他失控,我让他沉沦,可我也是失控、沉沦的一个。我不知道能不能回到现代,毕竟从没有契机出现过。所以,我不管未来了,只活在当下吧。
    悲催的是,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每回都是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由我来敲碎他最后的武装。
    “告诉我嘛,我来帮你速战速决。”因为角度正合适,我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口。
    他报复性的舔了下他在我脖子上种的草莓,害我一哆嗦,缩了缩身子。
    “我不需要女人来帮我赢得一场战争。”他态度生硬地说。
    “你要明白我不是和你交易,以你的宠爱,换取我的魔力。
    我没有那么低级,我只是想站在你的身边共同面对。”我纠正他的心态,“我知道这场战争你赢得毫无悬念,可肯定时间会拖得长一些。这样会使伤亡人数增加,你该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等他们的男人回家。小刘易斯也在等你,还有......那个......我想睡床。”
    我来自现代,我有和平的意识,实在不喜欢杀戮。我的另一层意思是,孩子需要父亲。而我想在正经而舒适的地方和他亲热,不是野地,也不是帐篷......
    “你又不介意别人说你是我的情妇了?”他转移话题,“你以前说过绝不当人家的情妇。”
    你还说你永远不会爱我哩,口是心非的家伙。我腹诽,脸上却情不自禁地露出温柔的神色,“我现在也不是你的情妇,我只是爱你而已。”
    他一直僵硬的身子软化下来,我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窝着,“你就让我帮你,快点结束这场战争。我琢磨着,死皇帝那种只会享受的娇气包未必非要你的北诺曼臣服,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让他快点咽下去就好了。”
    “你有伤。”沉默半天,他终于开口。
    原来他是怕我损坏身体!我的心又甜了一分,忘记我从没告诉他,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实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感谢两次穿越的经历,它们让我苏醒,在痛苦后得到成果。
    66沉沦(下)
    “我已经好了,而且我也不会伤太多的人。我们只要用神火吓唬那死皇帝一下,然后谈判,表面上略略臣服,给他个面子,获得范伦丁家的独立。”
    “这样好吗?”
    “我只能说,这样做很值得。”我冷静分析,“他早知道无法控制你,所以才想利用婚姻,巩固他的皇权。郁西安娜、你的前岳父、皇帝本人不知达成过什么协议,在这场交易中,他们每个人都各取所需。我觉得,幸好你没动用郁西安娜家族的力量,不然可能会掉入什么陷阱也不一定。开始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早上突然才意识到你其实涉了个险,现在想想都后怕。”
    “别小看我,女人。”里昂冷笑,“他们想算计我,绝没那么容易。”
    “你讨厌郁西安娜对吗?”我心里一凛,不禁问。
    “以前看在苏西的份上,我尽量绅士的对待她,可她实在缠得我很烦。”里昂皱起眉,“我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好像每个人都要满足她的要求。”
    “那尼娜呢?”
    “你知道我的态度。”里昂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再说她无关紧要,开始只是为了应付教会,后来是为了对付你。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价值。”
    “你真冷酷。”我笑说,“不过冷酷亲王就得配邪恶女巫。只是你不要掉以轻心,我总觉得她不会就这么放手,她和郁西安娜不一样,直接的人比较好对付。”说到这儿,我托着里昂的下巴,“真不知你有什么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为你要死要活。”看到他脸色变差,连忙又补上,“包括我在内。”
    于是他脸色好多了,隔了会儿才说,“你说的,可行。”
    “英明的决定。”我双手搂住他有脖子,“正事谈完,能否说一下别的。”
    “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事需要谈吗?”他挑了挑眉,但眼底还是有点阴影。好像,他对我不是处女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
    “你能说句‘我爱你’吗?我很想听,哪怕是假话。”我期待的望着他,心里很是渴望。那会让我感觉时空重合,我爱的男人不管在哪个时空,都陪在我身边。
    “假话听来有什么意思。”他把我放在地上,自已站起来就走。
    “就说一次‘我爱你’会死吗?”我气得冲他的背影叫。
    他没有回头,但那张桌子,刚才经过激烈撞击、已经摇摇欲坠的桌子,在我的声波震荡下,哗啦一下塌倒了,吓了我一跳。
    后来的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证明那皇帝不出所料的窝囊,其实早就想偏安一隅,厌倦了战争,只是抹不开面子罢了。
    我给了他台阶,用我的东方神火。那天在战场上,双方对阵,本来还因为里昂故意放水,有了点势均力敌的意思,但当凭地而起的大火,蔓延成火龙之势,皇帝联军很快就撤退了。名义上的所谓“叛军”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在当天晚上派了使者,请求与皇帝陛下谈判。同时,随军的休顿先生得了封密信,斟酌一二后,就去劝皇帝接受谈判。
    皇帝正愁没有借口,做作一番后也就答应了。最后花了三天时间谈判,北诺曼独立,每年象征性的给皇帝陛下进奉一份贡品,从此两不相干。
    “不战而胜最是理想。”我对里昂说,“虽然胜得不彻底,你会不高兴,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还令你的臣民高兴,这才是上位者应有的态度啊。”
    “你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件大事。”里昂皱皱眉。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永远的道理。”我向他灌输东方智慧,却没办法告诉他:这个小小的王国,以及王国内的分裂与联合,在历史上都没留下印迹。对于他会变得永恒的生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那条火龙是怎么弄出来的?”他还很好奇另一件事。
    我贼笑,“都告诉了你,我还混什么呀。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一根头发,除非……你去爱别的女人。”我假意威胁他。
    “如果那样,你打算怎么办?”他挑挑眉,问我。
    “把你烧成灰,吃到肚子里去哼。”
    “妒妇。”他骂我,眼底却是温柔。
    我立即嬉皮笑脸的腻上去,自然又是一番卿卿我我。只不过,我表面上虽然轻松,心底却总有一丝不安在徘徊。原因很简单:郁西安娜那疯女人会善罢甘休吗?另一个死女人尼娜可是与我一同穿越的,她为的就是里昂,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最可怕的是,那个老巫婆一直没露面。而那个被烧死的红衣教士能偷袭小丁和师祖成功,证明人家西方世界也有异人,万一再蹦出一个两个来,我要怎么应对?
    最近太顺利了,特别是我和里昂的感情似乎在渐渐明朗化,就好像我们之间本来有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前挺艰难纠结的,似乎两人间隔着千山万水,可捅破后却直达目标,结果倒让我心神不宁起来。
    而这种不安在我随大军返回北诺曼的都城时,在我心里迅速扩散开了,因为尼娜和郁西安娜都不见了踪影。郁西安娜还好说,尼娜的行为就有点诡异了。
    把心中的忧虑和里昂一说,他答应派人去调查这两个女人的去向。然后,就和整个都城的人陷入了长达半个月的狂欢之中。对于这一点,我真是很佩服诺曼人,他们有拼杀的勇气,即便感觉多么害怕也不会退缩,他们更有玩乐的天分,做什么事都那么痛快淋漓,中庸含蓄的中国人倒真应该也学习学习才好。
    归来的士兵受到了英雄般的对待,亲王殿下更成为了普通百姓心中的神。至于我,声望居然也好了很多,因为我整出那条火龙,吓退敌军,得到了士兵们的赞赏和惊叹,军属们自然也就慢慢相信了,我也可以是正义的化身,而不只是邪恶。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我很戒备,就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不过我并不介意,反而很高兴天天嚷嚷要烧死我的声音终于不再是主流。
    每天晚上,里昂都放着高床软枕不睡,非要挤到我的小阁楼上。因为,嘿嘿,我拿乔嘛,不肯以情妇的身份睡到他的房间,他又忍不住不见我,只好来将就。我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是我的男人,我是不是他的女人,得看小爷我的心情。
    “这张床真小。”这天晚上,过后,里昂向我抱怨。
    “床小才好,我们可以紧挨在一起睡呀。”我展开身体,蛇一样缠着他,“最不喜欢你们西方人这一点了,一张床弄这么大,就算你们体型大吧,也不至于这样。”
    “大有大的好处。”他的手不老实的摸上我的腰,“太小了翻腾不开,你又这么野。”
    “我很淑女好不好?”我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蹭,激得他很快心火上升。
    “淑女?”他把我抱紧,气息急促起来,“虽然我们北欧半岛风气开放,但也有贵族小姐恪守礼仪和教义,就算和丈夫在一起,也要穿那种从头包到脚的睡衣。只是在某些部位……留一个洞,好方便繁衍子孙。”
    “那不是淑女,那是被礼教残害的女性好不好?”我嗤之以鼻,“爱是最神圣的权利,只要两个人相爱,做什么都是很正常的。”
    “放心,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他温柔的吻我,身子开始热起来。
    真是的,说个爱字会死吗?喜欢这两个字总是差点档次。我知道他不迂腐,但他对我不是处女的事总是心有芥蒂,恨得我牙痒痒。虽然时间顺序倒了吧,但他“行凶”后却来怪我,这也太欺侮人了。
    “今天很累了,不要了吧?”我半推半就着,试图逃开他,“明天早上我还要带小刘易斯去看我爷爷和弟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啊,你不要总带着刘易斯去参加狂欢,他还小,作息要正常……”
    我没说完,因为很快陷入另一种狂欢,结果导致第二天下午才起床,然后忙活来忙活去,当天没能按计划成行。我现在仍然十分小心,尼娜没有消息,那老巫婆从没现过身,我不能有半点疏忽。
    “你会做我的新妈妈吗?”晚饭时,小刘易斯突然问我。
    饭桌上没有里昂,我没那么尴尬,但这问题还是不好回答,只好反问他,“你的希望呢?”我从战场上回来后,和小刘易斯更亲密了些。现在他很依赖我,而且小孩子直觉灵敏,他肯定知道我和他父亲的关系不一般了。
    “我爱你。”他跳下椅子,抱住我的膝盖,“可是我感觉背叛了母亲。”
    “不会啦,你的母亲永远在你心里,她是给了你生命的人,你爱别人,并不意味着背叛她。”我无力地劝,心里有点慌。虽然亲王夫人苏西死了,可为什么我还感觉我在抢她的东西?也许,因为这是她的地盘。
    “不,母亲一定会恨我。因为……”小刘易斯抬起小脸,“因为我心里希望你当我的新妈妈。”
    我脑子轰了一声,听到他又说,“不然,你等我长大好不好?长大了我娶你,这样就不会背叛母亲,却又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不用纠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凝视着他绿得纯粹的眼睛,“你爸爸并没向我求婚。”
    “他会的。”小刘易斯用力点头,“今天下午我看到他把那枚祖母绿的宝石戒指拿出来了。”
    67 求婚
    因为小刘易斯的话,第二天我见到里昂时很不自然。
    他也是,一直绷着脸,而且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不像平时那样睡在我的阁楼里,真是莫名其妙。
    然后他居然有三天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见到我还冷言冷语的,好像我已经失宠似的。我亲耳听到厨娘和侍女们背后议论。
    “亲王殿下好像厌倦了女巫小姐呢。”
    “可不?我早说亲王殿下就是一阵新鲜劲儿,早晚会过去的。不管娶转世的战争女神和女公爵都体面得多,总比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强。虽然,她长得是很招人的,连我家那个死家伙见了女巫小姐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娶?亲王殿下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哈,不过是情妇,床上的女人罢了。”
    “要说女巫小姐也怪可怜的,可能一心嫁给亲王殿下吧?你看她对刘易斯少爷多好啊,刘易斯少爷也被哄得很喜欢她,可是没有亲王殿下的宠爱,就当不了少爷的后妈。”
    “其实她应该心存感激。咱们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哪见过亲王殿下对任何一个女人迷恋过。”
    “迷恋吗?”
    “当然,你没看到亲王殿下的眼神吗?虽然还是很冷酷,但绞着她的身影不离开,心里一定是爱得狠了才这样。”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可惜啊,终究没坐上正位。”
    啊哈哈哈哈……哦呵呵呵呵……不拉不拉不拉……
    看起来,天下间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八卦因子格外旺盛。不过这些话听得我心头火起,本想冲出去惊吓一下这群八婆,转而一想又觉得没意思,悄悄走开了。
    然后我对里昂的态度也变了,两人不可避免的相遇时,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我先高傲冷漠的离开,导致现场的气压特别低沉。我当然不相信里昂是因为厌倦我而疏远,情人之间的这点感觉还是有的。我想他只是在别扭。他想改变我们的关系,但有压力和理智的考量。或者,还有害羞。
    果然,他没忍了几天就来找我了,斥责我有多么无理 我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就哭了起来。不是装的,也不知怎么就心酸起来,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恐惧与悲伤,当我惊觉的时候,脸庞全湿了,因为压抑着不出声而哽咽不止。
    里昂愣了,随后全部的心防都瞬间被打碎了似得,脸上的坚毅转化为温柔的心疼,上前把我抱在怀里。
    “好啦,别哭。”他吻着我的头发,温柔的哄着。双臂牢牢的圈住我,好像生怕我会消失。
    于是我哭的更厉害,反手抱着他的腰,恨不能时间立即停止,让我不会失去他。怎么办呢?要把事实全告诉他吗?万一他不接受怎么办?他不相信怎么办?他以为我是妖孽怎么办?可是我不能留在这个时空,否则我会一点一点老去,而他会在三十五岁上成为吸血鬼王,获得永恒的生命。那时又如何?我不想成为吸血鬼,可更不能在他面前老死。
    那叫我,情何以堪!
    “对不起。”他捧着我的脸,眼神里有痛楚和热切,“我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你在我胸口放的这把火,下的这个咒令我快接受不了了。不要再用巫术蛊惑我,令我情不自禁。收回你的魔法,它每天烧得我坐立不安。”
    “没有魔法、没有咒语、没有巫术。”我踮起脚,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爱你里昂,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你心里的火,是因为你也爱我。。。。。”
    “不可能!”他拉住我,却没有放手,“一定是你的巫术,才令我的控制力瓦解。是魔法,不是爱情!”
    不是吗?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然泪水会迷蒙着,令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真的不是爱情吗?我不信!于是我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把灼热的脸颊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他根本就没办法抵抗我的靠近, 一下子把我抱起来,近乎饥渴的吻住我,鼻息浓烈,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贴着我的胸膛狂跳,好像我们有千百年没在一起了。其实不过才几天。
    “我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我的呢喃破碎不成语。
    他听到了,因为他咬牙说:“一定有魔法,不然为什么我恨不得融化在你身上,心也化在你心上。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傻瓜,爱情本身就是魔法。
    我想告诉他,但被吟哦声代替。算了,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如果魔法说能令他敞开心扉,我就是有魔法的。
    因为突如其来的不安和心酸,这一夜我格外的温柔的对待他,屈意相迎,轻怜蜜意。而他,也似乎感觉到我的心意,特别的热烈。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可这一夜是感觉最好的,那快乐几乎刻进骨子里。
    “别离开我。”在高氵朝来临的一刻,他伏在我耳边咬牙恳求。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未来,于是只能大声呻吟着贴得他更紧,并尖叫着迎接那道狂猛的热流。在亢奋而激烈的喘息中,在极度满足的释放中,我忽然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滚烫中,似乎有一点清爽的凉意进入了我温暖而空荡的身体内……
    这一夜,他好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又像是弥补前几天没在一起的缺憾,一直纠缠我到天亮,然后再灰蒙蒙的晨曦中抱着我,回身从枕头下拿出那枚祖母绿戒指,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这个送给你。”他被情欲之色迷蒙了一夜的眼睛说不出的清澈,就好像雨水洗过的天空,“不管你以前的男人是谁,以后你只能由我。而且……既然你不肯解开对我施下的魔法、巫术,我就只能把你困在我身边一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你也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我!”
    我微笑,“你这是对我求婚吗?”
    “我是命令你。”他虎着脸。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逗他。
    他忽然一翻身,让我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不答应?你试试!手给我!”
    我故意把手背到身后,不肯让他有给我戴戒指的机会,心里甜蜜到不行。是的,他还是嘴硬不肯说爱我,可这行动太说明问题。他想娶我,还有什么比一个男人想娶你时更能表达爱意呢?至于我能否真的留下来陪他,我们是否会生离死别,这个时候根本考虑不到。只有甜蜜、幸福、海枯石烂也不会变的爱意。
    他抓我的手,我躲来躲去,他恼火之下居然呵我的痒,我笑到不行。而当他发现了我的弱点,立即就进攻,最后害我不断躲避着求饶。
    “我服了!亲王殿下。哈哈……求你放过我!我真服了。啊……哈哈,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您……啊……”
    我的狼狈样子取悦了他,他满脸满眼的轻松惬意,还有隐含着的温柔。我从没见过他这个神情,不小心有事迷醉。而正当那枚戒指就要戴到我手上时,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响起,划破了静谧的清晨时光。
    我吓了一跳,手一抖,象征亲王夫人的那枚祖母绿戒指滚下了床,落在地板上。
    “发生了什么事?”我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下。
    里昂搂紧我,“别怕,我去看看。”他又吻了下我的唇,眼神里那令人无法忽略的保护感令我心头大定。
    “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我坐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他没回答,我就当他是默许,麻利的穿上衣服,随便捋顺了头发,又加了一件大披肩。当我无意中看到镜子时,不禁愣了愣。总看到中描述:被彻底宠爱过的样子。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现在看到自己的脸,终于见识到了。
    “走吧!”我向同样才穿上衣服的他伸出手。
    他犹豫了下,终于上前握住,我们就这么手挽着手走下楼梯,进入一楼大厅。
    那里,已经有不少仆人和侍女三五成群的站着,穿着睡衣,惊恐的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男管家Nine和女管家Emma正守在门边,低声商量着什么。
    “报告亲王殿下,外面好象出了点事。”Nine看到里昂和我走下来,连忙上前说道,目光瞄过我们紧紧相握的手。
    这不废话吗?没事发生的话,大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腹诽,看着Nine那张很幼齿,很狐狸的脸。
    他是帮助里昂管外务的,那位端庄的女管家Emma负责所有的家务事。他们两个不是夫妻,却很有些男主外,女主内的意思。
    “我去看看。”里昂沉声道。
    Nine拦住里昂,“亲王殿下,外面情况不明,还是我先去看看。卫兵很快就到,您必须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才能身处险地。”
    里昂挥了挥受,制止Nine再说下去。他亲临战场时都没怕过,这时候怎么会退缩?不过,他想放开我的手,大约是不愿意我去涉险,可我紧紧拉住他,表明非去不可。
    他回头看看我,我坚定的点头。于是他就这么拉着我穿过人群,转身往大门边走。然而他的手还没触到门把手,又一声尖叫穿透了厚实的原木大门,传了进来,随后还有令人汗毛直竖的哭声。
    “杀人啦!有魔鬼杀人啦!”
    68新吸血鬼
    里昂神色一凛,推开了门。
    天已经蒙蒙亮,青灰色的晨光本来很美,可不知为什么,却染上了一丝血腥气。里昂拉着我,沿着那惨叫声而去,没走出多远,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里面传来凄切的哭声。
    那些人看到他们的亲王殿下到了,不由自主的闪开一条道路,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男人的尸体哭泣。那男人面孔白得发灰,胸前和脖子上洒着大片的鲜血。
    我心头一惊,虽然还没看到具体的死状,但怎么感觉那么像被吸血鬼咬死的?
    里昂什么也不说,皱紧了眉头向前走,一直走到天光大亮,结果发现一共有七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死状都是一样的……惨白的脸意味着他们的血液干涸,胸前及脖子上的血意味着他们被残酷吸食。
    情不自禁的,我拉紧里昂的手。如果真是吸血鬼做恶,我可以肯定,从杀戮现场来看,北诺曼的都城来的不只是一只吸血鬼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向平静的北诺曼会突然有吸血鬼光临?照理说,就算其他地方有吸血鬼,此地也不应该有。据师祖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说,兰斯洛与血族有协议,他负责培养超级吸血鬼王,提供血族一些物质条件,换来血族对范伦丁家族的承诺,那就是绝对不骚扰这片领地。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一定是她”突然,一个妇人尖声叫了起来,指着我,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就是这个东方女巫带来灾祸,引着魔鬼来吃掉我们”她状似疯癫的叫嚷着,同时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奋力朝我丢了过来。
    我气坏了。
    怎么着?我就是这么方便的借口吗?不管有了什么坏事,都要算在我的头上。有好事,却从不认为是我带来的福音喵的恨死种族歧视了,这年代的北欧还落后得像丐帮,却敢欺侮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外来的,我是孤身一个人吗?
    丑陋的人性啊啪的一声,那石头没有打中我,因为里昂挥手给拦住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激愤的群情已经被煽动了起来,大小石块像雨一样袭了过来。
    我怒火中烧,随手就可以打出火来,把石头和愚民全烧焦,但我还没动,里昂突然抱住了我,护住我的全身,任那石块打在他身上。
    “别动,别给他们误会的机会”在这种时刻,他的声音居然还平缓温暖。
    我停住了动作,忽然明白我不能图一时之快。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那些可恶的人,毕竟是他的臣民。
    我委屈得想哭,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面颊上,惊慌中抬头一看,发现不知哪块石头砸到了里昂的额头,正有鲜血自他沿着他挺直得鼻梁落下来。
    那些愚民是被突如其来的可怕死亡吓得丧失理智,急于找个迁怒的对象,现在看到他们的领主被误伤了,都吓得停下,噤若寒蝉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连忙掏出手帕,按在里昂的头上,“疼吗?”我问,被冤枉也没哭,这时候的眼眶却湿润了。
    他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睛,慢慢拿下我的手,任那细细的血线继续流淌,身子绷得笔直,面对着他那迷信可恶的臣民,冷声道,“我说过,凡有定罪,必受审判。昨晚,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有谁要怀疑吗?”他说得那样自信而威严,令所有人都不敢产生一点多心的念头。
    他把我揽到他身边,“这位女巫小姐即将成为北诺曼的领主夫人,我的妻子,谁要是再以他不敬,就是对我的侮辱。我不管他是谁,保证他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嗡的一声,人群全乱了,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我也一样,虽然他刚才向我求婚,但我还没答应,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刻当场宣布。
    无数双眼睛看着我,全部是难以置信。要知道情妇人人可当得,但要做亲王夫人是需要很苛刻的条件的。我以外族女巫的身份被扶为领主夫人,简直是北欧半岛史上的第一人只是里昂是北诺曼的天,他可以掌握他的臣民的生死,他可以令皇帝让步,令北诺曼独立,他就是不可违背的存在。现在他这样说了,哪敢有人反对,而那些心中不满的人,只能对着死尸号哭,以此来表达自已的情绪。
    “不管伤人者是妖魔还是怪物,我都会给大家一个公道。”里昂掷地有声的说。
    这一下,众人的情绪平静了很多。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幸好灵机一动,忍住了。静静的、乖乖的甚至柔顺的跟在里昂身边,听他打发死者家属把尸体送到教堂里去,听他安排搜索和警戒,听他支配人手调查……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里昂看向我,我立即对他展开一个温暖的笑意。他也微笑,伸出手与我相握,我相信不需要任何语言,那些在旁偷窥的人都会明白了,他们的亲王殿下以我来真的了。
    “我有个想法。”回到大屋后,我亲自做饭给他。
    说起来,我显摆厨艺很久了,但他却从没吃过我亲手做的饭。我送给他,他没吃。他想吃的时候,我又不肯做。没想到在这突然而至的灾祸面前,我们的距离突然拉近了很多。
    他保护着我,我明白。我依赖着他,他也明白。我得说,这种感觉真的真的很好,再也不会孤单和慌张,因为知道总有个人有你身边。
    “不同意。”他吃了一口蘑菇炖肉,舒服的叹息着说。
    “我还没说呢。”
    “总之我不会让你冒险。”他斩钉截铁。
    我心头甜蜜,于是腻在他身边,“我不会冒险的,我胆子最小,最怕死了。”
    “是吗?”他挑挑眉,“你以前跟我对抗,胆子大极了,而且特别狠,对自已也那样。那时,我总怕你会突然把自已整死。”
    他那时就舍不得我吗?我心里想着,却逼自已严肃地谈起正事。
    “这件事来得蹊跷,应付时容不得你分神。”我正色道,“北诺曼刚刻独立战争,不能接连不断的出事故。不然,你的敌人会蠢蠢欲动,甚至联起手来,那会给北诺曼带来灾难。我知道你强大,从来不畏惧任何危险,可群蚁能食……呃……狮子,不能大意。”我本来想说群蚊食象,可我很怀疑这个时代、这个地区的人是没见过大象的,又鉴于他的名字的意思,我临时改为了狮子。
    “而且,团结就是力量。”我继续说,“这种时刻更不能起内讧,如果你们君民不能一心,就特别容易被人挑拨生事。假如从里面乱起来,就算你是战神转世,照样也会失败。”
    “所以呢?”他问我,停下刀叉。
    我抓住他一只手,轻按在自已的面颊上,在他掌心中蹭啊蹭的,“我要给自已一个清白,就算还有人会怀疑,但只要他们不要一出事就坚决地赖给我就行。我以好人的形象出现,你的臣民就不会质疑你。”
    “我说了,我不同意你冒险。”他很认真。
    “我也说了,我不冒险。你才跟我求婚,我还没当亲王夫人,天天缠得你半死呢,怎么会去死?”我没心没肺的笑。
    他忽然搂住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他声音温柔,呢喃着,还有点慌乱似的,“我经常做噩梦,梦到你消失不见了。我觉得这是神喻……可是……你别离开我。”
    我心里一疼,不明白他和小刘易斯父子为什么发一样的梦。难道他们真的预感到我会离开?可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忍着心里不安的针刺感,回抱着他说,“你如果爱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那你要怎么办呢?”他的声音穿过我的黑发。
    “本来我想……”我咽了口唾沫,“我想让你把我关到一个大铁笼子里,让所有人都能做我的不在场证人,再出什么事就赖不到我头上。但当我想跟你这么说时,我忽然发现我笨到死。你想,这样一来,假如那杀手是针对我的,他也就不会出来。那样,我真是越描越黑了。”
    “于是呢?”
    “于是我想,我们应该制造我单独待着的假象。其实你要提前找几个整个北诺曼最德高望重,说的话每个人都会相信的人和我在一起。这样,引得杀手再次出动,而我又有强有力的人证,不就洗涮干净我了吗?当然,别有用心的人会说我有同党,或者我引来的魔鬼,但至少不那么理直气壮了,相信的人也会很少,如果你能找几个教会的人来证明我,那就连这点空子也能堵上了。”
    里昂想了想,点头,“这个方法不错。我也不想任何人误会你。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得有几天不在一起。”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有意无意的给他打预防针,免得我真离开的时候他受不了。
    “要多久?”他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对方应该很急切吧。只要我和里昂吵一架,打冷战,并且让对方相信就成。他……他们……就会出动。
    “你认为,凶手是什么?”他又问,这一次神情阴郁。
    我心头一揪。刚才里昂和几个近臣仔细检查过尸体,又找来教士诵读,还背着我吩咐了什么。我有理由相信,他知道了事实。尽管,吸血鬼对于古代欧洲人也只是传说。
    “吸血鬼。”我犹豫了下,终于直言。
    里昂的脸色一凛,坐直了身子,大约没想到我能看出来,而且这么直白。
    69 永远在一起(上)
    “那么,要怎么办?”沉吟了一会儿,他很快接受现实。
    “基本上,人类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叹了口气,“最好在太阳落山后,升起前,叫大家不要外出,不要邀请陌生人进入房子。假如他们不是超级厉害的那种,应该很难破门而入。”
    “抓不到他们?”里昂不是逃避的性格,所以问出这种进攻性的话来。
    “很难。”我实话实说,“但如果非要试一试,记得士兵不要分散,而且要带着火把和银质的东西。不是普通的银,而是经过法术淬炼的。你不认识很多大法师吗?让他们试着把咒语加在银器上。”
    “你懂得很多。”里昂试探性的看着我。
    他爱上我,就开始想了解我的过去了。我很理解,但是暂时还不能全部透露,只能隐晦地说,“我来的那个地方也有吸血鬼,而且不少。我其实……是吸血鬼猎人,只是不那么专业。”
    他眼睛一亮,又黯下去,因为他还是不想我冒险,而我愿意为他做一切。只是现在不行,我先得把自已洗白了,不然就算做了好事,也会被别人误解。我自已倒没什么,我怕里昂这个领主难做。
    “你觉得他们……有几个?”他沉默了片刻就转移话题。
    “至少三个。”我想了想,“而且可能是新生儿。”
    “新生儿?”里昂对这个名词很意外。
    “对,因为他们的食量,他们吸食的方式。”我认真分析,“成熟的吸血鬼不会这么不知节制,就算是性格特别他凶残的,也不会这么不优雅。所以十之八九,是至少三个新生儿,闯入了你的领地。”
    “你觉得他们这么做有原因吗?”
    面对这个句问话,我沉默了。事实上,我觉得有原因。但那只是感觉,我没有证据。我觉得整件事都带着阴谋的味道,似乎是有人在决针对北诺曼,针对里昂,针对我。可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一时判断不出。
    至于小丁,我却并不担心。他已经渡过了新生儿期,就算他摆脱了心窍被封的困境,也不会这样杀人的。这七个人的死,感觉是三个故意搞破坏的新生吸血鬼做的。没有节制,横行霸道,恶劣示威。
    不过我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在和里昂又商量了半天细节后,跑去看了小丁和师祖。让我欣慰的是,他们爷俩个还没醒过来,无形中摆脱了嫌疑。
    到底是谁使坏呢?郁西安娜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个搅屎棍,没这么高段位。尼娜?那个一直没出现的老巫婆?不可能啊,首先他们未必操纵得了吸血鬼。其次这里不是东欧地区,吸血鬼没有这么泛滥,她们到哪儿找三个吸血鬼新生儿去兰斯洛?更不可能了,我坚信他绝出不了那个无形结界。
    我一边努力想着,一边走回阁楼,感觉浑身无力。我坐在床上,看着阳光照着窗外的绿叶,心想如果吸血鬼不除,夜晚来临的时候就是死神出没的时间。现在里昂决定还不把真实情况告诉普通百姓,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下令入夜后不得上街。但,总会有人无视禁令的。如果这世上的人都明理且遵守纪律命令,就不会有那么多意外和悲剧了。
    正感叹着,突然心头一动……那个祖母绿的戒指呢?当时掉在地上后,我随便捡起来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然后就穿了衣服匆匆离开,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善后和准备。
    我的房间是绝对没有人乱闯的,这么多日子来,除了小熊就没有人来过。而今她正在家养胎,Solomon连屋子也不让她出,也就是说这房间只有我与里昂出入。那么,戒指呢?
    我毛了,冷汗直冒,一是因为这个戒指的意义,里昂把它交给我,我就应该好好保存。二是因为我有不好的预感,是否在我和里昂离开后,有人潜入过这个房间?如果他能无声无息的出现,说明里昂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我立即把房间检查了一遍,没放过每一寸地方,也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没有,还是没有,那枚代表亲王夫人的戒指就这么不翼而飞。
    犹豫了下,我还是去找里昂,报告了这种情况。他生我气,我不在乎,我得提醒他注意安全。他是很强大没错,但在他没有变成吸血鬼之前,他是对付不了那种生物的。万一,机缘巧合之下他提前转变,我不是白白穿越了这一回吗?
    “我会把它拿回来,重新戴在你手上的。”里昂听了我说的后,安慰我。
    可我真的并不介意什么宝石戒指,什么亲王夫人的地位,而是要他保证安全。他表示会注意,眼看天色已晚,就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
    我们当众表示互不信任,然后我气乎乎的自已回阁楼,落了单。再然后男管家Nine和女管家Emma溜上来,Emma帮我布置入睡的假象,Nine则带我能过密道进入一个小房子。喵的,古代古堡的密道真是多,而里昂的能力也超级强,这才一下午功夫,北诺曼最德高望重的三个老头子和两个老头子教士就请到了,与我同处一室。
    可以说,这些老人并不友好,一整夜都盯着我,连眼睛也不眨,生怕我耍花样。他们要对得起自已的诚信名声,诚实人品,可我也很难受好不好?正常试试让五个人,十双真正“老”鹰似的眼睛盯一夜看看?
    可惜,他们盯住了我,我却并不是凶手。第二天早上,又有悲惨地哭声传来,又有三个人和一个女人被吸干了血。
    这三个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跑到城里的酒馆喝酒。其中一个男人还找了个姑娘在草地里,结果死的时候,两人都是全身赤luo,还保持着的姿态,死得真是又快又变态。
    “至少,你的嫌疑洗净了。”里昂苦笑。
    早上,当一群无知群众来阁楼下讨说法时,那五个老头给我做证了,并声明念了一夜圣经,让我这个妖孽绝对做不了恶。被吓坏了的、死了亲戚朋友的愚民们这才不得不信我。对此,我很欣慰,以后做起事来只要小心些就不会有大问题了。我不需要他们爱我,只要别总往我脑袋上扣脏水就行。
    有鉴于此,里昂改变了决定,是把事实告诉了臣民。只有他们怕了,慌了,才会不出门,才会减少伤亡。不知道事实而胡乱猜测,反而不是好事,若让有心人利用,倒得不偿失了。
    就怕那些吸血鬼再不出来,我们就很难抓到他们了。”里昂叹息。
    “他们会出来的。”我很坚信这一点,“如果我没判断错,新生儿克制不了饮血的欲望,饥饿会让他们做任何事。假如他们为此远走其他地方,就能证明他们不是针对北诺曼。否则,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好,我们等。”里昂目光坚毅。
    傍晚的时候,全都城的人们全知道了有吸血鬼来临的消息。当然,他们很惊吓,全部关门闭户,天色全黑时,街上连一点灯火也没有,只有里昂最忠诚的卫队还在巡逻。
    他们身上装备了里昂请来的法师所加持过的银器,又因为经过战争的洗礼,强壮而守纪律,每个小分队团结战斗,互相协助,居然一夜安全,没有任何伤亡。
    “这样也不是办法。”里昂检视这些卫兵时,我跟在身后,听到一个小队长这么嚷嚷。
    当然不能这么下去,每个人都知道。不能被几只吸血鬼影响了生活,难道从今以后,都城里的人就不能在晚间出入吗?所有人都要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不知道哪天被吸干净血吗?只是……
    “沉住气。”里昂拍拍他的肩,“我们在战场上时,也要等待机会。”
    “不知未来的亲王夫人可否帮忙。”又一个小队长说,“她是来自东方的女巫,能在战场上召唤出一条件火龙来,还怕那些恶心的蝙蝠吗?”
    我很想为吸血鬼辩护两句,因为他不全是坏人。可此时我什么也不能说,只微笑着看向里昂。一切就由他做主吧都城中的所有人,也真的只有我才能和吸血鬼硬碰硬。
    “她归我保护。”里昂不避嫌的挽住我的腰,“你要保护妻儿,也要自已动手。我们北诺曼人,是打不倒的”最后这一句话很有煽动作用,引得群情激越,嚷嚷着要打死吸血鬼。
    我觉得他们太亢奋了,好在里昂还沉静。我相信他的勇敢,也相信他的耐心,但我对那三个吸血鬼新生儿越来越感到不安。完全没理由没根据,就是第六感。
    自从我不再是嫌疑犯,里昂又和我恢复同居的状态,不过现在我们不是睡在阁楼,而是他的房间,并在大床边放了一张小床,让小刘易斯一起住。他担心儿子,在吸血鬼根除前,我想我们会一直这样生活,虽然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却不能亲热很难熬,但小刘易斯的生命安全更为重要。
    小刘易斯从未和父亲这样亲近过,每天都欢天喜地的,恨不能吸血鬼一辈子不走才好。他还试图睡在我和里昂中间,里昂只容忍了一次就不许了,但小刘易斯还是很高兴。而那次,父子俩人一起发梦,一起说梦话:你别离开我让我的心酸了半天。
    一周时间,吸血鬼没有再出现。可就在这晚,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一头一身的冷汗。看身边,里昂还在,可小床那里……小刘易斯不见了
    70 永远在一起(下)
    我蹭地一下坐起来。    不对,情况不对。我不可能睡得这么沉。这几天我看似轻松,但实则情绪紧绷,晚上睡觉很轻,小刘易斯翻个身都会醒,何况他突然不见踪影。
    他去了哪里?他是自已走的,还是被劫持的?浴室那边没动静,也不可能是上厕所了。而里昂,到现在还在睡,这也不正常极了。
    有人进来了?不可能,门窗全紧锁,吸血鬼没人邀请也进不来。除非是道行很深的那种,可以蛊惑人去开门,并发出邀请。可是,那三只是新生吸血鬼啊。难道,他们背后还有别人?
    “里昂,醒醒”我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自已轻巧的跳下床,迅速穿衣服。
    里昂立即就醒了,就好像从没有睡过一样。这证明他的情绪一直是紧绷的,不过被法术掩盖了去。
    “怎么了?”他问。
    我不回答,只闪过身,让他自已看到空空的小床。
    他大吃一惊,也急忙下床穿衣。而我,已经盘膝坐在地上,施行着法术。自从法力和神力都恢复,并且有了突破以来,我把以前师傅教过的道术都重新修炼了一遍,比如:追踪术。
    小刘易斯的身上,我早就缝上了子母符咒,我自已身上也挂了一个,那是用融合了我们两人之血的红墨写下的。多事之秋,我不得不格外谨慎,其实我很希望根本用不上这个。可惜,今天真用上了。
    “在……”我猛然睁开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我感知到了小刘易斯的所在,我看到了“他”,可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所以又测试了一次。
    结果,相同。
    “他在哪儿?”里昂焦急的问我。
    “亲王夫人的……墓地。”我全身发凉着说。
    里昂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他平时的理智与冷静,似乎什么也不能把他打倒似的。
    “你别去。”他向门口走了几步后,回头说。
    “不行。”我紧跟着他,“亲王夫人她……她恐怕不太妥当。”我斟酌着字句,不知怎么说才好。但愿我的预感是错的,但愿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如此。可是,为什么我有那么强烈的直觉?
    “她死了。”里昂提醒我,看起来心中也有不安。
    “我们得让她安息。”我上前,握紧里昂的手。
    里昂沉吟了一下,终于没再说什么,抬手把一柄银椎放入靴筒,拉着我走出大门。
    夜色很黑,于是那圆月就显得格外凄凉。我们没有惊动别人,静静的在夜色中穿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暗夜中有人正在窥探我们。
    北诺曼都城的墓地就在城镇的边缘,白天看着还没什么,这时望去,就见高高矮矮的墓碑,在月光下散发着惨白的光芒,很是惊悚。而范伦丁家的领主墓地在墓区的最后面,墓室高大如小房子,墓室之间的间隔也很大,于是格外显得荒凉恐怖。
    看着前方,我停下脚步,同时感觉里昂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他的身子也同时僵住了。
    死去的亲王夫人苏西,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美得令人窒息。从前,她就是个美人,就像一朵绝世名花,只是因为生病而枯萎。此时,她就好似被鲜血灌溉过的玫瑰,绽放出近乎妖异的美丽来。
    “小心,她就是新生吸血鬼”我多余的告诫里昂,其实不用我说,谁都看得出来。除了吸血鬼,还能有什么种族这么美丽。
    “苏西,你要干什么?”里昂挺直了脊背。
    苏西看着里昂,眼睛里闪动的东西叫深情,可是当她看到我,眼睛却立即变成血红。那是恨、那是厌恶,那是要杀掉我的疯狂。于是我知道,转变她的人污蔑了我。
    “我想活着。”苏西终于开口,“健康的活着,可以四处走动,可以跳跃奔跑,可以……”
    “你把这种状况叫活着?”里昂插嘴。
    我心一疼。
    这为什么不叫活着?几年后他也会这样,并一直持续了九百年,还会更久。他能想,他能爱与恨,只是和人类形式不同,为什么不算是生命?如果他连苏西也接受不了,以后要如何面对自已的转变,要如何痛苦?
    “谁转变了你?”我插嘴。
    “你闭嘴”苏西突然狂叫了起来,“卑鄙无耻的女人,为什么你抢走我的宠爱?你知道吗?我在黑暗中看着你们,看着里昂用从没对我用过的温柔对你,你知道我多恨吗?”
    “我从来不曾爱你。”里昂上前一步,没想到这个时候敢这么直白,“你我都知道,我们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尊重你,在你活着的时候没有背叛过你。所以现在请你回到坟墓中去,不要逼我用木椎穿透你的心脏不要让我想起你的时候,只有厌恶”
    我目瞪口呆。天哪,这种解决方式……不是太强烈了点吗?但我明白,其实里昂这样的快刀斩乱麻是不错的选择,如果给苏西希望,她说不定更会徘徊不去。可是,对于一只新生吸血鬼来说,她是不会离开的。她已经失去灵魂,倘若没有人加以引导,她就会成为恐怖的存在,会成为每个普通人的噩梦
    里昂还没有转变,他不了解吸血鬼,可是我了解。
    想到这儿,我暗中警惕。果然,苏西流下愤恨的眼泪,赤红的血迹滑过苍白的面颊,很凄艳。
    “你烦我,希望我永远消失对不对?”她哀婉的问。
    “我不想杀你。”里昂的声音突然软了一下,“我们结婚那么多年,还有了一个儿子。至少,我当你是亲密的朋友。”
    “朋友?我原来只得到这些。”苏西突然笑了,“我不要这些,我也不强求你。我只要我的儿子,我要带走他,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一个不会长大的儿子,我的小可怜儿”
    我心头一凛,和里昂对望一眼,都明白了苏西的意思。
    她要把小刘易斯也变成吸血鬼这样,小刘易斯才会永远陪在她身边。这个孤独又可怜的女人还不了解身为吸血鬼的痛苦,所以要把这些加诸于亲生儿子身上。
    天哪,这不是我的穿越引起的历史改变吧?没错,刘易斯最后仍然是吸血鬼,但那是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而不是五岁如果他现在就被转变,将意味着他将在畸形的心态下长大,心灵成熟而身体幼小,他将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
    不行,绝对不行
    “你把刘易斯抓到哪里去了?”里昂也急了。他可能对亲王夫人没什么特殊感情,但对小刘易斯可是非常疼爱的,尽管他表面上严厉而冰冷。
    “嘘,不要用‘抓’这个字。”苏西突然流露出温柔的神色,疯狂的温柔,“他是我最爱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伤害他?我只是,想让他永远陪在我身边,免得被后母伤害,被亲父虐待对吧,宝贝?”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和眉眼都低顺了起来,同时右手一牵。
    在她宽大华丽的衣裙下,一个小男孩被牵了出来
    他很乖巧,并不挣扎,可他大大的绿色眼眸中装满了惊恐和无助,小小的脸上,泪水横流。
    我心里一疼,忍不住高声大叫,“不要伤害他”
    “他是我的儿子我的只有你这个邪恶的女巫才会伤害他”苏西大叫。
    “别把他变成吸血鬼”我上前一步,一只手背在后面,对里昂比划着,“你明知道那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怎么忍心让他再经历一次,他还那么小”
    “没事的。只一下就好,没事的。”苏西像对我说,又像对小刘易斯说。
    吸血鬼,天生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就算是新生儿,就算苏西本身的性格软弱有缺陷,那种本领也是与“生”俱来。于是小刘易斯慢慢向母亲依偎了过去,就像被送到屠宰场的小羊。
    而苏西不知为什么突然下定了决心,再不管我们,唰的甩出尖牙,轻轻蹲了下去。
    里昂此时暴起,冲向了苏西。
    吸血鬼的速度很快,可里昂为了救儿子,暴发出了极限潜能,速度同样超快,眨眼间就到了苏西的面前。与此同时,我也瞬移赶到,一把抢过小刘易斯。
    苏西尖叫,声音很可怕,很瘆人。她不管不顾的向我冲过来,想把小刘易斯再抓走。而里昂本来可以用手中的银器刺入苏西的后心,可他迟疑了一秒种。或者,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会有点下不去手。
    但是我没料到他会手软,而这一秒种对于吸血鬼来说也很够了,所以我眼一花,苏西已经迅猛地扑了过来。她没有打我,没有抓小刘易斯,而是直接矮下身子,朝小刘易斯娇嫩的小脖子咬了下去。
    慌乱中,我来不及反应,只本能的蹲下身子,把吓得发抖的小宝宝抱在怀里。苏西一击未成,连半点也没有犹豫,头一歪,狠狠的、狠狠的,咬向我的肩膀。
    我的血,是夸父一族的血,充满阳光的气味,所以对吸血鬼有着不同寻常的吸引力。于是苏西一旦品尝到我血的滋味,就再不松口。
    然而,我的有毒的
    只片刻,在里昂的惊愕中,苏西像被烧焦一样萎缩。而我由于快速失血,昏倒在地。
    失去意识前我想:我杀了里昂的妻子,却救了他的儿子,不知这父子俩会如何看我。而我有毒的秘密一旦传出,只怕又是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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