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查。”
助理应了一声“是”,等着他先挂断,等来的却是一声长叹,助理继续等了几秒,才结束通话。
丁吾陷入沉思,没生育过?难道这又是尤芬芳的另一个谎言?这个女人是不怎么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拿这种轻而易举就会被戳穿的谎言来骗他。
激怒、得罪他,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丁吾拨通助理的电话,让他去查秦夫人的行踪,几分钟后被告知,她已经连夜离开南城回a市了。
早知道会这样,昨晚就该把她扣下来的。
丁吾看不懂了,尤芬芳这是心虚,还是欲擒故纵?若是前者,便侧面说明她在扯谎,后者的可能性倒是很大,可是,如果女儿不存在的话,她准备拿什么“擒”他?
疑云重重。
“你马上帮我订去a市的机票。”
***
木鹤刚结束一场品牌活动,正在休息室小憩,谭绵给她递过去一杯花旗参水,疑惑地问:““央央,你怎么老盯着左手看啊?”
木鹤生怕被谭绵看穿秘密,条件反射性地将手藏起来,右手接过杯子,先喝了小口水润润唇,不自然地轻咳了声:“我觉得这次的指甲做得挺漂亮的。”
“是啊。”谭绵赞同不已,“抹茶绿,色好正,和礼服裙特搭,鲜明又显个性。等官方宣传图一出,粉丝们刚求完木鹤口红色号,估计又要求木鹤同款美甲了哈哈哈!”
不管怎么说,从打破销量纪录的玫瑰杂志到品牌广告代言,再到这次受邀参加时装周活动,她家木老师在时尚圈也算有一席之位了。
木鹤笑了笑,垂在身侧的左手悄然握紧,又缓缓松开。
下午没有工作安排,木鹤回到酒店休息,谭绵则是来到心心念念的日月大厦,一番血拼后,满载而归,按照计划还可以在南城待一晚的,可明天就是元宵,要吃汤圆的小团圆节,两人都归心似箭,干脆就订了当晚的航班。
于是,谭绵又惊喜地发现,那位金月湾的高富帅和她们居然是相同的归程,这缘分,巧合得就像事先约好一样!
由于是夜航,商务舱里的乘客总共才四个,另一位中年男士坐在角落位置,离他们有一段距离。
谭绵偏头和木鹤说话,光明正大地欣赏帅哥完美的侧颜,收不住时就去瞅他手上的婚戒,默念:这是有妇之夫有妇之夫……注意力分散,逻辑就跟不上了,前言不搭后语的,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木鹤笑而不语。
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她忽然起了玩心:“这位先生,你长得很像我某位朋友,可以跟你认识一下吗?”
谭绵难以置信地张大着嘴巴,吓坏了,央央这是要做什么?!她可是公众人物,如果被传出去公然勾搭有妇之夫,后果很严重知不知道?
不行,必须得马上阻止!
谭绵还没出声,便见男人亮出婚戒,冷漠地拒绝道:“不可以,我有老婆了。”
干得漂亮!
谭绵心里百般滋味,为男人面对绝色仍坚守对老婆的忠诚而感到敬佩,为她的担忧被扼杀在摇篮中而放松,同时又对她家木老师生出一丝怜惜。
二十三岁了,如花似玉的年纪,春心萌动也是正常的,可公司好不容易才把她捧出来,肯定不让谈恋爱啊。
谭绵转念一想,不对啊,央央多稳重的性子,怎么会这样胡来呢?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她的话说不定就是表面的意思,毕竟他们都住金月湾,算是邻居,认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好吧。
搭讪不成反被调戏、占便宜的木鹤察觉到他眼角的促狭之色,无所谓地耸耸肩,又见谭绵木头似的发着呆,她戴上眼罩,心底蓦然笑开了花。
老婆。
夜里十一点半,木鹤回到住处,简单洗漱好就躺到床上,随即便被睡意淹没,依稀间听到敲门声,她懒得睁眼,调动耳朵去捕捉外面的动静。
“咚咚咚……”
木鹤小跑着去开门:“怎么了?郗衡。”
身形颀长的男人穿着宝石蓝的睡衣,斜倚在门上,双手环胸,俊颜舒展,笑得比外面的月光还勾人:“央央,今晚不和我一起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木央央:危险物品,轻拿轻放(别问size,问也不说——
鱼鹅:中俄混血,战斗民族,大家请自行想象
霍先生:什么时候来实质性地感受一下?
谭绵:我被强喂狗粮还不自知?我特么就像个傻白甜!
碗碗:回收花花喵
掉落红包~感谢茶家阿理、 丁丁丁丁丁呀i、 最爱双双的地雷(づ ̄3 ̄)づ
第42章 微微甜的你(12)
“央央, 今晚不和我一起睡吗?”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木鹤才不会上当呢, 今早的教训还不够?他如今可是身怀“傲物”, 自带凶器的危险分子, 再和他同床共枕的话,不就等于羊入虎口吗?
他捏住她手腕时,木鹤真以为他要借她的手帮忙做坏事,好在他还算是有底线, 她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并进行了自我反省, 孤男寡女,**的, 确实很容易出事。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呢?
木鹤退到门后, 只探出上半身, 委婉地说:“还是不了吧。”
霍斯衡目光清湛地凝视着她,橘黄灯光倾泻下来, 以高挺的鼻梁为界, 半边脸沉入阴影中, 光亮那侧的线条被晕得朦胧,好似春暖时云后的毛边月, 整个人看起来无端孤寂落寞。
木鹤立即就有了负罪感, 缺口一开, 好不容易筑建起来的心防霎时全面溃堤,她几乎要脱口而出:要不……
被冲得七零八散的理智再次尽职地提醒她:不行,不能心软。
木鹤走出来, 重新站在他面前,踮起脚尖,还不够高度,她只好伸手勾住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晚安吻,行不行?”
霍斯衡眸底深处闪过若有似无的笑意,眉宇间却多了一缕邪色,他低沉道:“央央,最好不要问,男人行不行这种问题。”
行不行什么的,木鹤精准地意会到了他意思,并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某些动态的联想,红晕瞬间过耳,她这是又掉坑了?貌似还是自己挖的。
“还要再纠正一个错误。”郗老师又说。
木鹤不解地看着他。
郗老师循循善诱:“央央,吻字是什么偏旁?”
木鹤几乎沉溺在他磁性又迷人的声线中,根本就没有细想:“口。”
男人食指轻点刚刚被她亲过的地方:“所以?”
木鹤明白了,他是在提醒她,晚安吻不该亲脸,而是要亲……
得寸进尺。她一阵眼梢风刮过去,恍然不觉眸中堆叠的笑如月下的粼粼清波,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在抛媚眼。
“或许,”见她久久没有动作,霍斯衡微微挑眉,“你希望我为你示范一下正确的操作?”
木鹤脑中浮现昨晚喝完酒后,他温柔又耐心地把她亲得气喘吁吁的画面,要是任由他……肯定又没完没了的,郗先生深夜过来调`情,想必不会轻易罢休,她只好从善如流地去亲他的唇。
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刚要撤离,木鹤就感觉到脸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捧住,接着,他低下头,一点点地加深了这个吻:“还你的。”晚安吻。
和之前都不一样,此时此刻用来描摹她唇形的,是他的舌尖,柔软、灵活而细致。
她的心跳和灵魂都跟着他的节奏而颤抖起来。
这个吻让木鹤失眠了,她就像得到最甜美糖果的小女孩,既想宣告全世界,又害怕被夺走,只能藏在被窝里,小口小口地去尝那美妙的滋味。
从始至终,他不曾深入。
从头到尾,她未曾清醒。
木鹤踢开被子,让自己降温,怔怔望着天花板外的夜空,回忆那一幕幕,她捂住脸,后知后觉中了连环套。其实,所谓的一起睡只是借口,他的最终目的是晚安吻才对吧。
辗转到半夜才睡去,翌日七点多,木鹤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看到桌上放着燕麦粥和热牛奶,她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热粥送进嘴里。
霍斯衡在对面落座,见她没精打采的:“没睡好?”
“嗯,”木鹤掩口打了个呵欠,轻声嘟囔道,“都怪你。”
“我也没睡好。”
木鹤忍住不问为什么。
他薄唇微抿,主动告诉她答案:“因为你不在旁边。”这是实话。
木鹤红着脸,淡定地“哦”了声,她还没怪他影响睡眠,他倒反过来控诉她?这是什么道理?
“央央,”霍斯衡语气认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木鹤歪着头,朝他俏皮地笑了:“不、考、虑。”
她三两口吃完了粥,热牛奶也喝到见底,抽了两张纸巾擦擦唇:“我去公司了,拜拜。”
眨眼间就消失了身影。
霍斯衡摇头失笑,凝眉沉思,表情慢慢地褪了个一干二净,他得到消息,丁吾来a市了,此行不会无缘无故,必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虽然已经让人做掉了关键信息,但霍斯衡有所预感丁吾会是未知变数,对方不是善类,而他还没个正式名分,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的。
至于丁吾那边,进展并不怎么顺利,秦夫人深居家中,闭门不出,拒不见面,没办法,他只得多费了些力气让人去把她“请”出来。
秦夫人吓得不轻:“丁吾,你到底要干什么?!”
从南城回来后,她肠子都快悔青了,都怪当时过于震惊丁吾摇身一变成了丁家当家,加上酒意上头,太冲动了,就不该那么早把秘密捅到他面前的。
到时他们父女和乐融融大团圆了,而她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尤芬芳,”丁吾也懒得和她兜圈子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真生了我的女儿?”
“这还有假的吗?”尤芬芳的眼泪攻势说来就来,“你忘了,我曾经说过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也只想为你生孩子。”
她哭得那么投入,也不妨碍在心里打起小算盘,按理说,丁吾身份今时不同往日,要想查出她是不是真生了女儿那不简单得跟探囊取物一样?怎么会千里迢迢亲自过来问她?
其中必有蹊跷。
丁吾的心冷了一半,说出来的话都是带着冰碴的:“你真把她丢了?”
“当然没有!”秦夫人极力否认,“那是气话你也信?”
丁吾重燃希望:“那她在哪里?!”
“我、我把她送人了。”秦夫人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哭诉,“我那也是逼不得已啊,为了生她,我差点就死了,又找不到你,我能怎么办?我连自己都养不活……”
丁吾咬牙切齿道:“送给谁了?”
一个谎言要靠另一个谎言来圆,秦夫人借掏出手帕擦泪,掩盖眼底的无措,她很快想出来:“医院里的一对外地夫妇,他们刚没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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