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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她是娼妓时,他是经常买下她时间让她安睡的恩客。
    只是,因为心中对他的恨意影响了她的每一世,让她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到他的存在。
    然而,爱过又恨过的人,怎么可能去忘记。
    她与他真正的相逢也就这半日,但她与他山洞欢好之时,他曾说,今日才算他的洞房花烛夜。
    那时她以为是他混说,现在也终于记起,当年成婚那日,他开心不已,喝的大醉,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今日重逢,山洞之中,红烛轻燃,可不是洞房花烛一般。
    他那个时候,心里是否也开心如新婚之喜。
    慕笙元神散尽后,宁无接管了佳禾,她毕竟犯了错,如果要让天道停止对她的惩罚,就必须让她接受天庭的审判,但因事情并不是她单方面的责任,且她已经在轮回的五十多世受到惩罚,如此她的罪孽也抵了。
    但因她以前选择成为凡人,所以依旧进入轮回,司命亲自执笔,为她书写了好的命数,冥司亦同情其过往,给了她高寿,从此在人间,无尽福泽。
    往生崖,红宫。
    临祁将一束微弱的火苗护在手中,然后轻轻的置于一束黑莲之上。
    临璎亦小心的看着这小小的火苗:“他还真是不要命,为了那个药女,竟然拼的魂飞魄散都不惜,不过幸好哥哥你之前偷留了他一魄,应该还能养的起来吧。”
    临祁点了点头:“毕竟是我们的弟弟,也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只要这火苗不息,他终有一天会醒来,不过前尘往事也不知还能不能记得。”
    “那如果是哥哥你,你会想要记起吗?”临璎好奇的问道。
    临祁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悲伤:“我也不知道,如果是你呢?”
    “当然会,但我不会让对方知道。”临璎肯定道。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啊,痛苦我一人承受就好,更何况,只要他活着,便不会有痛了。”
    ————
    对玉映而言,慕笙这般突然的死去也给她敲响警钟,她必须尽快去找临祁临璎兄妹算账,否则他们也出了意外不能被她手刃,可不是便宜他们了。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阿遇问道。
    “往生崖。”她回道。
    “那玉髓不找了?”
    “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里?”
    她看了眼和玉承走在前面的闵序:“就在前面。”
    客栈。
    阿若焦急的在房中等着叶行元的回来,中午的时候他说他要出去办事,非不让她跟着,怎么现在都晚上了他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就在她焦急间,她突然听见陌生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她以为是别人客人,没想到脚步声在她门前停住。
    随后,门被推开,叶行元出现在门口,他身形笔直,目光凌厉,与平日里那温厚的模样竟不一样了。
    若不是面孔和衣服都一模一样,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行元,你随来了,我已经雇了马车,咱们现在就走吧。”她拿着行李说道。
    叶行元却将她拉在怀里:“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有些奇怪:“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叶行元将头埋在她的肩膀闻着她的体香:“是啊,一直在一起,不过,我们先停留几天吧,明天有风筝节,我们看了风筝再走好不好。”
    阿若虽然很想离开,但叶行元这少见的依赖般的模样让她不忍心了:“好,那我们就明天看了风筝再走。”
    “好。”叶行元说完突然将她抱起向床上走去。
    “行元,你……你要做什么?”她紧张的问道。
    叶行元暧昧的说道:“自然是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阿若红着脸推着他:“不……不行,我们还没有成亲。”
    叶行元却依旧我行我素的去褪她的衣衫。
    她突然就害怕了,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口:“不行,没有成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都已经是私奔了,也做好了和叶行元肌肤之亲的准备,可真到了这一步,她突然就不愿了。
    叶行元看着她害怕的神情,终于还是起身:“好,那就等我们成亲之后。”
    “嗯。”她也松了一口气。
    而在客栈外围,几位鬼差正密切注意着房间里的变化,一鬼差满脸焦急:“快咱们得赶紧去通知帝君,他再不来,他的白菜就要被猪拱了。”
    第57章
    九重天。
    一天的公务处理完之后, 宗延照例去了凌虚殿给父君请安。
    自从千年前诛仙台上玉映用玉髓拖着天雷刺向他父君后,父君便身体大不如前, 虽不至于伤及性命,但已不能向以前那样处理朝政,于是在诛仙台事件三百年后, 父君禅位给了他。
    如今,他已接任天帝七百年,但在这历史的长河里,他还是一个新君, 虽朝廷之事都能处理妥当, 但家事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首先,诛仙台那日之后,凤兮与他大吵一架, 随后便对他冷淡了许多, 以往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可这一千年来,除了必要的场合她会和他一同出现,但其他时间她都借口要照顾孩子不愿见面,他知道,那天他将玉映和她母亲撞下诛仙台的目的, 她瞧出来了。
    可是那时候, 他不得不那么做。
    第二,他总觉得母妃有事瞒着他,因为好几次去看父君的时候, 他都发现母妃看父君的眼神怪怪的,不像妻子看丈夫,倒像屠夫看待宰的羔羊。
    他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第三,他的七妹宗若,喜欢上闵序,整日缠着他去做媒,被他拒绝后,那小丫头竟自己每日去离恨天宫转悠,成功的将闵序烦的跑去了人间。
    他不愿妹妹这这般缠着闵序,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进了凌虚殿,母妃正在喂父君吃药,他过去请了安,然后坐在一旁等候父母的问话。
    父君问了一些朝堂之事,他一一的答了,倒是母妃,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双原本淡棕色的眼睛,似乎越发的透着金光了。
    宁凝感觉儿子在盯着她看,于是放下手中的汤勺:“怎么了,看着母妃做什么?”
    她是宗延的亲生母亲,但面对这个聪明又能干的儿子,她一直很冷淡,从生下他那一刻起,她就没怎么抱过他,甚至连母乳也没喂过几口。
    因为,这个儿子是她用来达成目的的,可没想到,生下来后目的没有达成,她却被哥哥更加的厌恶了。
    而后,为了稳住自己天后的地位和培养势力,她装作和宗延的父君十分恩爱的样子,更是为他又生下了六个儿女,旁人看来她雍容大度,聪慧理智,有天后典范,可背地里,她却厌恶极了这种生活。
    她还在这里坚持的原因,只是为了复活一个人。
    一个她深爱着的英雄。
    宗延回过神:“没什么,就是感觉母妃的眼睛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她抚摸了一下眼睛:“哦,这么明显么,可能是最近修炼的原因,没太大影响,你不要担心。”
    “是。那孩儿这便回去了,父君母妃也早点安歇。”他起身告退。
    宁凝点了点头:“好,你也去凤兮那里看看吧,我今日见到她了,她身体好像还是不大好 ,你也别光顾着朝政,自己的妻子也应好好照顾才是。”
    “孩儿知道了。”离开凌虚殿后,他没让宫人跟着,独自一人前往玉华宫。
    到了宫里,宫人们都没有去殿中伺候,一问缘由竟是凤兮让她们出来的,然后她独自一人在宫中饮酒,而且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他刚走进房间,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越往里面走酒气越浓,最后终于看见醉倒在桌上的凤兮,她似乎是睡着了,但手里依旧拿着酒瓶。
    她的酒品很好,即便是醉了,也不哭不闹不疯不吵。
    他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并没有睡着,她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桌上的几枝山茶花。
    “去床上睡吧,别这样躺着。”他扶她起来。
    她也听话,可能是因为醉了的缘故,倒不像以前那般的歇斯底里。
    凤兮脚下不稳,几乎要摔倒,他只好将她抱起,然后发现她很轻,的确是像身体不好的样子。
    他将她放在床上,又扯过锦被盖着,然后便准备离开,凤兮却伸手拉住了他,醉眼朦胧的,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他坐下问道。
    凤兮还未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半晌之后她才轻声道:“我这些年,常常在想,如果当年,你没有喝下那杯酒,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宗延默默的抽回自己的手。
    凤兮感觉到了,她知道他依旧在介怀,即便她已经为他生了四个孩子。
    “你还是在怪我对不对?”她问道。
    宗延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你醉了,乱想了这么多,明日起,这玉华宫的酒就禁了吧。”
    他起身欲离开,她却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背上,哭的泣不成声,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委屈。
    他终于是忍不住想要劝一劝,却又听她呜呜道:“反正这是梦,怎么哭也没事。”
    说完,她还将脸在他背上蹭了蹭,将眼泪全都蹭了上去才甘心,似乎有一种不用白不用的道理。
    宗延知道她还醉着,于是叹了一声,将她又抱回床上,见她哭累睡着后才离开。
    到了宫门口,他嘱咐道:“别说本君来过。”
    出了玉华宫他正欲回自己宫中,却见侍者来报,他的七妹宗若,偷偷去了凡间。
    不用说,又是找闵序去了。
    人界。
    玉映已经感觉到玉髓有一部分在闵序身上,她正头疼要怎么把玉髓弄过来。
    却突然见天空一片华光闪过,只见一个极美的女子出现在四人面前。
    女子一身鹅黄的衣衫,体态轻盈,眉目含羞,眼波流转,见了闵序不卑不怯,盈盈一笑道:“帝君,你也在这啊。”
    玉映见到女子心中一惊,她认出她是七公主宗若,曾经两人也一起玩闹过,不过那时候宗若还是个小丫头,没想到如今也这般大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今也是一千年过去了。
    只是,她怎么觉得宗若看闵序的眼神很不一样呢,而且她还是一个人前来,要说不是有什么目的她还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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