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开公司。”
“你出钱也没用。”
“我不需要你给我投资……什么,送我古琴?啊,那个,嗯,这不太好吧……”
交流约有五分钟,通话终于结束。
李相浮回归和住持的聊天。
出租车司机神情古怪,他拉过各种客人,通常这种特征只在捞男捞女身上见过。
然而这个后座乘客显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和尚都不放过。
就在这时,李相浮发了一段梵语语音过去,同时说了几个佛家故事。听得人心如止水,仿佛参悟了什么大道理。
出租车司机:“……”
难怪他这辈子只能开出租车,瞧瞧人家这才艺。
不多时卞式沁突然打来电话。
李相浮的待人处事之道一向是礼貌客气。
“我在外地,对……回去后再约吧,你把打板面料带来……”
确认通话结束,一直闭目养神的李戏春突然侧目道:“小弟。”
“嗯?”
李戏春:“检点一些。”
“……”
作者有话要说:李相浮:都是共同好友,别爱我,没结果。
李戏春:……
第42章
检点?
李相浮一向自认矜持。
他眉头轻蹙,和声细语解释说:“姐,我和他们只是朋友关系。”
李戏春点头:“我尊重你。”
“……”
穿越带给李相浮的影响之一是:名节很重要。
什么面对冤枉不屑解释,任凭他人逞口头之快这种德行压根不会降临在他身上。李相浮欲要长篇大论自证,余光瞄到李戏春笑着摇头的画面,明白只是纯粹开玩笑,顿时偃旗息鼓。
李戏春见状黛眉一扬:“怎么你很失望?”
李沙沙说出真相:“宅斗过程中,他最喜欢自证清白的环节。”
可惜实话没人听,车内很快再度恢复安静。
·
套间有好几个屋,完全没必要另开单间,到了后李戏春看了一圈评价:“生活水平不错。”
“秦晋是股东,我蹭得免费住处。”
一般提到秦晋的名字,李戏春总归会多提醒几句,但这次没有,李相浮微感诧异。
收好长笛,他一回头就看见对方在盯着垃圾桶瞧……一片细窄的花瓣散在边上,李戏春走过去捡起来,摊在掌中凝视几秒,抬眼望向李相浮。
白天出门前,李相浮特地交代过不需要打扫客房,昨晚扔在里面的花瓣如今还在。他耸了耸肩,照实说:“如你所见,恼人的东西又来了。”
和李老爷子等人不同,李戏春多感性,参照着直觉问:“秦伽玉是不是还活着?”
李相浮想也不想回答:“不清楚。”
默默注视他半晌,确定没有从目中看出更多繁杂的情绪,李戏春叹了口气:“有件事我一直没提过。”
中间停顿了有好几秒,方才继续开口:“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李相浮认真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惊讶到……”
“秦伽玉追求过我。”
“……”
一边安静坐在椅子上的李沙沙都不免愣了下,抬头看过来。
失语片刻,李相浮好不容易重新找回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清了,大概是你们刚成为朋友不久,他自称对我一见钟情。”李戏春没什么表情:“当时秦伽玉展现出的态度是纯粹炽热的迷恋,不过我能感觉到其中有很大的表演成分。”
“这还真是……”李相浮拧开桌上冰镇的矿泉水喝了口:“令人意想不到。”
李戏春:“说起来还有点邪门,我们很容易找到共同话题,但后来才知道他根本没有那些喜好。”
李相浮皱眉放下瓶子:“什么意思?”
“好比我喜欢深棕色,这点根本没和人提过,秦伽玉差不多每次见面都会穿这种色彩的衣服。等他放弃纠缠后,我发现秦伽玉其实更喜欢浅色的衣服,包括粉衬衫。”
李相浮:“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之前我专门找爸谈过。”
李相浮这才注意到她眼底的疲惫,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和高寻……”
“分手了。”李戏春自嘲地一笑:“他试着挽回过,我没同意。”
老爷子指定自己来送孩子,大概也有让她顺便散散心的意思。
天生不擅长安慰人,李相浮思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后者反而先开口:“听说望期湖畔挺有名,我去看看。”
李相浮也要站起身,又被轻轻按了下肩,李戏春勉强扯了扯嘴角:“我一个人去就行。”
“……好。”
站在窗边,隔着十一层的距离,下面的人几乎浓缩成一个小点,但李戏春的红色套裙依旧很瞩目,亲眼看她走远,李相浮侧过身,问了一个早前有过的怀疑:“秦伽玉会不会也有系统?”
李沙沙中规中矩回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在冷冽的目光中,他补充说明:“有没有都不影响我绑定。”
李相浮神情复杂:“这样也行?”
李沙沙点头:“我百搭。”
学无止境,学习永远不会和其他任务相悖。
李沙沙有着隐藏的毒奶潜质,通常他很有把握的事情,最后总会出现一些偏差,见他说得这般笃定,李相浮预感绑定的事情不会太过顺利。
敲门声令沉思中断。
李沙沙主动跳下椅子,跑过去踮起脚尖对着猫眼,看清门外面的人时,他打开房门。
面对凭空多出来的小团子,秦晋没怎么诧异,倒是为帮忙开门的事情说了声谢谢。
看到他手上的衬衫,李相浮找到昨天闲逛时买来的东西,开始穿针引线。衬衫拿来前清洗过,因为没熨烫,显得有些皱。
“坐。”李沙沙像是东道主一样对秦晋说话:“爸爸的表演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这话很有先见之明,作为完美主义追求者,李相浮差不多绣了有十多分钟,最终成品格外别致。日常不显,在阳光下会有若隐若现的轮廓图案,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剪掉多余的线头递过去,问:“满意么?”
秦晋看了看花样,没有吝惜夸赞的言语。
·
下午的风像是耐不住寂寞,频频撩动湖水兴起波澜。望期湖很有名,李戏春驻足片刻,还未静下心细细观赏,视线便被堤岸边一名男子吸引。
对方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正在翻阅一本现代诗人的诗集。
李戏春本人很喜欢这位作家,看到有同好在读,目光停留的时间稍稍长了些。
巧合的是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抬起头,四目相对间,他微微笑了笑。
李戏春有些尴尬,这场景就像偷看被人发现了一样。
不料男子除了长相很温和,性格也不错,举起手中的书问:“你也喜欢这本书的作者么?”
李戏春点头。
一个下午双方相谈甚欢,分开前互相加了好友。
走出一段距离,李戏春突然回过头,发现他还在凝视自己离去的背影,面上有些羞赧,加快步伐离开。
确定人彻底走远,男子随手把书往石桌上一扔,打了一通电话出去:“七天内绝对能追到手。”
“四天。”电话那头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求:“做到的话酬金加倍。”
男子顿时喜上眉梢:“我可是专业傍富婆的,再说根据资料,她现在处于空窗期,受情伤的女人最好攻陷。”
吹嘘完业务能力后,男子好奇多问一句:“把人追到手后我要做什么?”
那边没有明说,良久声音带着一丝喑哑:“那时我要借你的手给一位朋友送份礼物。”
·
因为一次邂逅,李戏春回到酒店后的心情不错。
李相浮看出她状态好了很多,笑着问:“有什么好事?”
李戏春没明说,同刚加的好友聊天,断断续续聊了有两个小时,只觉得十分投机。睡觉前,手机都是放在床头,提示音调到最大,防止错过新消息。
李相浮一直没睡,熬到了午夜零点,亲眼看到有信封顺着门缝塞入,起身快走过去,用力按下门把手。
保洁员呆怔在原地,神情尴尬。
李相浮眼一眯:“谁让你来的?”
起初保洁员不太情愿说,直到李相浮用投诉威胁,连忙道明来龙去脉:“买菜时有人给了我一千块钱,只说每天按时把东西塞进来。”
“那人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