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师傅和师娘都在陆神医家里，我们直接过去聚餐。”李勋正把一条厚厚的粉色毛绒围巾笼在陆晓夕脖子上，遮住她冻得有点发红的耳朵。
    “嗯。”陆晓夕乖巧地点头。
    外人看上去和谐甜蜜的一幕，李勋正心里只有无奈。
    陆晓夕在学校跟同学们相处还算正常，可是一回家，就变得沉默，太沉默了，又没人敢过分招惹她。
    李勋正的感觉就是，她把自己锁起来了，他无论如何努力，都走不进她的世界。
    陆清月这次没搞怪，换了一套比较成熟的妈妈装，至少是按照三十几岁的人打扮，头发也盘起来了，不会显得太年轻。
    她不断给陆晓夕夹菜，从不提浮空城这三个字，也不提顾瑀，只是像一个普通家庭的母亲，询问女儿学校生活如何，跟学生相处得好不好，期末考试考得在呢么样。
    陆晓夕也配合地一一作答。
    听到女儿霸气解决小婊砸，陆清月就笑着拍桌子：“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会要这样。”
    田建民和周小娜注定过不了好年，这个寒假等待他们的还有更多风雨呢。
    作为班长，陆晓夕很“好心”地给周小娜姐姐打了个电话，名义上是给周小娜说情，结果很自然地她姐姐追问，然后陆晓夕就隐晦地提了一句，周小娜在学校有这么个男朋友。
    既然知道了妹妹的那个不靠谱男人是谁，周小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来应该会闹到田建民家里去。
    听说田建民的爷爷是老军医，而且是特别耿直的性格。陆晓夕当然知道，因为这位老人是顾爷爷的战友，顾老爷子身手好，他医术好，两人也算是好搭档了。
    当年顾老爷子为了救下老田，腿都中了三个枪子儿，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一条左腿早就废了。也正是因为那次受伤，顾爷爷的左腿刮风下雨、冬天天寒都会疼痛难忍。每年冬天，老田都会来看他，顺便给他开点膏药贴腿。
    第1016章 别人家孙媳妇
    之后认识了陆药生和陆晓夕父女俩，老田才不用经常往顾家跑，不过每逢过年，他们这几个还活着的老战友必然会相聚。
    今年的时间是定在年前，大年二十八，因为过年了都要就着孩子们的时间，他们就难聚了。
    陆药生最近在老顾这里特别火，组织上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名号。这次聚会，顾老爷子也请了陆药生和陆晓夕，因为陆晓夕是他准孙媳妇儿，老陆就是他亲家，那都是一家人。
    顾爷爷还不知道陆晓夕和顾瑀的事情，陆晓夕也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他。
    大年二十八那一天，陆药生就带着陆晓夕两个人，等到下午两点，算着他们吃好饭聚的差不多了，才过去。
    其实老年人都差不多，老哥们聚在一起，聊得最多的还是儿孙，尤其是孙子，因为隔代亲呀，自家臭小子怎么看都不顺眼，还是孙子最好，又乖又听话又有本事，必须跟老伙伴们显摆显摆。
    顾老爷子可显摆了，你们还在显摆孙子呀，他老人家已经上升到显摆孙媳妇的高度了。
    开口闭口就是“我们家小夕。”
    最吃瘪的还是老田，因为聊着聊着，他发现他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居然是顾家老爷子的孙媳妇陆晓夕的同班同学！
    老田刚显摆说“我家建民，从小就考第一，从来不考第二的。”
    人家顾老爷子就说了“我家小夕啊，在高三联考的时候，每次都是全市第一，结果就被燕大提前录取了。可这孩子不骄不躁的，还是照常参加高考，整天的忙着给我们针灸，也不见她怎么复习，居然就拿了个理科状元，还是全国级别的。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年轻人太优秀了。”
    老田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你孙媳妇既然是全市第一，我乖孙也是燕京市的，那肯定不如她了。至于状元，更是只有一个，怎么比也比不上啊。
    成绩比不过，那咱们比实践，我们老田家可是中医世家对吧。
    老田又来了精神，隐形吹嘘：“我家那混小子，就是喜欢钻研医学，成绩都落下了，还好总算比他老子强，勉强能当我的继承人了。
    今年夏天啊，我把他丢到中医协会我的一个晚辈小冯那里，没想到这不成器的臭小子还挺争气，小冯跟我一个劲儿夸他，还说让他毕业之后混个两三年工作经验，就可以加入中医协会了。”
    “哎，可惜了，小夕夏天那会儿不在燕京，要不然你直接跟我说啊，我让我家小夕多关照关照那小子。你还不知道吧，我家小夕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受邀成了中医协会的会员，她的针灸术连陆会长都赞不绝口呢。”
    老天，我孙子已经很优秀了，你孙媳妇直接就是妖孽好吗？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都说人老了啊，有时候性格也会有些变化，尤其是在老朋友们面前。
    老小孩老小孩，可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老田很生气，很想回家教训儿子，问问他是怎么教育儿子的，我乖孙为什么还不如一个小丫头？！心塞，哎呦，气闷，房间里太吵了，我出去透透气！
    外面空气好点了，那边有个小丫头走在雪地上踩雪，戴着毛绒绒的白帽子，真可爱，年轻真好，我要是有这么个孙女或者孙媳妇就好了。
    对，孙女儿咱没有，可以拐拐孙媳妇吧？听说老顾有个孙女儿长得挺可爱，这个应该就是吧？看她是不是往这走。
    哎呦喂，真的往我这走了。
    老田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人就要往下倒。老夫不愧是在部队里呆过的，老了反应也那么灵敏，旁边的栏杆抓住了，没摔下去。可是，人老了，也起不来，就这么挂着，撑不住啊！
    还好那小姑娘看到这边以后情况，连忙加速跑几步上前，将他好好地扶了起来。
    “呼，呼，你是顾家的小丫头吧，谢谢你。”老田趁机跟小丫头搭讪两句。
    陆晓夕点点头，之前顾爷爷带她出去，总说她是他们顾家的人，在顾爷爷这，她可不能提前否认，免得让顾爷爷没面子。
    “顾家的小朋友呀，读大学了吗？在哪个学校读书？什么专业的？”
    “大二了，燕大，中西医结合专业。”陆晓夕一边给田老检查胳膊，一边回答他：
    “所以您要相信我的医术，我给您胳膊稍微揉揉，您别怕。”
    听说老顾的孙女跟他家建民一个班，好像建民之前还提起过这个小姑娘，说她听活泼正义的，今天一看果然不错。
    田老用看孙媳妇的眼光，看着陆晓夕，又开始循循善诱地问：
    “我孙子也在燕大中西医结合专业，不知道你认识他吗？叫田建民。”
    “他呀。”陆晓夕愣了一下，怎么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想找田老说些什么，就在这遇到了还。
    “那个，我想先问下您和他什么关系？有些话不方便说。大家毕竟同学一场，在背后说别人不好。”
    陆晓夕故意表现地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也没什么特别关系，就是我一个晚辈的儿子。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别藏着掖着呀。”
    “那我说了啊，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闹得挺大的，我们全班都知道，您可千万别跟他家人说。”陆晓夕说着，就把那天发生的事儿描述了一遍，也没过多添加自己的语言，就是单纯转述，说完之后还无奈地摇摇头：
    “这都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我又不打算找这么渣的男朋友，其实不应该说人家是非。哎呀，老人家，你可一定要给保密啊，这种事传出去不好，他毕竟是我们班同学。”
    保密？保个头的密！
    这么渣？渣？渣？！
    你说我孙子渣？
    把人家姑娘肚子弄大了不负责，好像是挺渣的。
    老人家的思想毕竟更守旧一些，在这方面的道德要求也会更苛刻一些，别人怎么样，自家人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儿，他是容忍不了的。
    老田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下气的招呼都没打，拐着腿就让人送他回去。
    第1017章 去看戏
    陆晓夕眨巴眨巴眼，为了防止老人家腿伤势恶化，还亲自扶着他老人家上了车。
    还好老田待遇不错，有专职司机接送他，车子就等在楼下不远处。很快就送上车。
    陆晓夕只当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再提田建民如何，只管吩咐他这个腿该怎么样，还找他要了个地址，说回头弄点膏药，亲自给他寄过去。
    老田也是真的挺喜欢陆晓夕，就把地址给了她，诚邀她随时来家里玩。
    陆晓夕点点头，去顾爷爷那边，跟几位前辈打了招呼，留下陆药生给他们理疗，自己就先撤了。
    她还急着去看热闹呢，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膏药当然要备一点，要不然太刻意了。有李勋正开车接送她，倒是方便的很，拉着顾佳音同路，去陆药生的医馆里取了**跌打扭伤的特质药膏，就一路开往田家。
    说起来，田家经济条件看来是真不错，居然在大学城离燕大不远的地方，就一套快成为古董的四合院！
    陆晓夕之前也想买四合院啊，可惜钱根本不够，只能在秋水胡同那种近郊买个带院子的房间。
    田家现在是鸡飞狗跳的，陆晓夕在他们院子外面，都能听到田老头中气十足的骂人声，中间还掺杂两个女人尖锐的吵架声。
    还好，没来晚。
    陆晓夕强忍着笑，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四五十岁模样、盘着头、穿一件唐装袄子、看着很是端庄贵气的中年妇人。不过妇人脸上是一脸戾气，跟她的穿着打扮有点不符。开口就不客气：
    “你们找谁？”
    陆晓夕故作胆怯，声音却不小：“我问一下这里是海爷爷的家吗？我来给他送药。”
    “我们这没有姓海的。”女人不爽地就要关门。
    陆晓夕却很坚持：“他自己说让我喊他海爷爷，他老人家七十左右，穿着个军绿色的大衣，腿有点扭着了。”
    这时候旁边又凑过来一个穿着朴实的女人，连忙热情招呼：
    “这是爸请来的朋友，大嫂，你别把人家挡在外面。快进来，快请进来，我爸正在气头上呢，你们帮我劝劝他。”
    “啊？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陆晓夕故作小心地问。
    顾佳音头低得很低，看似也很谦虚，实则她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为了不被人看穿，低着头最好。尤其是还戴着围巾呢，半张脸藏在围巾里更看不出来了。
    两个女生被请进去之后，田建民还跪在地上呢，突然抬头看到她们俩，就愣住了：
    “你们来怎么来了？是不是你们在我爷爷面前告状？”
    “啊？海老是你爷爷？”陆晓夕依然是故作不知。
    “陆晓夕，没想到你是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我真是看错你了！”田建民气得咬牙切齿。
    谁说陆晓夕，顾佳音就跟谁急！小夕已经那么惨了，他还敢说小夕？
    “田建民，你要不要脸？为了争个班长，你都敢全校散播谣言，说我们小夕是被人包养的，请病假是去给富豪生孩子，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你家人知道吗？
    结果呢？原来你才是大手笔啊，把人家周小娜弄大了肚子，不敢承担责任，让人家去打掉就算了，还不敢认账。田爷爷，您知不知道，您的曾孙现在在医院的冷冻箱里，准备被人剁了喂狗呢。”
    顾佳音是真不客气，说话也没再给田建民留情面。
    “佳音，算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陆晓夕连忙拦着顾佳音。
    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反而不美。
    “海爷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其实就是田建民的爷爷，才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至于佳音说的那些，都是班里其他同学在传的，我们也没证据，当不得真。
    您就算是要惩罚田建民同学，也应该先找找证据，弄清楚真相再说。毕竟周小娜那边怎么回事儿，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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