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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闹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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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精灵纷纷后退。男人三下两下就把尤妮打倒在地,重重几个巴掌辟头盖脸地打下,把她扇得鼻青脸肿。我冲上前奋力拉住他,“你要不要脸,打女人还这么用力……”
    话音还未落,那男人扬起手,啪啪几声响,我的脸上就重重挨了好几个巴掌。他对我左右开弓痛骂道:“要你这贱女多管闲事……”
    我咬住牙,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痛,卯足力气,狠狠踹了那男的几脚,男的没料到我还有这一招,措不及防下,痛呼着捂腿后退。趁着这个时候,我拉起尤妮,“我们快跑……”
    尤妮哭哭啼啼地被我拉着向往外跑去。人群自觉地分开,我们冲了出去。夜空仍下着大雨,我们在街道上奔跑。男人没追过来,可能是被同情我们的围观精灵拦住。
    夜雨很大,雨雾朦胧,冷风又起。尤妮甩开了我的手,一个人疯狂地在潮湿的路上奔跑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而来。我惊呼一声,听得几匹俊马嘶鸣一声,抬起前腿,眼看就要踏在尤妮的身上。
    可御马的人技术极好,轻轻一个扭转,便刚好避开了尤妮。尤妮哭倒在地上。
    我正要奔过去,却听得马车内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那正是希斯诺的声音。我的心猛然一惊,将自己迅速藏在街边房子的墙后。
    御马的卫兵恭敬道:“王,突然冲出一个女人,差点儿撞到她。”
    雨越下越大,我几乎听不清他的声音。他似乎急着赶路,并未打算多停留。一个盔甲骑兵从马车后跳下来,将一个重重的钱袋放在尤妮身边。浓浓的雨幕中,马车急驰而去,很快就冲上了夜空,消失了踪影。
    我急忙奔过去,扶起了尤妮,“你怎么样了?”
    尤妮仍旧哭得像个泪人儿,我用力扶起她,并捡起她身边的钱袋,放入她的口袋中。然后,搀扶着她往花店的方向走去。
    这次胡闹的结果是,我和尤妮都病了。米塔得知前因后果后,连连叹气,直说尤妮这次闯祸了。那个男人是个有名的小混混,连狄亚斯主事家的管家都敲诈过,恐怕这次会上门找我们要医药费。我忍不住骂道:“那我和尤妮的医药费怎么办?”
    米塔叹息,默然无语。
    过了几天,我的伤寒痊愈,一早便起来在店里帮忙。米塔端来了早餐,我坐在桌旁,问那混混找来了没。米塔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道:“他已经来过了,本想胡闹。但我付了一笔钱后,他便走了。”
    我愤愤不平道:“凭什么给他钱,我们也被他打了。”
    米塔为我倒了一杯牛奶,“我说,你们就为我省点心吧,这种混混,能不沾惹就不要沾惹。”
    今日仍是一个阴雨天,但花店的女客们却不少。她们边挑选着玫瑰花,边细细低语。
    “阿诺表姐,听说希斯诺王很早就离开了。”狄亚斯家的小姐雪儿问道。
    阿诺表姐说道:“昨晚我听母亲说起此事,晚宴进行到一半,希斯诺王突然收到王后病情加重的消息,便匆匆离开。”
    “你可是失望了?”一身紫红长裙的阿诺表姐笑着反问。
    “希斯诺王英俊迷人,离开得那么早,当然会令不少女人失望,”雪儿不掩饰地道,“不过,还有亚伦德大公爵嘛。”
    “那倒是。”
    雪儿又道:“不知亚伦德公爵是否会留意到我们?不过,唉,估计他看不上我们这种主事家的小姐的。”
    “那倒也未必,”阿诺表姐抚摸着一朵黄色玫瑰的花瓣道,“听说三年前他曾和一个出身寒微的女子订婚。那女子曾是他的近身侍女,公爵还要娶她为正室夫人呢。可见他并不是那么注重门弟。”
    一直在听这两个表姐妹说话的另一长发女子转过身,“此事当真?”
    “当然。”
    兴奋之下,几个少女讨论起来,连选玫瑰花的事都抛在脑后。我正拿着一把大剪刀,在角落里修剪着花枝,心下感叹。幸而那个雨夜我没有和尤妮一起冲上主街道,否则就会遇上希斯诺。我不想介入希斯诺和阿芙拉之间,在心底默默地为他们祝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三日后,尤妮的身体恢复,听说那混混来要钱的事后,呆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说话。下午,她拿起两个玫瑰花篮准备去送花。米塔瞥了一眼她,对我道:“欣然,你与她同去如何?”
    我叹道:“我这人性子急,若真遇上事,只会和她一起冲上去打那男人一顿。”
    米塔听我这样说,遂决定自己与尤妮一块儿出去。可临出门前,恰好有一批玫瑰花到了,需要她点货亲收,结果还是只能由我陪着尤妮去送花。
    世事就是这么巧,我和尤妮刚走入集市,就遇见了那混混。他正搂着那晚见到的女人,大摇大摆地在人群中穿行。
    “你站住”尤妮一见他,怒火冲天。她把花篮放我怀中一放,就冲到了他面前。
    那男人见到了她,耍赖似的一笑:“怎么,又给我送钱来了?”
    尤妮是个火爆性格,原本就为了米塔给他钱的事不痛快,现在被一挑衅,越发火冒三丈:“我咒你这辈子生不出儿子,咒你倒一辈子霉,咒你马上就死……”
    尤妮的谩骂声很大,集市中人纷纷围来。
    男人恼火道:“你再敢骂句试试,你妹妹就算给我钱,我都不会让你活。”
    尤妮尖叫了一声,扑打了过来:“你敢。”
    男人再次恼羞成怒,推开身边的女人,怒打尤妮好**掌,把她打开:“骚婆娘,jian货,你当老子想跟你上床,还不是为了你那几个钱。”
    尤妮的眼泪纷纷而落,她失去了理智,疯狂般地再次冲来,死力捶打男人的肩与背,“你这个混账,你这个混账……”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人脸色越发难看。他狠狠揪住尤妮的头发,把她的头往一边墙上撞,“老子要你打,老子要你跪地求饶……”尤妮哭叫连连。
    我把花篮扔在地上,抓起一大棒玫瑰,冲过去朝男人狠狠砸去,“我要你打女人,我要你打女人……”玫瑰花刺把男人刺得嗷嗷叫,他反手又捏住的手腕,“又是你这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我骂道,同时用玫瑰扎他的脸和头,“贱男人,贱男人……”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哄笑声。
    集市的不远处,一辆奢华贵丽的马车正缓缓驶来,骑在马上的一华服年轻男子朝热闹的地方看了过去,猛然一震。他再次凝神细看,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女人身影再熟悉不过,哪怕她跳起来大骂和砸人的模样都特别眼熟。
    “吉罗,怎么了?”马车内传来一道极华丽而冰冷的声线。
    “大人,前面有人吵闹,所以堵住了路口。”
    “从另一条路走。”马车内的声音冰冷至寒。
    “大人,”吉罗壮起胆子,吞吞吐吐地道,“那个骂街女子怎么看起来像欣然夫人。”
    集市口堵得越来越厉害,尤妮从痛哭中清醒过来,奋起反抗,抓起剩余的玫瑰花朝男人砸去,男人惨叫一声。我趁机逃开,并用手中的玫瑰继续打去,男人反手狠打,正巧打在我的手腕上。一阵剧痛传来,我松开了手,玫瑰花落在地上。我愤怒不已,想起花篮中似乎还有剪刀,便冲过去拾剪刀。
    尤妮已被男人甩到了一边,痛哭不止。我手握剪刀,一副凶悍模样登场。男人见我拿着一把剪刀,也做好了随时反攻的准备。当我正要举起剪刀朝他扎过去时,他也准备狠狠扇我一巴掌。他的动作似乎比我快,可那巴掌却没有落下来,虽然离我的脸只有一步之遥。
    我不由得抬起头,发现四周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目光投向一个方向,连披头散发跌坐地上的尤妮也不例外。她张大了嘴,定定地看着前方。
    我的手停顿在半空,不禁也看向了那个方向,霎那呆住。
    人群的正前方,一个身着华贵长衣的英俊美男正在数名部下的簇拥下,缓缓朝我走来。一种高贵而霸气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而出,隐隐还有种冷血嗜杀的气息。他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准备扇我一巴掌的男人,那男人惊得停住手,还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这个男人仅用眼神就能把这混混定住,而我居然喊打喊杀也没用。
    天旋地转,我头晕目眩,头皮也开始发麻。我松开了那混混,软软地靠在墙边。怎么正好会被他碰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我的眩晕感开始加强。
    那高高在上的美男的眼睛又看向了我,流露出了微妙的欣喜、喜悦、愉悦等情绪。他的气质阴森寒冷,残忍冷酷,却偏偏对我展现出微暖的笑意。
    我紧贴靠住墙身,浑身虚软、颤抖。
    尤妮看着他,露出惊为天人的表情,又看向了我,眼里又流露出诧异而兴奋的光芒。
    那个英俊完美的高贵男人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便越来越急促。就在他离我只有几步之遥时,我猛地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厉声喊道:“别再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他的脚步顿时停住。
    “别……过来”我重复着,死死盯着他,充满了宁死不屈。
    尤妮惊得从地上爬起来,对我道:“欣然,你干什么啊?干吗把剪刀对着自己?”
    我不说话,只是死死瞪着那个冷酷俊美的高贵男人。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很是桀骜不驯,颇为玩味似的对我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将爱(一)
    第七十二章将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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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跟你走。”我立刻道,并把剪刀抵得咽喉更近了些。
    他的眉头皱了皱,立刻反问我道:“我有说要你跟我走吗?”
    闻言,我微微地松了口气,握剪刀的手也松了些。就在这时,我只觉得眼前刮了一道风,凌厉的风过后,我的手腕一阵发麻,剪刀随即掉在了地上。我惊惶失措,慌忙去捡,却被人一脚踢得老远。
    “你……”我抬眼看他,满是恼怒。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戏谑的笑意,凝注我几秒后,便扬起披风,转身离去。他的十来个下属也紧跟在他身后。人群渐渐地散开,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靠着墙边,缓缓滑落瘫软在地上。如果他真要强行带我走,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尤妮奔到我身边,与我坐在一块,“欣然,你认识他吗?”
    我连忙摇头摆手:“不认识。”这时有几个人匆匆过来,一把抓起了吓得瘫软在地上的那混混,凶神恶煞地把他带走了。和混混在一起的那女人,目瞪口呆,吓得一动不动。我和尤妮不禁面面相觑。
    夜间大雨哗哗下个不停,潮湿而阴冷。尤妮已兴奋地叫了一晚上:“天啊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亚斯兰的大公爵。我的天啊,早听说他是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差点就为他倾倒了。”
    “那男人又凶又残酷。”我说道,“你只是没见过而已。”
    米塔递给了我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低声嘀咕着:“我原先就猜测你可能是伯爵家的逃妾。”
    “为什么会这么猜?”我接过了红茶,问道:
    她道:“虽然你那时穿着侍女的衣服,可当我们想与你多说上几句话时,却被你身旁的侍女坚决拒绝,并丝毫没有商量余地。定是伯爵为了你的安全,才不让陌生人靠近你。”
    “我是被逼婚的,”我愤愤不平道,“我从一开始就没答应过他什么,是他逼我的。我出逃在外好几年,没想到还是被他碰上了。”
    尤妮在一旁好奇道:“跟着伯爵不好吗?狄亚斯家的小姐不知多想做他的侍妾呢。”
    “我与他的母亲不和,也不喜豪门里的明争暗斗,和他也有数不清的矛盾。我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米塔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叹着气道,“不知还能躲到哪里。我曾流浪到迪尔国,谁知在迪尔国也碰到过他。”
    “那塔尔特呢?”尤妮问我,“塔尔特国比迪尔国大一点,是个躲藏的好地方吧?”
    我噤了嘴,不出声。米塔笑笑,忽然道:“你一定是个奇女子吧?”
    “什么奇女子?我笨得很。”我失笑道。
    “你当初奋不顾身地救了我们的丈夫,却又不居功,自顾离去,甚至不愿我们过多道谢;你帮我们经营花店,想出了许多好点子,我应早猜出你不同寻常才是。”米塔分析道。
    我哑然失笑:“那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一天折腾下来,我有些累了。回到我的小阁楼,躺在床上,哀声叹气。我翻来覆去,听着屋公爵大人也只是想见见你,你也要懂点事才行啊。”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什么时候胳膊往外拽了?愤怒地瞪了亚伦德一眼,他的脸上仍挂着亲切可人的笑容。我放下了剪刀,冲上了楼梯,直奔我的小阁楼。我的阁楼单间内,已经堆满了木箱,还有两个侍女正在收拾他的衣物和整理房间。
    “出去,你们都出去。”我把侍女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从床底拖出了一个木箱,然后又奔到衣柜前,将自己的衣服全取了出来,塞进箱内。正忙碌时,亚伦德走入了我的房间,他按住了我的手。
    我正要大骂,却被他的眼神噤住了声。他深深凝视着我,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闪动,泛着隐隐的银色,透出别样的情绪。
    他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抱在椅子上。看着他的眼睛,我竟然忘了反抗。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他眼睛里的大海仿佛可以把我溺毙。
    他的温暖手指抚上我的嘴唇,轻语道:“欣然,我都已经被你快磨得没了脾气,你还想怎样呢?”
    我蓦然呆住。他继续道:“你上次实在太过份了。我原本只打算冷落你一个月而已,你却连十几天都受不了,就这样决绝地离我而去。我几乎要被你气疯。你可知道你走了以后我有多难过,有多痛苦,我在你的房间里待了三天三夜,真怕你再也不肯回来。欣然,我恳求你,就算你再生我的气也好,不要用离开来惩罚我。你这样欺辱一个爱你的男人,你的内心就不会感到痛苦吗?”
    我别过了脸,颤声道:“我与你并不适合,你走吧。”
    在他发怒之前,我又说道:“我实在无意介入你的家庭,更不想当什么公爵夫人。公爵大人,你还是请回吧。”。
    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将爱(二)
    第七十二章将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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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是存心骄傲,也不是把男人高高吊起。而是我明白,一旦走入了他的家庭和世界,绝无可能像单纯恋爱时那样过得纯粹。我必须面对很多事情,比如门弟的高低,比如他的妻妾和情人,还有他的复杂身份背景等。我也不想再被别人指指点点说我高攀,说我凶悍如泼妇,不知礼仪脸耻,也更不想让谁谁的脸上蒙羞等等。从前在伯爵府里,连吃个饭都小心翼翼,恨不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我不信,”他深深注视着我,自信十足而缓缓地道,“我不信你不爱我。”
    “公爵大人,我知道你对我的拒绝很难接受。但我想告诉你,在感情的事上,是没有成功与失败之分。你不必太介怀我的回绝。我的拒绝不代表你不优秀。实际上,你一直都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男人。只是,我们之间并不具备在一起的条件。我无法适应你的大家庭生活,无法与你的妻妾情人们共同生活,更无法与你的母亲或你的其他亲朋们相处。我根本无法融入你的世界,你若强求我与你在一起,只能让我们共同痛苦而已。”
    他的脸上神情淡定,未因我说的话而有任何的动容。
    “欣然,我并不是强求你与我在一起,只是你一直看不到你的心。欣然,你是爱我的,我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你还未看明白。”
    我压住内心的波澜,继续把脸侧在一边,不与他的目光对视。其实,何须他提点我。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他抱住了我,低声道,“我自十五岁那年认识你以后,便再也未有一个女孩能让我倾注如此之多的情感。哪怕她们再美丽,再聪明,也无法激起如我这般对你的感情。我不知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魔法,使我无论是在阿朵娜的地宫还是在昔日伯爵府都无法忽略你。我曾经数次对自己,对你,以及对身边的人说你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小侍女而已,可却仍无法阻挡自己的心不断向你靠近。欣然,你不要再拒绝我了,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的眼里泛出了隐隐的泪光,呼吸也变得困难,咽喉处仿佛被什么哽住了般,无法再说出任何拒绝的言语。
    他吻上了我的嘴唇,吻得很深很深。我的眼泪缓缓地从脸庞滑落,滴在我们的紧紧融合纠缠的唇齿之间。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轻轻地解开了我的衣裙缎带,飘落在了地上。而沉浸在热吻爱抚中的我竟一无所觉。当我感觉到身上凉嗖嗖时,才惊觉自己已与他赤luo相对。我连忙挣开他,就要拾起地上的长裙,却又被他立刻打横抱起,走向那张柔软的温暖的床。
    “你……不要……”我抓住他的几缕落下的发丝。他已经把我放倒在了床上,把宽阔完美的身体压在我身上,热吻住我的脸庞,柔声微喘道:“欣,我不想再等了,我已经等你很多年了……请你,不要再拒绝我。”
    他的目光炙热,仿佛要把我融化,他的身体如燃烧的火焰,迅速把我的全身点燃。我微叹过后,便闭上了眼,任由他热情的吻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和胸前的两团柔软上。他的唇一点一点移动,灼烫了我身体,我只觉得自己在他的呼吸里燃烧。我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向上,吻住了他的嘴唇,触碰的那一刹那,一股电流突然通过了我们的身体,我们不由自主地颤栗和发抖。
    那股强烈的电流还使我们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哪怕我们现在仅仅只是接吻和抚摸。我们的嘴唇舍不得分开,吮吸着对方的津液,呼吸着彼此的呼吸,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我们赤luo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翻滚在不大的床上。我们小腹下的微糙细绒毛丝紧贴在一起,那轻轻磨擦后的触感,使我变得潮湿润泽。他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灼热的嘴唇缓缓向下移,低头便吻入我的神秘幽深之地。我的脚裸动了动,突如其来的刺激使我的身子不断地颤抖。
    我湿润得如同含苞的玫瑰花骨朵,只待那最后的绽放。他的那条粗壮傲然的长蛇缓缓进入我的体内,我的身子微颤动一下。刚开始时,他还进不去,连着试了好几次,才勉强进入。他低喘着在我耳边:“我的傻妞,你怎么会这么紧,又这么小……”
    这儿男人的那里似乎都有点“庞然大物”的感觉。我的脸涨得通红,别过一边,紧紧闭着眼。
    当完全融合的那一刹那,我们身体犹如在火中炙烤,渐渐地,他的速度快了起来,我们都低低地发出了声音,彼此似乎都承受不住那愈渐愈高的快感。
    我们在律动中疯狂和呻吟,他用力地攻击着我最柔软的地方,每一次激烈碰撞,每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不可抑制的声音,都能让我的身子柔软得渗得出水来。也许他想怜惜我,想放缓速度,可却怎么也无法按照他的自己的想法来行进。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使他的身体下的我渐渐无法承受。我痛叫出了声,他的脸上露出了爱怜的神情,可仍无法控制自己的激烈。
    慢慢地,一种奇异的酥麻感在我身体蔓延弥漫开,那异样的酥麻与震撼感,有节奏的身体收缩,以及奇异的舒适感,从脚趾一直上升到了全身,使我感到与他灵肉合为了一体。那是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身体飘飘欲起,灵魂仿佛与他的融合、纠缠、契合,不可分离。与他缠绵在一起,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暧昧呻吟,那声音使他更猛烈地加快了动作。在欲望激情抵达最高峰的那一刻,他的喉咙里也发出了抑止不住的高昂叫声。
    我们的汗水浸湿了身下的床单。他从我的身体上缓缓下来,从后面抱住了我,宽阔的胸膛满是汗水,他喘息低声道:“欣然,我爱你……”
    “嗯。”我的骨头就像散了架,疲累不堪。
    他湿漉漉的身体贴住我的,“欣然,我不能没有你。”
    “嗯。”我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沉重得睁不开。
    再然后,他说什么我也没听清,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半夜,他已不在身旁。隐隐听到有谁说下雪了,我拿起床边的一条衣裙,套在身上,下了床。打开小窗,雪花与寒风一起涌入,吹得我的脸庞凉凉的。吹了一会冷风后,我把窗子关上,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小厅内低低的说话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x在楼梯转角,探耳细听,是尤妮在低声问一个侍女:“公爵大人今晚不回了吗?”
    侍女答道:“公爵大人近日一直与女王的养女洁雅月公主一起度夜,直至天亮才会回。”
    “哦。”
    我捂住不断发痛的胸口,艰难跌撞着缓缓回了小阁楼。胸口涌起的锐利刺痛仿佛瞬间将我击倒。即使没有那位公主,他的风流韵事仍不会断。就算没有那些韵事,他还有一些妻妾。如果我真的要跟他,我得确认自己是否有强壮的心脏。
    我躺在床上,身体仍然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或许是麻木了,我并没有太过激动,只是胸口的剧痛仍然不散。
    亚伦德并未至天亮才回,在我躺下不到十分钟,他就回了。当他脱下外衣,正准备与我睡一起时。我一咬牙,狠狠一脚踢了过去,他避之不及,被我一脚蹬到了胸膛。他抚住胸,退后几步,怒问道:“你又怎么了?”眼神还有几分焦躁和惊惧。
    我从床上坐起,指着门外说道:“这里除了我这小阁楼外还有几个房间,你随便找一间住,不要与我挤在一起。”
    他的眼睛里射出一抹冰凉,定定地问我:“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和那公主狂欢到天亮才回来呢?”
    “哦,原来是这事,”他松了口气,将房门关上,如释重负地道,“我还以为是你又反悔了。”
    “你别过来,”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急道,“不要到我的床上来。”
    他边走来边无奈地道:“如果我说我和洁雅月公主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会不会信?”
    “不会。”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真的没有,”他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我也不会在与你刚刚做完后就去找她。我还不想失去你。”
    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不好意思,我还是不信。”
    “那我明天带你去见她好不好,让她亲口对你解释我和她真的没发生过什么。”
    “好。”谁怕谁,见就见。
    他再次走近了我,有几分讨好地道:“那我现在可以上床睡觉了吗?”
    “不好意思,在嫌疑还没有解除之前,你最多只能睡床下。”
    他盯看了我一会儿,眼睛里满是恼怒,还隐约有一丝委屈。我坚定地回视他,誓不妥协。几分钟后,他败下阵来,无奈且委屈地道:“好,欣然,我睡床下。”。
    第七十三章玫瑰花宫(一)
    隆重感谢‘100216101610704‘的粉红票,还有vickyzheng的1888币和5张评价票谢谢你们,亲继续召唤粉红票、推荐票中,粉红达5,加更一章。谢谢大家
    第二天早上,雪花满天,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阁楼房间内,几名侍女为我梳理长发,为我换上长长及地的宫装长裙。我的脖子上戴上了冰凉的紫色钻石项链,手腕上戴着一串银色的水晶珠链,耳朵上戴着菱形的亮钻耳环。梳装完毕后,侍女们又为我披上一件白色天鹅绒长外套。外套很长,及地,把我整个人温柔地包裹住。
    当我迈着小步下楼时,米塔和尤妮发出了惊叹。尤妮欣喜道:“欣然,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高贵这么有气质啊,简直像公主一样。”
    米塔的脸上满是笑容:“就是,欣然,你的气质真棒”
    我赧然一笑,撩起长裙走出了花店。当我走出的那瞬间,发现门口居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精灵。店门前停着大公爵的华贵奢华的马车,自然会吸引不少好事者。漫天雪花里,狄亚斯家的雪儿小姐看到了我,惊呼乱叫:“表姐,那不是花店里的那女人吗?怎么装扮得像公主一样啊?”她们表姐妹站在店门前,也许是准备前来买花的。
    阿诺表姐连忙捂住她的嘴,“别乱说话。”
    吉恩向我迎了过来,恭敬地请我上车,我满脸尴尬地向马车走去。车内,亚伦德正懒懒地靠在一角。马车驶向王宫时,他含笑着问我:“你还想在那里住下去吗?”
    “为什么不?”我强撑道,“我觉得那里挺好。”
    “好。”他慵懒地笑着。
    “你可以不用住那里的。”我道。
    “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他把我拥入怀里,吻上我的脸庞,柔声道,“我不会与你分开。”随即,他重重吻住我的嘴唇,那个超级马拉松式的长吻差点使我当场窒息。
    雪花静静地飘落,王宫的大铁门缓缓打开,马车直直地驶了进去。和塔尔特、亚斯兰的王宫不同,玫瑰花国的王宫前居然是一大片墓地。远远看过去,墓地周围种满了树,已形成一片小树林。
    阴暗的天空下,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大大小小的灰色墓碑上。透过车窗,我看到墓碑上画着男女精灵。画像很模糊,刻在碑上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痕迹,但仍能看出是精灵画像。墓碑树林的不远处,是一大片玫瑰园。已是冬季,但仍有蓝色和紫色玫瑰在悄悄地绽入,给这个阴霾的冬天增添了一丝丝色彩。
    “这是谁的墓碑?”我问亚伦德。
    “玫瑰花国历代的君王、王后和宠妃。”他道,“一小部分特别有名的臣子也葬在这里。玫瑰花国的君主或女王对已逝的先祖们有着特殊的崇敬,希望永远守候在他们身边。”
    马车停在了墓园前。我们将步行穿过这座墓地,以示对他们的尊敬。亚伦德牵着我的手,走在墓地的小径上。雪花不断落在我们身上,扑了一身的白。树林里阴森森的,还有种墓地特有的阴寒之感。但亚伦德的手很暖,缕缕暖意顺着他的手心传递到我的手里。我边走边看着路过的灰色墓碑,看着雪花缓缓落在碑上,覆盖在上面的精灵画像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种极细微极细微的声音,深深传入了我的心底。我不由得一惊。那声音又尖又细,分不清是男是女。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谁来了?”
    “是大公爵的夫人吗?”
    “不,不是,是妖精王的新娘,我们达德伦亚大陆上的妖精王的新娘来了。”
    “妖精王的新娘来了,终于来了,来为我们玫瑰花宫解除诅咒了。”
    一阵细细的咯咯笑声响起。
    我停住了脚步,吃惊地左顾右看,可看不到半个人影,只看到阴森一片的黑灰色墓地。“你怎么了,宝贝?”亚伦德在我耳边轻声问我。
    我诧异地问他:“玫瑰花宫里有什么诅咒吗?”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异,随即眼眸深沉,“你如何知道的?”
    我看了看四面的黑灰色墓碑,低声道,“这里刚刚个声音对我说,我将要为玫瑰花宫解除诅咒了。”
    亚伦德的面色阴沉,眼神寒冷如冰,“你不要涉足此事,太危险。”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
    妖精王?谁是妖精王?新娘指的是我吗?我心里暗暗诧异着,但未多想。
    穿过了墓地,我们进入了王宫的长长走道。走道的两壁挂着火红的焰火灯,神秘而明亮。当我被亚伦德牵着走在紫色的地砖上时,又听到了那些细细的声音。这次说话的奇妙生物似乎更多,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看,妖精王的新娘来了,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我们的玫瑰花宫。”
    “她来干吗,是来为我们解除诅咒的吗?”
    “也许,因为大公爵不让她插手此事。”
    “这……那还是算了,亚斯兰的大公爵太可怕,刚杀了两百多个精灵,又灭掉了一座原始精灵的城池,我们还是不要与他为敌。”
    “可是困住我们的诅咒怎么办?”
    “不用急,不用急,”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他的新娘和他不一样,她会帮我们的,会帮我们的。她还能降低他身上的杀戮血腥之气,帮助他缓慢成长,成为我们的大陆之福。”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亚伦德的眼神也变暖,“在笑什么?宝贝。”
    “我可不是什么福星,”我道,“哪还有这个本事。”
    亚伦德的眼里出现了疑惑。
    身边又有细细的声音响起,他们在说:“有的,有的,你的声音,你的笑容,你的灵魂,你的身体,都能安抚那个杀戮嗜血的冷酷精灵。”
    “真的吗?”我又问道,“我真有那本事吗?可是他好色哦,我不知道能忍他多久。”
    亚伦德顿住了脚步,面色慢慢沉下去,眼神变得阴沉。
    “我们走了,走了,他快生气了。”
    “是的,是的,我们还是赶紧溜吧。”
    一眨眼的工夫,它们溜得无影无踪,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对亚伦德道:“你太凶了,把它们都吓走了。”
    “它们是谁?”亚伦德的眼睛里发出冰冷的光。
    “我也不知道,”我道,“我只能听到它们的声音。”
    吉恩此时上前一小步,对亚伦德道:“大人,我听说玫瑰花宫因为被墓地环绕的缘故,阴寒之气极重,吸引了不少肉眼看不见的低等精灵。只有缘分气场极特殊的精灵才能看见它们,并听到它们的声音。据说,某些低等精灵还有奇妙的未卜先知的能力。”
    亚伦德冷笑了一声,眼神阴森寒冷,并不多说什么。我说道:“我只能听到它们的声音,但是看不到它们。”
    “最好不要看到,”吉恩道,“听说它们长得很古怪,恐怕会吓着夫人。”
    穿过了长长的走道后,一大群轻薄纱衣的梳髻侍女迎了过来,她们撩起裙角,盈盈向我们低身行礼,然后从两边分开,让出一条直直延伸到尽头华丽银粉色大门的铺着粉色地毯的长路。
    亚伦德牵住我的手,带着我向那扇门走去。我越往前走,越感觉一直寒意袭来。慢慢地,我冷得居然浑身打起哆嗦来。亚伦德看向了我,微蹙眉头,“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不……知道。”我的声音居然也在发抖。
    他迟疑了一下,便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想覆在我身上。“不用。”我想拒绝,因为我知道这在宫廷礼仪里是很失礼的行为。披着男人的外套进入皇宫内廷,在正式礼节中被视为缺少基本的教养。
    他仍将外衣覆在了我身上,柔声道:“没事的,宝贝。”
    华丽银粉色大门外站着两位高个子侍女,她们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后,便推开了门。大门缓缓向两边敞开的那一刹那,极冷的冷空气迎面而来,刺寒入骨,让我有种身处冰天雪地的感觉。我x向了亚伦德,更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想从他的手心里汲取仅存的温暖。
    亚伦德看着我的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变得森冷阴暗。当两个卫兵走上前来,要接过亚伦德的佩剑时,亚伦德还犹豫了一下,但仍把长剑交给了他们。
    大门后是一个极华丽的起居室,宽敞得近几百个平方。地上铺满了深红色的绣着金银丝线的地毯。起居室的正前方有一个很大的银紫色壁炉,壁炉里的火正熊熊燃烧着。我却感到更冷了。
    两个侍女引领我们坐到宽大的软椅上。软椅上铺着绣着精美花纹的软布柔垫。照理坐上去应很舒服,可我刚坐下去,就觉得仿若坐在冰上,差点儿蹦起。亚伦德居然颇为忧虑地看着我,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好不习惯。”
    他微笑着抓住我的手,凑近我的耳边,颇有深意地说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离开。”
    “嗯。”我似懂非懂地应道。
    “亚伦德大人,没想到您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团红色的影子如火般卷了进来。她一身火红的袭地长裙,精致的妆容,微微向下垂的发髻,发髻上还插着一支精美的翡翠绿头钗。她的胸口开得很低,深深的乳沟性感迷魅;她的长裙从两边分叉敞开,露出两条修长性感的迷人长腿。
    她就是格丽儿女王的养女,洁雅月公主。
    第四卷 第七十三章 玫瑰花宫(二)
    第七十三章玫瑰花宫(二)
    她柔媚的眼睛上涂满了绿色的眼影,鼻子上撒下点点银粉,迷魅惑人。洁雅月公主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看着我娇笑道:“没想到大公爵也是体贴的男人,还为夫人披上自己的外衣。”
    亚伦德只是淡淡一笑,道:“昨晚回得太晚,让她心急了。所以今早特来向公主请安,澄清昨晚一事。”
    公爵是仅次于君王的世袭贵族,可不用向公主行礼请安。我与他同坐,也按兵不动。
    性感公主在两个侍女的簇拥下坐到了我们对面。她优雅地捧起一杯热茶,浅笑道:“哦,原来是为这事啊。我就说了,公爵怎么会一大早来找我呢?”
    她的眼神迷人,瞥向亚伦德:“没错,昨晚我想公爵大人了,所以便遣人召大人入宫。大人虽然来了,却推说实在太晚,不到一会儿便执意要离开。”她又看向了我,笑吟吟地道:“难怪大人这么匆忙,原来是家中多了一个妒意甚强的夫人。”
    她娇笑道:“昨日刚收到消息,说是大人找到了负气失踪多年的未婚妻。听说大人找寻她已找了三年,却一直毫无消息,没想到是在我们的王国里卖花。”
    我的脸上讪讪的,感觉这个公主似乎在冷嘲热讽。亚伦德牵着我站了起来,冷言笑道:“既然误会已澄清,我们就先告辞了。”
    公主的脸上掠过了一抹不快,“公爵这么快就要走吗?”
    亚伦德拉住我的手直接朝门口走去,那团火红的影子飞奔而来,挡在我们面前。她的眼睛里浮现出了感伤,对我说道:“我不大会说话,还请夫人见谅。”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便望向了亚伦德。亚伦德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冷冷地道:“请公主让开。”
    洁雅月公主竟真的让开了,她看着他拉着我走过,在我们身后悠悠地来了一句:“前几日公爵大人与我缠绵到天亮的时候可没这么冷淡啊。大人的精力那么旺盛,害得我那几日都起不了床呢。”
    我的心一紧,但没多说话。亚伦德加快了脚步,带着我离开那扇大门。走在空旷冷清的走道上,我一言不发。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本欲说什么还是止住了。这时那些细细的声音又出现了。
    “别走,别走,亲爱的新娘,你还没为我们解除诅咒呢。”
    “别走,别走,亲爱的新娘,请你帮帮我们吧。”
    “是的,是的,”那些细细的声音道,“我们知道你具有异能,能看到精灵心底的故事,帮帮我们吧,帮帮我们吧。”
    “我们已被诅咒困住很久很久了,帮帮我们吧。”
    “别走,别走,亲爱的新娘……”
    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小,充满了悲哀,还有绝望,似乎还有隐约的哭泣。我的心中一动,顿住了脚步。“欣然,怎么了?”亚伦德温柔地问我。
    蓦地,我甩开了他的手,射箭般往回跑去。亚伦德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立刻追了上来,“欣然,你回来……”眼看他就要追上来,我奔得飞快。那公主仍站在门前,还未离去,正惊奇地看着我们一前一后奔回。
    我咬了咬牙,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公主呆若木**。“你这个不要脸的公主,勾引我男人,活该挨这一巴掌。”我边骂又边给了她一巴掌,公主清醒过来。在挨了第二个巴掌后,尖叫着向我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与我扭打作了一团。
    她的手与我的手紧紧捏在了一起,一阵奇异的触感引起我的全身发麻,颤栗与抖动,我的头脑猛然晕眩,隐隐约约中,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尔后,那些画面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在哗哗几声响后,又逐渐而慢慢地变得清晰。
    我呆住,脑海里除了画面外一片空白,对公主的反击也失去了应有的反应。当她用尽全力反揭了我一巴掌后,那猛击的力量使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我的呼吸变得困难,闭上眼睛,那意想中的倒地却并未出现,直直倒下的我似乎正好被人接住。倒在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我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变得很小很小,正坐在一间极华丽的起居室的地毯上玩积木。我穿着小小的公主裙,伸出两只小手,呼啦两下,将刚搭起的积木房子弄撒了一地。“天啊,我亲爱的大公主,你怎么能这么玩呢?”年轻的奶妈拍着脑袋无力道,“真拿你没办法。”
    “抱抱,抱,我要去花园玩。”我奶声奶气地说。
    她无奈地抱起了我,“现在天色已晚,又下起了雪,一会儿着凉了看您怎么办。”我嘻声笑着,并未回答她。
    花园墓地里,清冷寂静。雪花缓缓而安静地飘落,撒在黑灰色的墓碑上,呈现出一种哀伤肃穆之感。天已然全黑了,赤红色的月光撒在这片阴冷的墓地上,我正奔来跑去地堆雪人。我在奶**帮助下堆起了一个小雪人,可还差一根胡萝卜做鼻子,奶妈只得为我去厨房拿来。
    静静的墓地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兴致勃勃地往小雪人身上拍着雪。
    “嗨,我能和你一起玩吗?”
    我闻声抬起了头,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站在雪地里。她的长发垂至腰际,小小的脸上嵌着一双奇特的眼睛,深沉的黑,像深深的夜空。
    “你是谁?”我问她。
    “我一直住在这里,可没人肯与我玩。”她的声音细细的,尖尖的。
    我咬着手指头,有些迟疑。赤红色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黑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小小的嘴唇粉嫩中隐约又有深深的红。月光下,她有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美。
    我被她的神情迷惑,情不自禁地道:“好吧。”
    她与同坐在了小雪人旁,望向我时,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迷离的美。
    “他们全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见到我,亲爱的格丽儿公主。”她的声音犹如迷梦。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只有你才拥有皇室的嫡系血统,拥有特殊的气场,只有你才能感受到我。”她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但是一直不敢接近你。直到你过了八岁生日,我才能接近你。”
    “为什么呢?”我又问。
    “只有当你满了八岁,你的特殊气场才会慢慢减弱,我才能接近你。”
    “你不是说我因为特殊气场才能看见你吗?如果减弱了,我又怎么能看见你?”
    她静静地凝视着我,过了很久才答道:“因为,减弱的那部分只是保护您的气场光晕。一旦那层光晕消失,我就能接近你了,我的公主。我在皇家墓地里已经飘荡了多年,孤寂了多年,一旦能接近您,感到无比的荣幸。”
    “你是谁?”我吃惊地问。
    “我有很多名字,通常被叫做恶灵、幽魂或灵异精灵等,如果你喜欢我,我便能成为你的朋友。”
    她很美,真的很美。静静的月光下,散发出一种柔美的光泽。我很喜欢她,便点了点头:“好。”
    奶妈回来了,她的手中拿着一根小胡萝卜。她蹲在小雪人前,把萝卜当作鼻子插在了小雪人的脸上。我欢笑出了声,她的嘴角也轻轻弯起。奶妈果真看不见她,她坐在我身旁,冰凉的手放在我的脸上,奶妈却丝毫未察觉。
    慢慢地,我长大了,她却一直是个小女孩模样。我们在黄昏时分在墓地里奔跑,玩捉迷藏;在雪花纷飞的日子里牵着手漫步在雪地,她凝望着我的面孔出神,“你已经这么大了,格丽儿,而我的外表却仍像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我永远不可能长大,你害怕吗?”
    我使劲地摇摇头:“不,不会,洁雅月,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她曾告诉我,很早很早以前,她有一个名字,叫做洁雅月。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个名字才逐渐被人们遗忘。
    “我叫洁雅月,亲爱的公主,你可以叫我洁雅月。”
    “好,洁雅月。”
    “我的公主,我不愿永远只做你的好朋友,”她在我耳边轻柔细语,“我还要做你的恋人,你永远的恋人。”
    “可我们怎么能做恋人呢?”我惊奇地问道,“你只是个小女孩啊。”
    “不,我不是一个小女孩。早在一百多年以前,我就不是一个小女孩了。我不属于你们的世界,和其他异精灵一样,只是在夹缝的结界中生存。我出生在一个美丽的庄园里,我的母亲见我是女婴,便将我遗弃在深山里。我被一个巫师拾到,他抚养我长大,把我禁锢起来,并为我取名为洁雅月。我不甘心被他控制,便偷偷地学习他的魔法,准备适时反击。八岁那年,当我用他的魔法准备把他杀死时,他将一瓶魔药倒在我身上。他死了,我从此也无法再在那个结界里生存。我失去了真实的形体,飘荡在风中,飘出了我曾赖以生存的结界,来到你们的世界。我被你们墓地的灵气所吸引,便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你降生时的哭声,蓦地被打动。那声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让我突然间发现自己很寂寞很寂寞。我开始守候你长大。我常常飘荡在你房间的窗外,看着你躺在小摇篮里哇哇地哭泣,看着你呀呀学语,看着你蹒跚学步,看着你一点点长大。
    “你是多么幸运啊,我的公主。你从出生那天起就拥有了关爱。你的父母虽然并不相爱,甚至互相憎恨。可他们全都爱你,在你身上倾注了无私的爱。因你是他们的女儿,还是这个王国的大公主,他们都对你疼爱有加。这一切都曾让我羡慕不已。但我并不妒恨你,因为我也爱你,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哭声和你的成长便缓解了我的寂寞。”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落在了我的手心里。我从不知有这样一个女孩一直在守候我长大。她的孤独与寂寞,让我心疼,更让我怜爱。
    她爬上了我的柔软宽大的床,像恋人一样吻去了我脸上的泪珠。“我早已不是一个小女孩,”她轻柔地对我道,眼睛里闪动着柔软的光芒,“我爱你,我的公主。”
    我的泪水不停地涌出,她怎么吻也吻不过来。
    “来吧,我的恋人公主,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狂欢吧,让我们忘掉所有的痛苦和烦恼,忘掉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悲哀与不幸。”她轻轻对我说着,然后,用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的软床忽然裂开,我们同时掉入一个无底的黑洞。
    我们携手走在黑漆漆的洞里,她的冰凉小手将勇气和力量传递给我,使我能有勇气在黑暗中走下去。慢慢地,当我们走到黑洞的尽头处,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一道石门便开了,一道刺眼的光亮射了进来。她用柔软的小手蒙住了我的眼睛,待我适应了光亮,才慢慢松开。
    她带着我走入了这道光之门,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座堆满了金子和银子的山洞。那些光亮便是由这些财宝所发出。洞内一片宽阔,数百位长相俊美妩媚的男女妖精在欢歌热舞。他们唱歌、跳舞、热吻和拥抱,整个山洞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这是哪里?”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她拥抱住了我:“我的公主,这是我们这些失去居所的飘荡的精灵之魂的暂时寄居之地。我们是那么脆弱,又是那么孤独,也许明天这里被谁发现,我们就不得不分开,离散各方。”
    我的眼泪再次涌出,“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虽然她无法流眼泪,但她的表情充满了哀伤,“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的公主,除非你想离开我。”。
    第四卷 第七十四章 玫瑰花女王(一)
    第七十四章玫瑰花女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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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拥抱着跳舞,在山洞里随着欢快的音乐缓缓挪动着舞步。我们的冰凉的脸贴在一起,她喃喃着在我耳边说会永远爱我,我的泪水顺着我的脸庞渗入我的唇内,又苦又涩。
    自那晚以后,我们经常参加山洞里的聚会。在欢乐声达到最着自己的所承受的伤害和痛苦。
    小精灵们道:“她是个狠角色,已经吃掉了我们不少同胞。”
    “那我该怎么办?”她痛苦地问他们。
    “那就是比她变得更狠,把她挤出你的身体。”
    玫瑰花国的公主听了这句话,心神一动,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幽深的深沉。她的灵魂顺着寒冷的风飘荡到了宫殿里最神秘的祭司神庙。站在神庙的大柱子下,她仰望着玫瑰花国的神灵,祈求他们的帮助。
    “我的奥斯神啊,我现在诚心向你们许愿,夺回我曾拥有的一切。我曾经毫不吝惜地抛弃了它,现在才发觉受到了恶灵的愚弄。我诚心祈祷,诚心懊悔,请给我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是神灵们没有回答她。它们静静地从上至下地俯视着她,没有怜悯,没有哀伤,甚至也没有同情。公主绝望了,她伏在神庙里痛哭流涕。那种被伤害被愚弄被背叛的感觉,使她的心已被伤透。
    飘出了神庙后,她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自己曾经的房间。房内,那个恶灵公主已经爱上了自己的丈夫,那个能力出众的英俊男人。他们正在她的床上翻云覆雨,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激情和颤栗。
    公主的眼泪再次流落。
    她在墓地里徘徊,流浪,与低等小精灵们一起流泪和痛苦。某天晚上,她正在独自流眼泪,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低等小精灵悄悄在她耳边说:“我的公主,我这里有一个方法,如果你能照做,就可以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公主流泪不敢相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你只要答应我,事成之后把我装入你们祭司的七彩瓶子里,并供奉在宫殿神庙的最高处,我就可以把这个方法告诉你。”
    公主半信半疑地同意了。低等精灵接着道:“恶灵是否曾带你去过一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山洞,那里是他们的老巢。只要你把那些恶灵们的灵气全部吸尽,就可以获得比恶灵强大得多的力量。但是吸取恶灵灵气是不吉利的,会受到神明们的惩罚。你会失去俗世的幸福,你再也没有爱的能力,你还要承受恶灵们对你的诅咒,你今生今世再也得不到快乐。”
    “好。”公主一口就同意了。在她看来,即使没有恶灵的诅咒,她也不会快乐。她现在不过是一缕孤寂的游魂,承受着背叛的痛楚,这种痛苦本身就会剥夺她永远的快乐。
    在这只低等精灵的帮助下,公主偷偷潜入了那个山洞。她在那群恶灵们狂欢高呼时,悄悄在地上撒上黄油,把供奉神庙的数十只蜡烛点燃,然后把蜡烛扔在黄油上。山洞很快起火了,恶灵们惊恐不已,因为它们无法灭掉由神庙蜡烛引起的火。公主趁着它们慌乱的时刻,趁着烟熏火燎把它们弄得晕晕乎乎的那一瞬间,将它们一个个吞入腹内。
    这个过程既紧张又刺激,公主大笑着在洞内转着圈,看着恶灵们幻化为一缕缕青烟,徐徐缓缓地滑入自己的咽喉中。她大笑着,狂笑着,看着剩下的恶灵们被火焰之烟痛苦地熏烤,心中畅快无比。
    从那一晚起,公主获得了恶灵们的力量。她冷笑着飘入她的房内,把那个正在与自己丈夫睡觉的公主喊醒。恶灵公主惊醒后,想唤醒自己的丈夫,让他一起对付这个突然而来的恶灵。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早有准备的公主以闪电般快的速度把她挤出了自己的身体,并飞快地进入其中。
    这下她拥有了比那个恶灵强大得多的力量,那个恶灵再也奈何不了她。丈夫仍在睡觉,公主赤身裸体地下了床,打开衣柜,找出了自己的心爱的长裙,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
    平生第一次,她做了坏人,平生第一次,她体验到了活着的乐趣。
    小小的书房里,恶灵痛苦地恳求公主的原谅。她说自己仍爱着公主,原本只本打算借她的身体一段时间后便还给她。但公主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她,可当恶灵痛苦地对她诉说着她们之间过往的点点滴滴时,公主渐渐地被打动。她虽不相信她,可她仍然爱她。
    她允许了恶灵留在她的身边,虽然她再也无法相信她。她没有实践对那个为她出谋划策的低等小精灵的誓言。她翻阅无数魔法书后,发现如果按照低等小精灵的所说把它放入七彩瓶中,供奉在宫殿神庙的最高处,皇家墓地将极可能被低等精灵们所控制,并且还会日渐强大这些精灵们的力量。
    公主决定毁约。她甚至与祭司们商量如何除掉那只心比天高的低等精灵。这位变得复杂可怕的公主成功了,她倾尽全力,运用最可怕的魔法召唤出了宫廷神兽,命令它吞掉了那只可怜而自大的小精灵。小精灵愤怒不已,不待神兽吞掉它,就自己将自己撕成了碎片。精灵的碎片撒落在皇家墓地,怨恨和仇恨慢慢地渗入了湿润的土地中,逐渐形成了一种恶毒的符咒。
    所有的低等精灵们都被困在这道符咒中,日夜被它的怨恨所困扰,无法超脱。它们既不能离开墓地,也无法获得丝毫快乐。每逢月圆之时,还要遭受那痛入骨髓的切肤疼痛。小精灵们无法承受,盼望着有一天能从中解脱。
    第七十四章玫瑰花女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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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渐渐变得强大,引起了其他兄弟姐妹们的恐慌和嫉妒,甚至连她的父王都暗中使计想致她于死地。可是公主抢先一步发动了政变,她和恶灵携手控制了皇家大军,将宫廷的最大权力掌控在手中。或许是恶灵的力气改变了她的情性,也或许她的内心深处原本就有恶的因子,一个曾经怯弱胆小的公主在痛苦与背叛中迅速蜕变。她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的母亲永远地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将自己的五个兄弟姐妹统统杀死,并把他们的府邸移为平地。
    这场恶名昭著的政变之后,昔日柔弱的大公主成了玫瑰花国的女王,连她那能干无比的丈夫也不得不向她的手段和魄力俯首称臣。她的丈夫早已不爱她,身边终年环绕着数十位娇媚的情人。
    画面再次一转,我看到,在华丽的深红色的卧室里,情感空虚的三十三岁的女王为了能与恶灵相会,抱养了一个女婴,并让恶灵进入女婴的身体。那个女婴的名字就叫做洁雅月。恶灵并不能直接控制女婴,因为恶灵的身上附有女王的封印,无法随心所意。她只有在女王的允许下,才能掌控这个养女公主的身体。
    养女公主十六岁时,在女王的允许下,在一个寂静凄冷的午夜,悄悄爬上了女王那张柔软异常的大床。轻拂飘动的长长深红色床幔内,女孩光滑柔嫩的身体和温柔声音缓解了女王的痛苦和孤独。
    恶灵一方面安抚女王,另一方面暗藏了报复之意。她外表柔顺,内心冷硬如石。她在寻机报复,她在等待,等待那个最佳时刻的到来。
    但在女王的心中,恶灵仍是那个在月光下寂寞的小女孩,那年,她们都八岁。恶灵站在雪地里,眼睛里发出迷离幻梦的光芒,低声问她们是否可以在一起。她们在装满金银财宝的山洞里与众妖一起狂欢,在欢乐的音乐声中缓缓挪动着舞步。她拥抱过她的并不存在的形体,流下的泪水曾浸湿过彼此的灵魂。她曾心甘情愿让她进入自己的身体,只因她爱她,她那时爱她,胜过了世上所有所有的一切。亲情、友情都是如此伟大,可全都无法取代爱情。
    因为爱她,她原谅了她曾做过的一切恶行,甚至因为爱她,她容忍着在这个恶灵心中日渐增长的报复与怨恨。可是女王的爱,却永远打动不了这个恶灵。恶灵的心中充塞得满满的只有不甘和怨恨。
    爱恨情仇将连绵延续,永远飘荡在美丽阴暗的玫瑰花宫。皇家墓地的上空,也永远被阴霾和灰暗所笼罩……
    “你现在明白了吧?”几只奇形怪状的小精灵飞到我身边,它们环绕着我。它们长得很像苍蝇,很古怪,很丑陋。
    “只有死,那个悲哀而痛苦的女王才能得到解脱,才不用面对恶灵恋人丑恶的真实面目。当那个女王的鲜血在宫殿里流了一地时,我们那个不幸死去的同伴的怨恨才能得以减轻,而我们也就不用再被困在这里。
    “我们当初墓地上方的阴暗灵气所吸引,兴冲冲飞来。可后来后悔了,发现自己的家园才是最温暖的地方。那是这里的精灵们找不到的一个异界结界,我们会在那里重新开始,生活得很好。”
    “可是……女王的狠毒也是被逼的啊……”我喃喃着,“她不应该死。”
    小精灵对我说道,“她为了报复,曾经吞食不少恶灵的灵气,又因为爱,而原谅了伤害她的恶灵。她若再不觉醒,将会再次被恶灵吞掉。我们祝福她幸福地死去,只是不想再次被恶灵控制。若恶灵再度得权,她不会让我们这些墓地精灵有日子好过。当然,女王也可以不死的,只要她愿意交出王位,并再也享受不了荣华富贵的话,我们同伴的阴灵在地下同样也可以得到安慰。”
    “她会愿意吗?”我低声问。
    “她不会愿意,”小精灵们齐声道,“她不会愿意,她永远都不会愿意……”
    我的心神开始恍惚,飘远,渐渐,不属自己所有……
    “真的,真的不会愿意吗?”我的嘴里喃喃着,然后,睫毛轻轻扇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正躺在亚伦德的怀里,他的厚实胸膛温暖而安全,不断传来的温热气息令我又想闭上眼睛。
    我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想逃避那些宫廷里的恩怨情仇,却怎么也避不开耳边的那些纷乱嘈杂声。一批又一批的卫兵们从纵横交错的走廊上涌来,把我和亚伦德团团围住。
    那位性感的洁雅月公主脸上有五个清晰的红掌印。当我晕倒在亚伦德的怀里时,亚伦德一手搂住我,另一只手则高高扬起,往她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公主柔弱的身子跌在了华丽银粉色大门上。她捂着脸,嘴角泌出血丝,沿着门边缓缓滑落在地。
    侍女们失声尖叫,四散在走廊,跌跌撞撞,很快消失了踪影。不大一会儿,蹬蹬的重重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闻讯而来的卫兵们蜂涌而至,把我们重重包围。
    “把我放下来。”我低声对亚伦德说道,“我向那位公主道歉。”
    亚伦德抬起手,轻柔地抚过我脸上的伤痛处,柔声软语:“没必要。”
    “那,能先放我下来吗?”
    他将我轻轻放了下来,我扶住他站稳,然后看向了那个捂着脸,正怒瞪着我们的洁雅月公主。
    我的手放在亚伦德的臂弯里,眼睛却一直看向公主,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和憎恶。我同情她变为恶灵的遭遇,却厌恶她玩弄了女王的情感。我的眼神清澈而冷冽,如同一汪深深潭水,将那脆弱的灵魂映照出无助的倒影。
    她捂脸站在门边,吃惊地回视着我,眼神起先是惊异,尔后惊惧,最后冷漠。
    “在她的身体里,有一个恶灵,”我用极低的声音对亚伦德说道,“被玫瑰花女王所控制。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亚伦德脸上的表情冰冷,眼睛里暗藏着一种危险的潜流,仿佛随时可以波涛汹湧。他的嘴角还轻轻牵起,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正在等待某个机会而终于等到了。他身上隐隐透出的危险气息,我再熟悉不过,那是一种即将嗜血的狂欢。
    我的心一紧,抓住了他的衣襟,抬脸看向他,希望他不要在此时过于冲动。吉恩和其他手下并不在他身边,孤身一人作战,风险太大。他没有看向我,只是当我抓紧他衣襟的时候,他反握住了我的手,抓牢在他的手心中。
    我实在不懂这个男人,他就难道不怕吗?就算他再厉害也好,个人能力毕竟有限,人家那么多卫兵,又在他们的地盘上,胜算的几率也太低了吧?想着想着,我有些急躁起来,狠瞪了亚伦德一眼。
    但亚伦德依旧看也没多看我一眼,他的眼里满是冷然和嘲弄。
    宫殿走道上的气氛紧张如弦,绷得紧紧,一触即发,还隐隐约约飘荡着一股火药味。
    “格丽儿女王到。”不知谁喊了一声,卫兵从两边迅速地分开,留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随着一阵淡淡的熏香气味传来,玫瑰色长裙缓缓拖地而过,她的身影飘然而至。若非亲眼所见,你实难相信一个已过五十寿辰的女人会拥有这样一张奇妙的容颜。
    她已显老态,额头和眼角出现了浅浅的皱纹。可她的眼神仍然清澈透亮,亮若繁星。她的嘴角两边隐约有微纹,展现出了她的仿佛过人的智慧。她的眼神是理性的,聪慧的,虽然若隐若现间还露出了一抹残忍。她的涂抹了玫瑰色唇膏的嘴唇轻轻抿着,仿佛在微笑,又仿佛在冷笑。
    实难想象世上会有如此奇妙的容颜。看起来老态,可眼神又是那么年轻,仿若少女。看起来亲切可人,却又散发出一种残酷的气息。她既像你的可爱邻家姐姐,又像冷峻古怪守寡多年的老大妈。
    她的发髻挽成了略松微型,精美而特别,发髻上有一层浅色头纱,长至肩头,将她的面容衬托得神秘可人。她的头了玫瑰花女王的故事,疑心与这个有关。他眼睛里闪动着奇异的神色。
    “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吉恩会保护你的。”他柔声哄我道。
    “我不需要谁的保护,”我说道,“我一直都很安全,遇到你以后麻烦才变多。”
    他一时无语,显然我说的是实情。他离开后,我一直在想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以我的个性,可能不大适合与他在一起,若真要勉强凑在一块儿,从前的那些闹剧仍然会不断上演。不断重复那些是是非非,又是何苦?
    风雪交加的午夜,亚伦德回来的时候,我佯装熟睡。当他赤luo的身子贴住我时,我颤抖了一下。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低声问我:“还想继续装睡吗?”
    我翻转身体,与他正面相对,“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他凝视着我的脸,眼神里竟浮现出几分迷醉,“猜的。”
    我闭上了眼睛,“不要再对我说话了,我困了。”
    他的手指抚过我的嘴唇。我皱皱眉,又翻转了回去,没理他。
    “欣然,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我微叹下,背对着他,坦诚道:“很抱歉,我一直都在想着如何离开你。”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我与你无法相处。”
    蓦然之间,他猛压在了我身上,强迫我面对他。“欣然,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不喜欢我在外面私宅养宠,我就不养,你不喜欢洛姬雅,我就会让她离开。我不想你不开心,欣。”
    我叹着气把他推开,从床上坐起半个身,对他道:“我一直想与你说清楚,我和你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我与你分分合合好几次了,已证明我无法与你生活在一起。我们每次只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就会无可避免地吵架和互相伤害。”
    他也坐起身,深深地注视我,“欣然,过去我确实做错过不少,可你也把我磨得没了脾气。我不在乎我们之间的磨擦,我在乎的只是你是否能一直在我身边。”
    “你为什么希望我在你身边?”我问。
    他的嘴角扬起深情的笑容,“因为我爱你。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安然无恙。”
    “是吗?”我略带讽刺地道:“没想到堂堂的公爵大人是个痴情男人。”
    “我从前也不知道我会感情如此执着,直至你不再出现我的生活里,”他对我的讽刺视而不见,说道,“我从不知你的失踪会对我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你曾让我夜夜难以入眠,让我烦躁不安,让我的心里始终是空空的。我确实有过很多女人,甚至在我还未成年时,就与女人有过鱼水之欢。但从未有谁激起过你给我的这种情感和冲动。我见到你就会很开心,仿佛有再多的烦恼都无所谓,只要想到你,我的心就会变得柔软。你绝对可以控制我的喜怒哀乐。”
    “是不是你吸了我的血后就被我迷惑了?”我不禁问道。
    “可能是的,”他含笑着应道,“你的血奇迹般地减轻了我的身体的痛苦,比其他所有女精灵的血都有效,这就是我当时为什么爱咬你的原因。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你的血对我的伤痛最有效,但后来我同时还爱闻你身上的那种淡淡清香味,几乎上了瘾。”
    我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味?为何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韩美琳曾告诉过我,有时人与人之间的吸引是因为一种气味,那人和精灵之间呢?
    “说不定真的是你的血在我的身体发挥了魔力,让我爱上了你。”
    不知不觉间,我们聊了整整一夜。当晨光泛起在长长的窗帘上,又是一个飞雪飘舞天,地上积雪越来越厚了。
    “我们今日便要回亚斯兰了。”他穿着白色睡袍,抱住了正站窗前的我。
    “这么快?”难怪他给我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原来就是为了我能乖乖地跟他回去。我有些躇踌和犹豫,真要和他一起去亚斯兰吗?
    “很快吗?”他的手穿过我的长发,轻柔地抚玩着发丝,“玫瑰花国很快要发生政变,女王的丈夫想夺位了。你必须与我一起离开。”
    我惊怔住,问道:“你昨晚半夜才回为的就是这件事吗?”
    “嗯,”他仍把玩着我的长发,漫不经心道,“女王把她的丈夫当傻子。她的丈夫在很早以前就对她和洁雅月公主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只是没想到洁雅月的体内会潜藏着那只恶灵。昨**的故事给了他很大的启示,他准备昭告整个王国,女王被恶灵蛊惑,需要退位休养。”
    “也不知我把这个故事告诉你们是错是对。”我微叹着。也许,女王退位可以救出那些被困墓地的低等小精灵们吧。可对女王而言仍是不公平。她为了她的爱情可以牺牲一切,甚至原谅一个深深伤害过她的恶灵。她就算在过去的路上做错了再多,仅凭这一点,她就能获得我的同情和谅解。
    “他们会伤害女王吗?”我问,“女王其实也很无辜,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迫的。”
    “你单纯的仁慈会对你造成巨大的伤害,”他拥住我的腰,“幸好你身边有我。”
    “会吗?”我继续问。
    “我会建议她的丈夫,若想获得他们王国子民的认同,一定要善待退位女王,至少要留住她的性命。”
    情意绵绵时,房门被猛然敲响,“大人,房子起火了。”一向沉稳的吉恩在门外急急道。隐约间,我确实闻到了一股烧焦的糊味,身子猛颤动了一下。怎么会突然间起火了呢?亚伦德的脸色一沉,眼睛里射出恼怒。我的天地只觉得一转,整个身子已被他迅速打横抱起。他一脚就踢开了门,抱着我像一阵风般冲下了楼。
    青烟从厨房的方向冒了出来,缓缓地弥漫了整栋房子,有越来越浓的趋势。亚伦德抱着我站在房子外的雪地中,雪花不断落在我们身上,他的眼神冰冷得可怕。房子周围已围满了不少精灵,他们都惊恐地看着火红的烈焰从房子过所谓的选美实际上就是给那些富人们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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