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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不久侯府的丫鬟抓了药回来禀告,威远侯一边让她去煎药,一边说要送老夫人回去。
    威远侯老夫人临走前特意叮嘱儿子:“这屋里见了血不吉利,你另外找个屋子住,等下我让棋儿来伺候你。”
    威远侯听了连忙应是,随后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屋里只剩下丫鬟来回走动的声音。
    舒灵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刚刚无意中听到的话,让她心里不由打起了鼓。
    原以为威远侯府名声在外,最起码主子是明是非讲道理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两个主。
    似乎她给自己开启了一个困难模式,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
    第二天,舒灵临近中午才慢慢醒了过来,入眼依旧是一片红色,昨天她还没仔细看就“晕倒”了,今天看着也不过如此。
    “夫人您醒了?”说话的是侯府的丫鬟,她一听到动静就跑了过来。
    舒灵这会已经饿得没有力气说话,倒是和真正的病人差不离,她看了看丫鬟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丫鬟看起来很机灵,当即开口回道:“奴婢叫画儿,是老夫人派来伺候夫人的,夫人这会有没有觉得好些?”
    舒灵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门外。
    画儿连忙将她扶起来靠在床边,接着朝屋外喊了一句,就有一个婆子端了一碗药进来。
    舒灵这会胃里空空,光是闻到药味就有些作呕。
    画儿眼尖,立马让那婆子再取一碗清粥来,同时对着舒灵说:“夫人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伤了脾胃。”
    舒灵忍着一口吞的冲动,小口地抿着碗里的粥,最后剩下一点的时候,就摇摇头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那夫人把药喝了,这样才能早点好起来。”画儿说着将药碗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递到了舒灵口边。
    舒灵微微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大口喝了下去。
    都说良药苦口,可这药里面除了苦味,还有另外一股奇怪的味道,如果是旁人恐怕不会察觉,可舒灵那些年不是白学的,她光闻味道就知道里面加了不该加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威远候老夫人吩咐,还是其他人动念。
    第54章 代嫁文女配
    画儿笑着就要将碗拿走, 却只听得床上的人“呕”的一声,刚刚被喝下的药汁已经悉数吐了出来。
    “夫、夫人——”
    舒灵捂着胸口喘着气,饿过头了就是这样,肠胃还没有恢复,这一大碗药下去不反胃才怪。她眼角余光一扫,就见画儿脸上闪过几丝嫌恶,还有微微的失望。
    原来是她吗?
    舒灵想到原本若兰经历过的,心里很快明白过来,这府里的丫鬟一个个心思大着呢,怕是巴不得新夫人死了,好让她们的侯爷眼里只有她们。
    见画儿呆立在那里不知要做什么,舒灵索性往床上一靠, 闭了眼睛问:“若芷她们呢,让她们过来。”
    “啊?”画儿醒过神来, 忙回道,“张妈妈叫了她们几个吩咐规矩去了, 奴婢这就去叫人。”说完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有粗使婆子进来收拾屋子, 舒灵眼都没睁开,就那样静静地躺着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府里的人肯定是一个都不能信的, 她能用的也只有娘家带来的人, 至于有几分可靠,只能等以后慢慢观察。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慢慢”养好病,顺带把这府里的人和事理一理。其实乱也有乱的好处,侯府百来口人, 人心各异多的是空子可以钻,总比铁桶一块的来得好。
    舒灵稍稍宽了心,然后就等来了自己的丫鬟。
    钱家一共给她准备了两房仆人和四个丫鬟,说侯府人多,她带太多人反而不好。而这四个丫鬟里,两个是大丫鬟叫若芷和若秋,两个是刚留头的小丫头叫香草和青叶。
    若秋是原本她使唤的丫鬟,因为若兰的存在一直不太显眼,而若芷是钱夫人怕她不懂规矩特意让带了来的。至于香草和青叶,是她定下亲事后钱夫人才从人牙子那里挑来的,据说都是孤儿。
    舒灵问她们去了哪里,得到了和画儿一样的回复。
    “画儿姐姐说,奴婢不懂侯府的规矩,让奴婢们学好了规矩再来伺候小姐,小姐——”
    若秋还没有说完,若芷就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小姐,你再不改口,小心张妈妈又打你手心。”
    “哦。”若秋小脸一皱,委屈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舒灵看向若秋藏在身后的手,微微沉了声说,“拿出来给我看看。”
    “奴婢没事。”若秋说着把头垂地更低了。
    舒灵见状也不逼她,对着若芷说:“你去把药箱里的金疮药拿来,现在就给她涂上。”说完看向那两个小丫头,“你们记得了,侯府的规矩要守,我的规矩也要守。若是我的命令和张妈妈的规矩冲突了,你们听谁的?”
    香草想也没想就说:“当然听夫人的。”
    青叶呆了呆,等香草说完了,才愣愣地说:“奴婢也听夫人的。”
    “嗯,明白就好。”舒灵不指望她们心口如一,但有的话还是要事先说明白了,她看向若秋说,“今日你的确受了委屈,但也确实给人挑到了错处,侯府不比钱家,没人会念你是新来的,就酌情一二,偌大的府邸就是要靠规矩才能有条不紊,日后切忌再让人抓到短处。”
    若秋脸上一红,忙应道:“奴婢省得,夫人放心,奴婢不会再犯错了。”
    舒灵点点头,等她上完药,就对若芷说:“等下给那两房家人说,让他们注意着点言行,凡事多看少说,不要落人口实。”
    “是,奴婢一定叮嘱好他们。”若芷说完就去吩咐了。
    舒灵让两个小丫头先下去,随后指了指床边的杌子对若秋说:“先坐下再说。”
    “奴婢不敢。”
    舒灵笑了笑,说:“这就不听话了?”
    “不是,奴婢……奴婢坐。”若秋小心翼翼坐了下来,脸上犹带着几分惶恐。
    舒灵盯着她看了一会,继而缓缓开口道:“今日之事可看明白了?在这侯府不缺你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就敢随意打骂主母的婢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你说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若秋一听,立马滑下杌子跪到了地上:“奴婢知罪,奴婢……”
    “起来!”舒灵低声喝道,“你何罪之有?莫说你只是一时未能改口,就是错了也得先问过我这个主子,今日之事也是让你长个记性,一则不能落人把柄,再者侯府之人不是好相与的,你我都是外来者,往后凡事多长个心眼,只要我在一日,必不会亏待你们。”
    “小姐……夫人,奴婢明白了,日后定会慎之又慎。”若秋揩了揩眼角,坐回了杌子上。
    舒灵想了想,问道:“今日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说来听听。”
    “是。”若秋身子一凛,缓缓说起了今日的见闻。
    威远侯府人口众多,其实不止一房人家,除了大房威远侯,还有二房和三房,都是威远侯老夫人所出。
    前些年威远侯一直在外奔波,威远侯老夫人便留了另外两个儿子一起住,也好日常有个照应,后来威远侯娶妻,另外两房本来是要搬出去的,但娶来的妻子很快没了,事情一多就耽搁了下来,加上威远侯老夫人自觉年事已高,就把府中的中馈交给了二房、三房儿媳一起打理,这些年也就一直这么过来了。
    而今天给丫鬟们立规矩的,就是二房小宁氏手底下的张妈妈,据说平日里在下人间很有威望,没几个人敢得罪她。
    另外下人间大致分了三派,二房、三房各一派,另外还有一派是老夫人那边的,平日里也管着大房的事务。
    说到这若秋停了下来,说:“奴婢只知道这些,今日也只见了几个妈妈和管事,其余的尚且不知。”
    舒灵笑笑说:“你惯常是个心细的,日后就帮我多留意着这府里,免得我们不小心踩了人家的忌讳。”
    “奴婢省得。”
    舒灵点点头,说:“等下自己去账上支二两银子,这伤总不能白受了。”见对方张口想要推辞,她立刻又冷了脸,“我说的话又不管用了?”
    “不,奴婢这就去。”
    “这就是了,日后别让我一句话说两遍。”舒灵说完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等屋子里安静下来,舒灵不由想入非非,威远侯老夫人说侯府入不敷出,却一直不肯分家,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府里下人那么多,分到大房的却没几个,也是怪可笑的,就是不知道这威远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
    当天晚些时候,舒灵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威远侯。
    如同故事里说的那样,威远侯李济源身形高大,五官硬挺,冷峻的眉眼间有一股隐隐逼人的气势,一看就是上位者的姿态。
    舒灵装作惊讶的样子,立刻低下了头,作势就要下床去。
    这时威远侯低沉的声音传来:“不用多礼,躺着。”说完他就转身坐到了旁边的座椅上。
    “让侯爷见笑了。”舒灵垂着头低声道。
    威远侯沉默了一会,似乎找不到话说,过了一会他才咳了一声道:“你身子不好就小心将养着,母亲那里我会去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多谢侯爷。”舒灵毕恭毕敬地回道,同样不肯多说半个字。
    不一会,对方似乎坐不住了,说了句“我还有事”,就匆匆走了。
    若秋看不过去,小声嘀咕道:“侯爷怎么这样,都不陪夫人多说说话,听别人说侯爷可体贴了,怎么到夫人这……”
    舒灵听着没做声,而若芷已经呵斥道:“别胡乱说,侯爷怎样哪是咱们奴婢能说嘴的,小心给夫人惹祸。”
    “就私下说说也不行么?”若秋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到底还是停下了话题。
    舒灵并不在意威远侯的态度,目前形势不明,威远侯对她越冷淡,其实她也就越安全,这侯府里暗怀鬼胎的人不少,而威远侯本身就是一个香饽饽,不知多少女人等着爬床呢,她还是一边凉快着好了。
    …………
    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过了十来天,舒灵才让丫鬟对外说,她可以下床了,同时让人去给威远侯老夫人通报,说等下过去请安。
    等收拾好自己,舒灵就带着礼物去了威远侯老夫人的华安堂。
    这华安堂是威远侯府位置最好的一处,外面看起来很朴实,但进了里面就不一样了,舒灵刚一进去,就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这哪里是住人的居室,分明是某处金库!
    金漆的屏风,金雕的栋梁,更别说一屋子金色的器物,连带地板和帐幔都选了金黄色,幸亏这里的皇室不以金黄色为尊,否则光这一项就是大逆不道。
    舒灵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缓了缓眼中的酸涩,这才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
    正屋上首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穿着一身枣红色夹金丝线的衣衫,此刻正半眯着眼睛坐在铺着貂皮的矮榻上,一手放在雕花扶手上慢慢摩挲着,一手缓缓拨动着手里的佛珠。
    舒灵垂着眼睛躬身行礼:“儿媳给老夫人请安。”
    威远侯老夫人仿佛没听到一般,足足让舒灵蹲了好一会,才恍然醒悟般坐直了身子。她抬抬手开口道:“快起来,可别累着了。”说完示意一旁的丫鬟给搬了一张凳子。
    舒灵脚下微微踉跄了一下,随即歉意地朝老夫人笑了笑,这才走到一边坐下。
    这时威远侯老夫人指了指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对着舒灵说:“这是老二家的,听说你好了,就赶紧过来瞧瞧你。”
    舒灵顺着视线看过去,对方满头珠翠和这屋子一样惹眼,只可惜了一副好颜色,硬生生被这首饰压得七分剩了三分。
    “二弟妹好。”
    小宁氏开口就笑:“小嫂子真是好相貌,大哥好福气!”说着拿起帕子掩口笑了笑,目光不停在舒灵和老夫人之间来回移动。
    老夫人啐了她一口,对着舒灵说:“她这嘴就是这样,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舒灵忙道“不敢”,她笑了笑说:“二弟妹一看就是讨人喜欢的,儿媳欢喜还来不及。”
    老夫人甚是满意,顿了顿,她忽然开口道:“既然如今大房有了主母,这府里的中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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