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连忙说:“不得无礼。小七。孟达爷爷是长辈。”
“对不起。”小孩说出来,看一眼刘彻,又忍不住嘀咕一句,“我三爷的茶最好。”
刘彻看出来了,打小孩一顿都行,就是不能说谢琅不行,“好好,你三爷的茶最好。我喝,我喝行了吧。”
“你喝就知道啦。我三爷的茶最好。”小孩立刻说。
谢琅无语,这孩子什么时候变成他的无脑吹了,“小七,你手里的果肉要掉了。”
小孩低头一看榴莲肉往下垂,连忙咬一大口,嗡嗡道,“还要。”
“吃完再说话。”谢琅见还有一半没打开,打开又递给卫青一块,“怎么样?”
卫青:“闻着臭,刚吃很不好吃,吃完一块,居然还想再吃。”太神奇了。
“那你是喜欢吃。”谢琅感觉有人看他,扭头对上刘彻的视线,“陛下还想尝尝?不喜欢别勉强。”
刘彻摇了摇头,端起碗抿一口茶,是有一点清香,但也只有一点,太淡了。
可他又不敢再吃榴莲,便问,“还有别的吗?”
“有是有。草民不敢拿出来,因为那东西有的人吃了会起一身红痘。”谢琅道,“需好几天才能痊愈。”看一眼小七,“他都没吃过。”
刘彻:“给吾一点点,吾试试。”
“好吧。”谢琅到厨房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两个大芒果,拎着菜板子和大刀就去堂屋。到堂屋把芒果切开,挖小手指盖那么大一块递给刘彻。刘彻正想嫌弃,一想到谢琅刚才说的话,放入口中也没敢要第二块。
过了一个时辰,得在院里炖肉和红薯了,刘彻还没起痘痘,谢琅才敢把整块给他。
卫青和小七也想尝尝,然而,俩人吃榴莲吃饱了。只能看着刘彻把两个大芒果全吃下去。
谢琅见他仨这么贪嘴,忍不住问,“晌午还吃饭不?”
“随便做点。”刘彻道。
这可把谢琅难倒了。
随便是做肉还是做菜,谢琅到灶房想做鱼,蒸海鲜,可一想他们刚吃过榴莲,干脆用陶瓮给刘彻带来的人炖一锅鱼,蒸一盆栗米,就把他早上做的死面饼切了,放油锅里炒。
半个时辰后,刘彻见谢琅只端来三叠用小葱炒的面饼,顿时气笑了,“谢三郎啊,你真不拿吾当外人啊。”
“草民想做蟹,但吃了这些不能再吃水里的东西了。”谢琅看一眼还未扔掉的榴莲壳说。
卫青:“当真?”
“是的。不然蒸一屉子螃蟹就够咱们吃的了。”谢琅道,“哪用得像这样,又切又炒。”
“炒?”刘彻虽然从未进过灶房,也知道有蒸有煮有烤有炖,独独没有炒,“用什么炒的?”
小七接道:“锅啊。”
“铜锅?”刘彻问。
谢琅摇了摇头,“铁打的锅。”
“吾去看看。”刘彻说着就起身往灶房去,见铁锅和宫里的铜锅很像,有些失望,到堂屋就问,“味道如何?”
谢琅:“陛下没来,草民不敢先吃。”
刘彻一听这话心里高兴了,拿起箸夹一块,又香又软还有劲道,谢琅不说,他根本没吃出是面做的,“你是厨神?”
“噗!”谢琅嘴里的东西全喷出来。
卫青连忙去拿面巾,“快擦擦。”
谢琅倒一杯茶,把嘴里的东西冲下去才说,“陛下再来两次,草民就成死神了。”
“朕是问你,又不是说你是,你如此激动作甚?”刘彻倒打一耙。
谢琅简直想把老流氓的儿孙问候一遍,“首先草民不是神。其次这东西就是面饼切成条,在油锅里转一遍。小七若有灶台高,他都会做。陛下却说草民是会做饭的神,草民不震惊才神奇。”
“那,吾又不知道这么简单。”
谢琅无奈地说:“怪草民行了吧。”注意到小孩把嘴塞满满的,连忙说,“小七,能吃多少吃多少,你敢憨吃,我抽你。”
小孩立刻放下箸,跪趴在几案上打个饱嗝。
卫青忍不住笑了,“你几天没吃了?”
“一天都没有。”小孩认真道。
谢琅笑道:“你是一顿都没少吃。你猴哥的肉该好了,请院子里的人帮我把肉捞出来。”
小孩点了点头,起来又打个饱嗝。
谢琅朝他屁股上一巴掌,“下次再憨吃,我就不做饭了。”
“不了,不了。”小孩连连摇头,“我晚上不吃了。”
谢琅没理他,收回手就招呼卫青和刘彻趁热吃。
刘彻夹一块放入口中,不死心的问,“只放了油盐和葱?”
“是的。”谢琅道。
刘彻:“用陶瓮或者铜锅能做成这样吗?”
“不能。”其实谢琅也没用过,他担心刘彻嘴角一抽,让他用陶瓮做一遍。
刘彻盯着碟子里的东西,“所以奇的不是你?而是你家的铁锅。”
“可以这么说。”谢琅点点头。
刘彻:“我不要你的棋盘了,你把锅送给我。”
第74章 奸佞小人
满室寂静。
谢琅握紧手中的箸,深深吸一口气,“陛下,草民可以当做没听见吗?”
“不可以!”
卫青实在忍不住,“陛下,铁锅送给陛下,三郎就没法做饭了。”
大将军是个好人。
谢琅在心里感慨一句,点头道,“是的。”
“你家有陶瓮。或者你再打一个。”
说的真轻巧。
谢琅忍住爆粗口的冲动,“草民打一口铁锅需半个月。陛下身边的能工巧匠做一口锅只需一天。陛下倘若认为草民的锅是仙锅,陛下大可拿一口铁锅同草民换。”
卫青不禁转向刘彻,不是吧?
刘彻心里还真这么想的。可他不能承认,否则谢琅又得跟他扯什么人是猴变的,“你说的有道理。朕回去就命匠人做锅。”
“草民把做法和用法写下来。”谢琅立刻去拿笔墨让卫青帮他写,端是怕慢一点,刘彻就去揭他的锅。
刘彻见他这么着急,“你真小气。”
“草民是个小人,大气不起来。”谢琅头也不抬的说。
刘彻顿时噎住,“……为了自己的东西,你宁可当奸佞小人?”
“是的。”谢琅瞥他一眼,就继续磨墨。
卫青手抖了一下,忍住笑才继续写。
刘彻见状,嗤一声,“铁锅除了可以做这个,还可以做什么?”
谢琅随口说:“炒青菜。现在天冷了,过些天可以把竹笋切成且,热油爆炒。还可以做煎——没了。”
刘彻气笑了,“煎什么?不说吾就把你的锅拿走。”
谢琅朝自己嘴上一巴掌。
“晚了。”刘彻悠悠道,“老实说,朕恕你无罪。”
“三爷犯错啦?”小七跑进来就问。
谢琅伸出手,小孩窝在他怀里,“没有。是你孟达爷爷想吃煎饼,我不想给他做,他吓唬我。”
“煎饼?我也想吃,三爷。”小孩转过身,眼巴巴看着他,“晚上吃煎饼?”
谢琅:“你刚说过晚上不吃了。”
“明天晚上不吃好不好?”
谢琅摇了摇头,“做人要守信。人无信不立。”扭头看向刘彻,“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陛下,您说是不是?”
“孟达爷爷,是不是?”小孩转向刘彻。
刘彻虚点点她,“你行,谢三郎。是的!”
谢琅松了一口气,锅保住了。
“我也想吃煎饼。”刘彻开口道。
谢琅一口气没下去,险些呛着,“陛下二十有六了吧?小七,几岁?”
“我六岁啦。”小孩伸出六根手指。
刘彻知道他如果顺势说不吃了,就中了谢琅的计了,“你说过民事食为天。我和小七都是大汉子民。”
“我也想尝尝。”卫青收起毛笔,“我去帮你烧火?”
谢琅叹了一口气,看向卫青。卫青很认真的点点头。谢琅想到他和前世的自己同为军人,过两年还需为国为民流血流汗,放下小七站起来,“怕了你们。”
“为什么啊?”小孩不明白。
刘彻捞起他,“没有为什么。你三爷答应了。走,去灶房。”
“您就别去了。”谢琅连忙说。
刘彻不放心,“吾在这里也无事。难道让吾和小七大眼瞪小眼?”
“走走走。”谢琅端着盘子就往外面走。
炒过面饼的锅里只有油,谢琅也没再刷。一碗面糊加一把葱花和几个鸡蛋,待锅烧热,谢琅就舀一勺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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