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饭,找了个空档,顾文茵问穆东明,“十一,他们怎么办?”
“他们自己会安排的。”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叹了口气,闷声说道:“家里太小了,不然可以喊了他们一起过年的。”
说起这个问题,穆东明少不得要问道:“之前不是商量好,在那块空地上把房子做起来的吗?怎么……”
“从我回来到现在,就腊月晴了几天,之前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别说盖房子,连我想进山砍些竹子都没去成。”顾文茵打断穆东明的话说道。
穆东明闻言,点头道:“没事,过完年再盖也一样的。”
顾文茵点头,还要再说什么,却在窥见穆东明眉间难以掩饰的倦意时,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轻声说道:“去睡吧。”
“没事,我还不困,我们再说说话。”穆东明强打着精神说道。
顾文茵看着眼睛都快闭上的某人,好笑的推了他,说道:“好了,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一样的。”
穆东明也实在是累得厉害,连着几天几夜在马背上没合眼,之前洗澡、吃饭的时候他都差点睡过去了。当下也不坚持,和顾文茵道了声别,便起身去了作坊。
元氏已经将罗远辰哄睡了,正和罗烈在厨房准备着明天年三十的东西,顾文茵转身去了厨房,不多时将虎头和小坠哄睡着的李木荷也走了进来。
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锅里的茶籽油翻着花,一个一个汤圆大小炸得金黄的萝卜丝丸子在油锅里翻腾起伏。
顾文茵撮了一边木盆里堆得高高的丸子便往嘴里放。
“小心烫!”
元氏的话声才落,顾文茵已经哆嗦着舌头,拍打着胸口,囫囵着吞了下去。
“活该!”元氏手里动作不停,一边瞪了顾文茵骂道:“就快要成亲的人了,还这样毛手毛脚没个做姑娘的样子。”
顾文茵嘻嘻笑着,去翻木盆底下温度适宜的,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你都说我是要成亲的人了,在你跟前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你多疼着我点呗,别总是骂我了。”
一句话把个元氏给说怔在那,看着顾文茵的目光慢慢得变得黯然。是啊,女儿养大就要出嫁了,在自己跟前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以后成了亲嫁了人,哪里还能像在自家这样自在,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这么一想,元氏看了顾文茵,问道:“你还有想吃的没有?”
“棕子,我想吃棕子。”顾文茵说道。
一般都是端午吃棕子,过年吃棕子,凤凰村没这个习俗,盛京城也没有。可顾文茵说了,元氏又心疼女儿,自然是要满足她的。只是……
“糯米和肉都有,可这裹棕子的箬叶一时半会儿我去哪里给你找。”元氏说道。
“我知道哪里有。”说着话,罗远时从外面走了进来,“明天一早我去摘些回来,今天晚上先糯米浸上,明天吃完年饭就可以裹,晚上煮了,初一早上吃棕子。”
元氏少不得瞪了顾文茵,“看吧,都是你馋嘴,你哥难得回来一趟,还得为着你,年三十往山里跑一趟。”
顾文茵吐了吐舌头,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赧然的说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哥,你不用当真的。”
“虽然是你想吃,可裹好煮熟了,还不是大家一起吃?”罗远时笑了说道:“说起来,我们还是借你的光呢!”
顾文茵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话落,嘻嘻笑了说道:“还是我哥疼我!”
元氏瞪了顾文茵一眼,抬头看了罗远时,“你就纵着她吧,看把她纵成什么样了!”
罗远时嘿嘿笑着走到了罗烈身边坐下,帮着看灶膛里的火。
“虎头和小坠都睡了?有没有把床边拦着,别回头翻身摔着了。”罗烈轻声说道。
“拦好了,我坐会儿就进屋。”罗远时说道。
顾文茵见木盆装满了,找了个笸箩出来,将木盆里的萝卜丝丸子倒出来,便在这时,突然响起道声音。
“咦,这是炸什么呢?这么香!”
说着话的功夫,涂氏从外面走了进来。
“炸萝卜丝丸子,你来得正好,走得时候带点回去,省得等下我让远时跑一趟。”元氏抬头说道。
“炸萝卜丝丸子?”涂氏走了上前,从笸箩里撮了个放进嘴里,“哎呀,真好吃。这是怎么做的?”
“简单的很。”元氏答道:“萝卜切丝,热水焯熟,挤干水份;猪肉切成肉末,加葱花姜末,盐,酱油,搅打上劲,加焯过水的萝卜丝,再打几个鸡蛋拌开。最后团成丸子放油锅里炸,就成了。”
说着话的功夫,涂氏又撮了几个,连声说道:“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我也做上一锅。”
话落,去水缸边了舀水洗手,然后将李木荷赶开,“去,你去看着虎头和小坠,我来。”
李木荷也不和她争,打了盆水洗干净了手,转身去看了看罗远辰和虎头兄妹俩,见仨睡得像小猪一样,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厨房里,涂氏正和顾文茵说着话。
“就说已经有人了,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死活不多说一个字。文茵啊,你说他是不是被逼急了,拿话糊弄我呢?”
“应该不会吧?”顾文茵不确定的说道:“这种事怎么能随口说的呢?他说有人了,那肯定就是有人了。”
也不怪顾文茵会这样说,她也是由己度人。
当年因为选秀,元氏不愿她进宫,逼她成亲嫁人,她因为心里有了穆东明,不肯答应,也是拿她心里已经有人的说词来推脱元氏。
李木荷走到罗远时身边,轻声问道:“婶子和文茵在说什么呢?”
罗远时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边厢,涂氏还在拜托着顾文茵,“你说吧,他不肯成亲,我着急上火,就怕他打一辈子光棍。现在他有人了,我还是着急上火,就怕他被外面不干不净的狐狸精给勾搭上了……”
“婶子,喜宝不是那样的人。”顾文茵打断涂氏的话。
涂氏顿时瞪大了眼,“那要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怎么就说不得呢?”
顾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