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段艾伦心想，谁是蠢货啊？
    “小q你来得正好，”他把手里刚刚拿到的热腾腾的鸡翅递给桃心，“诺，拿去，你爹赏给你的晋级礼物。”
    此话刚说完，他明显感觉到背后那道来自芮疏予的眼神已经从杀气直接变成了飞刀，他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本能地不敢回头看。
    桃心憋笑憋得连内伤都快出来了，她接过段艾伦手里的鸡翅，长叹了一口气，“嗐，让我白伤心了，刚刚我爹还让我滚，说让我别把他当圣诞老人，他没礼物给我呢。”
    段艾伦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摆了。
    下一秒，他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休息室里离芮疏予最远的那个角落，朝他深深拜了拜，“世界上最帅最帅的芮总，请你饶小的一命吧！”
    被打脸打得很疼的大导师这时冷笑了一下，“你这种人，不是应该拿去浸猪笼，就是应该送去发配边疆。”
    “我选择发配边疆，”段艾伦头也不敢抬，“只求芮总不要砍我的头。”
    芮疏予满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当初到底是怎么选中你做我的经纪人的。”
    “……不知道，”段艾伦挠了挠头，“也许是因为我的二可以更衬托出你的睿智？”
    “我的睿智需要你来衬托？”
    ……
    桃心终于开始放声大笑。
    等段艾伦从边疆回来后，他俩找了个芮疏予斜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桃心打开袋子吃了第一口鸡翅，就觉得自己终于体会到了人生的真谛。
    太好吃了，真的，垃圾食品天下第一。
    “你要来一个吗？”她这时看向正在玩手机游戏的芮疏予。
    他头也不抬，“不要。”
    “这位金贵的爷从来不碰垃圾食品，”
    段艾伦蹭了她一只鸡翅，和她凑在一起小声咬耳朵，“你看，我就说了集训期间他那么严格都是为了你好，这不，他早在彩排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了等比完赛要我买鸡翅给你吃。”
    她吃完了一只鸡翅，对着这位卖消息卖得比谁都快的人挑了挑眉，“你这么卖主求荣，是指望我以后罩着你么？”
    “有这么明显？”段艾伦瞪大了眼睛。
    “……我想问你，你是从哪来的自信觉得我可以罩你？”
    段艾伦眼睛也不眨，“你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跟他每天互怼居然还没有死翘翘的人。”
    桃心抽了抽嘴角，“……噢。”
    他俩吃得开心，并没有发现对面的芮疏予这时已经放下了手机，正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他忽然冷不丁地开口道，“我新歌mv的女主角定了么？”
    “没定啊，”
    不谈平时的二蠢，段艾伦作为一个经纪人还是很专业的，几乎是秒答，“除了之前候选的，还有好几个现在挺当红的女演员都想来，甚至还有人愿意无偿出镜，我之前给你看过，你一个都没看上。”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秒，“那现在定了。”
    “啊？定了？谁啊？”段艾伦一脸懵逼，连鸡翅都忘了吃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正在专心吃鸡翅的桃心。
    段艾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愣了一下，手里的鸡翅都险些掉在地上。
    然而咱们芮大导师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段艾伦自然也没胆子去质疑他的决定——虽然他觉得这件事的发展实在是有点玄幻。
    屋子里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说话，桃心吃了一会发现身边原本聒噪无比的段艾伦突然变得安静如鸡，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你干吗这幅如遭雷劈的表情看着我？”她对段艾伦挑了下眉。
    “那个……”段艾伦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魔王，磕磕巴巴地说，“小q啊，就，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
    “就是……你愿不愿意做芮总新歌mv的女主角啊？”
    桃心听完后愣了一秒，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看芮疏予。
    他还是那幅懒洋洋的样子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看她，“不敢？”
    ……她真的是服了这个男人，正常人这个时候一般都会问“你愿不愿意”或者是“你想不想”吧？这家伙问她敢不敢是什么鬼？
    他这是摆明了一定要她去，而且是咬准了她要强的性格激她接这个烫手山芋啊！
    她有些咬牙切齿地和他对视了几秒，“我要说不呢？”
    他微微一笑，“那就把你吃下去的鸡翅都给我吐出来。”
    ……这人tm是跟鸡翅杠上了是吧？？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宁死都不碰他的鸡翅！
    段艾伦拍拍已经想撩袖子的桃心，安慰道，“习惯就好，你跟他相处的时间久了，就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感激，因为只要他不虐待你，你就会觉得人生很美好。”
    桃心扶着额头深呼吸了一口气，“mv要拍多久？会影响接下去的集训和竞赛吗？”
    “这纯粹取决于你，”芮疏予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你领悟力快，也就是大半天的事情，你如果蠢如朽木，那你就别想回来集训了，直接等着第二轮被淘汰吧。”
    “……所以我确认下，这是我在帮他的忙对吧？”她面无表情地转向段艾伦。
    “是，”段艾伦同情地点点头，“但是你爹觉得是他给了你一个锻炼的机会，又算他赏你的。”
    芮疏予在她身后适时地加了一句，“不用谢。”
    桃心：……
    **
    虽然她心里起过一万次念头想把芮疏予打死，但是敌不过对手实在太不要脸，就在他们对话后一个小时，段艾伦就跟节目组悄悄打好了报告，说芮疏予大后天要把桃心带出去拍mv并获得了批准。
    练习生里不乏像阮只醒这样已经拥有了一定资源和人气的选手，所以集训期间练习生出去拍广告做访谈之类的也并不算太罕见，但她毕竟是去拍芮疏予的新歌mv，可想而知这件事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传出去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所以她没和任何一个人说实话，只说出去有私事。
    拍摄mv的当天中午，芮疏予拎着她坐车出了训练营，讲道理能从集训中透口气出去放风绝对是件跟高中生高考前出去秋游一样值得兴奋的事，书书她们看她的眼神简直不是一般的柠檬精，可因为是和大魔王一起出去，她心中居然没有半点这种愉悦感。
    反而是头疼欲裂。
    段艾伦坐在前头如常般聒噪，芮疏予在她的右边戴着耳机听歌，解禁后她重新拿回了手机，专心低头看她的bl小说并应付桃晴的轰炸。
    桃晴因为有徐念这个间谍，人不在训练营消息倒是比谁都快，给她直接发来了十几条激情微信，她支着额头一条一条滑下去看，看到最后一条差点把嘴里刚喝进去的水吐出来。
    葫芦娃的爷爷：老妹，我现在很怀疑，sy是不是想潜规则你？！
    太平间公主：……你先搞清楚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葫芦娃的爷爷：就算用鼻孔看，我都觉得他是大直男！我不知道他以前谈没谈过恋爱，圈子里没人知道！但是！你别满脑子看哪个帅哥都是基佬行吗？
    太平间公主：就算他喜欢女的，我又有哪点值得他潜规则？
    葫芦娃的爷爷：的确，你既没胸又没屁股的，脾气还又臭又刚。
    太平间公主：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以前去地下酒吧和裸男跳贴身舞的视频发给念哥？
    葫芦娃的爷爷：对不起我错了……但是sy真的对你也太好了点，众所周知他从没亲手带过任何一个新人，哪怕是他自己工作室的，一路合作的基本都是有经验的实力派，全世界都知道他这人耐心为0。
    太平间公主：好个屁，免费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她是一个连经纪公司都没有签的小透明，被一袋鸡翅就打发了，找她拍mv根本不需要付她一分钱！这才是重点好吗！
    葫芦娃的爷爷：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你把他给潜规则了吧？
    太平间公主：。
    太平间公主：我把视频发给念哥了。
    葫芦娃的爷爷：你敢！
    就在她和桃晴激烈唠嗑的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朝她射了过来。
    她立刻就转过头。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芮疏予已经摘下了耳机，正微蹙着眉头指了指她的手机。
    “啊？”她以为他是看到了她和桃晴在大肆讨论他性向的对话，下意识就要把手机往背后藏。
    他用一副“你有毛病吧？”的表情看着她，“……你手机金子做的？把微信给我，我把新歌推给你。”
    她这才有些心虚地拿出手机，在他鄙夷的目光中扫了他的微信。
    很快，熟悉的汤姆猫兄弟出现在了她的微信界面中，她顺手点开了他的对话框。
    【你已添加了帅到失眠，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呸。这个名字真是看一次吐一次。
    汤姆猫飞速甩了一个名叫《枫的眼泪》的链接给她，她拿出耳机戴上，点开了歌曲链接。
    背景音乐流泻出来后，她很快听到耳机中传来了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听着居然还觉得有点儿温柔。
    也有可能因为这是一首情歌的缘故。
    桃心不断地催眠自己说。
    这首歌的歌词写得很美，但歌曲的主题却有些悲伤，男女主角相识于落叶纷飞的秋季，却在一年后在枫树下分道扬镳，即便两个人都尝试过努力，但终究无法挽救这个结局。
    听完之后，她摘下耳机问他，“男主角是什么身份？和女主角的身份差距很悬殊吗？”
    芮疏予听罢，略有些意外地眯了一下眼睛，半晌道，“男主角是当红艺人，女主角是普通人。”
    “难怪。”
    他侧头看向她，抱着手臂冲她抬了抬下巴，“怎么听出来的？”
    “身边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因此才会驻足不前，犹豫困惑，”她耸了耸肩，“这不很明显么？普通人谈恋爱哪会有这么多顾忌？除非是公众人物，谈个恋爱才着实不是易事。”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过了一会，他问，“你准备怎么演？”
    桃心思考了一下，“我不想演一个怯懦的女主角。”
    芮疏予没吭声，示意她继续说。
    “因为毕竟当初能够彼此产生好感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哪怕两个人身处的环境差异很大，我不想让观众觉得女主是个胆小的人，她既然喜欢他，她就不应该认为他们之间存在不平等，她应该是勇敢地去喜欢他并在过程中非常珍惜这段感情的。”
    她说完这段话后，他依然没有说话，她望着他忽明忽暗的眼眸，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心里不免有一丝忐忑。
    作为一个母胎solo，她其实也是全凭自己的感觉在表述，并不一定能切合他的想法。
    过了一会，车子在拍摄mv的片场停了下来，等段艾伦先下了车，他才缓缓开了口，“你等会就这么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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