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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节
    此刻,自己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奚落,不恼、不怒、不发火,真的不像她。
    有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她明显没有求生欲望,但绝对不是跟王氏的死有关。
    如果真的在乎王氏,就不会下手毒害于她。
    黑冰听到这话,耸耸肩,自然的道:
    “昨天拓账簿的人,是黑子。”
    哎哟,明白了!
    古代女子讲究贞操,别看梁敏霞嫁过人,更成了寡妇。但这身子却不能随意被其他男人看,更别说还是有黥刑的身子。
    唉,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初那么尖酸刻薄,一旦报应来时……
    呵呵,活该啊!
    她点都不同情梁敏霞,脚上泡自己的走的,怪不得旁人。
    不过她倒是替王氏感到悲哀,最心疼的两个孩子,居然就是害死她的凶手,啧啧啧……
    讽刺啊!
    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相信原主这下可以安息了,日后这副身体,应该不会再出现心慌的本能反应。
    正琢磨着,院子里传来曹氏的惊呼声音——
    “李公子?你怎么来了!”
    啥?!
    齐妙在西跨院,听到这个称呼突然蹙眉。
    黑冰也知道李家的事情,一脸谨慎,本能的站在齐妙跟前。
    小妮子见她这般,伸手轻拍她后背,小声的说:
    “我出去一下,你看着这里。放心,我爹娘都在,他不敢乱来。”
    “是,你要小心。”黑冰不放心的嘱咐。
    齐妙秒懂的点点头,迈步出去了。这会儿她是担心的,毕竟亲爹对李子言恨之入骨,万一被那小子察觉到什么,可不是闹着玩的。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伤,昨天、今天这么折腾、忙活,都没顾得上换药。
    她这心里没底,得赶紧出去守着才行。
    快步出了西跨院,院子里李子言一身素服站在那,身旁跟着两个随从,还有梁金山和一个身带箱子的男人。
    随从带来了三牲礼,规矩的摆在灵堂,李子言走上前,冲梁安抱拳一下,说:
    “梁伯父,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小侄不能不来。今日,家父、家母上午也下葬了,所以……唉,您请节哀。”
    梁安瞅着人模狗样的李子言,恨不得直接上前戳穿了他的假面具。
    突然察觉手被扣住,扭头一看竟然是女儿,明白她的意思,深吸一口气,道:
    “让李公子破费了。本来今日应该去送送李老爷、李夫人,可是没想到……唉!家中事情太过突然,顾不上了。”
    “梁伯父有心就够了。今儿德济堂的武先生,都替您家送了三牲礼。”
    李子言说完,看着摆好的三牲礼之后,又说:
    “今儿也赶巧了。忙活完双亲的后事,我去镇长那边报备,正好遇到了您们村的里正。说是要带仵作验尸,恰好我那有马车,就去县衙接来一位。”
    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那背着箱子的男人走上前,抱拳一下,说:
    “梁三爷,在下吕岩,县太爷命在下过来的。”
    梁安闻言,忙抱拳还礼,说:
    “有劳吕兄。”
    第302章 真的要验?
    院子里原本吃午饭的村民,这会儿谁都不吃了。
    纷纷放下碗筷,来到灵棚前,等待结果。
    仵作都来了,一直纠结的问题,今儿也该有个结果了。
    真没想到,老梁家这二年竟然事儿这么多,多的让人看戏都看不过来。
    正房内,梁桂芳夫妻俩扶着虚弱的梁宿友出来。
    老爷子穿的很多,还戴了狗皮帽子,一脸沉重,盯盯的看着仵作,生怕真的跟他的大儿子有关。
    齐妙一直都呆在梁安的身边,不是搂着他的胳膊,就是拉着他的手。
    李子言瞟她好几次,不过小妮子完全不理,直接无视。
    手上的云裳十八子虽然没了,可是气场……仍在!
    吕岩走到棺材前,看着梁安哥仨,再次确定地问:
    “真的要验?”
    “是!”梁庐跟梁安颔首,梁亮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他阻止根本不可能,唯有祈祷仵作验不出什么。
    吕岩伸手在棺材头那里敲了三下,嘴里念念有词的道:
    “老太太你慢点儿走,听到话语往回看。我是阳间小判官,若你阳间有冤屈,尽数写在脸面上。”
    “老太太你慢点儿走,听到话语往回看。我是阳间小判官,若是有谁放不下,尽数表在脸面上。”
    “老太太你慢点儿走,听到话语往回看。我是阳间小判官……”
    梁庐等仵作念叨完之后,喊来栓子、柱子过来帮忙拉开棺盖。三弟病还没好,这活儿不能让他来。
    梁庐站在棺材尾部,栓子、柱子往后推棺材盖。梁安、曹氏等人都想靠前,却被吕岩直接制止。
    不到下葬的日子,开棺验尸已经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若是再被亲人看了遗容,死者不舍得走,就真的魂魄难安了。
    古人讲究多,别看仵作是古代公务员,可仍旧讲究封建迷信。
    棺盖掀开,吕岩走上前,将蒙在王氏脸上的面巾拿开——
    栓子兄弟俩离得最近,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吕岩眉头深锁,收回手,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个人的反应,让大家都傻了。
    这是……
    咋地了?
    梁亮怯弱的要往前凑合,李子言从地上踢起一块石子,直接打在了他的腿弯,使其“猛”地跪在地上。
    天冷,风大,院子安静。
    梁宿友被孙女、孙女婿扶着,瞅着这一幕,轻咳了几声,说:
    “敢问吕官爷啊,我那婆娘……咋样了?”
    一句苍老的话,顿时让大家都缓过了神。
    吕岩扭头看着大家伙,随后冲请他来的里正梁金山摆摆手,说:
    “七家屯的里正你过来,你来看看。”
    被点了名的梁金山听到这话,迈步来到跟前。
    头往棺材里一看,“啊——”的一声惊呼。
    齐妙拧着眉头,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有话就说,磨叽啥玩意儿啊!咬着下唇,隐忍着冲动,耐着性子等待。
    梁金山诧异的扭头,看着梁安,咽了下口水,磕磕巴巴的说:
    “老三,你娘她……她她……她……满脸乌青啊!”
    轰——
    轰轰——
    梁金山这话,无疑在告诉大家伙,王氏的死有问题。
    即便老农再没念过书,可听戏的时候有。
    死者面色乌青,那是中毒之状。
    梁安对这更是了若指掌。慢慢的扭头看了一眼梁亮,忙走上前。
    本来打算松开女儿的手,只是她拽的比较紧,根本松不开。无奈之下带着过来,爷俩一起见证了老人家的遗容。
    眼窝、鼻窝那里成黑色,其他地方是淤青。
    齐妙是大夫,上大学的时候选修过解剖课,所以根本不害怕尸体。如果可以,她都想伸手扒开王氏的衣服,看看她身上可有这样的淤青。
    吕岩瞅着梁安,抱拳一下,道:
    “看您母亲的样子,死前是被喂了剧毒。至于什么毒……现在还看不出来。”
    梁金山、梁庐气的咬牙切齿。梁安直接就要冲上去揍梁亮,被齐妙一把抱住了劲腰,大声地说道:
    “爹,你冷静点儿,我们经官,经官就是了。”
    一声大喊,让呆愣的曹氏跟卢长东等人都缓过了身,纷纷走过来劝阻梁安,不让他过去打人。
    梁宿友被孙女扶着,看着一脸死灰的大儿子,痛心疾首的哭喊道——
    “老大啊老大——你他娘对得起谁啊!我跟你娘一直偏心,就偏你们大房,可是你竟然……竟然对你亲娘下手——你还有什么……”
    “咳咳……咳咳咳……你还有什么不能下手的,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剧咳之后,一口鲜血喷出来,在这个银白色的冬季,竟然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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