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的神情一僵,眼角眉梢都在抽搐。
男儿靳无双在父亲的的引导,生出对妖王的厌恶之心。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父亲口中妖王的种种不公平待遇,只不过是争权夺势的一种借口。
在人妖两族边界,不少妖族与人族互通有无,妖族从人族学到的不只是耕种纺织的技术,也同样学来了人族的尔虞我诈。发现被欺骗后,他就转到了父亲的对立面。
孙连盛为靳无双挑选的场次,同样是和陆沉枫的对手戏。
这场戏是靳无双发现父亲的伎俩后,与父亲手下的大将涯夯开战,却被对方打成重伤,逃出包围圈后倒在山路上,被男主捡回去的那一场。
这场戏的重点就是靳无双向陆沉枫坦白父亲的罪行,希望陆沉枫能够协助妖王平息叛乱。
本该温馨的亲情,参杂名为欺骗的毒药,卧薪尝胆多年,为族人谋划的美好未来,压制修为阻碍天性,甚至连唯一的爱人都要生生驱逐,在妖族未来大计面前,他牺牲一切换来的却只是被人毫无怜惜的利用。
悔恨,憎恶,陷入自我否定的恶性循环中。
甚至,一方面向陆沉枫请求帮助,另一方面却又在质疑这个少年能否像他父亲陆大侠那样力挽狂澜。
萧墨也在空闲时看过几遍剧本,对于要出演的角色,他也有不少体会。
但要将这样的体会转化成神态加语言再加动作的三位一体同步进行,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表演基础的素人来说难比登天。
萧墨倒是不怕丢脸,他本人就是投资方,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导致整个拍摄周期延长,大不了追加一笔投资就是。而且在他的认知中,闻一和他的情况应该不相上下。
不过他的判断其实并不准确,闻一虽然不在娱乐圈,但是时尚界的各种红毯走秀,作为首席设计师,他也经常出席,镜头感远胜萧墨。
再加上闻一还有寒玖这个超级陪练,首次试戏的完美效果,就连孙连盛这个老导演都被瞒过去了。
“靳无双!你还不赶快转身,镜头!镜头在哪?哪个观众是要看你的背影?”
孙连盛也是有些大意,被寒玖和冷柠这些实力派惯的现在连讲戏都不起身。
一边扇着蒲扇,一边端着橙黄的热茶,只要简单说几句,甚至有些不太重要的场次连说都不用说,一条过顺利的就像奇迹发生。
然后他就发现,之前省下的那些心,现在全都操到了萧墨身上。
神情永远面瘫,目光忽上忽下,走位完全不懂,台词蚊子哼哼,其实如果他刚才不是跳起来叫骂,那么他会在小屏幕中看到,在某一个瞬间萧大监理同手同脚。
萧墨的脸色忽红忽白,好在导演看在他制片人加投资方的份上,没好意思或是没那个胆子用国骂热烈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因此萧大监理也没捞着机会现场表演一下活人版变色龙。
不过,孙连盛的胃口真的被几个主演给养刁了,萧墨第二次ng时,孙导那把伴随了他三年的蒲扇宣告阵亡,从中间大劈开叉。
因为孙导情急之下,一挥蒲扇,狠狠砸在了小屏幕上。
“你这儿没有慢镜头,你的台词呢?吃了?扒拉出锅了?啊——?我之前是怎么说的?这部戏是现场收原音!都用配音,还看什么大屏幕呀,人家直接听广播好不好啊?
剧本放手里多少天了,台词背下来了没呀?背下来你倒是说啊!”
萧墨的脸彻底黑了,整个昆仑大电影剧组从上到下,哪怕是群演现在的台词都倒背如流,只有他一个台词一个字都记不住。
本以为他是投资方,导演应该多少会给他留些情面,他可以比较轻松的说数字,少给他的面部表情做特写,后期配音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没想到孙连盛的要求这么严格,就连他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闻一在一旁看着,他现在也不会骑虎难下,萧墨满头热汗,凉爽秋风对他做的都是无用功。
又ng三次,孙连盛连看小屏幕的兴趣都没有了,有气无力的挥手,仿佛交代临终遗言将寒玖招过去。
“紫丞,我知道你和萧总的关系好,他这样根本无法进组拍摄,你没戏的时候就多教教他,你的话他能听进去。”
孙连盛真的无语了,萧墨平时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样的一个人,但上镜之后气质神态完全不行,那动作分明就像是脑门上贴了黄纸灵符的僵尸,提线木偶都比他灵活。
“额,导演,其实我和萧总不太……”
寒玖一听这话,全身上下的汗毛刷的一下竖了起来,让她去教萧墨,开什么玩笑?私下里教闻一的时候,她什么招数都用的出来,两个人私密的空间,有的时候教着教着就会擦枪走火。
就算她再怎么注意,展示动作时也难免会有身体接触,不管闻一是否在意,她都会主动避嫌,毕竟那不是普通的男演员,而是她的前任。
“身正不怕影斜,我相信你和萧总不是外面传的那种关系。”
孙导的话板上钉钉,寒玖一脸焚寂煞气坐回沙滩椅上,后悔的恨不能生吞黄鳝。
她为毛要把自己的男人教得那么出类拔萃,如果闻一多ng几次,她现在就有借口去教男三,封千衍和他的对手戏远比男二多的多。
寒玖被自己的愚蠢行径气得头壳疼,这不是搬起一吨重的大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砸的真tm叫一个疼。
“前辈,以后我就要靠你多多提点,为了庆祝师徒之缘,今晚我请客。”
寒玖看着站在面前一秒忧郁变阳光的总裁大人,眯起双眼,小样儿的她今晚不把他灌桌子底下去她就不姓寒!
萧墨早上起来头特别疼,昨天和闻一他们玩游戏,自己扔骰子自己转,简单粗暴,转到多少就喝多少,萧墨觉得自己少说也喝了二十个。
本打算趁着闻一有事先走,他有不少话想和她说,但是直到他喝醉了,游戏都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