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烨望着眼前的“女子”,心想此人定就是那只胖猫口中所说的女装大佬了,他见江津脸色有些难看,一时有了坏主意,有意要气气江津,故道:“我一小小杂役门籍,若是能跟着师兄修炼,自然是万分愿意。”
苏奕当即大喜,恨不得当即就把寒烨搬回家去。
却又闻寒烨道:“只是,人事房已将我调配给江师兄,若是要去苏师兄的小院,此事还需江师兄点头方可。”
他是试探试探江津对他的态度,故把这个问题又甩给了江津。
苏奕转回身,问江津:“江师兄,你若是点头了,我那院子里,但凡你能看上眼的,都能拿走。”
江津心里不喜道,哼,我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吗?
我缺你那丁点宝贝吗?
倒也不是稀罕寒烨这家伙,更不是吃醋,就是见不得他跑到你那去,享受美人之福。
于是江津佯装为难道:“这不太好罢,毕竟人我用惯了。”
苏奕自然失落,却也不是无理之人,只是叹息,道:“原是江师兄用惯了,那我也不好夺你床笫之乐,罢了罢了,是我冒昧了。”
江津一愣。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哪来的床笫之乐?我们两个男的床个劳什子的乐?
苏师弟你等等,我说的“用惯了”不是你理解的那个“用”呀!
你听我解释。
可未等江津开口,苏奕已把那一大包的干冰莲塞进了江津的怀里,叮嘱道:“这冰莲虽名中带冰,却非致寒之物,反倒药性温和,是大补的壮-阳之物。”
末了,苏奕又道:“我瞧你满面春光红润,也用不上大补,你莫要吝啬,多炖些给这位小师弟吃……你瞧瞧,他都累瘦了,叫人看着心疼。”
江津:“……”壮-阳之物?还要给寒烨补补?
这误会大了!
你纵是误会我们俩那个什么,那也不能胡乱就定义角色罢?
我看起来这么弱吗?
实际上我超强悍,攻势霸道,长驱直入……啊啊啊,苏师弟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苏师……弟。”
江津仍是未来得及解释,苏奕便走了,独留下江津在风中凌乱。
苏奕走后,寒烨靠近江津,故意调戏他道:“你看我都累瘦了,贤弟还不快些去给我炖些壮阳的冰莲?对了,贤弟既然用惯了,那今晚可是要真枪实干地用一用?”
笑眯眯地望着江津。
江津正在气头上,一包冰莲砸在寒烨身上,道:“吃吃吃,吃不死你。”
……
“对了,昨夜与那红袍黄袍搏斗之时,我问贤弟之事,贤弟可想好了?”寒烨问道。
昨夜所问的,自然就是趁乱逼婚那件事。
江津以为寒烨已经忘了,不料,他今日又提了。
“大哥指的是哪件事?”江津装傻。
“自然是你我成婚之事。”
江津目光躲闪,未应答,欲要躲回自己的房间,道:“好几日没收拾,我屋里乱得很,我且去收拾收拾。”
“贤弟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寒烨一把搂住江津,道,“我心头此时也是乱的很,贤弟不先替我收拾收拾吗?”
江津:“……”魔鬼,请你去祸害别人去。
天天说让寒烨祸害别人去,可苏奕向他要人,他又不肯。
无奈,江津只好推辞道:“成婚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虽是结成道侣,不同于俗世婚姻……但你我父母尚在,还是要沾些俗气,不能无名无分的。”
“贤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大哥若真心实意想跟我结成道侣,得先过我父母那一关,征得同意后,提亲送礼娶亲,一样都少不了。”江津道,“如此多的手续,万万是急不得的,所以大哥还是再等等罢。”
修道之人结成道侣,本该与俗世婚姻不同,无所种种繁琐手续,只需取出一缕灵识相换即可。
可江津却有意把这些琐碎的手续提出来,就是为了拿这个来搪塞寒烨。
他心想,他作为药王府的宝贝小儿子,父母必定舍不得把他“嫁”出去,只要父母不同意,寒烨的奸计就不会得逞。
津津自乐。
寒烨又问道:“贤弟是说,只要我去提亲成功了,贤弟便与我成亲?”
“正是。”哎呀,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有了这个借口,这段时日都不用担心寒烨这个家伙逼婚了。
……
……
随后,江津去往师尊的住处,准备探探师尊的口风,他想知道,范不啻与昨晚之事是否有关联。
江津到的时候,范不啻正在练习剑术。
只见空庭之中,一棵十抱的老树,被范不啻催使灵力一震,枝丫皆晃动,漫天的黄叶飞起,有几分落寞的凄美之意。
范不啻一身白袍在空中穿行,剑尖所指,划出风痕,将所有黄叶卷起,卷成一条黄叶长龙,呼啦啦直飞天际,磅礴一击,可撼动天上云层。
最后,黄叶飘散,才缓缓落地。
范不啻的天赋并不出彩,唯每日如此刻苦修行,才能至今日的境界。
白衣落地,范不啻收起长剑,才发现江津一直在一旁看着他,道:“津儿,你怎来了?郭长老不是在指点你的功法吗?机会难得,莫要懈怠。”
脸上神情如往日一般,带着几分严肃,略有斥责之意。
江津只顾着看范不啻的表现,一时忘了应答。
范不啻眉头皱了,更严厉了些:“为师让你快些去找郭长老练习功法,莫要浪费机缘,你没听到吗?”
按范不啻的表现,江津以为,师尊应与昨夜之事并无关系。
江津自然不能将昨夜云阁所发生的告知范不啻,于是谎称道:“昨夜郭长老在云阁,稍稍点拨了弟子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怎的,师尊不知道此事吗?”
“他走了?”范不啻诧异道。
“正是。”
范不啻怒气焚焚,额上几道青筋暴起,又问:“他指点了些什么?”
江津临机反应,道:“他说,我的天赋就这般了,并无甚么需要指点的,只需按部就班练习便是,最后告诫徒儿勤能补拙,便化作水光飞走了。”
范不啻越听越怒,气得手不自觉抖动,大致是心里太憋屈,脸色都青了,而后怒吼一声,一道飞剑射出,嘭的一声,击破了远处山头上的一块巨石。
“原来他也不过是惺惺作样,敷衍了事,实则与其他人无异,对宗门之事漠不关心……我范不啻发誓,日后不管再发生何事,连云宗是荣是败,都与他们无关了,我决计不会再敲响山顶之钟,不会再将他们召回,连云宗的宗弟子亦不会尊称他们为长老。”范不啻对天发誓道。
而后,范不啻又跪地朝天,带着几分哭腔,道:“师尊,您若是还能听到弟子所言,便再回来教教弟子罢,弟子已然尽力了……”
江津看着师尊既愤怒又无奈的样子,心中也不爽快。
眼睁睁地看着曾经何等荣耀的连云宗没落下去,作为宗主却孤立无援,回天乏力。这种感觉江津虽无法感同身受,但他知道,必定很痛苦,很无助。
试想,平日里如此严肃的一个人,在此时,情绪崩溃了。
“师尊,你先起来吧,连云宗会再崛起的。”江津安慰道。
范不啻起身,背着江津,稳稳了情绪,才转身对江津道:“津儿,这件事让你跟着一起受委屈了,你莫要信他的话,你绝非平庸之辈。”
江津心中一暖,心想,都此时了,师尊竟还在先替他着想。
……
……
话说另一头,江津的小院之内,寒烨正与咕咕在嘀咕着些什么。
“这是高阶的筑脉丹,功效比上次给你的要强三倍不止,一共十二颗。”寒烨道。
咕咕看着圆溜溜的丹药,口水都要流出来,双眼闪烁,“喵——”老大有什么要吩咐的就说罢,本喵必定保证完成任务。
“我要回荆州城一趟,要些时日才能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务必要跟紧江津。”寒烨道。
“喵——”是,不管发生什么,都如实跟你报告。
寒烨摇头,道:“这一次不是监视,是保护好他。”
言罢,从浮光境中取出一枚海螺,用皮带挂在了咕咕的脖子上,道:“这是先祖遗留下来的宝器,若江津遇到危险,你便启动此海螺,与江津躲到海螺之中,便是大乘境的高手,也轻易打不碎这个海螺,危急之时可保你们性命。”
咕咕兴奋,此等小事,便能得到一件宝器,他自然是愿意的。
“喵——”你放心罢,一切交给本喵。
……
江津回到小院,却不见寒烨,问咕咕:“那家伙去哪了?”
“喵——”今日睡了一觉,起来便不见他了。
咕咕撒谎,这是寒烨指使的。
“消极怠工,扣月钱。”江津自言自语吐槽道。
……
次日,荆州城内,寒府。
寒烨突然回来,寒家人自然欢喜,因正是晚饭时候,寒父高兴,欲要召集全族开宴。
这段时日,在寒烨留下的灵石、丹药、宝物的支持下,寒府已然重振,原本废弃了的家业也都重兴了,蒸蒸日上,在荆州城势头正盛。
寒烨却拦下了寒父,认真道:“爹,孩儿这次回来,是有正事,时日不多,我们先去谈正事罢。”
又对寒母说:“娘,你也一起过来。”
寒父寒母见寒烨神情认真,猜想是正经事,跟着一起去了大厅。
“爹,娘,我此次回来,是想让你们替我去提亲。”大厅之内,寒烨开门见山道。
寒父寒母相视,皆是一喜,寒母笑吟吟问道:“真是天大的好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让烨儿你这般急切?”
寒烨毫不隐晦,很是直接,道:“是药王府的三少爷,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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