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竹愣了愣,片刻后王婉轻轻碰了碰她手背,她才如梦初醒地后退一步,一面行礼一面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嗯。”谢长华应了一下,然后看向王婉。
王婉知趣地道:“今天来客众多,小女先去招待,失陪了。”
谢长华满意地目送王婉离去,然后才移目看向靖竹。
“你还好吗?”
“嗯?”靖竹不明所以地睃他一眼。
“你心口的伤。”
“哦……”靖竹下意识地看了看心口,须臾又摇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想了想,目光还是忍不住在对方身上逡巡:“太子殿下,先前的事情多谢您出手相助,但是能为心爱的人出力,靖竹心中很欢喜。”
谢长华不语。
“对了,那一日我女医动手之前我还曾听到门外有箫声传入,不知是何人所奏?缘何我听着甚是耳熟?”
“箫声?”谢长华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那一日我离开的早,并未听到什么箫声。”
靖竹闻言便道:“那箫声余音袅袅仿若天籁,殿下没能得闻实是遗憾。”
谢长华爽朗地笑:“听你此言,我倒是那吹箫之人生出了几分兴趣来。”
靖竹凝视着他的脸,忽然问道:“殿下平时假笑时也喜欢闭一闭眼吗?”
谢长华呆愣:“什么?”
靖竹移开眼,“我原先家中有一位长辈,每每笑得口不应心时亦是殿下这般辞色。我观殿下一颦一笑与那位长辈十分相像,是以才有此一问。”
谢长华眸光一凝,眼睛正要一阖却蓦地想到靖竹方才的话,连忙睁大了眼睛笑道:“人有相似罢了。况我深觉与靖竹性情相投,所以才会在那一日相助于你,如此可以看来我是将你视作挚友来看的,又焉能对你做出那等心口不一的举止?”他又绷着脸扯唇:“你实在多虑了。”
听他这样说,靖竹低眸道:“如此,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正巧远处赵芸遥遥叫她过去,她转眸朝谢长华告了辞便朝赵芸走去。
谢长华遥望她的身影走远,垂下眸子神色不明。
另一边赵芸拉着靖竹的手到了梅林外不远的石子路上,对着她问道:“你和太子什么时候有了交情,我怎么不知道?”
靖竹摇了摇头,虽是至交好友,但有些事告诉对方只会徒增烦忧,倒不如不讲:“机缘巧合见过几面,刚刚不过寒暄罢了。”
“如此就好。”赵芸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我还当你们两情相悦要凑到一处去呢。”
靖竹乜她:“你想到哪里去了。太子是临州城里的香饽饽,我和他处到一块去,怕要被那些仰慕太子的名门闺秀们排挤到犄角旮旯去。”
“你知道就好。”赵芸知道她说笑,也乐得配合了一句,思及琐事还是不得不叮嘱道:“何况太子府中已有侧妃,你若是嫁给太子少不了有些妻妾之争。以你的品貌才华,找个家世清正不纳妾的夫婿也并不多难,何苦到太子那里受这份苦头?”
靖竹知道她句句发自肺腑,心中霎时生出一阵感动。人人都说嫁入帝王家千好万好,又有几个会告诉你繁华背后的种种心酸?
她虽不会嫁入皇室,却感念赵芸的这份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