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双成是西凉主和派的主要人物,与夜芷言他们意向相同。
他既然提出同行,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顾辞宴颔首:“自然!郎大人远道而来,我们也当招待。”
郎双成拱手:“那就多谢王爷了。”
他本打算回襄妃宫里,现在有了郎双成,也不好向后宫去。
于是又传了台步辇,三人同向铜陵台去。
铜陵台在承天宫内,与观星台相接,两台共抱一湖。
他们来到铜陵台后,顺着九曲桥,慢慢向湖心亭去。
此时,顾辞宴已经屏退了旁人,路上唯有他们三人。
郎双成这才出言:“王爷,这次西凉会派臣来,便是因为襄妃娘娘的信,娘娘要西凉对大梁尽忠,恪守本分,娘娘忽然寄出这样一封信,可是大梁发生了什么,以至陛下对西凉疑心?”
襄妃寄出去的信都会由皇帝过目,自然不会在里面写明原因。
听闻,顾辞宴狭眸里浮起几分冷光:“正是,因为北冥战事本王立下战功,加上旁的一些原因,父皇如今对本王心生戒备,对母妃也颇为冷淡。”
郎双成轻叹,一张布满岁月的老脸上满是担忧:“果然如此,襄妃娘娘代表西凉嫁入大梁,本就孤立无援,陛下要是心存嫌隙,您二位的处境恐怕十分困难。”
顾辞宴不语,他对自个的处境倒是没多大感想,毕竟从小已经习惯。
夜芷言不大想让他想起伤心事,抿唇道:“王爷和母妃在宫中向来如此,无需多言,不知郎大人除了代表西凉了解情况,可还有旁的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湖心亭。
亭子不大,四面有环形的石台可以坐,中间空旷,亭顶上描绘着复杂的经文。
冬日冷风从穿亭而过,将沉重的气氛吹地更是寒凉。
郎双成察觉到他们不想多言,拢袖道:“不瞒王妃,确实还有一事。”
他向前走了半步,压低声音:“王爷,我们安排在大王子身边的眼线通传,大王子在大梁并不安分,有影响两国关系的可能,襄妃娘娘在后宫,臣不便相见,只好请求王爷看好大王子,免得他生出什么祸端。”
大王子便是指呼延都了。
他与顾辞文勾结,和顾辞宴作对已久,郎双成不说,他们也会时刻注意呼延都的动向。
倒是郎双成口中的眼线,引起夜芷言的注意。
她缩在广袖内的指尖互相摩挲,抬眸,试探的问:“郎大人,你们的在呼延都身边安了眼线,这人可受他信任?”
顾辞宴与她想法相同,目光里带着探究。
郎双成何其聪明,很快明白了夜芷言这话的意思。
他从广袖里掏出一块令牌,道:“他是大王子身边的六影卫之一,名为大河,是臣的义子。看到这令牌他就会听您二位的号令,你们可以利用他来监视大王子的行动。”
顾辞宴伸手接过,令牌是木质的,上面低调地刻着“郎”字。
他收入袖袋中,薄唇勾起淡笑,道:“有郎大人相助,本王保证呼延都翻不起什么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