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信昨晚看了一夜菜谱,想用早饭拯救一下大家的味蕾。
在“吐司披萨番茄肉酱通心粉三文鱼饭团”等丰盛早餐的诱惑前,剩下几只毫不犹豫选择了方便面。
宋文信:???
吃过早饭,宋文信和自告奋勇中午要掌勺的许意菱外出买中午和晚上的食材,黎嘉洲、程果、陶思眠和裴欣怡刚好组个麻将局。
黎嘉洲会记牌,手气又不错,清一色暗七对杠上花就没停过,几乎三家都输给了他一家。
黎嘉洲在机麻的洗牌声中不吝赐教:“其实运气倒是其次,主要是要会算牌,比如牌面上出现了哪些牌,谁不要什么,如果我们打换三张的话,还要考虑换出来的是什么收回去的是什么,每种牌每张牌都对应着一个概率,打麻将其实就是108个概率模型求交集。”
裴欣怡听得目瞪口呆,对大佬顶礼膜拜。
程果一脸嫌弃:“黎嘉洲你别在那叽叽歪歪,等会儿你输了就知道了。”
陶思眠也会算牌,她知道黎嘉洲想要二五八万,本来想打三万,牌都抽出来了硬生生换成二万。
黎嘉洲看到是陶思眠打的,不胡。
陶思眠看黎嘉洲一眼。
黎嘉洲朝陶思眠眨眼睛。
下一秒,程果打了个五万。
“胡。”黎嘉洲拿过程果的牌。
这下,程果也相信黎嘉洲有点神了。
陶思眠看着黎嘉洲得意的模样,一边洗牌一边不可避免地想起抓娃娃那次,他也是侃侃而谈说程序说函数,最后还为了证明是机器问题不是他的问题,非要让自己试,自己根本不会抓娃娃,玩笑说如果抓上来了黎嘉洲就是自己抓上来的那头丑猪,结果真的就抓上来了。黎大猪蹄负气而走,一脚踩到水上摔了个大屁股蹲儿!
陶思眠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笑得不能自拔,尤其大猪蹄子站起来一边揉屁股一边侧头怨念看她,那一下。
陶思眠笑得前俯后仰,推了牌趴在桌上。
程果惊呆了:“你男朋友胡把牌就十块钱你不至于吧陶总?你在笑什么?”
黎嘉洲几乎在陶思眠推牌那一刻就知道陶思眠脑袋瓜里在想啥。
他压低声音警告:“陶思眠。”
陶思眠手立起来挥了挥:“哈哈哈没什么,哈哈哈。”
黎嘉洲在桌下用脚夹住陶思眠的腿,陶思眠笑着笑着,耳朵就笑红了。
这人现在怎么这么……骚啊。
不过,她喜欢。
————
许意菱中午蒸了基围虾。
这是个不太需要技术含量的菜,但程果是个许意菱烧白开水都能写个彩虹屁小作文的主,自然全程褒奖。
陶思眠和黎嘉洲为了避免吃狗粮,早早放下碗筷去后院晒太阳。
阳光温暖,美色在旁。
陶思眠剥了橘子递到黎嘉洲面前。
黎嘉洲张嘴。
陶思眠收回手全部放进自己嘴里,装傻道:“你张嘴做什么?我没说给你吃啊,我就给你看一眼,我剥得好吗?”
黎嘉洲:???
行。
是狠人。
黎嘉洲也从躺椅上坐起来,拿了个小橘子边剥边道:“我最近学了埃及语。”
陶思眠疑惑:“说。”她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了埃及语。
黎嘉洲点头:“你要听什么?”
陶思眠想了想:“今天天气不错怎么说。”
黎嘉洲语速飞快:“他四面四猪。”
陶思眠:???
陶思眠微笑:“那你说这个橘子很好吃。”
黎嘉洲继续烫嘴:“他四面四格达本蛋。”
“哦,”陶思眠道,“那我也会,里假轴呜伦入贺逗湿达猪替。”
黎嘉洲:?
陶思眠朝黎嘉洲媚眼挑衅。
黎嘉洲气笑了,用橘子皮扔陶思眠,陶思眠也用橘子皮扔黎嘉洲。
两个人年龄加起来不到七岁。
宋文信收拾好桌子出去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擦干净手去找裴欣怡。
木屋后面有一大片湖,水光山色,宛如银盘。
宋文信牵着裴欣怡绕湖边散步,有些沉默。
他喜欢听鸟叫,越听心里越安静。
裴欣怡以为宋文信话少,主动找话题,叽叽喳喳给宋文信说今天在牌桌上发生的趣事。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陶总还有这一面,黎大佬和程果也很好玩,感觉大家在一起就很开心,程果和黎嘉洲总是互相看不惯,”裴欣怡想想,“要是脑洞大点就可以写相爱相杀耽美文了。”
宋文信没应。
裴欣怡又道:“我感觉打牌真的要用脑子,怪不得我妈总说打牌不得老年痴呆,要是今天你和他们打可能就不会输,你脑子好,我脑子不太行。”
宋文信唇容易干,抿了一下道:“没事,几个朋友小打小闹图个开心。”
宋文信的语气太平,裴欣怡的满腔欢喜好似被一盆冷水泼熄。
“你怎么了?”裴欣怡问,“从昨天来开始,你好像就不太开心,然后昨晚稍微好点,然后今天出去一趟又这样。”
裴欣怡思索片刻:“你有什么事吗?你有什么事的话要和我说。”
其实就是换研究方向的事,陈潜上午又给了宋文信几个参考方向,宋文信都不太满意。
他知道裴欣怡的态度,所以只能摇头:“没事啊。”
裴欣怡把手从宋文信手里挣开。
“那是因为我?”裴欣怡猜道,“觉得恋爱好些天了没有新鲜感了?”
宋文信不知道裴欣怡为什么会想到这里:“不是,”他急忙解释,“只是不太想说话,也不太喜欢说话。”
心里好像装着一团湿润的棉花,又潮又沉,堵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裴欣怡笑了:“你和黎嘉洲他们都有说有笑,到我这里就是不想?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想和我说话。”
宋文信真的有点受不了那团湿棉花。
“我有点喘不过气。”他说。
裴欣怡深呼吸:“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喘不过气?”
宋文信想拉住裴欣怡:“不是。”
“你自己想想你说的话。”裴欣怡别开宋文信的手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被风吹红了眼睛。
————
裴欣怡去找陶思眠的时候,陶思眠很诧异。
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出去散步没几分钟就这样了?
“发生了什么?”陶思眠问。
裴欣怡哭着把自己和宋文信说的所有话都复述了一遍。
陶思眠给裴欣怡递了张纸,道:“可能他真的不想说话,他最近一直在烦换方向的事情,压力应该蛮大。”
裴欣怡哭得忘了擦眼泪:“那他说自己压力大说自己又在烦换方向的事就好了啊,为什么要说他喘不过气。”
裴欣怡难过:“明明我是看他沉默,想说点事情逗他开心,怎么我给他分享事情就变得好像我在逼他,我不是个逼人的人,我都不知道是讨厌这种感觉,还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陶思眠又拿了一张纸,直接给裴欣怡擦着眼泪道:“你先哭吧,哭了平心静气和他沟通,没什么问题是沟通解决不了的。”
裴欣怡啜泣着点头。
黎嘉洲得了陶思眠的眼色去湖边找宋文信。
宋文信在黎嘉洲面前反而比较自在。
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是说她逼我,她让我喘不过气,我是真的有点喘不过气。”
黎嘉洲望着湖面:“你可以把换方向的压力给她说。”
“她觉得将就就好,”宋文信苦笑,“她不是做科研的人,不知道换一次方向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些方向的细小偏差到底是什么,我不想说出来让她干着急,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我想她和我在一起简单快乐就好。”
黎嘉洲没说话了。
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支持宋文信做个狠人,找个不用换方向的导师干脆出走,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只要项目实力摆在那里,怎么都不差。
裴欣怡就希望宋文信知足常乐。
一个是好朋友、室友,一个是女朋友。
宋文信也没开口。
过了良久。
“我今天上午给你发了个邮件备份,一点资料,你不用管,”宋文信强调,“不过不能泄露啊。”
黎嘉洲偶尔也会把文献抄送到宋文信邮箱,因为邮箱可以直接预览,需要在手机上同时看几个文件时就比较方便。
黎嘉洲笑道:“我就要泄露。”
宋文信知道黎嘉洲开玩笑,道:“我现在信不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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