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顿火还没来得及发就被眼前的这一幕无声扑灭了。
“你怎么来了?”
Linda还没开口,徐风已经从外面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看到姜承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扑上来就把他一把抱住:“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一声不响就玩失踪,你以为你是小孩子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徐风这个样子活像是找到失踪儿童的父母,而姜承似乎也因为服了药精神恢复了一些,抚着徐风的后背一边轻声道歉一边安慰。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这个温柔精致的男人在病发的时候会有那么弱软绝望无助的一面。
“对不起,我心情有点不好,所以才会自己一个人出来散心。”
“你起码应该跟我说一声啊,你这样一走了之,你知道我……”
徐风说着又将责备的目光转向顾希平,他先前在监控录像里看到顾希平带走姜承的时候,要不是怕姜承患有抑郁症的事曝光,他差点一怒之下报警了。这个小子一定是偷听到他的电话才会先一步赶到南山公墓带走姜承,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是我们小意太不懂事了。”Linda对这件事也是一头雾水,但姜承又不是三岁小孩,如果他不愿意来,钟意能把他绑架过来吗?所以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钟意的头上。不过这会徐风正在气头上,Linda也不想得罪他,只好先低头道歉。
“有没有搞错,累死累活带回来,又是伺候他洗澡,又吃哄他吃饭的,还要钟意道歉?”
纪言风终于忍不住开口维护道:“你们自家的艺人,自己应该看好,钟意那是好心,你们应该谢他才对。”
“纪言风!”
顾希平慌忙拉住他:“你少说两句。”
徐风的脸色陡然一白,如果说这话的人是钟意他直接就开骂了,但是现在说话的是纪言风,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纪大少的背景,就算是徐风这样的老牌经纪人也不得不让他三分。好在这时姜承开口打了个圆场:“这件事错都在我,是我让钟意带我回来,我有点累了,徐风我们回去吧。”
姜承都说了这话,徐风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压在心里。他清楚姜承在发病的时候可能就和三岁孩子一样,如果这个钟意对他有什么企图,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这样一想徐风的心不由一颤。
“好,我带你回去,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徐风对姜承自然是无限包容的,但是顾希平想到他之前的种种反应,心中始终有些惴惴不安。他这样的身体,还能继续创作吗?《雪夜归人》开机在即,而他的工作室全面负责这部片子的音乐制作,他……
“姜承!”
徐风把姜承推到门外,这时顾希平却从里面匆匆追了出来。徐风看到他,眼中不觉浮现一丝不耐。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粥很好喝,谢谢你了。”
姜承依旧是那个姜承,除了眼中无法掩盖的疲倦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患病的迹象。但是顾希平不会忘记他在自己怀中是怎样绝望的痛哭。
小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
除了这些,顾希平其实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因为如今的他是钟意,不是那个曾经走进过姜承心里的顾希平。他没有足够的分量去替他分担这些痛苦,他能做的只有远远地祝福。
“好……”
姜承温柔的目光凝固在钟意的面孔上,他之前病发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将他错当成顾希平,如今仔细看来他们又有哪里相似的?他们分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那一声小承,其实也是幻觉吧。
徐风终究还是带走了姜承,就像是一场闹剧最后以平淡收尾。顾希平的心却无法就此放下,他太担心姜承了,这样的状况如果再出现一次,他不知道徐风能不能应付得来。
“喂,人都走了,还不回魂啊。”
顾希平怔怔地站在水池边想着姜承的事,直到脸颊上传来阵阵凉意才回过神来。一旁纪言风正一脸无聊地往他脸上弹着水,这小子真是幼稚得无药可救了。
“你去客厅等着吧,饭一会儿就做好了。”
顾希平没想到Linda会开口留纪言风吃饭,更没想到纪言风居然也答应了。这会儿正跟个大型犬一样黏在他身后,拨都拨不开。
“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穿围裙的样子。”
感觉到那双手已经开始在自己身上不规矩了,顾希平从水池里捞出湿淋淋的手敲在他的额上:“放手。”
“你家那个经纪人姐姐都默许了,你别扭个什么劲啊。”
“她默许是她的事,我别扭是我的事。”
不对,这根本不是别扭的问题。
顾希平从纪言风怀里挣脱出来,可没走两步又被他拖回来拽进怀里。厨房里没有空调,两个人站久了身上都出了些汗,纪言风温热的胸口紧紧贴着顾希平的后背,像是要他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
“那我说不可能也是认真的。”
顾希平承认先前是自己一时意乱情迷,竟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心动了。本该坚决鉴定地把这个人从自己身边推开,却被他眼中那不加掩饰的狂热的爱慕所迷惑了。
明知道也许只是昙花一现的深情,他却因此心跳如雷。他不该这样,太愚蠢了。
纪言风猛地扳过顾希平的身体,用力搂紧他的腰:“都没有开始过,怎么就不可能。”
“因为从一开始就错了。”
纪言风对他的纠缠是从那场不明不白的情事开始的,但是那对顾希平而言是不能忘记的屈辱。没有爱只有强迫的性,他是不能接受的。
我说不可能也是认真的。
顾希平看着纪言风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
“男人很多不都是先有性,再有爱的吗?我们明明在床上那么契合,他干嘛说的像我强暴他一样,他明明自己也很享受啊!”
纪言风从未遭此大败,回去后冲着始作俑者纪容一顿发泄。纪容把头埋在沙发里欲哭无泪,自己这是找谁惹谁了。
“都怪你。”
纪大少恶狠狠地瞪向自己的小表弟:“没有你搞出来的破事,我就不会莫名其妙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