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坐在小凳子上很认真地择菜,剥蒜,弄葱,章叔还熬了一锅汤,应是海鲜味道甚是鲜,整个厨房都很香,可是她坐在那儿闻着却有些恶心想吐,还是忍住。
章叔端了个小碗进来,碗里盛着鲜艳的青梅,酸甜的味道十分浓深。
“为,三月的时候保姆从家里带来的青梅,用醋和甜泡了,说可以解暑气,我闻着却是酸,一吃牙都软了,也不知你爱不爱,尝尝。”
“好啊,谢谢爸。”她端过吃了一个:“酸酸的,又很甜,可好吃了。”
“她说她们老家的人都用白酒和冰糖来渍,不过觉得我年纪大了,白酒就不太好,刚好有人送了好几罐蜂蜜来,就用蜜和冰糖一块儿淹渍,今中午有个世伯来尝了一个,却说好吃。”
“好甜,好好吃呢,我也喜欢。”刚好把满腹的怅气给消了,觉得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怀孕好像总是闷闷的,挺不舒服,睡也不是,走也不是,燕云西总给她找各种开胃的,但都吃一点就觉得饱滞一样。现在一吃这些青梅,瞬间就觉得清气了许多。
“喜欢吃啊,等你回去就把这一大坛子给带回去,要吃完了还想,我叫保姆回老家去找找。”
“爸,别这么麻烦,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怕麻烦的。”
“怎么会麻烦呢,这汤差不多好了,爸先给你盛一碗尝尝鲜。”
舒景笑:“爸,再这样尝这个尝那个,还没等到晚饭我就已经吃饱了,不尝了,留点肚子到晚上吃大餐,这可是我也有份儿做的,想必十分美味。”
“要不要再蒸个鱼?”
“不了不了,爸,我们吃不完的,浪费食物多可耻是不是。”
章信言笑:“行,有个勤俭节约的女儿,怎么敢太浪费啊,现在也七七八八了,等五点半该蒸的蒸,该炒的炒,六点准时开饭,到时还热腾腾的,后花园架子里的葡萄有些也熟了,可以去摘些尝尝鲜,你以前就最喜欢还红着的葡萄,说那酸溜溜的,味儿正,爸在这里看着汤,等芋头凉了再夹在肉里面,淋上汁到时一蒸,可劲儿香。”
舒景看看表,也四点半了,也得去给燕云西打个电话,让他到章家来吃饭才是,便说:“好啊,我去看看,老葡萄树种了可很多年了,没改良稼接的味道就是刚烈一点,我喜欢呢。”
去包里拿了手机到后花园,按开一看发现燕云西打了几个电话来。
葡萄架子下面青青红红一片,一串串的葡萄正待着岁月将它们催熟,小小的如拇指一般,不过却极是可爱,只闻着这味还没吃,她就觉得嘴里的鲜口水直上来了。
打电话回去,燕云西叹息地说:“景景,你又跑哪儿去了,酒店的人说你出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可担心死我了。”
“担心我带球跑啊?”
“没良心的丫头,我只是怕你饿着,叫人给你送下午茶。”
“呵呵,那可谢了,燕云西,今天晚上没忘记吧。”
“你吩咐的事,我哪敢忘记,你想去哪里吃饭,五点半后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了,一会儿发个地址给你,你直接来吧,我已经在了,我跟你说绝对不能迟到,要是迟到你就不要再来了。”
“这么霸道啊,可看来今晚这饭局,挺重要的,行,我五点就下班,就是跑步也准时到,绝不让你等着。”
这样的态度才行嘛,舒景笑了:“好,也最好别开车了,许是晚上要喝二杯。”燕云西上她家见家长,章叔也是偶尔喝些小酒的,他第一次正式来见面,陪章叔喝酒也是情理之事。
挂了电话将地址发过去,剪了几串紫红的葡萄进去洗了吃,味道还是如以前一般,极是好。
“怎么不放在冰箱里冻一冻?”
“爸,不冻了,吃太多冻的也不好。”尤其是怀孕,当真不能吃太多冻的,这么热的天不能很痛快地吃各种冰冷的食物,她也觉得遗憾,但是没有办法,一切为了胎儿好。
那个医生太尽职了,把所有要注意的都跟她说,各方面都周周到到的,她不想表现得太认真,可还是听进去了。
现在怀孕了,她也不是想一直瞒着章叔,等燕云西来了之后再说也不迟吧,未婚先孕这事,总归觉得不是什么很风光的事,章叔的思想虽然也不封建陈旧,然而为什么燕云西可以置身事外啊,他可是孩子的爸爸。
她让他上来这里,也算是见见章叔,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照旧,以后就以后再说吧,合适的时候就会领个证,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再补办吧,那有什么意思啊。
也不是不喜欢他,也不是就想做个单亲妈妈。
燕云西估莫看到地址也紧张了吧,打她电话来着,舒景也不想接,反正他看着办吧,绝对不能迟到就是。
米饭焖上了,时间也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五点过了,她和章叔二人就开始忙碌地着手准备大餐,菜早就备好,也只需要蒸蒸炒炒就ok。
“爸,他常回来陪你吗?”舒景轻声地问。
不用说清楚,章信言也知道她说的他是谁,笑了笑:“你们年轻人都忙,我老了,可也不想多浪费你们的时间,你也知道爸是没有付么野心的人,章氏以前在我手里,也并不是很大的起色,倒是你哥一接手,风气完全的不同了,现在的章氏一说出去可厉害了。”
“那以后我常来陪你,你会不会嫌我烦啊?”
“当然可以,就怕你嫌弃我是个糟老头,下棋下着还会打瞌睡。”
“那我们就一起打瞌睡好了,爸,这排骨闻着就好香啊,需要蒸多久啊?”
“蒸久一点,酥软一点好吃,硬了可就就味了。”
“哎哟,我老远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可是饥肠辘辘啊,爸,舒景,我闻着饭菜的香味回来了。”
舒景回头一看,看到章存越一身正装地回来了,把包放一边:“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一头雾水的。”解下领带甚是开心地看着舒景,难得她会主动打电话给他叫他回来吃饭,他自然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