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音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她才刚睁开眼,就听到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醒了?”
路南音慢慢转头,同面色隐隐担忧的宫曜对视。
她心头一紧,脑海里瞬间掠过她在杂物间里的画面。
刘可欣对她做的那些事,就像是过电影一般,飞快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她感觉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浑身发冷。
“音音…”
宫曜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路南音身子抖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宫曜察觉到她的异常,立刻伸手,轻轻地抱住了她。
“没事,我在你身边,别怕……”
路南音伸出手,想要把他推开。
“我爸妈呢?小阳呢?你松开我…”
宫曜看着这样的路南音,心头阵阵发痛,他觉得他喉咙口像是卡着什么东西,如鲠在喉。
“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很快就过来。”
路南音用力的想要将他推开,可是却被宫曜抱得更紧。
“音音,别怕……”
路南音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此时此刻,她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当时她在杂物间的绝望感。
一个从小一起生活过的人,一个认识了十几年的人,就算是之间有再多的误会和纠葛,也还没到杀人绑架的程度。
可是刘可欣,竟然狠得下手这样对她。
她能感觉的到,刘可欣对她,压根就不是单纯性的报复,而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现在想想,她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发抖。
路南音鼻头一酸,眼泪滑落,靠在宫曜怀里抽泣。
宫曜看着怀中的女人,心中无比自责。
曾经他说过,不管怎样,他都会护她周全,可是他没做到。
五年前,他一次次伤害她,五年后,他还是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宫曜深吸气,心头随着女人的抽泣声而上下起伏不定。
突然,病房门一把被人推开,宫曜抬眸,看到路承业和路母推门走进来,都是一脸严肃。
路承业看到他,脸色骤变,冲着他冷声喝道。
“放开她!”
路南音直起身子,转头看到路承业和路母,眼泪更是控制不住,拼命的往外涌。
“爸…妈!”
路母立刻上前,心疼的抱住路南音,看着路南音苍白的脸色,也跟着抹眼泪,担忧的问。
“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一旁的路承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提起拳头就朝宫曜脸上打过去。
宫曜没躲开,脸上硬生生的挨了路承业一拳头。
“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宫曜你不是东西!”
最近路南音工作都很忙,也没怎么回家,可是今天他们却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宫曜打来的,说是路南音出了点事,现在在医院,让他们过去。
他们一听,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医院,一推开门,就看到宫曜抱着路南音。
五年前,宫曜没有良心的把路家搞破产,各种欺凌打压他们家,路南音还被他骗到一无所有,最后路南音出国,虽然生下了宫曜的儿子,可是却和宫曜断了往来。
路南音回国之后,他们本来觉得路南音能够开始新生活,可是没想到,宫曜又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了。
而他一出现,路南音就各种出事!
他当然不能容忍他这样祸害自己女儿!
“你把她怎么了!你今天必须跟我交代清楚!”
路承业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手劲却很大,他看宫曜不回答,直接上前,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宫曜的领口。
宫曜面对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路南音看到这副场面,连忙开口。
“爸,这事跟他没关系…”
路承业气红了眼,也听不进去路南音的话,扯着宫曜的领口继续质问。
“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路南音看路承业一只手揪着宫曜的领子,另一只手握拳,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挥向宫曜的脸。
她咬了咬下唇,把真相吼了出来。
“爸!是刘可欣绑架了我,差点折磨死我,是宫曜出现救了我!”
路承业动作一顿,很明显愣住了。
几秒之后,他放下拳头,松开了宫曜。
路南音深吸气,心头阵阵钝痛。
路承业沉默了半天,突然气冲冲的迈步朝外走。
路母看情况不对,连忙开口问。
“你去哪?!”
“我去找刘可欣,我要好好跟她算算账!”
路南音一听,立刻变了脸色。
“爸!”
路承业本来就有心脏病,不宜情绪激动大喜大悲,他如果冲动的去找刘可欣,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路南音坐在床上,看路承业都快走到门口了,着急又无奈。
这时,宫曜突然迈步,快步朝他走过去。
“路伯,您别冲动!”
路承业听到宫曜这样叫他,身子猛地一顿。
之前路家收养了宫曜之后,宫曜就一直这样称呼路承业。
路承业转头,愤怒的看着宫曜,冷声道。
“别这样叫我!”
“您现在就算去找她,你知道她在哪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安顿好南音,找刘可欣算账的事情您交给我,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路承业听到宫曜这样说,冷笑出声。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顿了顿,目光严肃又冰冷,接着开口道。
“凭你恩将仇报?凭你五年前让路氏破产?还是凭你骗我女儿感情?!”
他的句句话锋利准确且有杀伤力,宫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南音痛苦的闭上眼睛,心如刀割。
“爸,你别再说了。”
路承业转身,迈步走到路南音旁边,开口道。
“南音,我不冲动,但是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你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商量。”
路南音用力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她看向路承业和路母,开口道。
“爸,妈,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单独对他说。”
路承业一听,连忙皱起眉头。
“有什么事非要单独说?”
路母叹了口气,拉了拉路承业的胳膊,开口道。
“我们出去吧,让他们把话说清楚。”
路承业闻言,还是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对路南音说。
“有事情你就叫我,我在门外守着。”
路南音点了点头。
等路承业和路夫人离开了病房之后,她看向宫曜,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宫曜,我们提前结束一百天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