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把火,烧地彻底。加害者、被害者、施暴者,再也分不清。
两小时后,警察在这屋内发现了两具男尸。他杀痕迹明显,正在逐步展开调查。
虽知世事无常,人至权贵亦不得花开月满,却也没想到那幸福却真是水中镜月,捞而不得,显得人的呆蠢可悲。皮皮没有伤心,只是变得更沉默。
式薄压住了事态,尽力只让近旁几个人知,连样式诚那儿也暂时瞒了下来。报纸上说着那行凶者如何如何残忍,两具尸体皆是被砍断了头颅手脚,掏空内脏。
就在事发地不远的地方,人们发现附近的流浪狗正在吞食来路不明的肉和肠子,当他们将两件事联系上时,狗儿们已经美美地饱餐了一顿,什么肉什么肠子,都晚了。
至于事故现场的尸体,虽说被烧焦的一塌糊涂。可是验尸报告却没能具体公布,法医很为难的用了“碎尸万段”这个词,面对镜头眼神闪避。
式薄合上报纸,轻哼了一声,虽仍然是他的富贵公子,可心里却十分嘲讽的讥道:作为一个旁听生,皮皮的那些解剖课学得一点不比科班儿的差,碎尸万段?呵,要是若在他手里,那两人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话说起来,其实他本不是狠毒之人,只不过调查越深入,王琪的嫌疑越大,大到身边人都十分确定是她动的手,他却不愿承认,只是狠毒的诅咒了一万次。
一儿一母,血脉相连,父传子传之物,他却始终不愿承认,说来可笑,却终是人性窠臼,避而难免。
九爷进了门,他这才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启唇:“她见到人了?”
九爷摇摇头,“皮皮不让。”
他直起身来,太阳穴隐隐作痛,额上青筋浮现。过了良久,他嘶哑着声线问道:“皮皮怎么说?”
“不见。任何人都不见。”
内蒙汉子的声音,有着独特的属性,仿佛站在广袤的草原上一个吐息就能唤起植被缱绻复苏,低沉回响,坚定且安心。他是蓝蓝的贴身保镖,在国外的那些年,跟着蓝蓝的人亦是他。
那样谨遵上意的寸步不离,曾经惹来小姑娘的一声抱怨,但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更有几分依赖。
样式薄看了他一眼,眼皮下的青色,暴露着世间所有的疲惫。
九爷,蓝蓝的九爷,样式薄看着他,才觉得自己的沉默还不够。
九爷弑那二人的心,一千万次也不为过。
盛宠只知皮皮杀了人,却始终见不到人。怀秋的口头抚慰已经失去了任何效用,喜事浸淫的两家变得十分沉默。
式薄找不到王琪,命运的绳索已经套上了他的脖颈,逐渐抽紧,他已经连续几日未合眼,手头的事却越堆越高,终于,样式诚知道了。
父亲的手段总是比儿子的更快更狠,他虽钟爱蓝蓝这个女儿,却在商场翻云覆雨多年无法抽身,爱与恨,情与欲都有他自己的见解。现在,绝不是安慰小女孩的时候。
其实,这些年,王家对他与王琪之事怨怪颇多,若不是他根基已深,王家的地位也日渐衰落,恐怕这些年他不会活得那么轻松。
然而,王琪已经动过他的女儿一次,这第二次,他断不会那么轻易饶她。
他样式诚,有恩必报,有债必偿!
式薄担心的正是此事,他从近旁听闻的父亲所为,亦或是根植于骨血中一脉相承的禀赋,都告诉他,父亲一旦出手,必然是不见血不收!
他虽狠母亲心狠手辣一意孤行,却也不能做弑母之事,更见不得父亲的手沾染母亲的血。但,他到底羽翼未丰,甚至于在这紧要时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能力尚不足父亲的十分之一。
就在他找到母亲藏身之处时,跟踪的人却说,“先生的人已经快了我们一步!”
他仓皇捉了衣服出门,迎头撞上了一脸怒容的盛宠,小丫头横眉怒脸,“你上哪儿!”
他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盛宠被“请”到一边,轿车已经刹车在脚边,保镖替他打开车门,他手搭在门框上,却迟疑地看了眼盛宠。
她今天穿得像只马卡龙似的清纯可爱,长长的发披在肩头,保镖一只捂着她嘴的手,就要将她整张脸盖住了。
他突然的平静叫她也停止了挣扎,含着眼泪注视他,他的眼神说不上多么痛心疾首,倒有几分与风尘作别的忧伤,那忧伤和他,很不符。
短暂的三秒钟对视很快结束,他最后还是上了车,车子飞快的驶离,快得好像通往另一个世界。
保镖松开她,道了歉,不作停留地离开去做剩下的部署。
她恍恍惚惚地上了车,打开从保镖身上摸来的手机,拔下了手机卡按在自己的手机上,末了,打开车窗,将偷来之物丢出窗外,座驾绝尘而去。
式薄左赶右赶,甚至不惜派人阻截父亲的人手,终于赶在父亲之前出了嘉峪关。外公在那儿给母亲留了一套避暑别墅,他幼时倒是去过一次,但印象浅薄,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害怕,总觉得那是个不祥之地。
王琪这时睡了午觉刚起,这几日她总是头疼,精致的妆容都掩不住底下的疲态,罕见的过了几天没有任何寻欢作乐的清净日子。
方汀在整理着他们的行李,准备去远东,陈玄宙懒洋洋地在阳台上吹风,别墅安静了很久,直到陈玄宙用他慵懒的声音说了一句:“哟,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我们还有客人。”
方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