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蛟踢马车时,云倚风手下也跟着一错,刚好将棉袄撕开了线。
里头不仅有发潮的棉絮,还有一张……介乎羊皮与织物之间,也不知是什么,摸起来纤薄而又柔韧,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像是一封信函。
云倚风一拍脑门,自己先前怎么就没想过,还能拆开看看呢。
不过即便拆开了,也未必能认出这些鬼画符。那些文字看起来诡异极了,也不知是不是出自野马部族,又或者是北冥风城的独创文字,便问道:“要拿回宫里,问问王东吗?”
“不必了。”季燕然道,“我认得。”
云倚风:“……”
你认得?
季燕然目光滑过那些文字:“是卢将军自创的符号,用来在战时传递消息,只有极少数的将领才知道含义。黑沙城一战后,这些符号便没人再用了,也只有廖老将军,在年幼时教过我一些。”
“那这封信函是卢将军写的吗,说了什么?”云倚风追问。
季燕然道:“不是卢将军,是蒲先锋在临终前所书,但并未提及收信人的名字,只用姑娘代指。”
在这封写给“姑娘”的信里,蒲昌先是懊悔自己未能搬来援军,扭转黑沙城战局,又怒斥先帝无德,因忌惮卢广原战功卓著,便设计害他,令三万大军尸骨无存。更提到卢广原一生的心血,皆藏于孜川秘图中,希望姑娘能将其寻回。最重要的,信中还有破解秘图之法。
云倚风问:“如何破?”
“罗入画知道图中所藏秘密,有了她与孜川秘图,便能找到石匣。”季燕然道,“至于石匣里的东西,要靠着婴孩背上的图案,方能打开。”
云倚风疑惑:“都拿到石匣了,直接砸毁取物不行吗?为何要这么麻烦。”
季燕然略一停顿:“我以为你的第一反应,会是猜测自己背上有无图案。”
云倚风:“……”
云倚风知错就改:“那要如何才能让图案显现?”
“没说。”季燕然看完了整封信函,“怕也只有罗入画才知道。”
“所以这封信对我们来说,其实并无太大用途。”云倚风泄气,“蒲昌当初写它,应当只是为了自证身份,相当于交给妻儿的拜帖。”
“至少能知道其中一名婴儿背上有图案。”季燕然道,“回去我帮你看看?”
云倚风答应:“好。”
马车粼粼停在萧王府门口。
清月已经准备好了药浴用水,并且再次试图送走王爷。
云倚风吩咐:“你下去吧,今晚不必守夜了。”
清月一愣:“那若师父再毒发——”
“有本王在。”季燕然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多天也累了,好好歇一晚。”
清月赶忙道:“我不累。”
累不累都要休息!
季燕然微微抬眉,立刻就有侍卫扑上前,半拖半架地,将这位忠心耿耿的风雨门大弟子强行带走了。
手法与绑匪有一比。
萧王殿下很满意,关上门后转身,刚好看到云倚风正在解腰带。
……
衣衫似花瓣散开,露出大片白皙裸背,墨发如瀑滑过肩头,两根雪白发带也跟着晃。
在床上躺了这些时日,肉没养出来,腰肢倒是越发细得不盈一握。
“来看啊。”云倚风扭头。
季燕然不得不仔细分辨了一下,对方究竟是存心拉长了尾调,还是当真单纯无辜,疑惑自己为何迟迟不上前。
云倚风诚心道:“我冷。”
季燕然将他连人带衣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