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背着贺新河到贺家,就是因为如今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又关系到贺影幢分分钟可能入魔的事情,怕小姑娘听了害怕。
——毕竟从前小姑娘跪下来求自己的模样,单善是真的不想再看一回。
哪怕相处时间不长,他也觉得贺新河是个好孩子,她兄长的事是该告诉他,但没必要就在尘埃落定之前。可以先瞒着,等一切都好了,再去说。
只是没料想自己先出了事,而贺老爷子开口便是将贺新河找回来。
也算是歪打正着,一下子便将浑浑噩噩的单善惊醒了。
本身意识回归,很多东西也就好说不少,哪怕还难受着,也不至于是没法子忍耐。
而贺影幢显然也明白单善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因为单善醒过来高兴还是因为单善居然这样在意贺新河而别扭。
最终他只拍了拍单善的背:“好,我们不叫她回来。”
贺新言:“……”
贺新言没忍住就看向了贺老爷子,贺老爷子则是看着单善,目光难得锐利:“为什么不能叫新河回来。”
“新河心性纯善简单,修行又偏向于嵇家阵法幻术,你是因着树心的事如此,若出个什么状况,我也不能保证比她办得好。”
单善看向老爷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如实回答:“可是她会害怕。”
恍恍惚惚说出口,一看便不是在说假话。
只是贺老爷子却没柔和下来,甚至较之刚才更为严肃:“害怕,便不必面对?”
“护孩子没错,可我贺家人,不会养只知回避的孬种。”
贺新言:“……”
贺新言觉得,贺老爷子说话大抵没过脑。
而被直接针对的单善只觉得自己膝盖有些疼——他当初,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念头,躲了贺影幢多久来着?
反正是躲到了不用继续面对。
回想起贺影幢当初对他的态度,那还真有可能,是贺家人一脉相承的态度。
只是被旁人护着被旁人蒙在鼓里,却同自己回避的意义不同,单善也不怕贺老爷子,还想继续说话,却见贺影幢忽然挡道自己面前,就这么直直地同爷爷对上:“爷爷,我们还有一件事没说。”
没等老爷子给出反应或是刺上一两句,贺影幢便飞快地将话说完:“这一年,我不止一次濒临入魔——其中一次,是当着新河面发生,虽然叫单善及时阻止,也仍旧不是什么好回忆。”
“我们这次回来,便是想找您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在这之前,我不想再刺激新河。”
他看着贺老爷子,满是诚恳:“新河是贺家人,贺家人没有废物,都能担起自己的责任,不会一味回避,可新河也是我妹妹。”
“她喊我一声兄长,喊我一声哥,我不希望我的妹妹在十几岁,在别的姑娘还在逛街买裙子的年纪里,就承担了太多的责任。”
“爷爷,我也是个哥哥,所以,我想护着我妹妹的安宁,护得一时,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