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捏紧拳头,准备干点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时,一串沉寂坚毅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陈民安也听到了,端正儒雅的,笑看进来的人。
带着距离感的男人,西装革履,身高腿长,至少一八八以上,比陈民安还高十多公分。
他黑发梢长利落,皮肤偏白,轮廓线条刚毅,看着骨相极好。
尤其是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带着些薄雾轻愁,像萧瑟的晨暮,神秘、勾人,让人想探寻又惧怕它未知的危险。
当他垂帘望过来时,温柔平静,甚至是随和的。
李星河目光从他考究的衣着,转到他能秒杀一切生物的脸。
她顿了顿,礼貌的问:“你找谁?”
男人扫了眼踌躇的陈民安,又看还捏着拳头的女孩。“会议室怎么走。”
低沉磁性的声音,别说是让人耳朵怀孕,怕是能让人上瘾。
陈民安似认识他,想说什么。
李星河赶在他开口前讲:“我带你去。”
说摆起身的同时,将椅子甩向一边的陈民安。
她没管身后的闷哼声,也没问男人是谁。得到解救的李星河,迈着轻快昴扬的步伐,把他带去会议室。
来开门的是老板的秘书,时思宇。
时思宇看到门口的男人,没问李星河什么,直接请他进去。
这么看来,男人确实是来参加股东会议的。
李星河看朝自己轻轻颔首的男人,视线从他挺拔的背脊到垂直的裤腿,暗想这个一丝不苟混身都写着完美与精致的男人是谁。
她在公司两年,跟着老大和这些股东们一起喝茶吹牛,连他们住哪都一清二楚。怎么也想不起,股东里还有这号人物。
现老大不在,电话也打不通,她还是少八卦,想想自己要怎么办吧。
李星河回到工作岗位,没管什么提案,收拾东西下班。
她离开冷气十足的高楼大厦,立即被夕阳余晖来了个炽热的拥抱。
没顾绚丽的夕阳,李星河一边走,一边回家人群里的信息。
妈妈问她国庆回不回家,要回去,她好多准备些菜。
爸爸问她工作怎么样,辛不辛苦,要注意休息,别太累。
李星河想了会儿,便举着手机,背对夕阳,拍了张笑得阳光灿烂的自拍照。
她发到群里,说不辛苦,已经下班准备去玩了。
看爸妈回的几个大拇指和呲牙的笑,李星河也跟着笑。
今天是她这个月来,下得最早的一个班。
原因不是事做完了,而是大概没事可做。
都开股东大会了。
老大要是不回来,她不是揍陈民安那老色批一顿被炒掉,就是被上任的陈民安炒掉。
反正她差不多要换工作了。
李星河关掉群聊,看早上的短信。
您尾号9444储蓄卡9月26日1时50分25秒贷款本息支出3644.02元,活期余额1122.12元。
看到余额,热出汗的李星河,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贷款是她爸爸的。
回想八年前,她家也是做着小生意,在市中心有两套房的大户人家。
后面生意不景气亏了,加上妈妈身体不好等各种原因,一朝回到了解放前,还背了几十万的贷款。
李星河本来不知道家里欠钱了,直到大二那年,她察觉家里伙食越来越不好,爸爸抽起几块一斤的烟丝,她才知道家里穷到揭不开锅。
做为独生女,她自然是要扛起还贷这个杆大旗的。
这没什么,父债子尝,她没一点怨言。
就是如今这世道,没有大学文凭,找工作稍微有点困难。
李星河翻出老大的手机号,想看能不能打通。她要是不回来,看能不能要到个内推,把自己的去处给安排下。
没等她打出去,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老板秘书的。
李星河心里咯哒一跳。她犹豫半秒,走进旁边的树荫,清嗓子,接起电话。
“时秘书,有什么事吗?”
“现在吗?我快上地铁了,您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联系上我老大了?”李星河心情激荡,两眼放光的看向公司大楼。“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时思宇看会议室等着的几个老板,压低声。“李助,方便回来一下吗?童总有事要跟你说。”
童总就是设计部的老大,童林。
一般来说,老板秘书这么说了,就是得回去的。
可能是他语气太和善,以及想到还没走的陈民安。李星河犹豫的问:“必须得回去吗?”
时思宇讲:“也没什么。是童总有件事推荐你做,我们想知道你的想法。”
“没问题。她是老大,她让我做我就做。”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她,她交待的事,我什么时候没办成过。”
“嗯,那我回复老板了。”
“好的。”
李星河挂了电话,沉浸在联系上老大、不用回公司面对陈民安、以及换工作的喜悦里。
她哼着小曲,迈着轻松的步子,随人流进了地铁,才回忆的想:老大让她做什么事来着?时思宇好像没说。
嗯,不管了,没说就应该不是紧急的事。
李星河心情大好,回看爸妈的聊天,把刚才那张笑得特别灿烂的照片发朋圈。
她觉得,一定是刚才这张照片给她带来了好运。
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而另一边。
时思宇朝会议桌的几位老板点头。“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