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见状端着煎好的药走过来,展昭忙小心扶起白玉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接过碗慢慢的喂白玉堂喝下。
喝过药,又漱了漱口,白玉堂觉得好多了,于是慢慢试着开口:“猫儿……”这猫浑身是血的样子白爷一辈子都不想再见。
知道他要说什么,展昭忙开口道:“我身上只是些外伤,早就没事了。倒是你……”
“什么没事,”卢夫人接过展昭手上的碗,“小猫身上的伤很重,还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你,跟小媳妇儿似的……”
“大嫂……”展昭苦笑,这是什么比方。
“其实,展护卫的伤势已有好转,”公孙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不放心的白玉堂,“只要白义士你能好好休养,他就能好得更快。”
“先生……”展昭有点哭笑不得,扶着白玉堂躺下,盖好被子,自己坐在一边。
白玉堂心中暗笑,大嫂也就算了,怎么公孙先生也跟着打趣,虽然觉得有趣,但还是看不得这薄皮猫受窘,于是转移话题道:“我这是怎么了。”
卢夫人将空碗放到一边,也坐在床边回答道:“你中了季高的毒,我和公孙先生束手无策,只好带着你到这药王谷来求医。”一面说,一面拆开白玉堂腕上的纱布为他重新包扎伤口,这个医仙,真真是个怪人……“你大哥、三哥也来了,连日来累得狠了,小猫让他们休息去了。老五,你也知道你大哥年纪不轻了……”
“大家辛苦了”白玉堂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没想到还是着了季高的道……“也辛苦公孙先生了……”
“哪里,哪里”公孙策微微一笑,“学生还要代开封府多谢白义士救了展护卫一命!”
“没有先生的‘九转金针’相助,医仙也不会答应救老五,陷空岛还是要多谢先生!”卢夫人起身下拜。
“不谢,不谢,应该的,卢夫人不也付出了一个代价么,学生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公孙策还礼,“况且,展护卫之伤亦多谢卢夫人良药!”
“都是自家人,不客气。小猫也答应了一个条件啊……”
“是是,都是自家人……”
……
看着两人谢来谢去,白玉堂有些发晕,毕竟他才刚刚醒来。听到“自家人”时,他瞟了瞟身边的展昭,天,这薄皮的小猫脸都红了,赶紧道:“大嫂,我累了……”
展昭也忙应和:“夜已深了,先生和大嫂劳累多日也该休息了,这儿有展昭就行。”看着二人“你更应该休息吧”的眼神,补充道,“况且卢大哥和徐三哥不知消息,还在担忧。开封府也需要劳烦先生修书一封,以报平安。”
两人盯了展昭一会儿,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白玉堂再次开口:“放心,我会盯着这只猫休息的。”
“那就麻烦白义士和展护卫一起休息了!”公孙策一拍手掌,“学生还要给大人写信,先行一步。”“我也要去告诉你大哥他们了。”卢夫人说道,二人已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离开了房间。
房里终于清净了,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猫儿……”白玉堂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展昭低了头,将刚才卢夫人没绑好的纱布重新系好。
“猫儿……”
“白兄……”
“玉堂!”
“嗯?”展昭不明所以。
“叫我‘玉堂’!”白玉堂有些恼怒,“就像之前我昏迷的时候叫的那样!”
“你……你听得到我……我讲话?”
“听得不清楚,但是听得到你叫我‘玉堂’”白玉堂赌气,“你要是不叫我的名字,我大概现在还醒不了。”玩味的看了展昭一眼:“要不,爷接着睡?”拍拍床道,“过来跟爷一起睡,答应过你家先生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是使不上力气,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你……”展昭没好气的看着他,有人这样无赖的吗?想到他刚醒来,身体虚弱,还是不要让他太激动的好,叹息着躺到白玉堂身边,凝视着白耗子有些苍白的脸。
白玉堂努力移动不怎么听使唤的身子给展昭腾出点空,再抖抖手将身上的被子搭到展昭身上,就这么点动作就让他有些气喘,神色一黯。
展昭温和道:“白兄……”看到白耗子飞来的一记白眼,又叹了一口气,“玉……玉堂,你昏睡了近半个月,现在醒来才一会儿,使不上力是正常的,不必气恼。而且,为了压制毒素,先生用金针封了你的内力,你还是多多休息得好……”
“挣扎”了许久的白五爷终于认命的歇息下来:“猫儿,你真的没事吗?”那时……
“当然,”展昭微笑,“你看我的脸色比你好多了。”
白玉堂侧过头细细打量着展昭的脸色,除开脸颊凹陷,眼下青影之外,这猫的脸色倒还真的挺红润的,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放下:“在冲霄楼里看到你无声无息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
展昭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白玉堂的侧脸。
“那时候,我真的想杀了所有伤害你的人,一把火烧了襄阳王府,然后……然后……”白玉堂嘴唇微微发抖,“猫儿,猫儿……你知道吗?我一直陷在当时那种情形的梦魇之中。你……死了,而我,救不了!”咬牙挤出这几个字,白玉堂脸色煞白,他不愿想象没有展昭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
展昭靠近白玉堂,抚摸着他的脸颊:“玉堂,我没事,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