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完全不对……
    当意识到自己并非命中注定成为方主，而是因为自己足够强，所以才被挑中成为方主，叶昭心中的自我就迅速产生了自我矛盾。
    自我矛盾之后，引起的便是警觉、警惕，原本应该沉溺于自高自大、冷漠无情性情中的叶昭也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现在情况的不妥。
    他正在自我洗脑？
    不，应该说是有一股力量让叶昭开始了改变自我，“自我”洗脑。
    偏偏这个洗脑的基础，叶昭知道是错误的。
    如果换成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对于未来对于命运一无所知，在强烈的自我暗示下，根本毫无疑问，迅速完成自我人格的改变，改变成为方主的人格，与原来的人类、怪物思想几乎割裂开来。
    但是偏偏叶昭知道另一种发展的可能性，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命中注定的人，也不是什么命中注定要觉醒的方主。
    前世，他的力量极为弱小，发展缓慢，根本连方主的一丝一毫也没有发现过，甚至接触不到方主，连方主这个词汇也不曾听闻。
    如今他力量强悍，召唤物同样强大，他就成为了“命中注定”的方主？
    可笑！简直可笑！
    说到底，就算是给某个猪鸭鸡狗强悍的力量，它也会成为“命中注定”的方主。
    当不曾拥有这样实力的时候，就绝不会拥有这样的资格。说到底，叶昭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到达了某个限度，引动了方主觉醒，和命运有什么关系？根本不是什么命中注定，只是叶昭达到这个实力，开启了某种权限罢了。
    这就是方主的真正秘密所在。
    抛去虚无缥缈的宿命论，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强者获得方主资格，获得更高层次的力量，并且会付出“失去自我”的代价。
    “不，这当然是命运的选择……”
    叶昭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中一个声音响起，似乎是他自己真心实意的想法。
    但是叶昭却只是冷冷一笑。
    二百多点智力属性的附加效果现在全在叶昭身上，叶昭岂会上这种幼稚的当？
    对于完成洗脑的人来说，这样的重复无可抵挡。对于智力属性不足的人来说，会因此分不出自己的真正想法，而感觉忽左忽右，甚至精神错乱，但是对于叶昭而言，这却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他欠缺的，仅仅是一个精神意识方面的技能。
    而他如今恰好拥有了方主的资格，可以凭借金币购买技能，可以凭借金币购买技能点。
    “每五千金币一个技能点，每五千金币一个新技能……这还算不上太贵。”叶昭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打开商店，迅速扫过技能列表，然后迅速选出了自己需要的技能，并且购买了一个技能点。
    杀死了几个城市的怪物，叶昭的金币数量已经达到一万七千多，这两次购买之后，还剩下七千多金币。
    杀死人类和怪物都能够获得金币？方主这个物种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出现的的？方主们为什么没有急着灭绝人类和怪物？
    叶昭心中暗暗想着，冷不防那道意识又跳出来提醒叶昭：“这当然是因为命中注定的情况，我叶昭成为高贵的方主，这些人类和怪物注定都是最低贱的物种。”
    这想法让叶昭自己都感觉到可笑。
    随后他又感觉到一股怒意，似乎是在愤怒自己自甘堕落，在不明所以的地方发笑。
    “我这是怎么了？成为方主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不是最有的选择吗？我为什么会抗拒这一切？还感觉到可笑？实在是太奇怪了？我连自己的想法都要怀疑，我该不会是要精神错乱了吧？”
    又是那自我洗脑的意念传入叶昭脑海中，以叶昭的身份自居，似乎它想的就是叶昭想的。
    若非叶昭智力属性超绝，恐怕还真会被他蒙混过去。
    “心灵之光。”
    叶昭默念一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他看到了自己心灵深处的意念情形。
    这就是他刚刚购买的技能，在精神攻击、防御方面都别具一格的技能，心灵之光。
    心灵之光并不附加战斗力，技能的所有效果也不过是让叶昭能够以第三视角的角度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或者进入其他人的精神世界。
    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还好说，进入其他人的精神世界却是需要慎之又慎，一则主客场优势不同，没有三倍以上的属性优势，进去之后就是送死。二来，一旦进入他人精神世界，精神的交锋开始，后果就将极其严重，两个人都变成疯子、傻子也有可能。
    正因为此，心灵之光这个技能最好还是用来防御自己精神世界，用来进攻他人精神世界，如果没有极强的属性优势，保障几乎没有。
    此时，心灵之光的这个作用却是被叶昭发挥到了最大。
    当他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他之前看不到的精神世界、意念世界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这是一个房间，叶昭自己的房间，不太大，也不太小，周围挂着无数相片，每一个相片上都在微微动着。
    显然，每一个相片的背后都代表了一段记忆。
    相片的正中间，一黑一白两个人正在争吵，这两个人和叶昭的外貌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一丝差别。
    见到叶昭到来，那白色的叶昭便先退了一步。
    黑色的叶昭面露喜色，对着叶昭微微一笑，快步走上前来，和叶昭融为一体。
    这是叶昭原本的思想，原本的记忆、原本的自我。
    而那白色的，就是将要替代叶昭的方主人格的“自我”。
    “为什么？”
    白色的叶昭冷漠地看着叶昭从外界而来，和黑色叶昭融为一体，成为一个黑色头发、黄色皮肤，衣服色彩分明的叶昭，此时的叶昭，已经不再是人格或者自我，而是实实在在的叶昭本人。
    “为什么？你在困惑什么？”叶昭问道。
    白色叶昭说道：“你为什么抗拒命运的选择？你获得这样的力量难道不是命运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