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夏时优,把对他的感情装进一个封闭的罐子,会很细心地保存,但是再也不会毫无保留地拿出来,展现在他面前。
签约的时候,甚至不惜拿出公司的机密,也没有向他展露罐子的一丝一毫。拍公益片的时候,又以解约作要挟,逼到退无可退才告诉他——
他其实有一个罐子。
那里面,全是他。
搪塞、借口、犹豫、迟疑。
否认、躲避、冷淡、沉默。
是现在的夏时优,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夏时优。
眼睛睁得久了很酸涩,宋以深闭眼缓和的时候,眼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潮湿。
他对他,似乎总是差一点。
第二天夏时优醒得早,宋以深简直把他当抱枕搂怀里,又热又紧,四肢都酸。不过精神却很好,睡得一点压力都没有,是难得的放松状态——明明昨晚吵得那么厉害。
宋以深看上去却睡得不是很好。眉头一直别扭拧着,有点苦大仇深的意思。
夏时优瞧了会,挣出一只手去揉,指尖刚碰到,宋以深就睁开了眼。
夏时优一下愣住。
宋以深眼睛红得不像样子,整个人状态很差。
“怎么了?”
夏时优另一只手也挣脱宋以深,双手捧着宋以深后脑贴近仔细瞧,眼睛其实还有些肿,但不是很明显。
“我睡着打你了?”
夏时优觉得按照自己以往的睡相,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宋以深闻言忍不住笑,嗓音发哑,言语间的反应带着刚醒的迟缓,“我倒希望你打我”,接着,未等夏时优说什么,把人松开,起身下床,背朝夏时优去浴室,“再睡一会,我送你去公司”。
宋以深有心事。
夏时优以为是昨天说分手吓到他了,但仔细想想,隐约觉得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
这个人真的很难看懂。
浴室里传来水声,夏时优翻身下床,在浴室门口等了会,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宋以深站在花洒下埋头冲了很久,没有注意到夏时优进来,所以脸上的神情一时间有些陌生。
说不上面无表情,眉宇间的痕迹比起刚醒时减轻了不少,只是无端显得颓丧,透出一种无力的消沉。
“你怎么了?”
夏时优上前从背后抱住宋以深,被落在身上的冰凉水温激得一抖,宋以深立马关了花洒,转身用毛巾把人裹住。
“你进来干什么?”
宋以深擦了擦夏时优头发,皱眉问:“冷不冷?”
夏时优笑,推开宋以深手,“又不是冬天,冷什么冷”。
“你刚站着想什么?”
宋以深只是注视着夏时优,片刻后忽然说道:“今天搬过来一起住吧。”
这个要求不是很意外,夏时优眯眼打量眼前的人,明明有些暧昧的事,被他说出口倒显得很重大似的。
“我们昨天才吵架,今天就和好同居?”
宋以深弯唇一笑,把人抱出浴室,“有问题?”
夏时优仰面躺在床上,故作沉思点头道:“和好和得太快,不像是吵架”。
“那像什么?”
宋以深指腹描摹夏时优眉眼,嗓音很低,温和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