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顾舜民终于无奈的答应,说完话之后,他猛的起身就走,连看一眼大堂上的人都不看。
“父皇,父皇……”太子紧张的看着愤怒离去的皇上,心底紧张更重,只是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起身的郁青葱。
他看着郁青葱淡定的脸,猛的发飙一样大喊:“郁青葱你等着,你早晚得嫁进太子府。”
“太子殿下,现在大白天的,您别做梦了。”郁青葱看着他因为气愤变形的脸,认真提醒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会把你娶进太子府,只是你别想得到我的宠爱。”太子的话,依然恶狠狠地,这是他现在所有的盘算,就是要娶她,然后各种羞辱,只是他却没看清楚现在的形势。
“太子殿下,如果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只剩下您和一个男宠,那我绝对会选那个男宠。”郁青葱看着脑抽不止的太子,忍不住再次提醒。
男宠在东楚的地位极低,连太监都不堪与之为伍,郁青葱觉得,她的话说到这份上,太子如果还做梦不醒,那自己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顾倾天对着郁青葱喊了几声你你你之后,终究没想到更准确的字眼,然后有些狼狈的离开,郁青玉见太子离开,更是赶紧追上,只是在走到郁青葱身边的时候,给了她一记哀怨眼神。
皇上离开之后,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散去了,围观的人也都离开,不长的时间大堂上就只剩下了郁青葱,可心和躺在地上一脸纯真的安厦,那几个抬着安厦来指正郁青葱的奴才现在怕是忙着去抬内室里的于氏去了。
“安厦,别着急,一会儿带你回家。”郁青葱轻声的安慰神色中带着几分委屈的安厦,却不想安厦紧紧地抓着郁青葱的手,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了安厦?”郁青葱有些好奇的看着安厦,看着他神色中越来越多的紧张,还有眼中渐渐蓄满的泪水。
“我不要离开你。”安厦的话,让郁青葱有些感动,她攥紧了安厦的手让他知道她的心思,她也不会离开他,尤其是在他伤还没好的情况下。
只是郁青葱没想到,等她抬头准备叫可心找人来的时候,面前已经站了一片白衣人,缟素一般的颜色,好像幽灵一样聚拢在大堂上,诡异的让人心底生寒。
“如懿姑姑,我不走。”安厦抱住郁青葱的胳膊,身体都在发抖,郁青葱揽住安厦的肩膀,抬头对那群白衣人说:“告诉你们的主子,安厦的命是我救的,他现在跟着我了。”
那群白衣人显然没想到郁青葱会这样的说话,只是沉默片刻之后,他们自动的分站到两边,在他们这群人站立的尽头,一顶装饰奢华的轿辇安然的停放在地上。
郁青葱看到一双苍白却细长的手攥住了血红的帐幔,那帐幔魔障一样缓缓掀开,端坐在黑暗中的红衣人有着精致白皙的下巴,妖艳的红唇,还有悬胆般停滞的鼻梁,还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只是那样安静的看着她,就让她觉得周身冰寒。
正午的阳光穿过轿辇的薄纱落到他瑰丽的脸上,扇子一样的睫羽在微光下轻轻的颤着,好像随时要飞起来。
雌雄莫辩,美人,妖孽……
郁青葱搜集着心底所有的字眼,都无法形容不远处那个人。
“如懿姑姑,我不要走。”安厦却全然不管郁青葱的震惊,只抱住她的胳膊,一下下的摇晃,像个孩子一样的请求。
“现在,他是我的人了。”郁青葱对着那轿辇上的人,高声说道。
“为何?”性感魅惑的声音,仿若天籁一般落入郁青葱的耳中。
“我救了他。”郁青葱理直气壮,换来的却是那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笑。
“给她三万两银票。”那声音在郁青葱话音落地之后,轻飘飘传来,淡漠,不屑全在那疏离却魅惑的声音里了。
郁青葱不是守财奴,却还是被吓住了,三万两银票,足以让自己一生都衣食无忧了。
就在郁青葱发愣的时候,一个白衣人已经甩出了一张银票,那银票,好像一片硕大的雪,缓缓在她面前落下。
郁青葱俯身去拾的瞬间,那群白衣人已经与她擦身而过,等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安厦的双手上已经多了一副铁镣铐。
安厦的眼中依然全是祈求,他看向郁青葱,挣扎着喊出:“姑姑。”
郁青葱转头,想和轿辇中的人谈谈,那人却已经放下了帐幔,她能见的只是轿辇的奢华还有那璀璨珠玉在阳光下发出的璀璨光芒。
“放下他。”郁青葱只能命令那群白衣人,只是那群鬼一样的白衣人已经在自己身边飘然而过,抬着安厦到了轿辇旁。
“三万两银子,还不够买一个安厦王?”幽凉的声音再次在轿辇中传出,像是问询,更像是不屑。
“再给她三万两。”轿辇中的声音还未落地,又一张三万两的银票好像从天而降,落到了郁青葱的面前。
郁青葱不是守财奴,但是有钱在自己面前她不可能不捡,只是捡完钱的她已经找不到那群白衣人,只听到安厦带着恐惧的声音,他喊的是:“姑姑救我。”
“可心,咱们追。”郁青葱听到安厦的声音,心底竟然生出撕心裂肺的痛楚。
安厦是她的病人,昨天刚缝合完伤口,夜里就被郁相他们折腾,加上今天一上午的折腾,伤口极容易发炎。作为一个医生,她不能见死不救。
安厦虽然像个傻子,却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姑姑,所以在感情上,她更是要救。
更何况,六万两银子,这不是在向自己买安厦,分明是侮辱,她的医品和人格也就值区区六万两银子?
“小姐,追不得。”在郁青葱正准备加快脚步追上去的时候,可心拽住了她。
郁青葱有些恼火的看着可心,只说了一句:“安厦被他强行带走,手上还带着镣铐。”
这才是郁青葱最不放心的地方,他怕那人会对安厦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