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十年前,是他将我从宫中救出来的。”如意道。虽说在武安侯府,墨玺待自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可整整五年来,她一想记着凤岚的话,他说他会回来接她。
再次相遇,她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了。
墨玺长叹一口气,将萧谂送到自己嘴边的药推开了。
他喝不下去了。
养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墨战华走了十年,好歹他最后知道他在哪儿。如意这一走,真正的杳无音讯。
“你便是要走,为何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可知道这三年来,为娘有多担心你吗?”萧谂将药碗放到床边矮柜上,起身走了过来。
如意低着头,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
这三年来,她不是没想过回来看看。可凤岚在西境一守便是两年多,她怕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写书信,便耽搁下来了。
直到凤岕帮她找到落日弓,她才下定决心回来一趟。
萧谂看着她。
她走的时候十五岁,如今已然十八岁了,模样比先前更加楚楚动人。
终于一家团聚,她不知心中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伸手将女儿抱起了怀里。三年时间虽不算长,却也足以让人等得心底生灰,鬓发泛白。
“答应娘,以后别再走了。”
“嗯,如意以后都会陪在娘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凤岚刚好换完衣服走进来,见状顿住了脚步。三年前,他带如意离开时,并不知如意的母亲还活着。至于墨玺收了如意做养女,也是到了南楚之后,如意才告诉他的。
如今见到她的家人,他多少感到有些惭愧。
见到凤岚回来,萧谂松开了如意,眸光一转,掩下了久别重逢的感动。
“当初是你将承安从宫中救了出来,这么说,你是南楚人士?”
“晚辈凤岚,当时任主南楚军左前锋。”凤岚拱手行礼,态度谦和恭敬,“未经夫人允准,便带走了如意,实在鲁莽,还请夫人责罚。”
“楚军的左前锋,你是凤敬元的儿子?”说话的是墨玺。
他手捂伤口,在墨商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玺哥,你怎么起来了?”萧谂眼眸中涌上几分焦急,想上前扶他,被他抬手阻止,几步到了凤岚面前。
“正是。”凤岚又对着墨玺行了一个揖礼,抬起头,平静的望向他,“侯爷认得父亲?”
“嗯。”墨玺点点头,“本侯有幸,与凤相曾有过一面之缘。凤相性情忠正,只可惜遇人不淑,知命之年遭人陷害。”说着,面上多了几分惋惜之色。
“听说南楚皇帝下令免了他的流放之刑,他可还好吗?”
“晚辈惭愧,自凤府出事,一直未能见到父亲。听清瑶说,父亲此时应当到回到潭州了。等晚辈回去,一定将侯爷的问候带到。”
“那倒不必,时辰也不早了,待华儿他们出来,你和随如意一起来侯府吧。”说完,示意墨商扶自己出门。
“你伤得这么重,过几日再回去吧。”萧谂道。
“这点伤,对我来说还算不上什么。”蹒跚的脚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