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丰年骑了自行车飞快的往大榆树村去了。
俞向好见他突然沉默了便奇怪道,“你认识那男的?”
“不认识。”赵丰年飞快的反驳,“我不记得了。”
俞向好呵呵道,“人家说和你是高中同学呢。”
赵丰年闷声应道,“那就是认识了。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不记得也正常。”
俞向好挑了挑眉,猜测道,“你俩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矛盾?”
“你想知道?”赵丰年突然说。
俞向好一愣,“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赵丰年却道,“其实也没啥不好说的。反正这事儿当初闹的挺大的。我和周国强还有孙立红都是一个班的。那时候我跟周国强是好哥们儿,我人懒啥都不愿意干,周国强倒是比我勤快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后来他告诉我他在偷偷和孙立红处对象,我也没觉得有啥,毕竟都是小年轻儿,而且班上处对象的也不少。”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后来有一天孙立红突然来找我,说她喜欢的是我,和周国强在一起就是为了接近我。”
俞向好没想到中间有这么多事情,那么孙立红之前的态度就能解释的通了,“然后呢。”
赵丰年嘲讽的笑了笑,“我那时候懒的课都不想上,根本就不想处对象,去哄对象。然后就明确拒绝了她,可她却突然扯开衣服往我怀里扑……不等我拉开她就被人撞见了。然后她就说我俩在处对象。”
听到这里俞向好的心都揪了起来,难怪俞向兰勾引他的时候他那么大反应,原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然后呢。”
赵丰年:“然后我爸妈为了我到处求人通关系好歹将这事儿压下来了。孙立红又找到我说她是迫不得已,因为她怀孕了,但是周国强他妈不喜欢他。周国强就听他妈的要和她断了联系,而她也是真的喜欢我,希望我能帮帮她。”
“你说她到底哪来的信心说这些话呢?我会要她?”赵丰年讽刺的笑,“孙立红还说这事儿是周国强指使她干的,因为周国强告诉她,我这人懒的计较,真让人发现了就会顺势娶了她的。我当时让她去告周国强,结果她还不肯去,后来我才知道她居然拿了周国强的钱。”
俞向好有些无语,感情孙立红怀了周国强的孩子,然后周国强不想要她了就指点她去赖上赵丰年。若是赵丰年起初不知道这事儿真和孙立红干了啥,那孙立红自然而然的可以说孩子是赵丰年的,然后赵丰年将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而不自知了。
那个孙立红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周国强更是斯文败类,亏的他还戴一副眼镜装知识分子呢,原来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
俞向好突然从后头抱住赵丰年,低声道,“丰年哥别怕,以后有我护着你。”
被她这么一抱,赵丰年后背顿时挺直了,听了她这话不满道,“难道不是我护着你吗?”
俞向好愉快的笑了,“成,你护着我也行。”
不等赵丰年乐,俞向好又说,“但你真能护着我?”
这下赵丰年说不出话来了,有什么比未来媳妇比自己武力值更高更令人郁闷的?答案是没有的。
见他不吭声了,俞向好又道,“丰年哥,以前的事儿咱暂时不提了,坏人自然有人收拾。而且我的丰年哥那么好,你已经给出了主意怎么护着我不让我干活了,我已经非常开心了。”
赵丰年高兴了,“真的?”
俞向好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因为想跟俞向好多待一会儿,所以赵丰年自行车骑的非常慢,到了大榆树村村口的时候赵丰年还觉得非常遗憾。
“我们走着回去吧,你们村这路实在太难受了。”赵丰年说。
俞向好下来跟他并肩走着,时不时说笑两句,忽然听见又人说,“真巧啊。”
两人回头一看,竟然又是俞向兰和周国强骑车追上来了。
俞向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紧紧抓着周国强的衣服,“堂姐,真巧啊,国强正好送我回来,没想到又碰上了。”
因为赵丰年的话俞向好便多看了周国强一眼。周国强大冬天的穿了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戴着金边儿眼镜还真有那么点斯文败类的感觉。她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淡淡道,“哦。”
然后和赵丰年继续往前走了。
俞向兰见他们这么不给面子有些不高兴,周国强似乎没啥感觉,“没事,他一向是这个脾气。”
“丰年,有空聊聊,我们先走了。”周国强路过赵丰年的时候说。
赵丰年皱眉,“我都不记得你了有啥好说的。”
周国强苦笑道,“你肯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不记得了。”赵丰年不耐烦道,“你这人咋这么烦人啊,没看见我跟对象说话吗,都说了不记得你了,来攀啥关系啊。”
周国强见他态度如此无奈道,“唉,那我先走了,你这脾气真是一点没变。”
赵丰年就差翻白眼了,“真是……”
“恶心人?”俞向好摸着下巴道,“这人能忍,看来是个千年的王八啊。”
赵丰年被她的形容逗乐了,“你说的没错。”
两人到了俞家门口的时候俞向兰正羞答答的跟周国强告别,瞅见俞向好他们过来了,俞向兰的目光飞快的瞟了俞向好一眼,转而道,“国强,那你啥时候再来看我?”
周国强道,“过几天。”
“那我进去了。”俞向兰说完迈着小碎步进去了,还时不时的回头瞅周国强一眼,面容娇羞造作极了。
不远处俞向好看的叹为观止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若是她记得不错,她好像昨天才听钱玉环说今天要给俞向兰相亲?
即便之前在镇上碰见,她也只当两人是合了眼缘,周国强被长辈安排过来送俞向兰。
可瞅着俞向兰的表情和说话熟稔的态度……似乎也太过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俞向好又释然了,想当初她和赵丰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也非常自然的要他把棉衣脱给她穿了?
正想着,突然听周国强道,“丰年,你走吗,我们一块回去,路上正好说说话。”
赵丰年面色阴沉,“你这人咋这么厚脸皮呢。我待会走,你走吧。”
周国强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待他走了,本来进了门的俞向兰突然冒出来朝赵丰年道,“你咋这么没礼貌,人家好心好意跟你说话你还这种态度。”
赵丰年乐了,“你不是看上我想赖上我吗?咋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移情别恋了?我听说只有不要脸的人才这样干呢。”
“你!”俞向兰被戳了痛处气的直跺脚,“你不要脸!”
赵丰年挑眉,“勾引人的是你,所以你更不要脸。”
俞向兰气红了要哭了,“那是我眼瞎才看上你,现在我看不上你了。”
她说完这话就听见旁边邻居那边传来笑声,俞向兰又羞又臊,转头怒瞪俞向好,“俞向好,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找个比你更好更有出息的对象才故意让赵丰年气我?”
本来看好戏的俞向好被点名,不禁呆了呆,“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惹了你,你凶我做什么?我可一直老老实实在旁边呆着啥也没说啊。”
说完俞向好捂着嘴哭着就跑进院子里去了。
赵丰年忿忿道,“俞向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讲道理讲不过我就欺负堂姐算啥本事?”
说完赵丰年骑上车也走了。
俞向兰呆呆的站在门口欲哭无泪,咋就都欺负她了?
旁边的陈大娘在院子里大声喊道,“向兰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向好可是没招你啊,你咋这么欺负人呢。万一被你对象知道了咋办啊。”
俞向兰刚想说话,胡同外头钱玉环和黄二妹也从隔壁公社回来了,一听见陈大娘的话钱玉环不干了,飞快的跑去和陈大娘打架去了。
俞向好因为得了赵家人的承诺心情不错。
俞家三房心情也都不错。今天钱玉环带俞向兰去相亲很顺利,而他们对周国强的条件也非常满意,觉得这是顶好的一桩亲事了。
钱玉环之前还算计着想把俞向好的亲事给抢过来,可现在有了更好的一对比,她们瞬间就看不上赵丰年那样的了。
赵家条件是好,可赵丰年除了一张脸啥都不能看,哪比得上周国强一表人才还是公社干事,家里条件那也响当当,好歹是双职工呢。就这次相亲,周国强他妈就给带了一块布过来,就赵家过来看俞向好的时候也没带啥好东西呢。
钱玉环因为这亲事觉得腰杆子也直了,说话也比以前大气了,黄二妹今儿跟着去看了也觉得好,可惜她没闺女,只能干看着了。
于是晚饭的时候俞老太破天荒的没有找茬,而是一直和钱玉环一唱一和的说起周国强的家里情况。
俞向好知道了周国强的父母都是城里的工人,而他本人在公社做个干事前途无量。她也知道了周国强一眼就看上了俞向兰,然后今天俞向兰回来也是周国强主动提的。
也知道了周国强的父母对俞向兰也非常的满意。
总之这是一门顶好的婚事了。
但,俞向好却不这么想。
要是周国强真的这么好,人家一个城镇户口吃商品粮的人凭啥就一眼看上你了?是你俞向兰长的美吗?再美能美过她?当初赵丰年不也没有一眼看上她不是。
显然,周国强肯定有啥不好的,单俞向好知道的周国强干过的缺德事就足以否定他这个人。
可俞家人现在正高兴着,而俞向好也没那么好心,所以她就算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她都不打算说一句话。
古人曾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周国强不是好东西,俞向兰也不是好东西。两人凑在一起就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
的确是顶好的婚事!
俞向好非常真诚道,“向兰妹妹,祝你一生幸福。”
看惯了俞向好口出狂言对她们没个好话的钱玉环她们,乍一听见俞向好这话还挺不习惯的。俞向兰震惊道,“你、你、你又憋了啥坏主意?”
俞向好笑的瘆人,“你猜。”
俞向兰的好心情顿时沉了回去。
吃饱饭俞向好放下筷子,看着桌上的俞老太笑的开心便想给她添堵,“对了,奶奶,等初十的时候赵家会来俞家跟爹娘商量结婚的事。当然,跟您没啥关系的。”
果然,俞老太的好心情顿时散去不少,但接着她就笑了,“行啊,爱结婚就结婚啊,反正你户口本在我手里捏着呢。”
俞向好笑了,“没关系,这事儿我不跟您谈,到时候我未来婆婆会和您谈的。这话到时候您和她们说,我是不管的。”
待俞向好走后,俞老太面色阴沉的看向苗金兰,“苗金兰,她想痛痛快快的出嫁可没那么容易。”
苗金兰呐呐不言,俞先进却皱眉道,“娘,这亲事是您给定的,咋又不让嫁人了,向好到腊月就十八了。总不能一直让她呆在家里。”
“连你也向着她!”俞老太气的直拍桌子,“我瞅着你们二房的都要反了,一个两个的不把我当回事。既然这样,那就谁也别想好过,我就看看她往后登不登记了,大不了我就去告她搞破鞋。”
俞向南刚站起来听见这话皱眉,“奶,您真去告了人家也只会说你苛待我姐。而且咱家真出这样的事儿,别的姑娘还嫁不嫁人了?”
俞老太脸色顿时那叫一个精彩。
俞向南说完生怕俞老太朝他发火,赶紧跑出去了。
俞向好没将俞老太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到时候来的不止是李秀芬,还有他们红星公社的妇联主任,等过两天她再去找向队长说说,再有向丽丽给向队长吹吹风,她不担心俞老太会真的这么干。
而俞老太却气个半死,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便骂骂咧咧说不让俞向好好过。
因为还没到元宵节,所以村里的活也没开始干,各家每日大多是走亲戚。俞老太也走亲戚去了。俞向兰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早出晚归。
俞向好懒得出门,所以一天大部分时间是在炕上躺着。
到了初五的时候俞向南回来说,“姐,大哥在外头,说找你有事。”
俞向好不情愿起来,便说,“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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