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易宇在搞个很大的事情。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易宇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奸商,一个人情,换在天台搞班级活动烤烧烤的许可,附赠天台钥匙,这难道不是很划算吗?”
谢执:“……隐约觉得,如果我说划算的话,肯定就上你当了。”
易宇笑了笑,没说话,简易台灯的光照之下,严肆和谢执似乎看到他背后若隐若现的狐狸尾巴。
谢执还想说什么,沈飞语已经端着一盘烤串跑了过来,献宝一样地捧给谢执。
“来来来,先吃起。”沈飞语说,“新鲜出炉,还有很多,正在如法炮制。”
谢执:“……语文老师会哭的吧?”
沈飞语:“你管他哭不哭——”
“来来来,大家举起手中的串!”李依依也在远处挥舞,“感情深,一口闷,直接吃了——”
“等一下!”人群里传来了不赞同的声音。
于霁把串扔给范明,跑到一边,片刻后,拖出一个叮呤咣啷的箱子,环境光线太黑,确实也看不出箱子里面是什么。
于霁单脚踩箱子,取出一个瓶子,举在半空,晃了晃。
瓶子是透明的,液体在里面打转,从瓶子颜色来看,是——
“成年了的请举手!”于霁喊道,“山城啤酒,知心朋友!”
然后……
一个多小时后,严肆坐在谢执旁边,肩膀上长了个人。
谢执滚烫的耳朵贴着谢执,睁着眼睛,看眼睛失了焦距,盯着远方,一阵傻笑。
“老严,对不起啊。”于霁作为罪魁祸首,被推出来顶包,“妈耶,早知道班长是这个酒量,我打死也不会把那瓶酒给他的。”
“不怪你,他本来酒量就差。”严肆也有点头疼。
说得真好!
早知道谢执是这个酒量——打死也不会让他喝!
话说夏天那次喝了一大扎葡萄啤酒的谢执都还能活蹦乱跳,今天只喝了一瓶纯啤就晕了,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严肆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勾下身,把谢执打横抱起来。
“那场地麻烦你们收拾下。”严肆说,“我带他先回宿舍。”
“行。”于霁马上说,“床我们之前都帮班长擦过了,你把他柜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铺上就能睡。”
严肆道了声谢,抱着谢执,踢开天台门,往楼下走。
谢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喝晕了——其实于霁也就给了他一瓶,毕竟他们还是学生,偷偷喝一点代谢掉倒是也没关系,喝多了影响明天上课,这绝对是不行的。
可问题就在于……
谢执的酒量,忽高忽低,变幻莫测。
谢执还有最后的印象,他在能够认出严肆的最后一刻,晕晕乎乎地走到了严肆身边,知道实在不能像以前喝醉那样随便就亲,只能聊胜于无地往严肆肩膀上一靠。
谢执并没有睡觉,也不是喝醉了。
反正谢执眼睛还是睁开的。
只是……谢执突然发现,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有起伏的光斑,别人的声响也连成了一片,完全分辨不出来里面是什么意思。
但这肯定不是喝醉了!!!
再然后,谢执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他被抱了起来,或者是被扔进了海里面,反正就是一颠一颠的,起起伏伏的。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谢执感觉自己被放在一把椅子上,靠着一个硬硬的物体坐着。
严肆走到谢执的柜子旁边,抽出一包抽了真空的棉絮,扯开拉链,把空气放进去,棉絮抖出来,扑在床上。
然后一层床单,最后是棉被和枕头。
严肆做完了这一切,才走过来,把谢执的外套和鞋子都给他脱了,把他打横抱起来,塞进被子里。
谢执被严肆弄来弄去,塞进被子里时,仍然还是闻到了一股霉味。
重庆的整个秋冬都是不断的雨水,被子再怎么抽真空,最后还是会有一股霉味。
但是……为什么会抽真空呢?
家里有地方晾被子,而且阿姨每周都回来换……
啊对了,刚刚的关键词是重庆……
自己回重庆了,回宿舍了,要准备高考了。
重庆这里没有暖气,睡进被窝里面都是冷冰冰的,也没有严肆可以抱。
不能和严肆每天睡在一起了。
不能每天抱着严肆睡了……
严肆进卫生间把谢执的盆子洗了洗,毫不客气地用于霁和沈飞语开水瓶里的开水烫了一下盆子,又接了盆温水出来,把行李箱里的毛巾拿出来,扔进去,准备给谢执擦手擦脸。
帕子扔进盆子中拧一下,严肆举着拧干的帕子走过去,坐到谢执旁边,刚准备去拉他的手,衣袖却被拽住。
谢执翻过身,盯着严肆看。
昏暗的宿舍灯光下,严肆都能看出谢执两只眼睛里无限的委屈。
严肆:“……”
这人喝醉了,还能开发爱哭和委屈模式?
“严肆……”谢执扯着严肆的衣服,指尖非常用力,但请求的声音却很轻,像一根羽毛在耳边戳啊戳,弄得人耳朵和心脏一起痒。
谢执说:“你留下来。”
“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来说这种喝醉了都爱说,我没醉我没醉。
第104章
自己老婆, 委屈着眼睛,说出“你留下来”这种话。
严肆也是个成年人了,这样□□的邀请,他真的差点——差点就把持不住。
但是!
严肆扭头一看, 整个寝室的构造就是不给人任何隐私空间的, 谢执走了几个月,整个寝室连个基础床帘都没有, 除了亲亲之外, 什么都不能做。
严肆咬牙切齿, 转过头,勾腰在谢执嘴巴上狠狠一啄。
“谢小执。”严肆装作凶狠地压低了声音, “你喝醉了,就来撩我是吧。”
您的用户谢小执已喝醉,以其目前的智商, 无法处理“撩我”这个单词。
喝醉了的谢执虽然无法处理,但还能处理亲吻。
谢执撑起身体, 仰起脖子,凭借本能在严肆的嘴巴上亲了一下。
“亲一口。”谢执问,“就……不走吗?”
严肆:“……”
好, 很好。
严肆深吸一口气,感慨自己的定力和演技一样突飞猛进, 与日俱增。
“谢执小朋友。”严肆磨牙,“等高考完了,你看我——”
不过, 高考完毕竟还有几个月,但现在有些事情迫在眉睫,严肆从床上起身,准备自己去厕所解决一下。
严肆才刚刚抬起屁股,就感觉羽绒服外套被揪住,拉了一下。
“你去哪里……”谢执抓着严肆,生怕他跑了,“要走了吗?”
“……不走。”严肆哑着嗓子,不敢看谢执,怕自己看着看着就动手了,“我上厕所。”
“那……”谢执的脑筋其实已经有点转不动了,“你留吗?”
“你,说,呢?”严肆咬住了后槽牙,低声道。
“我说留……就会留吗?”谢执担忧地发问。
“留留留。”严肆终于崩溃了,“祖宗,你说了都算,快点睡觉了!”
严肆是个很好的人。
严肆说话负责,说到做到。
谢执毫不怀疑这些,因此,严肆说了会留下,就肯定不是撒谎。
谢执听完了严肆的承诺,心满意足地把被子一卷,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面,侧躺着乖乖睡觉了。
严肆快步走进卫生间中,解决完自己的个人问题,一拉开门,几步迈出来,还没走近谢执,就看到谢执侧躺在床上,枕头把脸上一小块肉堆起来,水润的嘴唇嘟着的样子。
瞬间就小了,好像突然变成了三岁。
严肆:“……”
严肆几步走过去,坐到谢执旁边,看了看他,最后也没忍住,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谢执脸上的肉,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谢小执。”严肆咬牙,“持醉行凶。”
睡梦中的谢执:“嘿嘿……”
谢执没有醒,但他感觉到捏他脸的是严肆,不仅不躲,还轻轻地动了动脸。
谢执动的幅度很轻,就像小猫蹭主人手,严肆看着他,真的是无可奈何。
严肆起身,把刚才倒了热水的盆子里再添了点热水,拧干帕子,给谢执擦了把脸。
毛巾拧干挂好,脏水泼掉,严肆提着刚才借用的热水瓶出去打了两瓶热水进来,刚刚给沈飞语和于霁还回来,室友三个人就回来了。
以沈飞语为首,推开了门缝,先贼眉鼠眼地探进来一个脑壳,和弯腰放热水瓶的严肆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贼笑。
“回来了?”严肆自然地问,顺手一指地板上的热水,“刚刚借用了一下,给你打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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