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仇端午的办公室,他的秘书泡茶时手都在发抖,路见明也在这里,他站在一边,不时用眼睛去看像巨灵神一样的雷野。那些特警被金虎突击队的人,像是老鹰抓小鸡,一下就清干净了。
他都没来得及说散开,这种结果,让他意识到实力的差距,他心中暗下决心,等陆飞和仇端午谈完后,他也要找陆飞聊一聊。
仇端午坐在那搓着手,一直在脑子里找词,直接认栽,也太丢份了,把征地闹事的责任撇开也不大可能,可这耽搁下来的天数,要人家较真的话,还得拿笔钱出来。
就是村子里,也要给些甜头,要不那些亲戚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再不省油,也没眼前这盏灯难对付。
仇端午抬眼看着在那霜着脸的陆飞,咳嗽说:“事情是我不对,我会让人买辆新车送给陆助理……”
“车不是我的私家车,是公司里的车,要谈的也不是我的私事,是公事。仇县长厉害啊,教唆人闹事,想要讹好几亿,这事情我已经让公关部写了一份稿子,马上就会捅到网上。要说人证嘛,那个仇狗子,我也让人去抓了,他跑不掉的。”
仇端午眼皮子狂跳,陆飞一上来就将军,哪像是个小年轻,这手段比一些老狐狸还了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陆飞站据着高点。这事不单要认载,还得出血了。
“是是,这事是县里考虑不周……”
仇端午还是习惯的拉出县里来做挡箭牌,看陆飞眸子一闪,他就忙说:“当然,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我会承担一些后果……”
“是打算辞职吗?”雷野突然问道。
仇端午就一僵,他可没想过辞职,出些血,只要他在这位子上,完全可以捞得回来。但要下台了,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就是去做个生意,以前的对头,得罪过的人,也会让他没好日子过。
“我觉得辞职不是个好办法,我要改过自新,才能让大家都感到我的诚意,也能帮贵方好好服务。”
这身段一低下来,脸面什么的就无所谓了,做人做事不就这么回事嘛。
难不成还真要把官位丢了?那样就太不划算了。
雷野一声嘲笑,对这些做官的,他没半点好感,好在军方的体系相对干净点。特别是他们这种作战单位,不会存在什么贪官。
要是后勤啊,司部一级的地方,那就不好说了。
陆飞也笑了声,这仇端午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也难怪能压着点做到常务副县长,没点能屈能伸的精神还真办不了。
留着他,陆飞是无所谓的,但也不能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了。
他抬手又当着路见明和他秘书的面,给了他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心绞般的痛,连路见明和仇端午的秘书都是一阵哆嗦。
“事就先这样,仇县长要好好做事,这事就先这么算了,要是你不想做了,你跟我说一声。”
陆飞起身带着雷野走了。
仇端午捂着脸低着头,他秘书就说:“这小子也太狂了吧?就这么算了?”
砰!
仇端午抓起茶杯砸在墙上,怒吼道:“你以为我不想算吗?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老子是谁?”
“陆云锋啊,鼎锋的董事长吧,他又有什么了不得吗?”秘书吓了一跳,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有什么了不得?你知道十几年前,我在市里党校学习时听说过什么事吗?那时一个副市长因为针对他,被他把半夜用锤子把骨头都锤碎了,人还钉在了墙上!这种人,我能惹吗?!”
仇端午几近是吼的在说,秘书也吓得腿一软,摔在沙发上。
路见明一阵后怕,告罪一声,就去追陆飞。
在大门那终于追上要上军卡的陆飞。
“陆队长,我真不知道是您,这次是我错了,我给您赔不是,这样吧,也是饭点了,我请您去搓一顿。不去太高档的地方,就去些咱金县的当地菜的铺子。雷队长也一起去吧,我做东,一定让二位吃得快活。”
陆飞瞧了眼雷野,看他也真饿了,就说:“你开车带路吧。老雷,你这些兵……”
“让他们滚回去就行了。”
陆飞和雷野换了辆小车,跟着路见明去吃饭,半道上还接了胡楠。
她都被人把打手机打爆了,陆飞一直不接她手机,让她都不知要不要过来看看。
“没事了,以后仇端午就是我们的人了,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你也太莽了,这要是弄不好,就把整个金县都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
胡楠想咬他口,这好在是事情办妥了,明天就能走了,要不待在这里,她也浑身不自在。
雷野瞥她眼,低声问陆飞:“你又新泡的?”
“胡楠,你又不是没见过,同事,就来办事的。”
雷野就是嘿笑:“凤蝶还没弄到手?”
“我认为嘛,凤蝶那样的女人,你想知道是什么滋味,把电冰箱打开,进去撸一发,就知道了。”
雷野哈哈大笑,在胡楠一脸茫然的表情中,摆摆手说:“你不认识的。”
车开进了一条小巷,这边还挺窄,单进道,这要会车的话,还得一边退出去。不过巷子没长,也就七八十米。里面开了三家店,都沿着巷道,一家是农家院。
路见明在前面停下车,就请三位进去。
这地方人还挺多,实际上就是在各间房里开了几桌,院子里不摆桌子,算算就十来桌的样子。
“老板是咱金县的本地的,原来帮过南明朝廷做宫廷菜的……这些都他吹的,也没几个人弄得清楚。但他一手地道的本地菜做得是没人能比得上了。”
进的对着大门的包厢,陆飞一坐下,路见明就上来说:“我是遇错了人,跟错了人,还请陆队长包涵!”
他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瓶二两装的绍兴三十年花雕,拧开盖子就咕噜噜倒了下去。
陆飞就冷眼看着等他喝完才说:“既然路局长这样说了,这事先放一边,但你那几个砸车的手下,全都辞了。”
路见明松了一口大气,忙说:“是要辞,全都得辞。”
服务员这时才上来,路见明是老来这里的了,她还称呼了一声路局。
“就按最好的那些个菜色,都上来。”
陆飞看在等菜,就先去了下洗手间,走到院子里,他才留意,在墙角那还堆着好些块石头,灰皮褐皮黑皮都有,大小不一,最小的也就拳头那么大,零零散散的放着。
这是要来做景观吗?这院子也没多大,弄个假山,那更局促了。
“兄弟也懂玉?”
陆飞瞧了瞧走到身边的瘦高个,这家伙还戴着方框眼镜,挺斯文精神的模样,手提着杯酒,就坐在陆飞隔壁的包厢里。
听口音也不是南海这边的人,倒像是西南地区的,夹着一股浓浓的乡味。
“这些是玉石?”
“没开窗的石头,是这地方的老板叫人在云南拉回来的,有些是马坎石,有些什么来头也不知道。这没开过,就是个赌。”
男人说着拍拍陆飞的肩:“你要有兴趣,也弄几块回去?”
陆飞笑了:“白拿吗?”
“他也是留个念想,来过的客人,每桌都能拿两块小的,要消费高的,就能拿块大的。让客人有个兴致下次再来,带个纪念品。”
原来是这样。
陆飞去了趟厕所回来,就说起外面玉石的事。路见明就笑:“这老板去年走了一趟腾丰,那边赌石很多,外面地摊都有摆的。从几十块的小石头,到几十万的大石都有。他赌了好几天,小赚了一笔。就兴起了念头,拉了一车皮回来堆在那里。”
“这有赌中的吗?”
胡楠好奇的问,只要是女人,没人不对玉感兴趣的。
“也有,但品质不算好,都是些绿色不深的,要不就是裂纹太多。”
听路见明这话,他对玉石还有些研究。
路见明把手一伸,一串晶莹剔透的玉手链就露出来了。
“正宗的缅甸玉,算是上等的了,这串要扔市面上也少说要一两万。”
雷野对这不感兴趣,就问:“怎么还没上菜?”
“这菜得慢工出细活,还得等十来分钟,要不让他们先上些主食?”
“那就等吧,先上主食,吃撑了,哪还有胃口吃菜?”
雷野摆摆手,就看外面有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挑了两块小石头,当下就要开窗。马上服务员拿来一个电磨,把石头夹在夹床上,电磨头摩擦着石皮,一时火星四溅。
有吃得差不多的食客就站在外面瞧,那先前和陆飞聊过两句的,也走到了旁边去看。
“这玉讲究的是和田白,腾丰绿,这要见绿那才有意思。云南缅甸那边也有白玉,但品相就不如和田的了。”
陆飞走到他身边说:“真要开出好料,这巴掌大一块,能值多少?”
“最顶级的几十万吧,但很难。”
那人瞧着石头剥开了,一点绿都没见,拿灯一照,都是石渣子,就冷笑一声。指着角落里一块脸盆大的石头说:“我那边快吃完了,送我那块吧?”
服务员回去拿了单子看说:“对不起啊先生,那么大的石头,要消费五千以上才能送,你们才吃了一千,只能拿小石头。”
“那我加一千,你送我那块大的?”
“真不行,要不这次先挂上,等下次你们再来吃时,累积到五千,再送你?”
“这要万一有人挑走了怎么办?”
陆飞瞧他一定要那块脸盆原石,就走上去,拿手一摸。顿时一股异常的沁人的寒气就冲到他的丹田里,他脸色微变,提起内劲抗衡。
一瞬间脸上就浮起一些晕红色,他马上猜到这块石头有问题。
“既然兄弟你想要,我帮你要吧。服务员,我们是路局的朋友,你跟老板说一声,这石头送我们了。你放心,餐费达不到的话,我外带也能凑足钱。”
“是,是,不用的,路局跟我们老板是兄弟,这还钱不钱的?行了,这位先生,这脸盆归你了。”
那男的一脸高兴的摸着脸盆,又看着陆飞说:“肖天寒,兄弟贵姓?”
“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