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打开,入眼就是一箱的翠绿,这一箱全是各式的翡翠制品,光是那摆在最上面的,用油纸包着的发钗,制作之精致,让人一眼难忘。
上面用纯银做的连接,还有数个雕刻得极为小巧的镂空小珠子,珠子里好像还藏了更小的玩意儿。从那玉质水头和光泽来看,这发钗就要上百万。
虽然上百万在周海嘉眼中不值几个钱,但这一箱子,少说三四十件的翡翠,这就让他都不禁心动了。
“要有好的,陆队可愿意转让一二件?”
陆飞斜眼瞧他:“这都是文物。”
周海嘉被噎得够呛,心想,都是文物你还挖?
但这话千万不能说,要得罪了陆飞,合作还谈什么。
“把箱子搬到车上,”陆飞开着福特f150,他也让人去买猛禽了,快的话,赵柯下午就能开着新车过来,“你也别想了,你都多大的老板了,还想这些小玩意儿,太小家子气了吧?”
周家珠宝一年五六十亿的销售额,这还是少的了,在香江还排不到第一,但也能进全球前十大珠宝商了。
甚至在全国也拥有上百家的分店,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奢侈品品牌。
但周海嘉再有钱,也就是一百亿不到,在陆飞眼里,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富豪。
而且鼎锋是做房地产开发为主的,周家珠宝做珠宝的,陆飞做这些都是副业,大家也没交集,不用给他面子。
“文物就文物吧,不找县里的文物局过来?”
“找了,你等着吧,那么多,人家忙呢。”
陆飞看这个点挖完了,还剩下两个点,他就让挖掘机跟在后面,开往下个点。
“老板,这个陆飞是不是太狂了?”沐哥也有点受不了了。
在香江,周海嘉也是有数的大商人,到这土城镇,还要被人成天冷嘲热讽的?
“你不清楚吧?这个陆飞不是一般人,别的不说,黄炳湘死后,黄氏国际就根据他的遗嘱交给陆飞去经营了……”
沐哥一惊:“那个人就是他?”
“哼,光就这一项,他一年就有好几亿的进账,那什么基金会就是个摆设,以他爸的手段,想要架空,把整个黄氏国际拿下来,也就是一两年内的事……这小子别看年轻,手段比他爸还厉害,你等着瞧吧。”
周海嘉虽然这两年膨胀了,可眼力还在,要不然也不会由一个普通商人,三四十年就成为百亿富翁。
“那要怎么对待他?”
“随便吧,别惹恼他就是了。”
周海嘉叹了口气,看到他跟胡楠走得近,就知道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背后传说天枫林建国还是他岳父……这家伙可真不好打交道啊。
陆飞把车停下,让人把竹竿拿过来,胡楠就说:“没看出来,周海嘉还这么能忍。”
“他要不忍着,他又能怎样?”
陆飞这竹竿头上加了铁片,要不这种没盗洞的,捅几下就捅不下去了。
其实就是用洛阳铲,也没那么容易,要技巧的,要是夯实的土层,这也不好打洞。要拿大锤子去砸,可这砸完了,怎么拔出来,也是个问题。
所以说模金校尉是个技术活,陆飞呢,就全靠现代机械了。
打下去要挖不上来,就要用挖掘机去勾着竹竿上面的倒勾,把它拔出来。
这次倒不用,没有盗洞,但是土层很松,他把竹竿都放下去,就将内力散开,默默的感知着。
没多久,他就眼睛一睁,下面有些像是蜘蛛网状的,密密麻麻的管线似的绿色的东西。不可能有一整块,大到几百米的玉石,而又绵延到他无法感知的范围外了。
这只能是一个矿脉。
“把老褚和老肖叫过来,胡也叫上吧。”
陆飞这一说,原来跟过来,站在远处不想上去找不自在的周海嘉就眼神一亮。
“陆队可是找到矿脉了?”
“还不能确定。”
“在地下多深的地方?”
“不知道。”
周海嘉又碰了个硬钉子,尴尬的笑笑,走回房车里吹空调去了。
肖天寒老褚来得很快,胡净空还在整理刚才一个标注点挖出来的玉镯子,一副非常开心的模样,接到电话他也不着急。
矿脉还能跑得了?
又不会长脚,这就是人家想要抢也抢不了。
但他们这三方的人一动,就有赶过来盯着的人也像是苍蝇嗅到蜜,也跟了过来。
不一会儿,这地方就停了十几二十辆的各种车,都有人下来,在那看着挖掘机在工作,人人都摒住呼吸。
王白涛也来了,在那搓着手。
张严斌来得晚一点,挖掘机已经挖了七八米了,他就走到陆飞的身边:“陆队,这确定是找到矿脉了?”
陆飞对昨晚上的事还有些不满,理解归理解,但不满归不满。
就像是能够理解一些人除了在街面上砍人收保护费才能生存,却也不会给他一分钱,一个道理。
“这就不好说了,我毕竟没微博。”
一句话就让张严斌满脸的尴尬,他哪听不出陆飞对昨晚的事有意见。
“我们也是想能提前预热,事先没跟陆队说一声,抱歉了。”
张严斌也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了,跟陆飞这么客气,也是没办法的事。
势力比不了,形势也在这摆着,人家帮土城找到矿脉,还要合作的事,也是板上钉钉的,总不能把人家得罪了吧。
“还有多深?”胡净空走过来低声问。
“十七米。”陆飞看过原来的勘探队的地图,这地方也是找过的,为什么就没找到?
“不好,下面是花岗岩了,要拿钻机过来。”肖天寒听到声音就知道不对劲了。
“让人去调钻机,这土层往下还有七八米,”陆飞大声喊,“让人赶紧的。”
肖天寒去找人了,陆飞就看赵柯开着崭新的猛禽来了。
“那女的没事了吧?”
“补牙呢,”赵柯知道他说是被那个校长打伤的小三,把车钥匙扔给他就说,“踢得太狠了,这男的就该阉了送去做太监。”
老褚笑说:“那也得有皇上啊。”
“我们没有,国外有,不要也得要。”赵柯嘿笑声,看到远处的沐哥,愣了下,“这还有带打手来的?”
“那是周家珠宝的人,这来了好些人,可都是各方面的人都有,都想分一杯羹……”
陆飞说着看张严斌走到一堆人里去了,就冷笑声:“我看这县里也是屁股不端正啊。”
柳临道跟陆云锋去城塞去了,这边张严斌也不跟去,显然对柳临道也有看法。
就想在这里盯着找矿,就是真找到了,他又想怎样?
“由他去闹吧,”胡净空也是冷笑,“这矿是我们找的,他没资格管。”
这话也是气话,再怎么是陆飞找的,这矿还是县里的。
“你在干什么?”
陆飞听到后面猴子在喊,他就看有人跳到福特f150,去翻那一箱子的翡翠。
“我看看不行吗?草,你他妈管我!”
那是个年青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蓝色t恤,猴子喊他,他还继续的开箱子。
陆飞注意到,那正是张严斌走过去打招呼的那帮人里的人。
他就给猴子使了个眼色,猴子跳上车,就一拳打在那年青人的腰眼上,跟着掐着他脖子,就把他摔下车。
“你他妈敢打人?!”
“你敢打我兄弟,找死是吧?”
“你他妈给我下来!”
那些人除了在和张严斌说话的中年人,都躁动了起来,跑到车边,想要爬上车。
赵柯走上前,拿出枪就开:“都给我滚一边去。”
他虽说是对空鸣枪,但显然王白涛和张严斌都吓了一跳,张严斌脸就一沉,走上来说:“赵警官,你这是做什么?”
赵柯也跟张严斌报过身份,他也有警官证,也挂在市刑警队里。
“这些小崽子想爬车偷东西,被摔下去了,还要围攻车上的人,我身为人民警察,不能视而不见……”
一个年青人大声说:“那就要开枪?我倒是看你敢不敢朝人打!”
“就是,警察就能欺负人?你他妈下来!”
外面还有一圈人,都在冷眼旁观。
陆飞招手,让赵柯下来。
“把枪收起来,这些都是老百姓,善良着呢。你看见没,这都刺青纹身的,噢,这也没什么,可他们还带着刀呢,别藏,腰后别着,我看到了。唔,这个还拿了双管猎枪,把枪管锯了一半的。你看什么,就在你裤子里。还有这个,这刚爬上去想偷东西的……”
陆飞一个个说过去,这些人就脸色大变。
那中年人也是阴着脸在那站着,张严斌更是惊疑不定的来回看。
王白涛走上前说:“大家都散开吧,我是土城镇的镇长王白涛,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县长没开口,他这个镇长只好硬着头皮上来了。
这些人就在那嗤笑,浑然没把他这镇长当回事。
周海嘉在一旁抱着臂膀瞧热闹:“阿沐,你看到没有,这陆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上去就把人给震住了。”
“他还是练家子。”
沐哥眼力不凡,看出陆飞的身材和手掌都异于常人。
“先看吧。”
周海嘉又缩到房车下,摇着扇子,慢悠悠的等着。
钻机开过来了,还有一部水车,这钻头要冷却需要用到水,陆飞就让小龙把箱子搬到车里去,让他把门关上。
这钻机一运行,现场就炒得人耳聋,陆飞就去猛禽车上坐着。
还没坐踏实,就有人敲门,一看是张严斌刚才身边的中年人,他就皱眉说:“有事?”
“陆队长,下来说会儿话吧。”
“没那闲工夫。”
“不给面子吗?”
中年人脸微微一沉,他怎么说在三河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张严斌见了他都得叫声兄弟。
这姓陆的不过是个刑警队长,市里的又怎样,手这么长,能伸到三河县里来?找你说个话,盘个道,你还不给面子?
你算什么东西?
“那就开着门说吧,我叫邵子强,给面子的叫声强哥,不给面子的……”
砰!
陆飞把门关上了,他看了眼在一边憋笑的胡楠说:“这是地头蛇,想要分杯羹,我才懒得理他。”
“是了,谁都不想理,你想吃独食?”
“也不是,就是这三个和尚没水喝的事,你就忘了吗?”
胡楠蓦的想了起来,不由得缓缓点头。但她也担心那个邵子强会耍什么阴招,这种县里的地头蛇,做的事一向是上不了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