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海竹打完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琢磨着今晚孔琨的举动。
孔琨很聪明,主动给海竹打电话汇报找我的事,理由很堂皇。
同时,孔琨今晚的言语也很大胆,言语里流露出来的意思也越来越明显,我不是傻瓜,我明白的。
但是我就是不想让自己明白,我愿意让自己在她面前装作糊涂。
我故作不明白的几句话,或许会让孔琨品出一些滋味。
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挑明了不行的,都要照顾彼此的面子。
目前,我不认为孔琨的品质有什么明显的缺陷,所以,我不想伤害她,但也不想让她有错觉。
我给自己划了一条红线,提醒自己这条红线是万万不可逾越的。
当然,到底会不会能够做到,我其实也不知道。
海竹和我提起过想让孔琨担任旅行社的总经理,我一直没有同意,当然不同意的理由是从个人能力和工作角度作为出发点的。
但我心里其实又隐隐似乎觉得还有其他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却又想不明朗。
或许,又是直觉在作怪。
一会儿,我又琢磨起秦露和我跳舞时候的那些言行,琢磨着出校门后她略微有些反常的神态。
今晚是谁来接她的呢?接她又是干嘛的呢?此刻她又在干嘛呢?
不由又想起了老管。
琢磨了半天,有些头疼加蛋疼。
女人啊,真是捉摸不透,索性不想了,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们的旅游团出发了,从海州机场起飞,直飞昆城,然后转机去滕冲。
时隔不久,我又一次南下,又要去滕冲了。
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巧,我和秦露坐在一起。
我的右边是秦露,左边是随团的摄影师,一个看起来蛮稳重又透着几分精明的平头小伙子。
飞机起飞后,我不由开始打量着这位摄影师。
看我不停地打量他,他似乎神情有些紧张,接着冲我笑了下:“亦哥,你好——”
“怎么,你认识我?”我看着他,心里略微有些意外。
他微微怔了下,接着就笑着说:“是啊,亦哥,登机前导游对我介绍过你。说旅行途中有什么事的话就找你汇报。”
“那就是说今天之前你不认识我了?”我微笑着看着他。
“今天之前听说过亦哥,但是没有见过面。”他同样微笑着看我。
“如此说来,那你今天是第一次见我大活人了?”我继续盯紧他的眼睛。
“是的,第一次。”他低垂下眼皮,似乎不想和我对视。
“这一趟旅行,要多辛苦你了。”我说。
“亦哥客气,不辛苦,应该的!”他抬起眼皮笑着。
“做专业摄影几年了?”我说。
“3年了!”他说。
“专门学过吧?”我说。
“呵呵,是的。”他说。
“专职还是兼职摄影?”我突然问。
他微微一愣,接着说:“专职!”
他微妙的神情变化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这时秦露凑过来,看着摄影师:“嗨,帅哥,到时候多给我拍几张哈。拍的用心点哈。”
他冲秦露笑笑:“秦班长,你放心,没问题!”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班长的?”秦露有些意外,又有些自得。
“孔总介绍的,登机前大家都叫你称呼你秦班长啊。”他神态自若地说。
“小伙子很有眼头,很注意观察,不错。”秦露赞扬了一句。
我继续冷眼观察着他。
我特意没有问他是那家摄影社的,我知道问了也没用。
“我会尽力给大家搞好服务的,不周的地方,还请亦哥和秦班长多批评包涵。”他谦虚地说。
我笑了下。
“没问题,大家有事多商量着来,有事你多找亦哥好了,亦哥可是双重身份,游客兼老板。”秦露冲我挤挤眼,“是不是啊,亦哥!”
我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微笑。
然后,大家都不说话,摄影师脑袋往后背一靠,闭目养神。
我也将脑袋靠在座椅后背,闭上眼睛,心里琢磨着。
“亦委员,累了,打个盹,借个肩膀用用,可以不?”秦露说。
我刚张开眼,看到秦露的脑袋已经靠上了我的肩膀,闭上眼睛做打盹状。
还没征求我意见就已经先斩后奏了,我还能怎么说。
秦露的头发稍弄得我脸上的皮肤有些痒,我有些不自在,想推开她,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继续闭眼养神,一会儿,突然睁开眼往左边看去,摄影师正半眯缝着眼看我和秦露。
看我突然睁开眼,他的眼睛接着就闭上了。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真的开始打瞌睡。
秦露的脑袋就一直靠着我的肩膀,头发稍一直撩拨着我的脸颊。
秦露身上和头发上好闻的一股味道侵入我的鼻孔。
一会儿,秦露的身体动了下,脑袋依旧靠着我的肩膀,左手似乎无意就触碰到我的右手,接触后,就没动。
我的手就和秦露的手接触在一起。
我把手往回缩了下,她的手接着就跟了过来,继续保持着轻微的接触。
我有些心慌,忙又将胳膊放回去,秦露的左手又游动过来,还是轻微地和我的手接触着。
我侧眼看了秦露一眼,她嘴角正带着一丝微笑,脸色有些绯红。
我看她的时候,她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我,目光有些生动,还有些多情。
我不敢看她了,忙闭上眼,脑袋重新靠着座椅后背。
似乎听到耳边传来秦露低声笑了一下,接着她的左手轻轻就滑进了我的右手手心。
我的身体一抖,有些慌了,忙侧眼看了下左边的摄影师。
他在闭目做瞌睡状。
我的胳膊不敢动,手却没闲着,忙将秦露的左手推开。
刚推开,却又游动过来,又滑进我的手心。
我又推开,她又游动过来。
如此几次,她突然握住了我的几个手指,不放开了。
我想挣脱,她却牢牢攥住不放。
秦露的手很热,我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我不敢做声,又无法摆脱,心里大急。
秦露突然轻笑了一声,手指开始在我手心轻轻划着。
痒痒的。
似乎,她的手指在我手心划着什么符号。
我心里很紧张,手心又出汗了。
此次和秦露的万米高空暧昧,和那次与秋彤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开始琢磨如何摆脱秦露的小骚扰。
侧眼又看了秦露一下,她的嘴角紧紧抿着,似乎有些投入,还有些紧张,脸色有些潮红。
这时,空姐过来发放饮料,我忙坐正,抖了抖肩膀,秦露也忙坐正,我顺势将右手抬起,摆脱了接触。
摄影师这时也停止了打瞌睡。
秦露这时说了一句:“哎,靠着帅哥的肩膀睡觉就是香啊,刚才美美地做了个梦。”
说完,秦露笑嘻嘻地看着我:“你刚才睡着了没?”
我看了秦露一眼:“肩扛美女香腮,能睡着吗?你倒是得意,我可是肩膀都发酸了呢。”
秦露接着就笑,摄影师也笑起来。
我又说:“班长欺负人啊,木办法。”
秦露说:“出来旅游,男同学就要照顾好女同学,这是必须的。摄影师同学,你说是不是?”
摄影师说:“秦班长说的有道理。”
我心里苦笑不已。
一会儿,我站起来去卫生间,回来后,我对摄影师说:“伙计,你身架小,你坐中间吧,我坐在中间夹在你们俩之间,感觉好拥挤,好不舒服。”
摄影师笑了笑,坐到了中间。
秦露瞪了我一眼,满脸不乐意,却又无可奈何。
重新坐下后,秦露也不困了,也不借肩膀了,和摄影师闲聊起来,不停问有关摄影的相关问题,原来秦露也是个摄影爱好者。
我闭目养神,眼睛闭上了,耳朵却没有闲住,听着秦露和摄影师的交谈内容。
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秦露这个业余摄影爱好者问的很多问题,摄影师竟然回答地有些不大专业,一些我都知道的专业名词都回答不正确。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起来。
飞机顺利抵达昆城机场接着转机飞往滕冲,一路无话。
到达滕冲后,对方地接社的导游早已在那里等着接机。
大家集体上了大巴,导游在车上开始致欢迎辞:“欢迎大家来到美丽的滇西美丽的滕冲,滕冲是著名的侨乡、文化之邦和著名的翡翠集散地,在这里有华夏最密集的火山群和地热温泉。这里森林密布,到处青山绿水,景色秀丽迷人……”
我无心听导游的话,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景色,继续想着我的心事。
到滕冲市区后,入住花海大酒店,挂牌四星级酒店。
稍事休息,大家在酒店外溜达,酒店附近的风景非常优美,同学们自己不少都带了相机,纷纷拍照留念,秦露这时招呼摄影师给大家集体合影照相摄像。
摄影师摘下墨镜,忙了半天。
我一直在看着他,等他照完,过去对他说:“伙计,你很辛苦,来,我给你照几张。”
我接过他的相机,然后他找了一处风景,站住看着我。
我对他说:“阳光太耀眼,眼睛眯缝着不好看,伙计,戴上你的墨镜,这样才帅气。”
摄影师笑了下,戴上墨镜。
我仔细打量着带着墨镜的摄影师,看了一会儿,然后按动了快门。
我让他戴上墨镜,自然是有用意的。
照完相,我对他说:“你这墨镜不错。”
他笑了下,摘下墨镜:“一般,地摊上买的。”
我看着他,笑了笑,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