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希望我做什么呢？”关子墨边看着苏谨发过来的新闻评论截图和分析，边接肖安娜的电话。
    “我......就是和你说一下这事。以我们公司现在的地位，让她雅度碰一碰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她总是做出这种让人无法还击的事情，未免让人生气。”关子墨的反问让肖安娜愣住了。
    是啊，现在不是过去。老板与姜闻的关系也早已不是过去。两个部门之间有些扯皮和牢骚，他都会责骂或压制姜闻。
    可现在......
    姜闻身上关联的是另一个公司的利益、而他与姜闻也早已不是当年那种可以随意责骂的关系了。
    “对，你的这句话很好。”关子墨沉声说道：“她们这次的操作，其实就是明碰。明碰对我们的好处是，品牌被他们往上推，对我们巩固定位有好处。”
    “所以姜总是转换打法了？”肖安娜思虑着说道。
    “她会在不同的时候，寻找于当时有效的机会和打法，不存在有规划的转换打法。”关子墨淡淡说道：“对公司品牌的调性你要有稳定的认知，这样才能知道任何消息对品牌的影响是好还是坏。用事去判断、不要用人去判断。”
    “……对不起关总。”肖安娜的声音立即小了下去。
    “我让苏谨将她做的媒体分析发给你。”关子墨微微笑笑，淡然说道：“苏谨的角色转变比你快。”
    “……是，我向她学习。”肖安娜的声音更低了。
    “跟上公司发展的节奏，嗯？”关子墨微微笑笑，便即挂了电话，然后通知苏谨将刚才给自己的邮件转给肖安娜。
    人对人固有的印象很难改变，就像肖安娜对姜闻，总还停留在过去一家公司的职业地位之争，其实早已经是企业之间的品牌之争。而唯尔站在优势的那一边，她却总被弱势品牌的姜闻气得跳脚。
    虽然她在柏西文加入公司后，视野与工作流程也有许多进步，但唯在与姜闻的竞争上不见进步。
    关子墨摇了摇头，心里又庆幸fc的撤出，这才有柏西文的加入，否则唯尔的品牌，现在恐怕还无法从碰瓷与定位不清晰里拔出来，成为现在这般画像清晰的样子。
    *
    江城这边，肖安娜在看了苏谨的分析后，在办公室转了半天的圈，然后又重新将新闻调出来。
    半天过去，关于那两张照片是不是唯尔办公室、关于雅度新推出的广告片是不是这两个大咖啡拍的、关于雅度的推广片是身体乳还是化妆馆的讨论，热度又升了级，与雅度已经推出的化妆馆拼图游戏也联动了起来。
    虽然将唯尔推到一个 ‘因为你足够的好、所以我才要碰你 ’这个高度，但唯尔在媒体发声上的被动，并不会被看作高贵，反而会被认为软弱。
    肖安娜将这个想法发给了柏西文和关子墨，告诉他们打算就用摄像和剪辑师的现场图，公布丝绒口红的新包装。
    “现在当然不便曝光我们的片子，但可以将推广产品明朗化。借雅度的这一波热度，让受众对新的广告片形成期待。”
    肖安娜在邮件的结尾如是说道。
    “同意。”这是关子墨的回复。
    “同意，用顺光、逆光的试镜片和思路。”这是柏西文的回复。
    肖安娜轻咬了下下唇，余光看了公共办公室的苏谨一些，脸上依然带着沉静的傲气－－工作秘书和专业总监，还是不同的。
    *
    于是在晚上8点的时候，唯尔的官网发了一条第三视角小视频：在姜闻的图片消息中出现过的摄影师蹲在桌子上，用镜头对着全新丝绒包装的口红。在他头顶的光线明明暗暗的变幻着，他个人也起身、转向、再蹲下。
    镜头对着的口红被拿捏在一只白晰的手中，手指随着光线的变动调整着角度。
    视频的配音是：顺光？逆光？丝绒的光泽，不挑剔。
    随着这则视频的发布，唯尔的微博上放出了五张图：一张摄影师、一张剪辑师，这两张图正是姜闻用的那两张。然后跟着是一支顺光的红丝绒包装口红、一支逆光蓝丝绒包装口红，最后一张就是三个字：不挑剔。
    肖安娜也没有请人刷转发和评论，只是在发布的时候@了雅度市场部与姜闻......
    “肖总，干得漂亮。”苏谨抱着电脑冲进肖安娜的办公室。
    “要被姜总骂死。”肖安娜笑着说道。
    “现在又不在一家公司，难道我们要继续被她按在地上摩擦不成。”苏谨拉了椅子坐下来，看着肖安娜说道：“理性分析，她的做法对我们没有伤害，感性上呢，就觉得特别生气。这是关总让她让惯了吧，觉得我们在任何时候都有让她的义务？”
    “你觉得她是真这么想吗？”肖安娜问苏谨：“或许她真的只是觉得，这样做是抬高了唯尔，我们没有反击的必要。”
    “她习惯为所欲为。”苏谨轻哼着说道：“以前就算对estar出手，关总也只事后责怪，没有真正反击过。”
    “……想想果然如此。”肖安娜顿了一下，缓缓点头。
    “不过，这次的反击虽然漂亮，但会影响新年的地面推广合作吗？”激动过后，苏谨还是理智的以工作为重。
    “合作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肖安娜沉声说道：“所以这件事姜闻有没有台阶可下，都不影响新年的合作。但我认为她不会轻易放弃这次的热度。”
    “被公开打脸了，还要怎么玩下去？”苏谨也觉得肖安娜说得对，但也想不出姜闻反击的方式。
    “姜闻电话。”肖安娜看了一眼手机，对苏谨说道。
    “好快......”苏谨吐了吐舌头。
    肖安娜轻挑了下眉梢，当即接通了电话：“姜总。”
    “我这边会公布新年联合推广的计划，你这边跟一下。”电话那边，姜闻的声音利落而沉峻，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权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