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盛斌开口拒绝，顿了顿，问：“他的公司……发生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吗？”
    方知易坦然回复：“我知道啊。”
    盛斌顿时心头火起，有些激动地指责：“你都不觉得愧疚吗？他努力多年的心血，就因为你的原因……”
    方知易叹口气：“可是……从一开始，这个麻烦，就是您给他制造的啊。”
    盛斌一愣，接着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坚持要和他在一起，我怎么会……”
    “那么您的意思就是说，他要么和我在一起，付出应有的代价，要么离开我，继续接受您的控制？”方知易又叹了口气：“他不是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吗？”
    盛斌怒道：“你既然知道他的付出，就应该主动离他远一些。”
    方知易疑惑开口：“他已经付出了这些代价，那我为什么还要离开？那不是让他承受双份的代价吗？”
    盛斌感觉自己是被他绕晕了，停了一会儿，绕回到最初的质问：“你让他付出这些，不觉得内疚吗？”
    方知易再次强调：“不是我让他付出这些，是您对于他的打压，让他不得不付出这些。”
    盛斌怒而挂了电话。
    方知易收起手机，深深地叹了口气——盛家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处理的地方啊。
    他拿起书桌上的文件，下楼驱车去了盛长安的公司。
    盛长安在公司的时候的气势和在家里完全不一样，冷着一张脸，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一面的一颗，架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反射着电脑上幽幽的蓝光。
    他敲门进去的时候，盛长安抬头看见他后一愣，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接着站起来，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过来了？”
    方知易没提盛斌给自己打电话这回事儿，拿着手上的文件走过去，环视一圈，确定办公室里没人，笑咪咪开口：“过来送你点儿东西。”
    盛长安有些疑惑，接过去一看，立刻摇头：“没必要的。”
    方知易把文件递过去：“算是拿你那张卡换的。”
    盛长安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当初两个人还是金钱关系的时候，自己给方知易的那份活动经费，摇头：“那也不应该……”有那么多。
    方知易找了个凳子坐下：“反正等以后结婚了就算是共同财产，挂到谁名头下面都一样的。”
    盛长安坚决摇头：“那也不可以。”
    方知易托着下巴：“那这样可就是你吃亏了。”
    盛长安扶了下眼镜：“也不算……毕竟我当初都打算直接从零开始了。你同学这算是和我们利益互换吧？”
    方知易点头：“等两年后会再次分离开，报酬除去工资外还有股份分成，之后他的公司会在香港上市，我们也会反投他的公司，这样将来更稳定。”
    “那还可以。”盛长安点头，“也不算让他吃亏了。”
    “怎么会。”方知易笑道，“算是借你的公司去给他积累经验，加上之后的那些股票分红和投资，他挺乐意的。”
    盛长安把文件推回去：“这些既然是你的投资，那就算是你的财产，都挂在我自己的名下的话反而会让其他人起疑。”
    方知易也体会到他说的其他人大概率是指盛斌，把文件收起来，摸摸耳朵：“我没想那么多。”
    盛长安笑笑：“我知道。”他又停了停，主动提起：“那……那边的问题还是要早点解决。”
    方知易犹豫了一下，把盛斌找自己说的话转告给了盛长安，稍微省去了一部分。
    盛长安沉默了一会儿，苦笑摇头：“他现在还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原因。”
    方知易斟酌开口：“你考不考虑……直接去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下这些事情呢？”
    盛长安低头想了想，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不知道……该怎么谈。”他又接着解释：“我之前也尝试过很多次，完全……没办法进行下去。而且，现在谈的话，要从哪里切入？以前我和他谈任何事情，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从另一个方面给我补偿，让我不要再生气，但是却从来都不会返回去正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到了下一次的时候，还会发生第二次。”
    方知易思索了一会儿：“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他是可以确定就算是让你伤心难过，你也在他的控制下，不会逃开。但是现在你的做法已经让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对于你的控制，这时候你再去要求谈话，他的态度应该会比以前认真一些。而且，你必须强调，就算是我们的关系和好，我也不会由你支配。虽然他一时间也接受不了，但是以后多和他谈几次，应该是可以扭转过来的。”
    盛长安还是有一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我试试吧。”
    方知易靠在椅背上：“也不用特意的飞过去，等之后有什么顺便的机会，找人和他那边透露一下，等他联系你就可以。”
    盛长安点头：“那等到过年他找我的时候？”
    方知易摆摆手：“过年还是算了，虽然好多人说大过年的怎么怎么样，但是过年的时候你说一些他们不喜欢的事情，更容易点燃他的怒火，反而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说起来这个，今年过年的时候不如去我家里过吧？”